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萝樱
阮星阑开始怀疑,之前的那个时空里的慕千秋, 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为何在七星阁得知自己是魔君的转世后, 慕千秋一点不恼羞成怒,甚至连问都不问一句。
似乎早就清楚他的身份了。
手心里一凉,冥冥之中, 好像有什么天大的秘密在等着他去发掘。
在两个人相处的日子里,气氛还算融洽。小黑蛇为了讨慕仙尊的欢心,洗衣做饭样样都干。
虽然每次给慕仙尊洗衣服,那衣服上都有一股子说不出来的腥味,做的饭菜也都是自己喜欢的口味。
像什么,猪肝炒猪心,牛舌爆炒腰花,血淋淋地搞那么几盘。
翘着尾巴,乖巧得等慕仙尊夸它。甚至有一次,重渊游出竹屋,不知打哪儿猎了一窝竹鼠回来,用尾巴卷着,才生下来的小竹鼠,粉粉嫩嫩的,献宝一样地喂给慕仙尊吃。
重渊的本体是条蛟龙,又是魔界的魔君。一出生就过着茹毛饮血的生活。吃的是血淋淋的生肉,喝的是血。根本不懂慕仙尊这种仙门仙首,喝的是琼浆玉露,吃的是仙草花蜜。
慕仙尊知晓他是妖性难改,并没有如何责备。
反而教会重渊,要将生肉煮熟了吃,渴了要喝茶,不能随便寻条小溪流,一头扎下去,吨吨灌几口。
在这个过程中,阮星阑终于明白,大字不识一个的魔君,究竟怎么写下当初那些字的。
竟然是慕仙尊教他的。
蛇又不是龙,没有爪子的。就用蛇尾巴卷着毛笔,在宣纸上乱戳乱画。
慕仙尊不厌其烦地教他,慢慢的,蛇尾巴就会写字了。最先学会的字,不是自己的名字,而是慕仙尊的名讳,千秋。
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人。
当初阮星阑与慕千秋的初见,其实并不是如何惊鸿一瞥。
那时,慕千秋中了淫|魔一掌,颇为狼狈地伏在石洞里,周身散发着淡蓝色的灵气,白衣胜雪,落落风华,连流的冷汗都香得让人窒息。
阮星阑就跟青天白日被鬼迷住了一样,脑子里轰隆一声,只想到了这句诗。
如果重渊与慕仙尊能够一直这般相处,也许久而久之,重渊就会被慕仙尊度化。
可惜天不遂人愿,该来的事情总会来的。
原文是本海棠文,而慕仙尊作为海棠文里人人眼红的绝世炉鼎,每次一出场,便能吸引无数人的目光。
不知是何人走漏了风声,传言天衍剑宗的慕仙尊负重伤,在此地疗伤。
无数修真者听闻,立马纷纷从各地赶来,明面上打着“同仇敌忾,互帮互助”的幌子,实际上就是想趁人之危,同传闻中的修真界第一美人,发生点什么不可言说的旖旎。
重渊知晓后,勃然大怒。在他眼中,不管慕仙尊愿不愿意,都已经是他的掌中之物,旁人多看慕仙尊一眼,都恨不得将对方千刀万剐。
阮星阑也是这会儿才知道,红颜祸水,究竟有多么的祸水。重渊在一次阻止修真者靠近竹屋时,不幸被修真者围攻,身负重伤,一气之下,竟然当场恢复了真身。
那些个修真者见状,吓得纷纷逃窜,可暴怒之下的重渊,下手异常狠辣。
更加狗血的是,还被慕仙尊撞了个正着。
如果光是杀人的话,其实还稍微好些,最可怕的是,重渊为了杀鸡儆猴,告知整个修真界,谁也不准动慕仙尊。
竟然将那些个修士抓了起来,融了金丹不说,还丢进了魔窟里。
就这么说吧,在修真界,但凡十恶不|赦之辈,都会被放逐到蛮荒之地,饱受疾苦。
而在魔界,便是丢进魔窟里,那里大大小小的妖魔鬼怪,都是极其穷凶极恶之辈,不仅喜|淫,还格外凶残。只有外人想不到的恶行,便没有他们做不到的。
而彼时,重渊便饶有趣味地坐在殿上,手边的杯子里红艳艳的,离得近了,才得以瞧见里面泡的都是眼珠子。
阮星阑心惊胆战的。觉得海棠文里的大总攻,不管性格上面,是不是被狗啃过脑子,行事果真不是普通人能干出来的。
重渊为了好玩,还将那些修士的舌头割下来,然后让人悬在魔殿里。
这些舌头还会说话,重渊喜欢听人间的那种淫|词艳调,便让舌头唱,谁不唱,就丢出去喂狗。
只要有人一进殿,就能听见咿咿呀呀的怪腔,唱着极其下流的调子,看见满殿悬挂着的舌头,周围散发着阴深恐怖的红光。
那场景,让人终生难忘。
如果不是阮星阑这些日子以来,见惯了大风大浪,他都要吐出来了。
重点是,这个场景恰好被慕仙尊看见了。
据说,那些被重渊所擒的修士中,有几个是剑宗的弟子。慕仙尊便单|枪匹马闯入魔殿。
重渊一见慕仙尊,当即眼睛一亮,忙起身道:“你……你怎么来了?为何不让人通传一声,本君也好前去迎你!”
“不必!”慕仙尊一手执剑,冷冷道,“听闻你又擅闯了本座的竹屋,还擒走了不少修士,其中有三名剑宗的弟子,你且还回来!”
重渊道:“本君爱屋及乌,自然不会伤你的弟子,已经派人将他们送回去了。至于其余人,那便无可奉还,他们已经死了。”
慕仙尊攥紧长剑,又道:“那本君养的灵宠,也是你擒去的?”
阮星阑心想,啥玩意儿灵宠啊,不就是条臭蛇。
“你很在乎他?”
慕仙尊的眸色一厉:“快说!”
重渊欣喜若狂,又问:“你是不是很在意他?害怕他死在本君的手里?是不是没了他,你就会茶饭不思,夜不能寐?知晓他生死不明,便难过得痛彻心扉?是也不是?”
慕仙尊:“本座最后说一次,把他还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