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帝王 第62章

作者:青色兔子 标签: 天之骄子 爽文 穿越重生

  三人都心中清楚,这一去正是机会,此后不必再回幽州。

  关羽、张飞都觉松快,当即打点起义从,领了在平原县经营下的一千兵丁,便要上路,赶赴徐州郯县。

  刘备道:“两位弟弟先行,我随后便至。”他却还要是与在幽州结识的几位勇士一一话别,只寻到赵子龙处之时,不曾见人,不禁遗憾而归,却又在自己居处见到了。

  刘备大喜,忙上前紧紧握住赵云双手,连声道:“弟弟原来在此处,叫我好找。”

  赵云乃是本郡人士,身高八丈,雄伟勇武,被举荐后跟随了公孙瓒,而后又与刘备结识。

  刘备有意交好有识之士,自然不能放过赵云。

  赵云道:“前番家中来信,说是家兄病逝,我这是要回家奔丧了,故此来与兄长作别。”

  刘备忙道节哀,又讲了自己要往徐州支援陶谦之事,临别拉着赵云的手,再三叮嘱,约定来日再会。

  在徐州,怀着家仇的曹操势如破竹,领兵一举拿下了徐州首府彭城。愤怒与仇恨冲昏了他的头脑,此时的曹操正是盛年,又有丧父之痛,且为陶谦所辱,举兵过处,竟大行屠杀,战俘、官吏、民众、甚至恰在其间的商人手艺人,都难逃一劫。

  陶谦难挡其锐,只得退到沂蒙山下郯县,据险而守,等待盟友支援。

  徐州原本还在观望的豪族士人对曹操大失所望。

  其中便有诸葛一族。居于徐州琅琊阳县的这一支,原是西汉司隶校尉诸葛丰的后人,后人中有诸葛珪与诸葛玄这对兄弟,出仕为官。兄长诸葛珪曾为兖州泰山郡丞,可惜前两年病亡,弟弟诸葛玄原是在荆州刘表处做事,闻讯来奔,照料兄长后事与留下的年幼子女。

  诸葛珪前头的妻子早亡,只留下一子诸葛瑾,如今年已二十能奉养继母。后妻所出的孩子却还年幼,儿子里诸葛亮只十三岁,诸葛均就更小了,更不必提还有几个未出嫁的女儿。

  诸葛玄来到徐州,为兄长料理后事,照拂子女,原待守孝期过了,再做定夺,谁知道正遇上曹操与陶谦之争。

  眼见徐州生灵涂炭,阳县许多人家都背弃了祖坟,携带老弱,流亡逃生,诸葛玄便下了决心,唤了大侄子诸葛瑾来,同去见寡嫂,道:“徐州形势如此,想必一时难了。孩子们还小,受不得这等兵乱。我所供事的荆州,州牧大人乃敦厚长者,重礼修学、保境安民,可避战乱。我意将几个侄子侄女接去抚育,来请嫂嫂同行。”

  章氏流泪道:“孩子们托付给小叔,我再没有什么不放心的。只是你哥哥葬在此地,我怎能弃他而去,叫他独自留在此处。只求小叔成全我这片心,叫我留在老宅为你哥哥守墓。”

  诸葛瑾忙道:“守墓原是儿子应尽的孝道。弟弟妹妹们都小,还需母亲照料。请母亲与叔父同去,此间便交给儿子。”又连连再劝。

  诸葛玄也一力相邀。

  章氏仍是流泪,只不再说话,想来是默许了两人的提议。

  十三岁的诸葛亮坐在破旧的马车上,牵着弟弟诸葛均发颤的手,目光掠过母亲紧皱的眉头,望向车窗外烟尘滚滚的土路。漫漫长路上,除了他们一族,再无行人,道旁的田地是荒芜的黯淡黄色,不时有几具没来得及收敛的尸体趴在路旁闯入眼帘——也许是已经无人来收敛了。出行二十里,不闻一声狗吠鸡鸣。

  而从前他长大的琅琊阳县,原是个宁静富足的地方。听说那曹操尚不满足,又将二次来袭。

  诸葛亮咬紧了牙关,对那素未谋面的曹操生出一股真切的憎恶与痛恨。

  灾年兵乱,阳县都撑过来了。

  只是从未曾有人像曹操这般残暴,屠一座无害的小城。

  诸葛亮探出头去,在马蹄车轮扬起的滚滚烟尘中,眯起眼睛望向那座越退越小的城池,那将是他再回不去的家乡。

  对于徐州士人的离去,曹操此时顾不上在意,甚至他亲自下令,为了这场征战,已杀尽名士边让全家。边让乃是与孔融齐名的名士,见天下大乱,弃了扬州太守的大官不做,回到家乡兖州陈留郡做寓公,却不改针砭时事的性情。他本就是自视甚高,不太看得上陈宫迎回来的这位宦官之后,又见曹操屠城残暴,自然没有好话。消息传到曹操耳中,他正是满腔血泪、一心复仇,便打定主意要拿边让立威,便叫陈留郡的官吏将边让捉拿,斩杀其全家。曹操并不觉得这是大事儿,杀一家人立一州之威,很是值得。

