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王如朝日 第104章

作者:哈卡色cho 标签: 古代架空

太阳在箭镞的冷锋上留下一道硬悍的弧度。

飞箭如虹,堪堪擦过她的发梢,倏地射中她身后的汉人的胸口。

血沿着刺穿心肺的箭镞哗啦啦流了一地。

其余护卫甚至没有来得及反应这支箭是从哪里射过来的。

狗国女王手脚发冷,动了动黏在一起的嘴唇,高喊道:“逃!快逃!”

她向天神发誓:她在那一瞬间明白那个少年是故意留了她一命。

这是雪原上独自行动的银狼折磨小猎物的前兆。

它是天地间的霸主,命里带煞,独来独往,因有牧民上贡鲜牛羊,捕猎只是为了消磨时光。

哈,哈哈,她居然也有被视为弱者的一天。

狗国女王勉强扯起嘴角,默念经文镇定心神,旋即握紧黄金弓用力调转马的方向。

铺天盖地的冒火星的炸药拦住了退路。

往后是汉人的军队,往前是黑漆漆的火铳口和那把恐怖的不知何时会射出箭的长弓。

她无处可逃,决心一战。

必死的一战。

然而那少年没有杀她,砍去她右臂后,另一个瞎了一只眼的将军一刀割下了她的头颅。

……

二月二十八日,西北大捷。

消息传至京都,百姓们正在议论陛下新定的十道圣旨。

其一,念漕河诸段积粮如山,堆而腐烂,改余粮为学粮,以资士子。

其二,于江浙新设五家造船厂,将造船诸役纳入服役轮转,不再临时摊派,以免扰民。

其三,彻查寺观荫庇人口,非僧侣者,有婚姻者,淫/乱者,一律遣还原籍,补缴税款役银。

……

其十,因庶人瑛通敌,废皇太后徐氏,以嫔位葬献陵;追封先皇贵妃姚氏为圣母皇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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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大结局。谢谢追连载的大家一路陪伴!

同时会开一篇新文,应该算是古耽,朝代背景比较古的古耽。

【以下是卖惨+拉票+回忆往事+展望未来环节(笑)】

今天是我写文的第527天,写完四本了,没有一本有一个还可以的开始,即便是最普通的新书榜,只有一本勉勉强强搭上了最末的最末的尾巴。写文就像滚雪球,一开始滚得差,一路差,曝光率几乎没有啦,很锻炼人的耐力和心性(哈哈,感恩!)

《朝日》这一本同样如此,因为没有上新书榜,也不会入v,最开始或者说前三个月的时候,我甚至很担心能不能有100个读者追连载。

非常感谢大家的收藏和海星,真的很感谢。

新文我觉得很有趣,如不介意,明天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祝好。冬安。

第一百章 大结局

与鞑靼的战争结束于正安五年三月上旬。

老汗王死后,鞑靼内部推选出一位新汗王,带领从各处收拢的残兵九千人向伊利汗国逃亡。

鞑靼被火器吓破了胆,大约一、二十年内不会再回来。

狗国人本就少,天生擅弓箭的女王死后,“树倒猢狲散”,一时之间该部族仿佛灭绝了。

至于北羌,草原上一族独大,隐隐有向西扩张的趋势。此时未成气候,却不知三十年后如何。

大将军赵坼在西北大营连续六次递折子请旨告老还乡,言辞恳切,涕泪纵横。

第七封折子递进宫,在宝庆殿的案头搁置了十日,终于得了应允与一连串的封赏。

赵坼的心是很硬的,一手接圣旨,一手把大将军印交还与从京都来的兵部侍郎。他看也不看站在身后挽留他的昔日部将,卸下盔甲佩刀,掸去衣袖上的尘土,大步坐进马车回金匮了。

赵夫人已带着赵彰之的媳妇在金匮老宅等他。

至于无法上马的长子赵斐之,似乎接了训练新军的任务,跑去河北点兵了。

赵彰之夫妇无子,仅留有一女,赵坼的意思是从其余几个儿子的孩子里过继一个,此事不急。

说到香火,他是万不敢拿傅润如何的,但也不很看好幼子与皇帝能“永结同心”。哼,且瞧罢。

他一走,西北大营暂由厉知行接管,赵坼的旧部私底下则视赵彗之为大将钦定的继承人。

这个年轻人,初次从军,杀王公、杀王子、擒女王,斩汗王亦有他一半功劳。

若不是年纪实在太小,加上出身到底差了赵坼“亲生子”半头,恐怕今年年底就能升任左柱国(从一品)了。说是赵家的义子,眉眼也的确不大像,但那种气势——唉,生子当如赵欃枪!

