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只大雁
“我知道教主在想什么,可我与其他人不一样。”楼鄢说,“教主若是愿意同我一道双修,我保证,会将一切都交予教主掌控。”
谢则厉咬牙切齿:“你还要我说几遍——”
话音未落,楼鄢已又跨前一波,强硬将谢则厉往后一推,抵在墙上,足足吓了谢则厉一大跳。
“教主骂一次,我就问一次。”楼鄢认真说道,“教主,你可愿同我一道双修?”
他贴得太近了,谢则厉如今本就受不住与人肌肤相触,而楼鄢呼出的热气几乎都喷在他的脸上,他腿软得厉害,正想要推开楼鄢,却猛地又听见楼鄢说了最后一句话。
“我的一切,全由教主掌控。”楼鄢说,“无论何时,哪怕再私密的,也可以。”
谢则厉:“……”
“我可以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绝不给教主添堵。”楼鄢认真道,“教主想要如何便如何,想要在哪儿就在哪儿,想要什么样的脸,我就给你什么样的脸。”
谢则厉:“你到底为什么……”
“哪怕是欢好,只要教主想,你我双修时所有的一切,都由教主来控制。”楼鄢下定决心,终于忍痛交出自己最后的底线,“你……教主,你可以自己动!”
谢则厉:“……”
谢则厉气得浑身发抖:“滚出去,给本座滚出去!!!”
楼鄢:“……”
怎么回事?为什么?
难道是他还不够强硬吗?!
第27章 他们成了√
李寒山在江肃屋中,默默擦拭着手中长剑,还是忍不住抬起头,看向江肃,问:“你真的觉得他们可以——”
事关他的父亲,他果然无法将后面那些楼鄢想做的糜烂之事说出来,可好在江肃一下就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便接口道:“总会成功的。”
江肃自己深知忍泪吟的功效,他心中明白谢则厉最终必然会屈服于忍泪吟的毒性,而若与人双修就能维持理智,又何必忍受毒性侵蚀而沦为欲念玩物呢?他相信谢则厉最终会做出选择,这一切的区别只在于——谢则厉会选择与楼鄢双修,还是同其他人。
可李寒山并不知江肃心中所想,这些时日他并未反对江肃所做的一切,正是因为他觉得自己的父亲对江肃做了很过分的事情,哪怕这奸计并未得逞,江肃安然无恙,可谢则厉毕竟也试图做了,那日若不是江肃反应快,如今出事的人,应当该是江肃。
他甚至为自己最初与江肃相遇时的态度感到说不出口的内疚与羞愧,只因为父亲曾对外公开说过要令江肃成为教主夫人,最初那几日他竟真的将江肃当做父亲恋慕已久的人对待,如今只消稍稍回想,他便觉得自己实在对不起江肃。
他自小接受谢则厉严苛教导,令他万分敬畏自己的父亲,几乎将谢则厉所言奉为圣旨,又不曾行走江湖,有如一叶障目,且这么多年来他一心系于手中三尺青锋,从未注意过父亲的床笫之私,也不曾想到过谢则厉会做出这种事情。
如今江肃将忍泪吟反喂给了谢则厉,李寒山方能觉察谢则厉这些年究竟做过多少过分之事,而也正是在几天之前,贺灵城方与他提起谢则厉在教中豢养了许多美人儿,届充作他平日私下消遣亵玩。在那些人中,仰慕谢则厉枭雄之风,自愿从之的人是不少,可并非所有人都是心甘情愿的,其中究竟有多少胁迫劝诱,他根本不敢去想。
到了如今,谢则厉落魄至这等地步,他竟丝毫不曾为父亲受辱而感到恼怒,甚至他觉察楼鄢或许对父亲有所好感时,他还有些愤愤,只觉得江肃所为一点也不像报复,反倒有些以德报怨的意味,怎么到最后还能令谢则厉收获一段姻缘。
李寒山心中五味杂陈,抬首偷看江肃一眼,拭剑动作微微一顿,犹豫许久,实在抑不住低声询问江肃,道:“我父亲所做之事……你不生气吗?”
江肃却神色平淡,他仍在钻研止水剑法仅存的上卷剑谱,口中随口回答:“我不是报复他了吗?”
李寒山显然不懂。
这如何算得上是报复?他以为一个人若要报复他人,那便该是刀光剑影,你死我活,这种温温吞吞的行事手段,最后得出的结果甚至还能称得上是有情人终成眷属,这又如何算是报复?
恰江肃抬眼看向李寒山,他没有开口询问,却好似在一刻间便已经明白了李寒山的想法,只是以往他还想着谢则厉毕竟是李寒山的父亲,很多事他不好在李寒山面前说得太过直白,而如今看着李寒山的神色,他思索片刻,还是开了口。
“对心高气傲的人而言,身体的打击实在算不得什么,屈居人下,才是最大的羞辱。”江肃道,“报仇也并非需要见血,磨灭他的自尊才是最过分的手段。”
李寒山:“可若他答应了楼鄢,那便是你情我愿之事,岂不是——”
“和和美美,恩爱情深?”江肃将手中剑谱放下,轻声道,“可楼鄢身为梅幽宫宫主,你真觉得他能是什么省油的灯?”