  得知曹操要二次来犯郯县,刘备按照陶谦所请,在小沛领军候敌。陶谦又给了刘备四千人马,表奏他为豫州刺史。谁知道曹操用兵,出人意料,他根本没走小沛,而是经泰山突东海,绕开敌军重兵,二打郯县。等刘备接到消息,匆匆赶回来,急行军后疲惫的士兵对上曹操两翼夹击,立时溃不成兵。等陶谦反应过来时,曹操已再下五城!

  眼见徐州已是曹操囊中之物,陶谦心灰意冷思忖着要不要逃往家乡。

  便在此时,曹操营中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曹仁闯入议事帐内,脸色极为难看。

  曹操见状,便知有异,跟随他到侧帐中,却见是兖州来了信使。

  那信使奉上荀彧亲笔信,道:“兖州乱起,张邈、陈宫为首,引吕布入城,一时数郡皆叛,只鄄城、范城、东阿三县尚存。”

  曹操接信的手一颤,因为即将占据徐州而鼓噪的热血刹那间凉透。

  张邈待他如兄弟,陈宫推他为州牧,两人为何要背叛他?

  吕布飞将之名早已传开,天下之大,为何偏要来兖州蹚这浑水?

  还不等曹操理顺思绪,就听帐外喧闹,竟是长安朝廷派来了特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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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长安未央殿, 刘协接过曹昂呈上来的单子,一望便笑了,道:“巧得很。原来这长安城中的四豪族竟也是‘贾史王薛’。”

  曹昂一愣, 道:“陛下听说过这四族?”

  刘协仍低头看着那单子, 方才的笑意已然淡了。他没有开口解释, 此时原也没有《红楼梦》。

  这单子上,乃是曹昂拟写的长安城中豪族,为首者乃贾史王薛四族,其下又有十六族,苏氏坞堡赫然也在其中, 共计二十豪族。

  刘协抖了抖那单子, 道:“除了苏氏与女主持家的吴氏, 旁的都不肯献地送粮于朝廷?”

  曹昂垂首道:“这些豪族坐拥千室, 良田万亩,虽无尺寸之功, 却有奴婢万千,在城中经营数辈, 盘根错节,同气连枝。若要整顿, 牵一发而动全身。其中唯有苏氏, 因陛下亲临, 恩威并施,族主苏国愿听从朝廷安排。又有贩布起家的吴氏,因家中已无男丁, 旁支有意侵吞,那吴氏托献于朝廷,却也是自保之举。”他顿了顿, 又道:“除这两族之外,余者都不甚驯服。若是臣敦促更急,恐怕还有摇摆不定者。不如臣带兵前往……”

  刘协轻轻摇头,搁下那页轻飘飘的单子,道:“朕刚拿下长安城,又将亲政,这些大地主、大商人都踮起脚尖要看看朕是个什么模样。捉肥雀要和缓着来,别把他们惊走了。”

  曹昂听到“肥雀”二字,想来贴切,不禁会心一笑。

  卢植之子卢毓原在屏风后小憩,此时被对谈声吵醒,只听得皇帝最后一句,虽然守礼持重,到底不过刚满十岁的孩子,从屏风后探出脑袋来,望向上首的皇帝。

  刘协见了他,招手亲切道:“毓儿过来。”

  卢毓忙上前,在皇帝身前跪坐下来,犹豫了一下,小声问道:“陛下要捉什么肥雀?”

  刘协笑起来,抚他发顶,低声道:“你可听到方才子脩所言?这些大地主、大商人,身无青纶之命,不为编户之长,却能有千室之役,敌国之财,比之君侯尚要荣乐。你可知为何?”

