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主他马甲过多 第119章

作者:嬴天尘 标签: 天之骄子 情有独钟 甜文 穿越重生

  原本晏危楼就已经渗透收服了不少阴魁门中人,包括那两名进入入道境的长老,都是因为他提供了资源和指点。

  但他提前收服这些人,并不是为了让这些人帮助他上位——区区一个阴长生,并不需要他这般费尽周折,耍尽心机。像如今这样,直接在继任仪式上,以摧枯拉朽之势将其击败,杀人夺位,阴魁门自然便是他的了。

  晏危楼之所以提前收服亲信,正是考虑到上位之后,需要重新整顿阴魁门时,手中或许会缺乏可信的人手。此时便正好将这些人一个个安插下去,听从他的命令行事,清洗整个阴魁门。

  司徒远作为首先投诚之人,之后姿态一直摆得极低。

  他本性就是欺软怕硬的真小人,过去“将玄”实力弱,而阴无病势力强,他就对“将玄”大加欺凌嘲讽;如今晏危楼突然爆发,一举夺位,他也毫不犹豫地选择跪舔,并不以之为耻。

  尽管当天“将玄”似乎被舔舒服了,不曾处置他,但之后他心中一直忐忑不安,担心这位大师兄还在记仇,什么时候让人把他一刀砍了,每天连觉都睡不好。

  不过他的担心显然是多余的。

  晏危楼又不是被欺凌过的将玄本人,当然不在意这些。他也并不认为司徒远这样反复无常,必须尽早除去。想当初在炼血宗,就连原本想拿他炼药的瞿方,晏危楼都留了一条小命。

  ——这种欺软怕硬的小人,在晏危楼看来,倒是比某些看似情深意重、义薄云天的君子可靠多了。毕竟,只要他一直保持强大,能带给对方利益,就不担心小人背叛。对方甚至还会成为他最忠实的鹰犬爪牙,毫不留情地咬向任何一个敌人。而虚无缥缈的情义,却说变就变,没有丝毫信任可言。

  阴魁门中也有不少人知道司徒远和“将玄”的过往恩怨,见司徒远服软后便没有被清算。顿时就有许多人大松一口气,放下了心头的小算盘,彻底低头。

  虽然这位新任门主好似十分宽容大度,连曾经有恩怨的人都不计较,但随后的大清洗,却又显出他冷酷无情的一面。

  除了不少蛀虫败类被直接干掉,晏危楼还莫名其妙杀了不少人,这些人身份各异,有些人与“将玄”甚至从来没有往来,却都被他直接杀掉了。

  这也让刚刚放松下来的众人战战兢兢,对新任门主的喜怒无常深感敬畏,不敢有一丝轻慢。

  众人所不理解的这份清洗名单,事实上都是晏危楼前世的仇敌。早在前世单人匹马闯入阴魁门时,他就杀过一遍了,如今不过是熟能生巧,再杀一遍而已。

  “这可不是我睚眦必报……”

  晏危楼自认自己还是挺心胸宽广的。

  只不过……

  “将曾经的仇人收拢到手下,将来带着他们过上好日子,想想就不畅快!”

  当然,他其实可以不动声色地将这些人先收拢到手下,将来派出去做些危险的任务,充当炮灰消耗掉,也不会被察觉。这似乎才是利益最大化的做法。

  但思来想去……

  “嗯,果然还是再杀一遍更愉快!”

  ·

  阴魁门这个曾经的悲剧初始之地,就这样变成了晏危楼的地盘。

  就在他大刀阔斧整顿之际,遥隔几乎一整个大雍的地盘,七百里秦川之上的悬天峰,有人脸色骤然惊变。

  在那间被结界隔绝的小木屋中,枯坐在轮椅上的墨先生猛然看向手中突然浮现的罗盘,失声惊呼:

  “不对,天机有变!”

  惊骇之中,他长长的袖摆一下子拂过面前的棋盘,坐在对面的悬天峰圣主顿时一声长叹:

  “这局棋,乱了……”

第110章 入局中(8)

  “天外邪魔又有异动了……”

  虚幻的罗盘在墨先生手中沉浮, 一道道玄奥莫测的星光轨迹交织流淌, 墨先生沉沉叹了一口气。

  闻言,悬天峰圣主再顾不得去收拾散乱的棋子,连忙抬起头:“是他?!”

  此时的悬天峰圣主才刚刚恢复到十多岁的样子, 一身修为也只恢复了三成, 但他往日里在悬天峰说一不二,高高在上,又怎么愿意顶着这样的相貌和修为出现在众人眼中?

