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大叽叽女孩
耶律晴愣愣的望着面前的太子殿下,知道对方说的对,自己能活着就已经是太子大发慈悲了,他还在要求什么呢?
思索片刻,耶律晴小声说:“殿下想知道我们为什么来和亲吗?”
“说。”
“其实是因为一个萨满法师说的话,萨满法师是前任单于耶律乌斯最信任的人,他说的话,很多都很灵的,母亲说只要喝过萨满法师亲手泡过的羊奶酒就能百毒不侵,所以我们部落最开始很多新生的孩子都会喝。”耶律晴老老实实的说,“萨满法师一直以来说什么时候会下雨,什么时候会起风,但是后来开始说不可以跟曙国发生冲突,说必须等待时机。”
顾宝莛明了了,这位萨满法师兴许最开始就是个天象观测员,后来大概被曙国的谁收买了,所以开始‘妖言惑众’。
这位法师说什么都准的话,愚民们自然不敢随便违背,再加上当初的耶律单于非常相信他,能做到让边城十年没有大的战争也不难。
可为什么耶律乌斯这位前单于这么信任那个萨满法师?
公主耶律晴像是看出了太子的疑惑,解释说:“听母亲说,原本耶律乌斯他……不行……用你们的话来讲,似乎是叫做阳痿……”
顾宝莛心里的小人恍然大悟,懂了,事关男人尊严一事,能让自己重整雄风的当然是大恩人了!
“不过萨满法师很少参与政事,当年他说了让我们等待时机,结果一等,等到曙国发展壮大,所以被前任单于又厌弃了,许久都不曾召见一回,赶到偏远的地方独自游牧……再后来……再后来那法师又回来,说是明白了为什么算错了,说是……”
“说是因为我,对吗?”顾宝莛听到这里,总感觉有些事情开始连上了,那萨满法师的背后一定是有人的,但是萨满法师是个大杀伤武器,轻易不能用,用一次就可能会报废,第一次就是萨满法师说等待时机再攻打曙国,就这么一次,差不多萨满法师的用处就没有了。
当年如果他们去攻打匈奴的话,匈奴说不定也会消极应战,曙国会大获全胜,或许只去三千兵马,都能拼一拼!
当年曙国刚刚成立,只有一个人非常希望能够与匈奴决一死战,这个人胸有成竹,却随着时间拖延得越久越焦虑。
顾宝莛几乎是瞬间就想到在匈奴那边埋下这样一颗棋子的人,正是薄相爷薄颜!
不会有别人了。
薄相爷这些年虽然开始放浪形骸,可是当年初见时候意气风发决胜千里之外的风雅气度时时还能叫顾宝莛想起,当年的薄颜大概早就准备好要大干一场,只是到现在薄厌凉似乎才有动手的意思。
有趣的是,薄相爷后来又废物利用,大概是打着试一试的想法,让那位萨满法师再去和耶律乌斯单于解释原因,都不必听伪娘公主讲故事,顾宝莛都能猜测一二理由出来,薄颜肯定将自己在曙国做的所有超前预判和幸运都告诉了法师,让法师把自己描绘成曙国的国运所在,说只要杀了自己,就能结束曙国的昌盛繁华。
就这种迷信的狗屁话,耶律乌斯到底信没信,已经没有人知道了,或许是信了,所以发现了天花后就企图往他们这边传播,毕竟在古代,天花根本没办法治,一旦流传起来,一个城能死绝!
“是的,法师说,曙国的太子,有活死人肉白骨的力量,是曙国人人传唱的谷神,还说曙国的大皇子本身早就该死了,却因为殿下您一直活着。”公主耶律晴细致地说,“耶律乌斯单于不信,刚巧有人得了像是天花的东西,所以想要试一试……这一试,还未看到结果,族人却先死了很多,然后被耶律斑割下了头颅……”
“再后来,殿下您都知道了,曙国人根本不怕天花,那萨满法师说的又对了,都再传必须先杀了你才能让我们占领中原。但想要接近曙国的太子太难了,于是耶律斑上位后,提出和亲。”
顾宝莛点了点头,说:“要和亲可以单独送你来和亲,再让你来暗杀我,耶律斑实在是可以躲在草原等消息。”也就是说耶律斑这个人或许根本没办法完全掌控他刚刚接手的匈奴集团,一个集团里他身为董事长,手下的总裁、秘书、其他分股的董事们全部都被他一个天花疫苗的操作给搞怕了,都认为要杀了他才能过活,耶律斑这边只能暂且跟着走,打算随机应变。
这一随机应变就真的打算和亲了,可能现在耶律斑正在什么地方告诉他的手下,要等知道了煤矿地点再让妹子下手,妹子下手的时候,耶律斑也早早就跑路了,独留耶律晴被宰,还得到了煤矿地点,还真是白日做梦呢!呵呵。
他看起来真的就像是个冤大头傻白甜吗?所有人都觉得他好骗,觉得他好糊弄,所以都表面答应他,背地里绝不让他如意?
