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萝樱
在秘境时,慕千秋的话还响彻耳畔。阮星阑在赌,想看看慕千秋究竟爱不爱他。
却见慕千秋的神色坦然自若,不见喜怒,似乎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件事情,能让他的情绪发生变化。只是淡淡地说:“若此事真是本座的弟子所为,本座自然会给修真界一个交代。可是,你们并没有证据便指责本座的弟子又是何种道理?”
黄宗主道:“怎么没证据了?七星阁的人不是说了,阮星阑身上的妖气和我儿子身上的妖气一模一样,怎么就不是证据了?”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了宋摇光身上,黄宗主道:“姓宋的,你年纪虽不大,但在修真界也小有名气,你此前说过的话,你可还认?”
宋摇光道:“自是认的,只不过……”
他抿了抿唇,略难以启齿,“只不过此前,也是我的推断而已。事未明,勿断言。”
事未明,勿断言。这是此前慕千秋说过的,此刻用在这里,最合适不过了。
哪知黄宗主像是突然被踩着尾巴的耗子,瞪圆了眼睛:“你小子怎么说话跟放屁一样?你此前还言之凿凿,说什么阮星阑身上有妖气,还去搜他的房间,现在怎么就不认了?”
“对,阮星阑身上的确有妖气,可这也不能证明,人就是他杀的,而且……”宋摇光有些为难起来。
“而且什么,你有理由,那你就说啊,在场这么多人,你吞吞吐吐的,像什么样!”
如此,宋摇光这才道:“而且,他身上的妖气,大部分都源于一只狐狸,这狐狸不是别人的,正是令郎圈养的炉鼎,而且,还是一个人妖之子!令郎与妖物为伍,将其圈养玩弄,凌|辱折磨,还教唆手下一起玩弄,即便被妖物所杀,说难听的话,也是咎由自取!”
其实,宋摇光并没有亲眼看见姓黄的是怎么折磨玩弄小狐狸的。只不过再进行“情景再现”时,他与开阳假扮过,两个人缠绕在一处耳鬓厮磨,果真将姓黄的法器引来了,不就足以说明,姓黄的此前玩弄过小狐狸。
而且,小狐狸身上的伤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并非一人所祸,怕是群而攻之,才受伤至此,新伤叠着旧伤,既是姓黄的炉鼎,那伤势究竟从何而来,难道不够清楚?
黄宗主当然知道那狐狸,不过就是自家儿子养在身边玩玩的,就是一条可以供人取乐的小公狗,滋味虽然比不得人神之子,但那狐狸浪得狠,七八个身强体猛的修士一起猛干,都干不废他。此前为了追求刺激,甚至与儿子一起玩了出双龙探穴。
眼下竟有些理亏了,可仍旧强撑着道:“养个炉鼎怎么了?现在哪个门派私底下不养几个炉鼎?我儿正值年轻,血气方刚,养炉鼎也在情理之中,况且,人妖之子生来就该杀,我儿不曾杀之,反而放在身边当个炉鼎,还算抬举他了,怎能像你说的那般难听,我儿怎么就死有余辜了?难不成……你也要替那些妖物说话?”
宋摇光道:“非也,我并非在替谁说话,只是就事论事。”
阮星阑捏了捏下巴,对此话嗤之以鼻。
心道宋摇光这厮油得很,哪里是就事论事,不过因为现在两个人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宋摇光还指望着跟他一起去查无头尸的真相呢。
各取所需罢了,谈不上几分真情。
黄宗主气得七窍生烟,同左右的七星阁众人道:“你们听一听!听一听!你们的好师弟说的是什么话!难不成他也受到了阮星阑的蛊惑,现在处处替他开脱!”
七星阁众人面面相觑,天玑那婆娘上前一步,试探着问:“师弟,你要是被人威胁了,你就给大家一点暗示,你眨眨眼睛,我等也好救你!”
107、莫挨老子
宋摇光摇头:“师姐, 此前是我行事过于莽撞,阮星阑此人并非外界传言的那般浪|荡不堪,我与他接触数日,以为他若真想杀人, 根本无需这般兴师动众。阮星阑的实力, 想必在场诸君也都是有目共睹的, 说句难听话, 别说是黄公子,只要阮星阑想, 在场有几人是他的对手?不说远的,就黄宗主,你这样的,阮星阑一个人能打你十个, 你信不信?”
