论路人攻如何上位 第60章

作者:不鸽鸽 标签: 宫廷侯爵 甜文 朝堂 逆袭 腹黑 古代架空

“皇后与太子,两人之间嫌隙越深,自太子进入朝堂后,已经许久没有去给皇后请安了,皇后也很少去找太子。”

咳嗽了几声,在于敬年的侍奉中,楚景放下手中药汤,双手扶在椅子旁边的两边扶手上,神情显然很是满意这个结果。

要的就是太子和皇后离心,只有两人离心,自己这个皇帝才能坐得高枕无忧,太子和皇后离心他并不意外,皇后将太子视为自己复仇的工具,想要太子走自己安排好的道路,但太子是太子,怎会事事听从皇后?八年之前,那一杯皇后亲手递上的毒药,让所有他不喜欢的事物与人都走上了他想要让走的道路。

姐妹彻底反目成仇,母子渐行渐远。

帝王制衡之术,便是要让能够团结起来对付他的人分离开,他这个皇帝才能当得更长长久久。

“锦绣宫那边呢?”到底是对安贵妃有真情在,这段时间因为梁州一事生出的恼怒,现在淡了几分,问了一句。

另外一名暗卫站了出来,“锦绣宫里,贵妃……安妃娘娘一直居于宫中,只不怎么吃喝,一直抓着陛下送她的香囊不放。”

“朕知道了。”挥了挥手,不再多言,楚景示意他们下手,继续监视。

……

充实国库一事,在经过几日朝臣与太子的僵持之后,终于有了个结果。

一众大臣咬咬牙再捐出一笔银钱充入国库维系支出,六部不少繁复支出额项被砍断,官员与平民一视同仁交纳赋税,十三州不再增加赋税。

这样的结果对于朝廷百官来说,好于太子口中谏言的赋税改革,若真要如此,那他们就要少了大半身家,这和要了他们的命无异。

虽然朝廷禁止官员从商,但只在开国皇帝那几代严苛执行,等到三代以后,朝中大部分官员已经陆续投身于商海,就连皇子皇孙,也有不少开设店铺的,有的出租自己房租田产、有的偷偷囤积粮盐茶高价贩卖,有的通过亲属下人开设店铺,大肆捞敛钱财,更有的与商人勾结,互利共赢,又或者垄断市场,将朝廷经营的产业当作自己的产业,虚构账目,从中贪污大笔银两。

这其中,当属王相乃翘楚。

王相的私产,若仔细清算,不下于国库二十年收入。

虽国库紧缺一事现下解决了,但朝中百官对提出胆大谏言的太子依旧充满了不满,这其中,王相更是确定太子不可登基,若太子登基,他们王家积蓄的财富和权势都会化为乌有。

“爹,给我一笔钱,我去外面逛一会儿。”

王驰毅从门外走了进来,径直开口道。

握着茶杯思虑的王相额头上堆积的褶子都在跳动,“前段时间不是才给了你两万两吗?”

“那两万两不够用啊。”若说从前王驰毅还算收敛,在被剔除科举考试资格以后,他已经无所顾忌了。

“你管好你的下半身,少去那种地方,别最后跟你堂哥一样,败在那根玩意上。”知道他要去哪里,王相咬牙切齿道。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爹,快给我吧。”王驰毅催促道。

王相不想看见他,让管家带他去库房拿银票,继续思索如何废掉太子的大业,目前朝中百官虽不满太子,但太子毕竟是太子,不是随便弹劾就能废掉的,若太子不出大错,又或者不暴毙,以太子表现出来的能力,迟早要登上帝位。

不到万不得已之时,他还是不想冒刺杀太子诛九族的风险,看来得一方面制衡太子朝中发展势力,又得想办法让太子出大错,如此他王家才能高枕无忧。

制衡太子朝中发展势力并不难,一是拉拢安妃六皇子一派,二是尽快提拔自己的人上去,但想要太子出大错……

就在他思忖之时,下面的官员,送上来了一封信,信来自边关,娄将军让人送来的,说今年年底,西辽来犯次数或许比去年还要多,让京城往边关多运输些粮草,加派一些军队支援,以防万一。

关于边关之事向来是第一紧急,这封信,今夜就要送往皇宫,捏着这封信,王相眯了眯眼睛,计上心头。

太子在京城,出不了大差错,他奈何不得。

但若是离了京去往边关呢?