  卢毓睁眼静听,早已忘了肥雀之事,想了一想,缓缓摇头。

  刘协徐徐道:“这些豪族富户,自五月起便低价收大麦小麦、敝絮、布帛,待到来年二月青黄不接时,便高价卖出囤积的粟黍麻麦。不只粮食布匹,凡是可以囤积赚取差价的,他们都会经手。普通百姓没有办法,等米下锅,只能贱时卖了贵时倒要买入,遇上灾年,只能卖了田地。田地一卖如何还能攒钱买回?倒不如依附豪族,好的做了宾客,中等做了门生,最差做了奴婢,却也都有一口饭吃。如此一来,豪族越发势大,百姓越发贫困,而朝廷也更奈何不得这些豪族。”

  卢毓听得胸中发闷,颇觉不平,却因年幼,不知该如何发问。他用尚显童稚的声音问道:“那些豪族,既然已经这样富有,为何还要却占穷苦人的便宜?当真是为富不仁。”

  刘协捏捏他鼓起来的腮,轻声道:“他们损不足以奉有余,遵行的乃是人的本能,这是人之道。可惜他们不懂天之道——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待到穷苦的人多了,世道叫他们活不下去了,他们就会揭竿而起。什么豪族君王,乱世之中,也不过几条仓皇的丧家犬。”

  曹昂听到此处,悄悄抬眼看上首之人,想到小皇帝为董卓所迫,不得不弃洛阳西行至长安,虽然小皇帝面上不显,恐怕心中也有些凄惶感触。

  卢毓似懂非懂,眨着眼睛望着皇帝。

  刘协吸了口气,看他懵懂,笑道:“所以毓儿要好好读书,学会‘天之道’,日后才能为朕良佐。去书房,找赵泰他们一同温书吧。”

  一时卢毓退下,刘协再同曹昂细论,此时便与教卢毓时不同,不再是笼统一说,而是掰开揉碎查究根源。

  刘协收了笑意,道:“文帝时晁错上书,他算过一笔账,五口之家的农户,终日劳作,自春到冬,耕耘百亩所获,不过四千五百钱。扣除口粮、衣裳、婚丧嫁娶时人情往来用度,倒还落了四百五十钱的亏空。即便是照着从前三十税一来算,也还欠了一百五十钱。百姓如此勤勉,却仍如此穷困,能劳作一生竟也算得幸运。稍有病痛困厄,这一家子便过不下去,只得卖田为奴。”他声音渐低,语气不自觉透出沉痛的意味来,“谅天造之昧昧,嗟生民之浑浑。”曹昂听他细数,设身处地想一想世上的万千农户,也觉好似被人扼住脖颈一般,喘不上气来。

  “自文帝而今三百六十载,中间几度风云,先有王莽篡政,又有光武中兴。”刘协话到此处,并不避讳面前的曹昂与坐在屏风后记录的蔡琰,坦承道:“要朕说实在话,王莽是看出了天下之疾,要‘打土豪,分田地’,只是施政太急,时势未到,又内忧外患,终于一败涂地。光武帝原是南阳大地主出身,自有他的一番势力。”

  若以共产主义的观点来看,那光武帝便是南阳的“地主反动势力”反扑成功。

  “但是一旦光武帝登基为帝,立时也回过身来限制这些大地主、大商人。他乃是中兴之主,深谙御人之道,因此把得牢,维系得平衡。但是自他而后,更有何人呢?且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刘协叹了一声,道:“不管皇帝是庸是贤,不管是四百前开国时,还是如今,黄土地里耕作的农户始终算不得富足。你可知根源何在?”

  曹昂舔了舔嘴唇,一时间读过的圣贤书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对于这一点,早有无数先贤在书里写过,他们旁征博引,有的说是因为君主不够贤明,因此要天子省察自身;有的说是因为大地主、大商人敛财无度,因此要朝廷下令限制这些富人的用度享受;还有的说是因为土地的划分出了问题,因此要重新启用周朝时的井田制。若是从前要曹昂写文章,他可以信手拈来,一一列举先贤所论。但是如今曹昂实地跑了长安城中万亩田地,连马都跑瘦了三匹,又听了皇帝所言,便觉此事绝非书上所言那般清晰明了,然而他一时抓不到根源,想到自己这一年来田间地头见过的无数黧黑枯瘦而又麻木的面容,只能叹一声“民生多艰”。

  刘协微微摇头。

  这其实便是小农经济的脆弱性:男耕女织、自给自足,说起来美好,但是规模太小,无法积累储备资源,一旦遇到自然灾害,再加上赋税徭役,豪族盘剥,便无法度日。但是要在此时搞大工业,显然更不现实。

  刘协道:“五口之家,所能耕种的土地不过百亩,百亩所出不过百石——说起来少。但是若是看商朝之时,手扶耕耘,一人不过十五亩,那时候产出更少,非但百姓,连寻常大夫等闲都吃不到肉。若以此时比周朝,田地产出自然是高了。”但若是与后世相比,却是不够看的。

  归根结底,豪族盘剥暂且放在一旁,若是能提高每亩良田的粮食产量,虽然仍不足以从根本上解决小农经济的脆弱性,但是却能极大提高农民的日常生活。但凡能吃饱饭,哪个好人又想要把脑袋栓在裤腰带上去造反呢?