既然大家都不能简简单单的像他想的那样搞基建,那就没必要让他费心了。
他……有点累了。
顾宝莛拍了拍床,说:“上来吧,可以了。”
耶律晴脸瞬间红了起来,紧张说:“什、什么?”
“就算是做戏,也要做到完美不是?你得在我身上留点儿痕迹,我也在你身上留点儿痕迹,再让你那护主的小丫头割破手指头,弄点儿血在床上,大概天黑我就带你进宫,但是我不会娶你,等事情结束,就说你死了,你自回你的草原去……明白了吗?”顾宝莛只说这一次,也只给耶律晴这一次机会,错过,就不会有了,他懒得再做什么多余的好事。
“啊?要亲……亲吗?”耶律晴紧张地眼睛都快要瞪出来,却又不知道看太子哪儿,只觉得好像亲哪儿都不合适,哪儿都嫩嫩的,白得像是在发光,他不敢。
“自己用手掐。明白了,就开始叫吧。”
“啊?叫什么?”
“叫床。”
第155章 初一┃他的小月亮开心起来最漂亮。
顾宝莛回去的时候, 楼下太子亲卫队的首领韩斌早以恭候多时,他将轿子落下,恭迎太子回宫,却见太子牵了个满面通红, 眼睛也湿哒哒的高个女人出来。
女子走路慢吞吞的, 不时打量太子的表情,在京城万丈星灯的夜空里、无数橙色的灯笼下, 挽着太子的手, 就像是一对璧人。
韩护卫多年来跟着太子殿下练就一番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本事, 不然三天两头看着太子趴在王爷背上、骂王爷傻蛋、怂恿王爷爬树掏鸟蛋什么什么的, 早就吓死一万回了。
如今太子大了, 惹回来的事情自然也不是小时候掏鸟蛋能够比拟的, 这很正常。
韩护卫从不疑惑什么,只花公公灰头土脸伸头探脑的一看见顾宝莛出来, 就感动得眼泪鼻涕都要下来了, 他连忙凑上去扶太子殿下, 委屈巴巴的埋怨说:“殿下你怎么在里面待这么久啊?若不是韩护卫拦着, 我都要冲进去护驾了!”
京城的夜已经同往年冬季一样冷了, 说话的时候, 花公公醉里一顿喷烟,手里还捧着一件披风,给太子披上, 眼睛却好死不死瞧见了些不该看见的东西,瞳孔都震荡微缩, 瞬间闭了嘴,游移不定的瞅挽着太子手臂的女子,脸色都为之一变。
顾宝莛瞥了花公公一眼, 说:“这里是京城,你怕什么?难不成还能出什么事儿?你要有你师傅一半儿的精明,也不会坐在马车上都被人踹下去了”
花公公见太子殿下还有心情淡淡笑他,殊不知现在是多紧急的时刻!
“才不是踹下去。”花公公心有余悸的摸了摸自己那被绳子勒过的脖子,对白天被人从马车顶上突然用绳子勒晕过去万分后怕,那人但凡再用力一点,他便要再回不来了。
“我可不管你是怎么下去的,回去自己领罚去。”顾宝莛微笑着对身边的花公公说,“还有,把他送到京郊的庄子上去吧,耶律晴,我想了想,你现在进宫不大合适,庄子上都是我的人,也不必担心,每日都会有人给你送饭,清楚了?”
耶律公主本想说这和说好的不一样!但他现在无依无靠,当真是没有资格对殿下说三道四,点了点头,听话的说:“都听殿下的。”
顾宝莛本不在意他,但这样听话的人却让人生不出什么恶感,便一边摸着韩斌牵来的宝马鬃毛,一边又嘱咐了一句:“好自为之。”
公主抿着唇重重答应着点头,入了轿子,轿子被四名身穿褐红色衣裳的官兵抬起,身后跟了一队护送的人,摇摇晃晃往城外去。顾宝莛看着轿子离开,没有任何留恋,只觉得今日像是出来了个寂寞,又累又无趣,他踩着下人搬来的凳子,迈着笔直的长腿跨马上去,然后踢了踢马肚子便回头看了一眼客栈二楼。
二楼,匈奴单于耶律斑正依窗喝酒,玉白瓶的酒壶嘴直接隔空落下美酒入了耶律斑的口中,窗下是骑着白马的曙国太子。
太子眸色如月,长发及腰,融入这片极致的美景里,却不留恋任何人一样,只看了他一眼,冷淡疏离,全然不似之前在马车里可爱了,夹马离去。
顾宝莛才懒得管那单于现在在想什么,没必要。他慢悠悠的骑马沿着熟悉的街道朝着皇宫大门走去,离开那被士兵们团团围住的客栈,身边小跑着生怕跟丢他的花公公气喘吁吁,说:“七公子,慢点儿呀。咱们……咱们从东华门进去吧,小门儿方便。”
东华门并不方便,花公公说这话明显是睁眼说瞎话呢,帮他真正的主子说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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