太子不曾接触军事,若是在边关出了大的差错……

念及至此,王相让人叫来幕僚郭行桉搀扶自己去了宫里,将娄将军的来信送到皇帝手中。看完来信,确定是娄将军寄来的无误,楚景将信一收,“依王相的看法,此次军粮和军队该送去多少。”

王相弯着腰站在御前,“依臣所看,去年这个时候,送往边关的军粮为八十万石,今年娄将军信中既然提及西辽来犯可能要比去年更频繁,臣认为,应该运输一百二十万石粮食才对,至于军队……”他恰到好处顿了顿。

楚景:“军队如何?”

“王相有话便直说。”他看出王相的欲言又止。

王相腰更是弯得极低,“老臣想,京中有陛下坐镇,安稳无虞,陛下身体又正值康健之期,正好,边关已经很久没人过去一趟了,不如趁这个机会,让人率领一批军队前往边关,借镇守之名看边关战士将领的情况,毕竟此事有关于我陇朝安定……”

楚景没想太多,“既然如此,王相可有举荐人选?”

王相跪在地上,双手匍匐在地拜了拜,抬头说出两字,“太子。”

楚景瞳孔缩了缩。

……

台狱。

被太子视为知己的嵇临奚穿着七品官服,坐在椅子上喝茶。

好茶。

他搁置下茶杯,理了理袖子,看向前方吊在墙壁上的犯人。

“还不交代么?”

“你……你要我交代什么?”男子浑身是鞭伤,显然是经过了好一顿鞭打,看不上眼前的七品小官,他吐了一口唾沫出去,正正落在嵇临奚的衣角,垂头冷笑着道:“想要从我嘴中掏出消息,只怕你还不够格,得御史中丞来才行。”

晦气。

嵇临奚的好心情都被影响了两分,他日日将自己的官服打理得干干净净,就为了哪日与殿下相见,能展现出自己最好的一面,今天却叫这犯人给毁了,万一待会儿遇见殿下可怎么办?

他可不想拿狼狈不堪的一面去见殿下。

拿出帕子仔细擦了擦,嵇临奚露出笑来,“不用御史中丞大人出手,你今日不也落到本官手里吗?”

王相让他协助大理寺查的案件乃是一件官员刺杀案。

户部六品官员崔主事在家中受到刺杀,家中有其母、其弟、其妻、其子,与一众下人,最先怀疑的是下人,因打听一番后,发现崔主事待下人并不好,动责打骂扣银钱,也确实找到了一个嫌疑人,崔主事的管家——崔伖。

大理寺审问之下,崔伖也承认是自己因长期备受崔主事责骂,一时冲动杀了崔主事。

但嵇临奚自幼四处混迹,擅察言观色,在大理寺审问时,在旁观看发现其弟其妻神色不对,心中生疑,上报后自请去了崔主事家中以查案之名又待了几日,发现其弟和其妻相处有异,这种异常在于他看之前案子卷宗,卷宗上下人都说其弟和其妻相处十分和睦,弟对嫂子敬爱不已,但他待的那几日,两人却相敬如宾,颇有避嫌意味。

如果是一般的君子,可能察觉不出来什么。

但嵇临奚是个小人,深知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也深知什么叫遮遮掩掩、欲盖弥彰。

两人身上查不出什么,但没关系,他会钓鱼执法。

找了个借口看了下其弟平日的行文,一封春葩丽藻带着害怕恐惧又表了自己情意的情书,就这么把崔主事的妻子钓了出来,对方害怕地钻进约定的假山中,因为看不清,一边说你不是说这个时候我们不要有什么联系吗,一边想要扑入怀中。

假山里,还没扑入怀中,嵇临奚点亮烛火,照明脸庞,就这么把对方吓得叫出声,然后两人都被嵇临奚带到台狱,分开审讯。

当然不能交到大理寺手里,他自己查出来的线索,将这两人交给大理寺审讯,功劳不就让度给大理寺吗?

破案的事可是政绩一件。

如果嵇临奚背后没有什么靠山,或许会选择把人交上去换一个大理寺的人情,毕竟他只是协助,这样做有点不大合规矩,但谁都知道他是王相门生,那这一点不大合规矩,也就没那么不合规矩了。

“呸!你个无耻小人!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办法来污蔑我嫂嫂,又来污蔑我,但我想告诉你,想屈打成招让我认罪,做你的春秋大梦!”

嵇临奚站起身来,走到他面前,微笑着道:“有时候,人不做点春秋大梦,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的。”

他倾身,侧在男子耳边轻声道:“你杀掉自己的兄长时,是不是也在做着以后和自己嫂嫂双宿双栖的美梦?”

男子咬紧牙关,“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你不需要听懂,你只需要认罪就好。”退开身体,嵇临奚侧头,让人取又细又长的银针过来,银针很快被狱卒取了过来,他打开布条,手掌抚了过去,头也不抬道:“这里有一百二十根银针……”

“呵……”男子喘着气,他连鞭刑都忍过来了,还会怕一些银针吗,“你打算拿这些针来给我挠痒痒?”

