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掌门 第31章

作者:梨花子 标签: 江湖恩怨 虐恋情深 情有独钟 古代架空

  “哈……老夫是没想到,你这个孽种居然还活着。”华奇正虽是抬眼看我,但那眼神却像是在看他脚下的一块石头,“没想到最后竟只剩你一个,我本以为还能多活两个,难不成你们本就易死?”

  此话既出,还未待我做什么,容成便几步走过来,扬起右手,看样子是想要抽他,但被我拦住了:“他是有意激怒我,引我出手,现在这人的体表都是剧毒,不能碰。”

  容成心中恨不能消,便狠狠地踹了他一脚。华奇正被踹翻在地,挣扎半晌也未能起身,我取过容成手里的剑,将他钉在地上,华奇正痛不能忍,嘶吼一声,喘着粗气瞪向我:“你今日就是杀了我,也不能让那些人复生,真是可怜!”

  我慢慢施力将剑押入地面,看他痛苦又疯狂的表情,忽而觉得,我或许是想复仇的,没错,不只是为青铜派铲除后患,我还想看华奇正走投无路、痛不欲生的样子。我有多恨自己这条金贵的命,就有多恨他。

  “陆千!你这个孽畜托生的讨债鬼,你该死!你早死点,九方那伙人说不定能多活几个!”地上的华奇正一边嚎叫着一边咒骂我,“那些不堪用的人本就该死,可你真真是个千年难遇的扫把星!连江湖人士都被牵扯进来,若不是你,青铜派必然顺风顺水到如今,可掌门夫妇既要隐藏你,又要为青铜派开脱,双双自杀,他们的死相你可见过!”

  “你说的一点不错,”我心底冰冷,反倒能笑出来,“不只是他们,连陆予穹也是被我克死的,若不是你当年亲手将我送进宫里,陆予穹也不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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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年送我进宫的,正是华奇正,只不过他还只是华玉门的小弟子,恰巧跟随华玉门前任掌门来我住所,而那时几位忠臣已经打算将我送进宫中,他就被派去做此差事。

  正是因为这个缘故,他后来才能结识陆予穹。而陆予穹,是我爹的名字。

  当初局势动荡,皇帝被迫离宫,而身为皇子的我被九方送往华玉门,又一次见到华奇正。那时,我曾发现他不待见孩子们,只觉得奇怪,并未多想。之后我爹去世,他忽然叛变,我也只觉得是这人嫌贫爱富、背信弃义,是个歹毒的人。

  但后来,听闻了温姨与华奇正之事后,一直存疑的我终于有所觉察——温姨的容貌,与我爹有几分相似。

  华奇正的背叛打从一开始就埋好了伏笔。无论是出卖九方榕,还是留下温姨,又或是将华玉门搬到诛仙岛上来,对我等前朝之人赶尽杀绝,皆是出于这个令人厌恶的原因——从很久以前开始,他就迷恋着陆予穹。

  哪怕他已经落入眼下这般光景里,也仍然不能接受陆予穹已经离世的事实,刚刚我提起这件事,给他看了看这张和爹有七八分相似的脸,他便开始狂躁。

  出卖九方榕是迁怒,留下温姨是替代,搬到诛仙岛上是怀念,对我赶尽杀绝是嫉妒。

  但这份未能达成的迷恋并不是让人怜悯的理由,他本可以什么都不做的。可他为了这份迷恋,毁了所有与我爹有关的人。

  所以他的苦衷,只会成为我折磨他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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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看,这一室的金银珠宝,都是陆予穹留给我的。”我踩着华奇正的肩膀,环视着珠光宝气的密室,扯出一个心满意足的笑。“但他什么也没留给你,就连这诛仙岛,都是你自己死乞白赖地求来的。”

  “你和陆予穹在这个岛上住过,是不是就觉得对这里熟稔得不行?可你甚至不知道这岛上有几个密室,不过是找到了那间九方榕特意布置的密室,就觉得胜券在握了?”