  “民以食为天呐。”刘协继续道:“与古时相比,如今我们能用牛耕,会造铁器,又有修渠灌溉,农民耕种既多且快,虽仍不过勉强度日,却已大为提高。照朕看来,就连兵权都是皮毛之物,唯有这‘食’才是万民骨血。设若如今一亩所出,能倍于前,朕将豪族稍加约束,这长安城中流民便能立少十之八/九。余者朝廷便也能照管了。”

  曹昂听得意动,先是一喜,继而细思却有些为难,叹道:“陛下说得确是根本,然而要产量倍增,却又谈何容易?自古时至今千年,所增也不过三中取一。”

  刘协扯过一页纸来,低头写算。

  如今小麦还未曾普及,在他管辖的北方大片疆域内,百姓最多种植的乃是黍与糜这两种杂粮,都能旱地生长,所结子实,前者黏,后者不黏。后世称之为黄米,可以做糕。此时一石为一百二十斤,一斤等同后世的二百五十克;一大亩为四百六十五平方米,比之后世稍小。这般算来,若是种粟,此时亩产约有二百五十七斤。若是种黍或糜,也大略等同。

  他停笔想了一想,道:“近郊肥沃田地,亩产可达一钟。”一钟乃是四石六斗,那便差不多是四百斤,已经算是此时极高产的情况了。

  曹昂就站在近旁,低头便见皇帝在纸上以奇怪的字符写算,很快便得出一个准确的数字,不禁暗暗称奇。

  刘协当前忙着填饱天下人的肚子,自然顾不上提高全民数学素质,自己望着纸上那惨淡的数字——二百五十七斤,良田所出四百斤,然而这样的良田在天下而言,不过百中取一。至于从前地方上书偶尔有提到亩产八百斤之处,也未知真假。后世北方小麦可达亩产千斤,南方水稻可达亩产两千斤,他记得自己在现代时,曾看到一则袁隆平最新杂交水稻试验田达到亩产一千一百四十七公斤的新闻,彼时并不在意,如今却心生羡慕,设若能将这亩产两千三百斤的本事带回汉朝来,哪里还有什么三国纷争?哪里还有遍地流民?

  刘协搁了笔,四顾叹息道:“朕的袁院士,又在何处啊。”

  作者有话要说:哪怕到了我朝,初期农民仍是非常艰难的,直到取消农业税,这几年才稍微好些了。

  感谢农学家们,让我们吃饱穿暖,人类之光啊。

  端午节快乐,三天连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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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士孙瑞与贾诩一前一后, 进了未央殿偏殿等候。

  两人坐下来,都擦着头上额间的汗水,感受着殿内的凉爽, 不禁一同舒服得叹了一声。两人对视一眼, 礼貌性得露了个笑脸。

  贾诩先开口道:“我原在北地, 倒不知长安的秋,这般热。”

  士孙瑞拿侍女奉上的凉帕子敷在脖颈后,叹气道:“原不该这么热,入秋竟没落一场雨。春天时就连绵阴雨,那会儿子朝中还担心要闹水灾, 谁知竟是个旱年, 眼看着要担心雨水不够了。”

  士孙瑞原本跟随王允, 乃是正统士族的这一拨的, 虽然不满皇帝简拔贾诩——贾诩原是跟着董卓作乱的,却也敬重贾诩系出名门, 乃是大儒之后。如今皇帝既然要杨彪作了尚书令,士孙瑞与贾诩既无仇怨、也不存在明显的竞争关系了, 且同朝为官,彼此年长持重, 便面子上也要敷衍过去, 只远处瞧着, 倒也算得上友好亲切了。

  贾诩附和了两句,又谈起山东报了旱灾等事,简单说了几句政事, 殿中安静下来。

  士孙瑞拿下颈后的帕子,问左右道:“里面曹大人进去许久了?”

  左右道:“才刚进去没一会儿。”

  士孙瑞便一点头,知道还有得等, 将袖中的奏章又取出来,自己细细看了一遍,最后检查是否还有要删改之处,看到关键处时停下来想一想,若是皇帝问时要如何作答。他看得入神,也想得入神,待通看过了,放下奏章,却见对面贾诩仍悠悠喝茶,便笑道:“文和(贾诩字)看来是早打得腹稿,只管安然稳坐了。”

  贾诩笑道:“君荣(士孙瑞字)大人取笑了。我于账目原不精通,不过陛下有令,勉力而为罢了。如今上有文先(杨彪字)大人把关,旁有君荣你掌控,我不过凑数罢了。陛下见了账目,自然明白,若要问时,自有君荣大人作解,也考校不到小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