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主他马甲过多 第20章

作者:嬴天尘 标签: 天之骄子 情有独钟 甜文 穿越重生

  要不是趁着那个冒充他的假货将荣凤阁高手都钓了出来,又有一群不知道哪里来的公子哥指挥手下参与混战,将玄还真是没办法这么顺利脱身。

  至于那个卑鄙无耻阴险狡诈盗用他身份的家伙……

  远远看着将荣凤阁包围的飞羽卫军士,将玄除去了易容的脸上满是幸灾乐祸的冷笑,暗道一声活该。

  “那个家伙……多半已经玩完了吧。”

  一念及此,将玄心中便是一阵轻快,连日来的憋屈都烟消云散。

  反正那人已经死定了,他也就不再顾忌什么,狠狠自吹自擂一波:“也罢,算他走运!这种阴险无耻坏人声誉的小人,要不是有飞羽卫在前,落入我手中,定要让他好看!”

  通过精神胜利法在心理层面获得了全面优势,将玄背负双手,哼着小调,悠哉游哉一般,就要从小巷中走出去。

  “哦?要怎么让他好看?”

  “当然是——”一句话下意识脱口而出,将玄猛地抬起头,脚下就是骤然一顿。

  一道人影不知何时出现在巷口,背对着他站在淡淡月光下。周身雾气缭绕,恍如一抹幽灵。

  那人转过身来看向将玄。

  黑底长袍如燃鬼火,乌黑发丝挑染着淡淡霜雪,他眸色深沉,脸色惨白,意味深长的目光扫过来时,分明是一般无二的脸孔,却显出天差地别的气质。

  目光死死盯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人,看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将玄本就阴柔惨白的脸又白了三分。

  “哈、哈、哈、哈,说笑而已。”

  看着对方步步逼近,他强行冷静下来:“阁下莫非和我有什么仇怨吗?”

  “前世今生,无仇无怨。”

  “那么阁下这是要做什么?”

  说话的同时,他的脚步下意识后退了半步,神情警惕,俨然将“色厉内荏”四个字发挥到极致。

  “当然是杀人灭口啊。”眼前这不知真实来历的神秘人微笑着回应一句。

  “——将玄这个身份,我要了。”

  他口吻平淡,不含丝毫杀气。似乎无冤无仇,只为了一个身份便取人性命,不过是一件轻描淡写、理所当然的小事。

  唰……

  话音刚落,原本一脸忐忑的将玄率先出手,他身形猛然一旋,周身一阵漆黑烟雾四溢而出,雾气之中骤然迸发出无穷无尽鬼哭之音。

  一柄冰冷的漆黑长钩自雾气中探出,冰冷诡异的寒光直冲对方面门而去。

  “既要取我性命,便试试你的成色——”

  暴喝声中,将玄全身真气剧烈燃烧起来,诡异的幽影在钩刃上浮现,万千缕寒光绽放,带起连绵不绝呼啸鬼影。

  “铮!”神秘人淡然迎上去,一双肉掌自袖中探出,准确无误地穿过万千道残影,一指弹在那冰冷钩刃上。

  在真气灌输之下,他十指根根莹白,表面泛出淡淡冷芒,几可摧金断玉。

  钩刃碎裂,眨眼间崩飞成无数碎片,又被那人挥袖间一把摄入手中。那寒光凛凛的碎片在他手中宛如一体,凝成一线直向将玄斩去,宛如一道天河垂落。

  攻势之迅猛凌厉,俨然沛然难当。

  眼看就要立毙当场,将玄的心情反而冷静下来,危机中骤生出急智,身形竟是凭空向着旁边横挪一寸。

  哧——

  鲜血飞溅,一道长长的血痕从他肩头向下划过,左臂如豆腐般齐肩而断。只差一点就能从心口处将他劈成两半。将玄整个人一下子跪倒在地。

  “等等。”眼看对方似乎还要再补一记,将玄立刻举起了仅剩的右手,发出一声求生欲十足的呐喊,“属下愿降!”

