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廷生存纪事 第5章

作者:妾在山阳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甜文 年下 穿越重生

  从此男为奴,女为妓,世代如畜。

  为了防止鲛人逃叛归乡,甚至在通天之海上设了一堵“墙”。

  墙一立便是数百年。

  百年里沧海桑田巨变,纯鲛越来越少,杂鲛却越来越多。

  鲛人一族的“纯杂”是靠后天觉醒的血脉分的,觉醒是“真龙”的恩赐,与生父生母无关。不过人类的血液污乱,与人交合生出的鲛,极少觉醒出“纯”来。

  夏青心想,楚国真就是个强盗国。

  楼观雪道:“你在看什么?”

  夏青摇头,敷衍道:“没什么。”可这个世界的背景就是这样啊,人类对鲛人族凌辱践踏,对同族也毫不留情。灭国屠城株连九族常有的事。天子一怒,血流漂杵。

  楼观雪没惯着由他敷衍,伸出修长的手指从他那里把《东洲杂谈》抢了过来。

  夏青被他吓到了,手忙脚乱随便翻了一下,结果一翻就到了少儿不宜的地方。

  东洲是离通天之海最近的地方。《东洲杂谈》不仅记录了鲛人一族的历史,还写了各种关于鲛人的香艳传说,这一页说的就是东洲各地艳名远扬的鲛人名妓,用词十分下流,什么“朱唇玉枕”什么“妙器天成”。

  楼观雪看了,笑了一下,语气轻松:“说的倒是没错。”

  “……”夏青。

  也对,楼观雪贵为楚国天子,什么没见过什么没尝过。

  不过他们的关系也没好到聊这些禁忌话题。夏青选择闭嘴,去翻另一本书。

  楼观雪却不放过他:“你对这些感兴趣?”

  夏青下意识反驳:“怎么可能。”这话是真的,他从小到大性冷淡,活到现在都跟老僧入定似的,断情绝欲,大学那会儿室友都上赶着帮他报男科,生怕他阳痿。

  楼观雪眸光望他一眼:“看出来了。”

  夏青又不服了:“你看出来什么了那么肯定。”

  楼观雪勾唇:“看出来你还是童子身。”

第4章 惊蛰

  瞧不起处男?!

  夏青莫名其妙瞪他一眼。

  楼观雪闷声笑了下,忽然手指点了下桌,转移话题问道:“今日几号了。”

  夏青:“三月四。”

  楼观雪意料之中点头,淡淡“嗯”了声,又偏头透过窗,望向那座传言里镇压妖魔的浮屠塔,说:“那明天就是三月五了。”

  夏青翻个白眼:“你这不是废话吗。”

  楼观雪说:“你知道三月五是什么日子吗。”

  夏青炸毛:“你到底有多瞧不起我,不就是个惊蛰吗!二十四节气我八岁就会背了!”

  楼观雪笑:“哦,真厉害。”

  夏青被他一夸又要气死了,冷冰冰:“怎么,难不成明天还是你生日?”

  楼观雪摇头:“不是,但明天也是个重要的日子。”

  夏青:“什么?”

  楼观雪轻声笑问:“我有一个问题,你们恶鬼除了霸占着别人宫殿吸食阳气外,都没有别的想法吗?”

  话说的好像夏青是个“恶鬼之耻”一样。

  夏青才不上他这激将法的当:“想法多得是,不想在你身上用罢了。”

  楼观雪点头:“哦,原来是我没这个荣幸。”

  夏青狐疑地看他一眼:“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楼观雪白袍胜雪,黑发流泻,一笑眉眼就格外生动艳丽:“不干什么,就是对你很好奇。”

  夏青嘲讽:“你的好奇心可真是和常人不同。”

  楼观雪慢慢说:“我以为你对鲛人感兴趣,想叫你明天亲眼看看的。”

  夏青愣住,蹙眉:“亲眼看看?”

  楼观雪的眼睛很好看,一弯,黑得纯粹白得也纯粹:“嗯,亲眼看看,也可以亲自触摸。”

  夏青翻白眼:“我碰不到活物。”

  楼观雪:“但是我可以。”

  夏青脑子瞬间卡住,火花闪电焚烧理智,僵硬抬头,瞳孔微瞪看着他。

  烛火映着屏风上自然绘画的梅花,楼观雪在白梅之下,笑容温雅,如芝兰玉树。

  “你什么意思?”夏青半天才找到自己的话。

  楼观雪从容说:“我这几日查找到一种阵法,可以叫你上我的身。”

  夏青人都傻了,磕磕巴巴:“你疯了吗?”