  “可那是障眼法!九方榕虽然看错了你,但最后他还是反将你一军,他知道你找到那间密室之后就会掉以轻心,压根就不会想到还有第二间密室。”

  听着我的话语,华奇正挣扎着想起来,但是他已经被我牢牢地钉在地上,只能徒劳地在金银之中扭动。

  “你觉得九方无能,没能救得了陆予穹,可他却能在这么多年后拉你下水,可你呢?你才是真的无能!”

  “你不但留下了我的命,你还给了机会,让我完成了这一切。”

  如果我能看到自己的脸,那我现在一定露出了大奸大恶之人才有的神情。

  “要是你有大能,陆予穹也不会死。”

  眼见华奇正面色黑中带赤,急火攻心,我的最后一句话话音刚落,他就吐出一口血来。

  我不再理会他,转身看向容成:“你还记得,当初请你与我合作时,我答应过你的两件事吗?”

  正瞪着华奇正的容成寻转而看向我,点点头,冷清的面庞上有些许疑惑神色。

  “第一件事,是报仇,”我拍拍手,掸去手上的灰,“这件事已经完成,还有另一件,对罔樨坦白一切。”

  容成微微皱眉:“那件事不做也罢,无所谓了。”

  “不,既然答应你了,那就一定要做,而且这事我早就该做的。”说着,我走到黑衣人面前,摘了他的斗笠,一张我再熟悉不过的脸庞出现在眼前。

  上次从青铜派逃跑时,我一路与容成讲墨夷的事,一方面是为了助容成一臂之力,另一方面,是为了在容成不注意的时候,留下记号。

  罔樨的确是放任我逃跑了,但这不意味着他会放弃追捕,我的记号就是为他而留,他为了得知我在做什么,不会轻易露面,只会悄悄跟着。

  可我那么熟悉他,便是遮着脸,我也认得出来他。他的武功与我同出一师,近日来他的长进,我也是亲自目睹过了。也就只有他,能轻易压过练了毒功的华奇正。

  黑衣人就是罔樨。

  “我已经把一切事情都告诉罔樨了,”我看着面色冷峻的罔樨,苦笑一下,“你所听到的就是事实,老掌门和主母皆因护我而死,当年青铜派遭到围攻,我之所以离开了青铜派,是因为在前夜就得到消息,但老掌门和主母本可以一起逃走,我当时也可以留下。”

  “而你一直想知道我在做什么,如今我可以给你答案了。”

  容成已经愣住了,回过神来想要拦住我,但却被我制止了。

  “我一直在等着今天,”我重新看向罔樨,“我想做的,就是你所见到的这一切。”

  对罔樨坦白事实,对我来说,远比赴死要可怕。自从逃下山那日开始,我就一直恐慌着,害怕罔樨得知真相,又希望罔樨快些了解事实。任谁也无法理解,罔樨于我而言,究竟有多重要。他是我在这世上唯一想要的无上宝物,我曾经压抑自己,而后假装放弃,没想到有朝一日这宝物竟唾手可得,但只不过那么一日的时光,仅仅一日之后,罔樨被迫成为新掌门,我再也不配喜欢他。

  若说我欠了许多人的债,或许还有前朝种种纠葛的原因,他们对陆千有所图,将期望寄托在我的身上,我对他们亏欠甚多,但也并非是全然的亏欠,今日事毕,陆千便会跟着他们一起死去,前朝不会复辟,百姓亦不会再经历纷乱,世间只会留下一个背景空白一片的王一。但唯独罔樨,他什么都不知晓,明明对我有恩,却因为我家破人亡、流离失所,他的师父父母皆因我而亡,可我却连实话也不敢说出口,苟且偷生,还做了青铜派的副掌门,我最对不起的人是罔樨。容成和墨夷尚且知晓实情,说句可恨的话,他们的父辈执着于前朝,就算没有我,他们怕是也要参与其中。可罔樨不同,老掌门与主母只是偿还我爹当年的恩情,才收留了我与思思,他们本就无意要重振前朝,只是过着自己的安生日子,如果没有我,他们一家人今日仍能团团圆圆。要说无耻,除我以外,还有谁能属第一,便是华奇正,怕也要在我之下,他千错万错,却是对得起我爹,我爹活着的时候,他没有半点逾矩。可我,除却做了几年副掌门该做之事外,我再没有一件事对得起罔樨。这样的宵小,如何还能配得上罔樨?