  晏危楼低头注视着他,目光平淡。

  见此,将玄倒也不含糊,立刻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时机,他眼神一冷,抓起地上的钩刃碎片,便用力向自己脸上划去,下手之狠辣,让人侧目。

  “既然主上喜欢将玄这个身份,属下愿意双手奉上。”丢下碎片,他抬起一张血肉翻飞的脸,“望主上不计前嫌,饶属下一命。属下对天发誓,绝不敢心存丝毫恨意。从此以后,任凭差遣。”

  说着,他深深垂下头去。

  小巷中一阵沉默,冰冷的寒风打着旋刮过,失血过多的将玄眼前一阵阵发晕。

  就在他感觉快要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瞬,他听见一个对他而言如同天籁的声音。

  “那么,你以后就叫无恨吧。”

  ……至于这人是否真的无仇无恨,会不会暗中心生报复,他却不在乎。这世道人心本就如此,他早就看透,哪里有所谓忠贞不渝之事?

  晏危楼只是纯粹感觉,与杀掉他相比,留下对方一条命,或许会更有趣些。

  晏危楼重新转过身,正想说些什么,神情突然一冷,一股难以形容的杀气从他身上释放出来。

  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前·将玄只感觉一阵深入灵魂的冰寒,无穷无尽的鲜血在他眼前铺展开来。

  隐约间,他似乎看见了漫天冰雪,无穷烈焰。

  月光幽幽,身披黑袍的年轻人蓦然抬起头,目光向荣凤阁所在望去。

  同一时间,荣凤阁一角,倚靠在窗边的少年世子垂眸向着这个方向看来。

  就在不久前,趁其他人不注意,谢玄将一张丝帛递到他手中:“关于长信侯的秘密,这几日我已经有了线索。”

  ……

  “想不到,我居然会被一个拙劣的谎言欺骗如此之久……”晏危楼紧紧攥着手中的丝帛,目光定定望向窗外,“什么齐王世子,实在可笑……”

  月光幽幽,映照着他沉默而冰冷的侧脸。他唇角微扬,说不尽的温柔。

  “明月朗照,似乎是个杀人的好天气。”

  ·

  “他不开心了……”

  遥远的北域雪原,有人突然捂住心口,轻声低喃一句,目光一下子变得超凶。

  “——是谁?!”

第23章 动风云(7)

  北漠南境, 连绵雪原之上。

  大大小小的氏族部落在此地聚居,后来又有来自东黎与南雍的流亡者涌入此地, 渐渐形成了南境有名的城池。

  其取名方式与不远处的奉圣镇一般, 名为奉圣城。

  天色刚亮,奉圣城中势力最广的三大氏族之一, 拓跋氏在城中的一处宅子里, 也就是大公子拓跋鸿的私人府邸中,弥漫起浓郁的药香。

  几个手脚麻利的小丫鬟端着药罐子匆匆穿过垂拱门,向院中而去。一位身披轻裘的俊朗青年则跟随在一边。

  路过的其他人看见这一幕, 不免窃窃私语。

  “真不知大公子是怎么想的, 将这么一个来历不明的病秧子带入府中,奉为上宾不说,还答应替他找什么人……”

  “是啊, 这每日里贵重药材耗费不知多少,便是府中再有钱也禁不住这么花。莫非真像其他人说的那样,大公子看中了那人?”

  “说不定真是这样, 前日我偶然见过那人一面,那真真是说不出的好看!就是、就是少了些人气,跟那庙里供奉的神像一样。看着就让人忍不住想把他供起来。真真邪门得紧!”

  这些仆役议论之际,恰有一位绿衣少女路过,当即便厉声呵斥道:“噤声!大公子之私事,岂是你等可以随意议论的?若有此空闲, 不妨多去做些事, 否则, 当心这个月的月钱!”