  从没见过求着鬼上身的。

  他无语凝噎,满腹疑问——这人行事也太不按常理出牌了。

  夏青的所有思绪基本写脸上。

  楼观雪了然道:“你也没必要多想,你无牵无挂一缕孤魂,我图不了你什么的。”

  夏青慢吞吞看他一眼:“那可说不准。”

  他心里总觉得不对劲,就像对危险的直觉。夏青从小到大除了欲望淡薄外,直觉也天生准的很。虽然这几日楼观雪在他面前温温柔柔,又是袒白心事又是面露脆弱的,可是他从来就没真相信过他,也没真同情过他。

  楼观雪盯了他几秒,随后笑笑说:“哦,那算了吧。”

  三月五,启蛰日。春雷响,万物长。

  夏青到这来后困于楼观雪身边,从来没踏出过摘星楼。

  这一日黑云重重,笼罩着九重宫阙。

  隔着十里潇湘竹林,那座浮屠塔今日呈现一种诡谲的血气来,红雾蒙蒙,把象征吉兆的紫气淹没,邪得很。

  楼观雪换了身洁白的衣袍,精神似乎有些不佳。

  夏青在顶楼边台上,盘腿坐着,震惊地看着那浮屠塔血光冲天。

  他好奇地问:“这是大妖要出来了?”

  楼观雪倚着偌大红柱,乌发如缎,衣袍宽大,殷红的漆衬得他眉眼更为苍白,有一种诡异的冷意:“没有,出不来的。”

  夏青:“那这是怎么回事。”

  楼观雪笑:“惊蛰万物生,除却虫兽,妖邪也蠢蠢欲动。”

  夏青长见识了。

  楼观雪又道:“我昨日吩咐下去,他们今晚应该会送一群鲛人上来。”

  夏青愣住,视线收回唰得转头,对上楼观雪带了点浅薄笑意的眼眸。

  “让你见见活鲛。”楼观雪顿住,想了下又补充道:“不摸也可以。”

  夏青哑然,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了。

  楼观雪还真的说到做到。

  夜晚的时候,夏青见了一屋子的鲛人。都不是纯鲛,却也是万中无一的样貌。

  鲛族有个很明显的特征是耳朵,尖尖的,耳垂耳廓的皮肤很薄,晶莹透明像块玉。有男有女,十五六岁左右,穿上做工繁杂的华丽红衣手和脚都又细又白,仿佛轻轻一折就能断。

  整整齐齐跪在大殿中间,局促不安,呼吸都放得很轻。

  夏青第一次见到鲛,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眼尖地发现每个鲛人脖子上都挂了个细小的牌子,上面写着名字,就跟货物一样。

  “陛下,您看这些够不够?”

  还是那个老太监,忍着恐惧,毕恭毕敬问道。

  楼观雪坐在榻上,淡淡勾唇,没有说话,视线却是越过乌泱泱众人看向夏青。

  夏青被他看得头皮发麻。

  楼观雪动了下唇,无声说,过来。

  这场景实在是太过诡异了。

  摘星楼外春雷隐隐,蛰伏在黑紫乌云里,闷热又潮湿。

  犹豫了一会儿,夏青还是飘了过去,飘到了楼观雪旁边,一脸“你干什么”的不耐烦。

  楼观雪手指执起一只金樽,抬袖借着喝酒的功夫,压低声音笑道:“叫你过来看清楚点。”

  夏青冷冰冰:“都说了,我不感兴趣。”

  楼观雪:“你会感兴趣的。”

  夏青心生不详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这个预感就成了真。

  楼观雪继续用那种慢条斯理的声音问他:“夏青,你猜引恶鬼上身的阵法要怎么弄?”

  夏青的表情僵硬,直直盯着他,嘴里的脏话差点骂出来。

  楼观雪唇角一扬:“书说用童男童女血祭,我猜幼鲛也可以。”

  夏青大脑瞬间被点炸,暴躁:“我不想上你的身!我再说一遍,我不想上你的身!楼观雪你有完没完!放了他们!”

  楼观雪靠着床榻,别过头闷声一笑,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很好玩的笑话。

  他这一笑,跪满整殿的鲛人瞬间毫无血色。

  夏青也是气得发懵。

  这个疯子,这个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