西北初平,各府县商镇有强盗、土匪、流民等问题,可谓“百废待兴”。

赵彗之是主将,无诏不得擅自回京。

是以他一边屯田养兵,调整军制,训练火器营,一边调军队协助地方恢复农业和商业。

傅润的生辰,也就是万寿节那天,京都来了天使,两名水土不服的御厨为他现做了一桌御膳。

除此之外,圣旨封他做万户,赏他千亩良田,更赐他佩甲入觐的殊遇。

再有就是……

一些不能说的太直白的、不宜流传的、大概有损陛下光辉形象的家书。

咳,赘言不叙。

傅润想让赵彗之趁机稳固声望,通过与各营将士打交道,使人心服口服。

这不是一次“比试”或者几次、十几次惊人的军功便能够实现的。

汉人讲“人情”,离开等级分明、令行禁止的战场,行伍的“阴谋”和“复杂”才刚刚开始。

一个过分出头的新人,一个深得皇帝赏识的“眼线”,要彻底立住,至少在边疆待上五年吧。

当然,赵彗之也回去过。

八月十五中秋节,他搭副将童仇的顺风车回京休养半月,说是住在赵府,实是在禁宫就寝。

傅、赵两人半年未见,夜里无事,或者游船、赏月、占星,或者读书、对弈、作画……

长夜漫漫,俯仰沉吟。

风月旖旎,交颈缠绵。

走的时候,傅润在众目睽睽之下险些摔倒,扶着赵彗之的手臂站住,抬眸怒瞪了他一眼。

“滚吧。”

“……嗯。”

赵彗之在西北大营学会了绝对的淡定和冷静,转身上马,脑海里尽是美人湿漉漉的喘/息。

可爱。

昨夜他大抵做得太凶了,下次一定克制些。

春夏秋冬,四季如梭。

赵彗之随父亲北征时尚是少年,稚气未脱;一年过去,剑眉星目,面容俊厉,他已是顶天立地的男子,当之无愧的赵将军,屡立奇功,人见之侧目而称羡。

冬十一月,傅润下旨诏赵彗之回京述职。

“将军,你一直戴在脖子上的那块红石头去哪里了?”军师在收拾文书,突然笑眯眯问他。

赵彗之单手翻看圣旨正反面,闷声道:“不知道。丢了好一阵子了。”

军师奇道:“丢了?那石头你吃饭睡觉都不离身,真是稀奇……唔,我等会儿去问问旁人。”

赵彗之:“嗯,有劳。”

他有些心不在焉——傅润突然诏他回京,但已两月不曾寄信与他——还是生气么?

他将闲暇时用炭笔勾勒的美人画一一卷起来,心想:

这次不带回去了,免得火上浇油。虽然但是,美人嗔怒羞恼时的情态也很好看。

他很想他。

想尽快见他。

*

十一月二十三日。

济天殿。大朝。

檀香袅袅而浮,雅乐泠泠而奏。

傅润一夜未眠,头重脚轻,懒洋洋地靠在龙椅上养神,“今日都有何事?”

起复后暂任丞相一职的元勉率领群臣叩首四次,拱手答道:“陛下明年选秀女么?”

知道归知道,作为文臣之首,规劝帝王纳妃充实后宫是本分,不提才是心里有鬼。

傅润按捏眉心,耳边仿佛还残留着孩子的啼哭声,“不必。孤是天子,岂能与百姓争妻,有皇后足矣。太医院配了新药,皇后吃了这半年,命算是保住了,再慢慢看往后如何吧。”

总是“事与愿违”的元勉心里默默叹气。百姓们说陛下是难得的深情,这深情可不敢鼓励。

天书阁的许翰林左右张望,忍不住开口道:

“回陛下。《书目》修纂稿已定,请陛下过目。”

傅润:“退朝后拿来孤瞧瞧。书目当彰显一派学术之源流,千古之衍化。你是总编纂,师承‘北许’,文风典雅厚重,《提要》应有所体现。去年的稿本,孤瞧了,便很失望,文字忒轻浮。”

许翰林点头称是。

他子承父业,一生唯以修书为愿旨,若能办好此事,足以留名青史!

君臣一问一答间,外头有王长全趋步入殿,跪称:“陛下,赵将军一行人到长天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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