“非也,非也,”嵇临奚抽出一根银针,“本官只是想试试,一个人的身体里能容纳多少银针罢了。”

他让人蒙上犯人的眼睛,自己怀揽着布条走过去,将刚才手里握着的银针,从犯人指间刺了进去,在对方的痛叫中思索着道:“一百二十根,十根手指,可以刺进三十根,十根脚趾,也可以刺进三十根,如此还有六十根,不能从脑袋入,会死得比较快,但是刺其它地方又不是很痛,想来,还是从子孙根里刺进去比较好,针入了身体里,便会随着你的血液四处流动,流到哪里本官也不知啊。”学着美人公子温和的语气,他道:“你要撑住,只要你能撑完这一劫,本官就会送你去大理寺。”

男子嘴唇都咬出血来,嵇临奚慢悠悠的刺着,也不急,只把手脚都刺完以后,让狱卒来进行下一个程序,自己则是在旁边洗干净手继续喝茶,撑着太阳穴从怀中摸出黑玉棋把玩着。

一边把玩一边不走心地安慰对方,“别害怕,台狱是用刑最轻的地方,大理寺和刑部用的刑比台狱厉害多了,忍忍就过去了,就是……”手指夹着玉棋,他闭上眼睛,放在嘴边轻轻一吻,“可能以后给不了别的女人幸福了。”

不像他,还能给殿下至高的幸福。

听出嵇临奚话中意思的男子,一下猛烈挣扎起来,“不……不、我说……我都说!”

一刻钟后,狱卒记录完毕,将按了手印的证词递给他,嵇临奚看了几眼,轻笑一声,“拿去给崔夫人看罢。”

崔夫人那样的女人,根本不用审,只要她的“天”倒了,她也会跟着倒下去。

半个时辰,两份犯人证词到手,嵇临奚走出台狱,为了防止犯人逃跑,又或者外人劫狱,台狱的出口设置得很是狭窄,人甚至要弯腰才能上去。

他拾级而上,弯腰踏出台狱时,外面的天光刺得他不由得眯上眼睛,拿着手中证词去遮挡。片刻,他放下手,望着空中金色浮云。

如今自己政绩到手,又被殿下视为知己,这天下间,还有比权力与美人都在往自己靠近更快乐的事吗?

嵇临奚啊嵇临奚。

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太子殿下终是你的。

什么燕淮,什么沈闻致,日后都不过是你垫在脚下通往太子殿下的路罢了。

第75章

深夜,一封圣旨送到东宫,于敬年展开圣旨,将圣旨内容告出。

说边关不稳,命太子率领五千人的军队前往边关,与娄将军共同镇守边关,圣旨一宣,陈德顺大惊失色,不敢相信道:“果真是陛下旨意?”

于敬年合上圣旨,笑眯眯道:“不是陛下的旨意,还能是皇后娘娘的旨意吗?”

陈德顺哪里会让太子接这道圣旨,要知道眼下就是年底、西辽来犯之际,让太子殿下前往边关,若有意外,太子殿下出了意外可怎么办?

那是刀剑无眼的战场,不是歌舞升平的京城。

就在他要出去找皇后之际,于敬年给身边的侍卫使了一个眼色,拦住了他。

“太子殿下,接旨吧。”于敬年看向楚郁,彬彬有礼道:“陛下也是怜你现在在京城境遇,想让殿下去边关锻炼一番,成长得更为出色啊。”

“至于边关安全,请殿下放心,陛下会派出专门护卫殿下的禁卫的,保殿下平安。”

楚郁从地上起身,伸出双手接过圣旨,脸上没有什么神情,“儿臣接旨,谢父皇恩。”

于敬年满意点头,带着人回去了。

陈德顺急急道:“殿下,奴才去求皇后,请皇后让陛下收回旨意!”

楚郁侧头,看了他一眼,语气平静,“圣旨已下,父皇不会收回去的,现在很晚了,不必叨扰母后。”

“那怎么行?奴才知道殿下与皇后起了争执,但眼下这个时候,也只有皇后娘娘能帮殿下了!不能再和皇后娘娘闹脾气了,殿下您就服些软——”

“陈公公,孤与母后之间的事,还轮不到你一个奴才来插手。”

听着沉下来的嗓音,看着太子骤然冷下来的眉眼,陈德顺后背一寒,知道自己又一次逾矩令太子不快,连忙跪在地上,战战兢兢道:“请殿下恕罪——”

春碧的衣摆从他眼前扫了过去,紧随其后的是云生漆黑的鞋履。

上一篇:凤鸣西堂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