此话一出, 场上众人面面相觑。议论纷纷。
“即便如此, 那我儿不明不白的死了, 难道天衍剑宗就不该给个交代?还自诩天下第一大宗竟然……啊。”
只听铮的一声,一柄长剑自慕千秋的袖中飞窜而出, 硬生生地钉在黄宗主身后的石柱子上,慕千秋侧眸冷睨, 淡淡道:“你想要交代, 那本座便给你一个交代, 此为令郎之法器, 上面残留着令郎的血, 你等可自行查验。”
“你……你这是何意?难道说,我儿竟然死在自己的剑下?这怎么可能!?”黄宗主大惊失色,惊慌道:“这剑的确是我儿的法器, 可法器认主,宁愿自毁也不会杀害主人!”
理是这么个理,可凶器就是这柄剑。幕后黑手控制了姓黄的,让姓黄的用自己的法器了结生命。说出来比较让人难以信服。也实在丢人现眼。
“就算真的是我儿自|杀的,定然也是被人控制了!”黄宗主不死心,咬牙切齿道:“阮星阑强夺我儿的炉鼎,这事又怎么算?”
慕千秋道:“既是你儿的炉鼎,那还给你们便是了,星阑。”
阮星阑冷不丁地被提了名字,上前一步,为难道:“师尊,可是狐狸他……”
“把狐狸还给他们。”
既然慕千秋都这么说了,也不好在众目睽睽之下违抗师命,临走前,那狐狸被托付给了林知意和开阳照顾,此刻才被人提上来,便是一副半人半妖的模样。
因为无法直立行走,到哪儿都是跪着的,林知意给他换上的衣服略显宽大,显得小狐狸瘦弱不堪,俊美的小脸上满是惶恐不安,整个人瑟瑟发抖。
以为长时间辗转于形形色色的修士手中,虽是男儿身,但被玩弄得通透,身段比女子还要妖娆,蓬松的狐狸尾巴,从衣服里垂了下来,隐隐可见雪白的腿根,上面被其他修士掐出的斑驳红印,极香艳地展示在众人眼前。
才一进大殿的门,就听见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
“还真的是人妖之子啊,金儒门的口味真重啊!”
“这小模样生得真不赖,你看这身段,不知道被多少人玩弄过了,小小年纪就生得如此模样,长大了还得了?”
耳边都是一些污秽不堪之言,慕千秋蹙眉,抬眸一瞥,殿里立马安静下来。
黄宗主冷笑:“就是这狐狸,看来阮星阑对他不错啊,连锁链都给解开了,这炉鼎的滋味即便再不同寻常,也是我儿玩腻的贱人,你竟为了这么一个贱人,就处处与我儿为难,还不惜暗害我儿的性命,天理昭彰,你必定不得好死!”
阮星阑觉得自己要是再不开口,心肝肺都要被怄出毛病了。他这个人,什么苦痛都能受,就偏偏不能受委屈,生前受尽委屈,好不容易混了个穿书任务,在他的地盘上,还能让别人给欺负了?
上前几步,抬腿就是一脚,阮星阑脚踩着对方胸膛,阴恻恻地瞪他:“你在说谁不得好死呢,嗯?”
“来人啊,快,阮星阑要杀人了,快阻止他!”
此话一出,场上登时乱糟糟的,金银铜三个门派抱团,同剑宗弟子形成对峙,其余门派隔岸观火,不仅不劝还火上浇油,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阮星阑估摸着自己今天肯定是讨不了好的,不管姓黄的是不是他杀的,抢走小狐狸却是铁证如山的事。
即便不会被生剖灵核,挨个鞭子,受个杖刑十有八|九是跑不了的。
挨打可以,只要是慕千秋罚的,自己没啥意见,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骂不相爱。
可也仅限于慕千秋给予的,别人带来的污蔑和委屈,阮星阑一概不受。
脚下使劲碾压黄宗主的胸膛,见左右横来两柄长剑,腰身一弯就躲开了,周围立马又爆发出一阵“卧槽,好腰”,“绝了,这腰”,“他好软,我却石更了”。抬眸一看,正是银武门与铜文门的宗主,阮星阑正欲出剑,自左右又横过来两柄长剑,一左一右挡下两位宗主。
林知意道:“谁也不准动我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