  因此, 这段时间他一直深居简出, 除了偶尔会见一见“徐渊”这个救命恩人,大部分时间都是同墨先生在一起。除了本就对墨先生十分敬仰, 也是为了第一时间得知晏危楼的消息。

  ——自那日凤还城一战后,晏危楼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即便以悬天峰的势力去查探,也只知道他是消失在了北漠境内, 具体的行踪却难以查明。

  如今唯有指望晏危楼主动现身,或是让墨先生动用天机卜算之术。

  瞥了难掩激动的悬天峰圣主一眼,墨先生摇摇头, 语气沉重:“我早已说过,此人乃天外邪魔,命理不在天道之内。即便我用禁术测算天机, 也是混沌一片。能得天机示警, 已是万幸。”

  他一副悲天悯人、替人分忧的口吻:“唉, 只可惜上次没能留下他。我实在担心此人成长起来, 将会酿成大祸。或许悬天峰就是首当其冲。”

  悬天峰圣主的眼神也凝重了起来。

  他本就对墨先生深信不疑, 更何况,亲眼看见晏危楼居然能操控乾坤道图,他更是深觉此人诡异。凤还城那一战过后,彼此已然结下仇怨。这天外邪魔又如此难对付,连墨先生这等神人都卜测不出一鳞半爪的消息,若是继续放任下去,将来必有倾覆之祸!

  “不行,必须尽早除去此魔!”

  他霍然起身,语气坚定,目光里带着毫不动摇的杀意。这副态度与前往凤还城之前相比,俨然天翻地覆。

  墨先生默不作声地垂下了眼,安静地坐在轮椅上,把玩着手中罗盘。

  对于悬天峰这些人的心思,他再清楚不过。没有涉及自身安危时,可以正义凛然,可以悲天悯人,可以宽容大度地表示不能冤枉任何一个无辜者。但一旦事涉自身、危及悬天峰,立刻就抛去了那一层犹豫不决的顾虑,变得无比果决。

  正是因为把握住了悬天峰上下的行事风格,他才能在暗中不动声色地影响他们这么久,为自己达成目标添砖加瓦。

  因而,他只是提醒了一句:“记住了。那天外邪魔身上诡异颇多,要想直接将之诛杀,多半会出变故。最好事先设下陷阱将之捉拿。我自有办法。”

  悬天峰圣主认真点点头,只是临走之时,眉宇间还露出几许疑惑与不悦:“一介天外邪魔,还有这么多手段,连乾坤道图都被他骗了去,简直如同天命眷顾,莫非他竟有手段欺天而行?”

  听到他最后一句话,墨先生神色一冷,有一缕极为复杂的情绪从目光里一闪而过,却绝非善意。

  不过悬天峰圣主这时正背对他离开,又因为修为未恢复没有外放神识,没有看到这一幕。因此也没有发现这位一向显得逍遥世外、又带着几分悲天悯人的神秘高人,竟然崩了人设。

  直到屋子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墨先生的神色这才一点一点沉下来。

  虚幻的罗盘在他手中变幻,渐渐化作一卷神秘天书,墨先生缓缓将之翻开。

  空白的书页上顿时浮现出一个又一个时刻都在变幻的文字,属于世间众生的一生命运,在其中随时演绎。

  这无疑是一件泄露出去将会引得神州动荡的重宝。也难怪执掌此物者,已然将自己视作主宰众生的神明。

  只可惜,这位“神明”实力不济,偶尔能够从天书上窥得关于其他人命运的二三十个字,就已是全部。

  除此之外,关于他本人的一生命运,天书之上倒是记载得十分详细。

  “……简直如同天命眷顾?”想着方才悬天峰圣主脱口而出的那句话,墨先生喉间逸出一声冷笑,“明明是夺走了本属于我的天命。”

  他垂下头去,将天书翻到某一页,与其他页面上不断变幻、仿佛昭示着命运无常的文字不同,这一页的文字像是一篇写完了结局的故事,安静而沉寂。

  墨先生手指抚摸过这一页上的每个字,看着其中描绘的那些灿烂光景、本该属于他的无上光辉,目光中不由露出恍惚沉迷之色,仿佛沉醉其中。

  但清醒过来后,看着坐在轮椅上的双腿,那份痴迷沉醉又很快散去,化作不折不扣的痛恨与不甘。

  仗着天书在手,只要花费代价就可测算出那人身上的天机。他曾经肆无忌惮为那人布下重重罗网,不惜将自己变成半废之身,也要一次又一次将之坑入陷阱。但每一次他以为终于杀死了对方,再次苏醒之时,时间线却重新倒退回到原点……这天道何其不公!

  不过,每一次洗牌重来,眷顾在那人身上的天命气运就会散去一分,即便曾经拯救了一个族群,气运眷顾也终究有限。“墨先生”能够清楚感觉到,这是最后一次了。

  但那人身上天命散去的同时,命运也渐渐脱离此界天道,恢复了天外之人的特征,一身天机归于混沌。天书对那人的测算变得越来越难——直到如今,那人的命运已不在他掌控之中!