  可罔樨曾经向我许诺,要对我说出那句话,我知道,一旦此话出口,我们就心意相通了,这句话是我打心底想要的。每个人都有贪欲,罔樨便是我的全部贪欲,得到过他的承诺,我怎么可能忘记,但那句话已经不该给我了。无论是话语、副掌门之位,还是祖传的玉笛之曲,都不该给我。

  我只能将他曾经拿来拒绝我的话反复咀嚼,将他曾经做过的点滴错事重复回忆,以此说服自己去相信罔樨根本不喜欢我,故意认为罔樨是个只会花天酒地的甩手掌门,若不是活在假象和臆测中,我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贪念,更无法收敛自己难以阻断的感情。

  但这些本就都是假的,终究是我编造的假象,现实还是现实,我依旧不可救药地喜欢着罔樨,所以我在乎得要命,得知了真相的罔樨会怎么看我,罔樨会作何反应,是不是从此之后他就恨我入骨?与罔樨一同长大,我知道他是底线分明之人,重情义,明是非,如果他真的得知事情的真相,我不敢想他会作何反应。

  我一直等着铡刀落下的那一刻,这一刻终于到了。

  我紧紧地盯着罔樨的脸庞。

  罔樨不可置信地看着我,眼神里全然没有以往的温度,我等着他说话,但他却一直没有出声,等了许久,我听见了他捏紧手骨时发出的清脆响声。

  我想,我已经得到答案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舞月歌的地雷~

  结局是HE没错的W

第41章 我终于击溃华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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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以为自己已经可以不动声色地面对这样的局面,但到底还是嫩了点。我忍不住收回了视线,转身避开罔樨,无所适从,只能低下头去看那大笑不止的华奇正,不知他是不是癫狂了,眼神涣散,流涎不止,为防他内力逆乱挣脱剑刃,我又在他左肩钉了柄宝剑,并且用密室中的金条点了他的睡穴。

  华奇正闭嘴后,密室显得格外静谧。

  容成寻已经呆住了,一双手不知该比划什么,原地踏了两步,无所适从。自打容成叔走了以后,我就没见过他这幅样子,看在眼里倒是让我稍稍松懈一点。

  “容成并不是叛徒,他只是想为父亲报仇,他进入华玉门,就是为了彻底毁掉华玉门。”必须要先把这件事说明,不然待会就没时间去说了,“他与青铜派的祸事无关,此事因我一人而起,要怪就只能怪我。”

  我做了个深呼吸,接着说道:

  “但是,你无法告发我,也不能对我下手。我是青铜派的副掌门,一旦我忽然死在这间密室中,或是被牵扯到此次事件里,青铜派也脱不了干系。”

  这种人渣宣言一说出口,我就算是彻底和过去那个看似良善的王一告别了。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我其实知道,罔樨绝不会告发我。先前他因着发冠被所有人围追诘难,也没有供出我的名字,在自身不保的时候仍在担忧我,将总作死的我关起来时还会自责。罔樨为人如斯,向来如此,他总是对我心慈手软,便是知道了老掌门和主母的死因,也必然无法对我下手。

  可不下手并不代表他心无芥蒂,丧亲亡师之仇虽可勉强地不算在我头上,但青铜派前后两次的劫难皆是因我而起,更不必说我曾有机会阻止其发生。即便无仇,仍是有恨,若按着江湖的规矩,就算他将我挫骨扬灰,也是理所应当,旁人非但不会诟病,甚至还能喊句“大快人心”。