  说着,绿衣少女横了一眼低声求饶的几人,便头也不回踏入了那偏院之中。

  正对院门的便是一方小池,虽是冰天雪地,寒风刺骨,池中却是水流涓涓,犹有鱼虾嬉戏。

  池塘四周的树木与花草不知因为什么缘故七零八落,像是夜间被寒风狠狠蹂躏过一遍,四处都是纵横交错的痕迹。

  一位白衣人背对着她坐在池中的凉亭里,脊背挺得笔直,如风中寒竹。如瀑般的乌发被一根雪白发带松松挽起,尽数垂落于身后。只一个单薄的背影,便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白衣人身前,正站着她心心念念的大公子拓跋鸿,此时他正俯下身同那白衣人说着什么,对方只漠然摇了摇头。

  “白公子,听说你昨天半夜里突然起身,在院子里弹了一宿的琴?”

  凉亭中,拓跋鸿声音关切,唤了声宿星寒的假名。

  “……突然有些不开心。”

  宿星寒手指在身前的琴弦上拂过,微微垂下的眸子里笼罩着恹恹的雾气。他有一张堆霜砌霜的脸,即便冷冷淡淡,什么表情也没有,也美的像是一幅画。

  拓跋鸿看着这张脸,又想了想对方身上不经意之间透露出来的各种宝物,心中的不耐刚刚升起便烟消云散。

  他一脸不赞同地皱着眉,状极关切:“你身体不好,这样的事情,以后万万不可再做,若是心情不好,只管来找我——”

  “突然想杀人,若不借琴音宣泄……”

  宿星寒终于抬起眼来,扫了他一眼。那双恹恹的眸子里,一抹冰冷寒光如利剑,将所有雾气尽数扫开,又凶又厉。

  “——我怕我控制不住。”

  原本还想套近乎的拓跋鸿冷不丁打了个寒颤,被对方那如有实质的凶煞目光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他长长呼出一口气,脸色青白变幻,勉强笑道:“哈哈,没想到白公子居然还会说笑。”

  “我从来不说笑,至少不会同你说笑。”宿星寒一点不给面子地反驳回去,直直望向他,双眸中像是有什么东西即将挣脱而出,“如果再找不到人,我真的会控制不住。”

  拓拔鸿再次尴尬而不失礼貌地笑了笑,在心里不知骂了多少遍娘。

  这位自称姓白名念的白衣人,是前些天他从奉圣镇骗来的,只不过是提了一下拓跋氏在本地的势力,答应了帮对方找人,这人便什么也不问,乖乖进了府。

  拓跋鸿自幼兴趣异于常人,既好红妆也爱蓝颜。难得遇见如此美人,非但出手阔绰疑似家世不凡,性格又单纯好骗,实在极合他口味,便想着慢慢将人哄骗过来,人财两得。哪知道这人真的被请进了府,才发现对方如此难搞。

  这种一开口便冷场的天赋也是没谁了!即便相貌再美,他也消受不起。

  想了一想对方阔绰不凡的出手,拓跋鸿勉强按捺住屡屡被人冒犯的不悦。正要再说两句套套近乎。

  “之前你答应了帮我找人,人找到了吗?”宿星寒眉心微蹙,一只手在心口上拂过,感应到突然而起的孤寂情绪在其中徘徊不散,让他愈发无法忍受。

  他捂着嘴发出一连串低咳声。

  拓跋鸿为难地摇摇头:“抱歉,时间太短,你提供的线索也不足……”最重要的是,他从头到尾便没想过要找到人,自然是十分敷衍。

  “大公子!”

  身后有人叫了一声,拓跋鸿转过身,看见了自幼陪在自己身边的贴身侍婢。

  绿漪靠近凉亭,一眼便看见自家金尊玉贵的大公子满脸为难,姿态摆得极低,伏低做小地同对方解释,心中隐藏许久的妒火立刻熊熊燃烧起来。

  她心中为拓跋鸿叫屈,却见那白衣人半点不理会其他,还在一个劲追问“大概要多久才能找到人?可有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不免更加不满,冷哼一声。

  “我家大公子日日前来关心垂询于你,某些人半点不知感激不说,只惦记着找劳什子人!”她一连串话又快又急,像是放鞭炮一样,“这么久也找不到,谁知道那人是不是死在哪个角落里,连骨头都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