  虽然没有了堪称作弊外挂的天书帮助,但“墨先生”并不担心。

  因天书的缘故,“墨先生”隐约清楚自己已经被刷新了数次时间线,数次从头来过。只是具体的记忆一片模糊而已。

  但与整个人一片空白、失去了过往记忆的晏危楼不同,“墨先生”只能算是不知晓“尚未发生的未来”,但过往万年之事,他可从不曾忘记。

  ——他只知道,自己已经一次又一次抢占先机,解决了仇敌。只要继续下去,迟早会重新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所以每一次重新回到这个时间点,他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开始布局,找出对方的存在,不择手段地将之打入深渊。

  而看着毫无过往记忆的对方一步步迈入陷阱,实在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即便如今的他不知道,在上一条时间线中自己是如何算计对方的,但只是想一想,就心情愉悦。

  这一次,“墨先生”失去了测算天机之能,无法一步十算,但那人也同样失去了无数次绝处逢生的天命眷顾。

  而早已提前数百年开始利用悬天峰布局的“墨先生”,绝不认为自己会输。

  “……第九世了……我不信——这份抢来的天命还能一直庇佑你!这一回,赢的依旧会是我!”

  手中的虚幻天书一阵变幻,再次化作精致的罗盘,罗盘上星光荡漾间,忽地“嗡嗡”震颤起来。

  紧接着,“墨先生”眉心一跳,隐隐感应到了什么:“瀚海秘境出事了?!”

  这一世测不出晏危楼身上的天机,直到不久前“墨先生”才找到对方。

  他当然也知道晏危楼得到瀚海令的消息,或许会进入瀚海秘境,发现瀚海秘境中的秘密,因此已经在第一时间有了应对。

  但现在看来,莫非是出了什么变故?

第111章 入局中(9)

  瀚海秘境。

  “将玄”收到阴魁门召集令, 回归尸骨林的同时,“燕无伦”也同原氏兄妹一起, 踏上了前往圣城的路。

  之前和他一起的一行人, 都来自三大氏族不同的疆域, 出身也有高有低, 原本“燕无伦”是打算同他们一起走,正好顺便对他们进行潜移默化的影响,扩大自己在瀚海秘境的人脉网。

  但御山城中的突发事故, 原惜缘和盘托出的上古秘辛, 终究还是让“燕无伦”改变主意,决定暂时与其他人分道扬镳,答应原惜缘去暗中偷袭银甲军, 救出了她的兄长原惜时。

  “燕无伦”从始至终不曾露面, 只是在暗中“度化”了一只大妖魔,以之间接操控了一场小型妖潮, 将银甲军堵在荒原之上。而原氏之人则趁机劫囚,将十余名“亵渎白帝、勾连妖魔”的犯人尽数放了,当时整个场面都是一团乱。

  这样的做法无疑很聪明, 让银甲军也难以作出判断,劫囚者究竟是哪方的人马,真正目标又是谁。而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作为三大氏族之一的原氏, 谁又敢轻举妄动?

  劫到人之后, 他们也没有往人族聚居地的城池或村寨而去, 反倒是随着妖巢深入荒野,暂时寄身于“燕无伦”所控制的那头大妖魔老巢中。

  原惜时有一个风雅秀致、仿佛翩翩贵公子的名字,但本人却生得英挺峻拔,刚毅非常,兼之长期担任一城之主,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股豪迈之气。

  甫一脱离危险,听妹妹说了来龙去脉,他便对“燕无伦”深深一礼,郑重道谢。

  之后几人交谈间,原惜时也将自己所知的一切如实相告,并说道:

  “这次多谢小妹和燕兄弟来得早。一个月后圣城就会举办一年一度的祭典,祭祀白帝。路上我便听那些银甲军说起,要用我们这一批人去做祭品。”

  虽然如此说,但他脸上并没有太多死里逃生的庆幸,仍是一派坦然无惧,大大咧咧道:

  “……要不是你们及时出现,我这大好头颅就要去祭那狗屁白帝了!呸,也不看他配不配!要我说,真要献祭难道不该献祭圣城那些疯子吗?反正他们早就想见神想疯了!”

  原惜缘笑着拍了拍兄长的手,安抚道:“兄长放心,一切总有大白之日。且看吧,那神庙越是高大华丽,将来倒塌之时就越是凌乱不堪。”

  几人刚刚在妖巢中落脚,那只被燕无伦控制的大妖魔便也放弃了继续与银甲军对峙,带着浩浩荡荡的妖潮一同回归,连同被妖潮所裹挟的十多名囚犯。

  “燕无伦”让那些小妖魔将这十多个囚犯都带到了自己面前来,亲自见过一面。

  虽说银甲军给他们定下的罪名是“亵渎白帝、勾连妖魔”,但终究是一面之词。其中或许有同原惜时一样被污蔑陷害的人,也或许有证据确凿的罪人。不查清楚,当然不能将他们直接放走。

  说不定,还能有些废物利用的惊喜呢。

  于是,被一群妖魔裹挟着拖进妖魔老巢后,又被串饺子一样仍在某个黑漆漆的山洞里,众人等待半日后,终于看见山洞口出现了淡淡的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