  “青铜派已经被质疑过两次,虽说此次已然洗脱,但要是再陷入此事中,必定又起风波,青铜派上上下下所有人这些年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其实罔樨极少提及当年之事,但绝非是忘了仇怨,只不过因为昔年血案内有秘辛,且华奇正狡狯谲诈,借了老掌门失德的由头来起祸,混淆视听,他不知实情如何。便是有着血海深仇,身为掌门的罔樨也不能肆意妄为,他知晓兴盛青铜派远比复仇重要,即便是在外游荡的那些年,罔樨也一直在改变着江湖上对于青铜派的风评,那是需要经年累月才能完成的任务,不只是为了保护青铜派,也是为了维护暂代掌门执掌青铜派的我。

  时机一旦成熟,他必然会为父母同门复仇,堂堂正正,光明正大。只是我不敢等到时机成熟了,华奇正阴险歹毒,就算是暂时放松了警惕,也定然会记挂着斩草除根,我必须让他无法翻身,再将青铜派当年失德之事彻底翻盘。

  “如果你放我一条生路,对青铜派也是好事。当年是华玉门号召攻讦青铜派,如今大局已定,所有人都会认为当年攻讦青铜派也是由华奇正一手操纵,青铜派的名声和……老掌门的声誉,也会一并洗刷干净。”

  说这话的时候,我背对着罔樨,不敢回头去看他是什么表情,承受他目光的后背紧紧崩着,我甚至能感觉到脖颈因为绷得太紧而不断抖动。

  罔樨心中必然有恨,身为人子,他该让我返还血债才是,可情分在此,他见不得我受伤殒命。只是这么多年来积攒的一腔恨意,总得有个出口,罔樨断不会牵连无辜之人,心中的利刃便只能对着他自己来,他会痛恨下不去手的自己。痛恨自己的滋味,我又怎会不知道,但罔樨他不该如此,他是活在阳光下的人,该有一颗自如的心。所以我会给他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

  “看在青铜派的面子上,也看在我帮忙复仇的情分上,过去的仇怨就这么放下吧。”

  碍于青铜派的安危,罔樨无法对我下手,这并不是心软,而是为时势所迫,所以他不会再去恨自己,而是恨我。恨我隐瞒实情、见死不救、谋于设计、狡兔三窟,留尽了后路。

  他便可不能动我分毫,且不必为这份恨意挣扎半分。

  其实我还瞒着罔樨一些事,不过都是些不足道的事了,就如这一室的金银,其实它们曾经藏身在青铜派的密室之中,说来好笑,当初这些绫罗绸缎金银玉器,都寄放在青铜派的那间密室里,由老掌门代为掌管。这本是随我逃出宫的诸位长辈留给我复国用的财富,用于招兵买马收拢人心,若我真是个野心勃勃莽撞冲动的家伙,或许会一试,但其实想想便可知,所谓的复国大计已经是一纸空谈,如今河清海晏,正是百废待兴朝气蓬勃的盛世之始,民心向背,一想便知,谁会放着好日子不过,非得要另拥新王呢?

  此事太过凶险,也本非我所求。

  我要的是前朝之事再也无人会提起,我要的是这江湖上再没有门派敢明目张胆与朝堂合作,我要的是青铜派百年的平安顺遂,我要的是再也不用为罔樨的生死安危忧虑挂心。

  所以这些黄黄白白的东西便不再是财物,而是证据,是让华奇正再也站不起来的证据。此事我自七年前便开始筹谋,为将这些财物送入华玉门,我与容成整整蛰伏了七年,我借着副掌门的身份频繁出入后山祠堂,将金银自青铜派取出,容成寻凭借着自己的绝世轻功将金银带入华玉门,借着密室的通风道将金银一点点送入密室,上一年,他毁掉了那个通风道,我们便是从那时开始,定好了接下来的这一切。

