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梁边离
发作。
第五世界第十二章
万俊哲曾经坚信，自己不会因为别人的一条短信或者一通的电话，无止境地胡思乱想。
因为以他的资本，真的不怎么需要他去维持一段感情，因为既听话又懂事的追求者，能远远地排上两公里。
但是他们都不是仇博。
仇博仅仅是不接电话，就已经让万俊哲不安到爆炸，而回复的短信又是那样的敷衍，万俊哲已经不敢想象。
就在回家的路上，万俊哲的手机响了。
“喂，万总啊？”仇博的声音低沉，背景音中充斥着足球赛的喧闹和大锐不安分的叫声，“刚才看球赛正到关键时刻，没顾得上电话，饭我会按时吃的，您没别的事了吧？”
“没，”万俊哲攥紧了手机，“没事。”
“那我先挂了啊。”仇博也不等万俊哲的回复，直接挂断了电话。
“好……”这句好，也不知道说给谁。
万俊哲有那么一瞬间想让司机掉头，因为觉得不值得。可是他舍不得，他����想见仇博。
语音和文字都不能完整地表达一个人的情绪，或许见了面就不一样了，万俊哲想。
爱情真的会让人变得下贱，万俊哲自嘲地笑笑，他再给仇博一次机会，也是给自己最后一次机会，万一，万一有误会在里面呢，也不至于就此错过。
如果这其中没有误会，那大约是他万俊哲不配拥有爱情。
推开家门之后，没有听到预料中球赛的声音，客厅中静悄悄的。
万俊哲有那么一瞬间质疑过，仇博不在家的可能性，但是即便在嘈杂中，大锐的声音自己还是能听出来的。
然后万俊哲就见到了窜出来的大锐，一边用鼻子赶着他往客房走，一边发出不安的呜呜声。
然后一人一狗就停在了客房门前，大锐是不允许进客房的，烦躁地在门前用爪子刨着地板。
万俊哲看着紧闭的门，本来是什么都不怕的，让大锐这么一闹反而搞不清状况，有点不敢开门。
大锐先看不下去了，开始用鼻子顶万俊哲。
“好好好，我进去，我进去。”
开门的一瞬间，万俊哲就听到客房洗手间中传来的，仇博咳嗽伴随着干呕的声音，因为隔着洗手间一道门，又隔着客房一道门，自己站在门外时竟然没有听见任何声音。
由于仇博咳嗽得过于剧烈，万俊哲只听声音便揪心不已，但是还是保持冷静，先用手机打电话联系了家庭医生。
“我已经在路上了，堵车耽误了些时间，”家庭医生疑惑，“半个小时前仇博给我打电话说隐隐得有些不舒服，吸入剂好像赶通告的时候不知道落在哪了，想让我过去看一下，还说症状可以控制来着，怎么，现在咳嗽的很厉害么？”
“恩，”万俊哲担忧地看了一眼仇博的方向，“麻烦您快些了。”
“好。”
万俊哲打开洗手间门的时候，仇博几乎是扒在浴缸边上咳，明显是已经站不住了。
仇博听到背后的动静没有转身，勉强压抑住咳嗽说，“医生，您要是再不来、我今天怕是要死在这了。”
万俊哲既生气又心疼，也分不清哪种情绪更多一些，冲上前安抚地给仇博顺着背，“马上就到了，再忍一忍。”
“呕����”仇博发觉是万俊哲，想说什么似的，但是有心无力，没能压制住长时间咳嗽引发的干呕，因为胃里没东西，只吐出来两片融化到一半的药。
万俊哲给仇博递了漱口水，就在仇博漱口的功夫，又跑去客厅倒了一大杯凉白开。
“万总……”仇博喝一口就得咳得呛出来，“我、喝不下去。”
“喝不下去也得喝！”万俊哲态度强硬，“胃酸伤食道，必须多喝水稀释掉才行。”
“我知道的，万总，”仇博趴在浴缸的边上，整个人都被卸去了力气，眼角已然咳得泛红了，“让我缓缓、咳、缓缓。”
万俊哲怕地上凉，费了好大的力气把仇博搂在怀里。仇博期间还挣扎了几下，明显不乐意的样子，但是耐不住万俊哲心意已决，也就半推半就地从了。
仇博明显还在压制不住地轻咳，只是实在没劲儿了咳不出什么动静出来。
万俊哲干脆把仇博抱回了床上，“想吐就吐地上，又不是没有人打扫。你就是把这家拆了都没事，我正好再买一个。”
仇博无视了万俊哲宛若暴发户一般的发言，眯在床上不说话，专心致志地压制咳嗽。
说话间的功夫，医生到了。
有了吸入剂，仇博的状态明显好了许多，起码咳嗽是止住了。
“医生，他这个情况，是因为大锐造成的吗？”
“应该不是，”医生看了眼大锐，“虽然不鼓励病人和宠物共处，但是之前如果接触过并没有发病的话，那应该问题不大。”
“那他这……”
“他的病发作的可能性多种多样，也不好说具体是因为什么，但是我推测可能是近期工作量过大导致。估计病人已经干咳了有一段时间了，你们晚上睡在一起吗？”
“不睡在一起……”万俊哲对于医生突如其来的私人问题迟疑了一下，但是还是如实作答了。
“这病夜间发作的概率较大，即便不咳嗽，病人也常常因为呼吸不畅在睡梦中被憋醒，这属于比较危险的情况，”医生对于两个人的私生活毫无兴趣，只是站在对患者有利的方向给出建议，“建议这段时间不要让病人独自睡觉。”
万俊哲了然，“明白了。”
仇博还在打吊针，躺在床上也不知道睡没睡着，明显被刚才的发病折腾的够呛。
万俊哲可不管这些，就算之前那些账不算，仇博现在空腹又刚吐完，勉勉强强只灌下去几口水，不喂下去点东西，一会儿胃又该造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