  终于结束了。

  如此一来,我所能为他做的事,就全部做完了。

  我背后的罔樨久久没有出声,也罢,事到如今,话语都已经敞亮到这般地步,他与我还有什么话好说。

  石门咚咚响,门外已经传来了敲打声,外面的官兵进不来,想必也十分急迫,耽搁太久,怕是要另起纠葛。我拔开阻碍石门打开的剑,后撤一步,外面的人猛地推门而入,我侧身躲开,看着大批的人挤进来这间密室。

  名叫大黄的汉子喊着跑进来,比好了架势,看样子是戒备着华奇正,朱大人看不下去,敲了敲大黄的头,指指被钉在地上的华奇正:“人在那处。”

  “我已经用麻药制服了他。”容成终于找到了自己能做的事,立刻上前解释,“他修炼毒功,体表有剧毒,各位要是来移动他,莫要接触皮肤。”

  朱大人忽而对他一拜:“这位小兄弟有心了,谢谢你。”随即转身对属下道,“去外面砍棵竹子,把华奇正绑在竹子上抬回去,别空手碰他,他身上有毒。”

  官兵们纷纷开始行动,华奇正被绑在竹竿上,也不知那些官兵从哪里扯来了白绫,将华奇正缠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张脸来,不知当年何其威风的华玉门大弟子,可曾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落得这个下乘。

  今日之后,他便只能走向泯灭。

  我走出密室,再看诛仙岛上的风景,只觉得天地都变了,再也不是以往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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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大人和他手下的官兵们已经打算离开诛仙岛,整顿队伍,准备赶往廊桥,温无凛则是被送去找医师,他的属下已经红着眼眶跟去了,玉柚留下善后,此刻正用难以言喻的眼神看着我——大概是想崇拜又不愿崇拜得太明显的意思。

  罔樨复又戴上了斗笠,他自然是知道的,自己的身份不能暴露于人前,所以趁着局势混乱时,混入温无凛的属下中。但我知道,等会朱大人离开后,他必然会来找我说些什么,可我已经没有勇气再度面对他了。

  若是看到罔樨对我露出厌恶的眼神,那我真的……所以我会在那之前离开,再也不回来。

  我刚刚寻了个由头暂时离开,快速地脱下外衣,换了面具,并将刚刚所穿的衣物和脸上带的旧面具交给容成,这之后,朝廷的人若要提审身为温无凛下属的我,便会由温无凛的真正下属带上面具,顶替我去。

  “你真的要走?”接过衣物与面具的容成寻,按住了准备遁走的我,“事情也许没有那么……”

  我对他摆了摆手,笑道:“你莫非忘了我本来是谁?要想真的万无一失,我彻底离开青铜派才最保险。”

  “可你……”容成伸手似乎只是想阻拦,却又想不出要说什么,他沉默了一小会,似乎是释然了,转而眼神灼灼地看着我,“别人怎么想的我不清楚,但墨夷他,我还算是了解的,对于我和墨夷来说,你……”

  “你永远都是王一。”

  我睖睁半晌,只觉得鼻子和眼眶慢慢开始发酸。

  “……干什么啊小混蛋,这么煽情!我都要哭了,待会跑路看不清路怎么办?”

  容成寻并不计较“小混蛋”这个称呼,用那张总是冷冰冰的脸对我笑了笑:“保重。”

  我吸了吸鼻子,对他作揖,而后深深一拜:“保重。”

  话音刚落,我忽而听到身后传来喧闹人声,听起来像是发生了什么,我与容成对视一眼,齐齐动身,返回到众人身边,只见那华奇正转醒,虽然挣脱不得,但似乎是做了什么,让原本抬着他的两个人面色发乌,倒地不醒。周围的人都极为戒备,皆远远地围着他,面上满是戒备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