李寒山有些迷茫,像是听不懂江肃的意思。
可江肃已不愿再往下说了。
有些事情,他觉得自己实在不好在李寒山面前提起。
依他在原书所见,楼鄢实在是一个很“会玩”的人,各种道具手段,感情三观也开放到让江肃都为之震惊,他不觉得一旦水到渠成,楼鄢就真的会永远都让谢则厉来掌控一切,也不觉得二人若凑成一对,便是令人艳羡的神仙眷侣,他更加倾向于谢则厉答应楼鄢之后,就该开启另一段某棠人生,成为某棠小说中的标配主角,体验一段全新展开的人生。
对江肃而言,这已经算是对谢则厉的绝佳报复,远比动刀动枪拼得你死我活要有意思得多,而这报复还能为他寻得不胜天钥匙的线索,甚至有可能将魔教拉拢到他身边,既然如此,他又何乐不为?
想到此处,江肃便干脆换了个话题,与李寒山道:“你父亲若真的答应了楼宫主,那他十有八九是要跟着楼宫主到梅幽宫去的。”
李寒山点头。
“他走了,你们魔教内的事务也必须有人处理。”江肃说道,“我想他十有八`九会将魔教托付给你。”
李寒山一怔,他从未想过这些,可江肃一说,他不由便想起教中那些长老,他下意识便觉得这件事并不会有江肃所说的那么简单,可他还来不及开口,已听得屋外传来贺灵城惊慌失措的脚步声,慌得连门也来不及敲,匆匆将门一推,开口便喊:“江少侠,不好了!”
他没想到李寒山也在这儿,稍稍一怔,莫名觉得眼前这一人拭剑一人看书的场面莫名和谐,还颇有些老夫老妻……不,他在胡思乱想什么,少主的心里只有剑,才不会被这个一肚子坏水的正道中人给骗走。
江肃被他大喊吓得一怔,反问:“出什么事了?”
“教主要杀了楼宫主。”贺灵城着急道,“令乌歧护法动了手,他们已经打起来了。”
江肃:“……”
这……这江肃倒是没想到。
他跟着贺灵城赶到谢则厉屋外院中,方踏进院门,便见乌歧手持长刀,正追着楼鄢打斗,照常理来说,他二人武功排名似乎不相上下,楼鄢或许还会更高一些,可如今看来,楼鄢竟还落在下风。
而乌歧招招杀意,似乎是真的听令于教主,想将楼鄢诛杀于此,而楼鄢勉强躲避,看上去极为狼狈,也是,他看上去衣衫不整,只穿了一件单衣,还被人追着打——
等等。
衣衫不整?!
江肃一怔,愕然转头抓住贺灵城的胳膊,压低声音,惊讶询问:“他们……成了?”
贺灵城:“呃……我也不知道啊……”
江肃又左右一看,谢则厉并不在院中,若是谢则厉吩咐乌歧杀了楼鄢,那他为什么不在院中观战?这是不是也就是说……谢则厉无力起身,亦或是出于某些原因,他没有办法离开自己的房间,不好出现在众人面前?
江肃想到此处,身形已动,抬剑挡住乌歧手中长刀,轻而易举将两人分开,扭头就问楼鄢:“楼宫主,你衣服呢?”
楼鄢:“我……”
乌歧又一刀劈来,冷冰冰道:“让开。”
江肃仍是挡着他,认真问楼鄢道:“谢教主已经答应了?”
楼鄢面色尴尬:“他没有……”
江肃:“那你衣服呢?”
楼鄢:“……”
乌歧倒还不死心,试图绕过江肃对楼鄢动手,他这举动着实有些烦人,江肃终于反手回击,手中长剑倒还也并未出鞘,只是极精准地击在乌歧持刀的那只手上,他并不想打断乌歧的手,剑鞘打上去时便卸了力道,可乌歧这一下却也挨得不清,他抑不住吃痛松手,那长刀便脱手飞出,划出一道熟悉的抛物线,卡在了院中一棵大树的树顶上。
江肃松了口气。
还好,这刀没掉进水井里。
眼前威胁解除,江肃恨不得立即回过头,锲而不舍发问:“楼宫主,你衣服呢?”
楼鄢:“……在屋里。”
好!
果然是成了!
江肃知道,按照这书里一贯的逻辑,两个人只要睡了,那可就是成了大半,特别是谢则厉这样身中艳毒的人,更是应该食髓知味,有了第一次,还想要第二次。
至于让乌歧杀了楼鄢什么的,不过是气话,只要有人推波助澜,他相信楼鄢和谢则厉很快就要成了。
他心情甚好,回首望去,却见乌歧正蹙眉看着他,神色戒备,身后贺灵城更是有些呆怔,半晌方才开口道:“江少侠真是好武功。”
李寒山莫名有些自豪,道:“我说了,他与我不相上下。”
“先不谈武功。”江肃想伸手将楼鄢拽过来,可一想楼鄢方才做过什么,他又不想伸手去碰楼鄢了,只是站在几步之外,道,“楼宫主,此事既已经成了——”
“成什么成,我就不该听你胡言乱语。”楼鄢恨恨打断他,“你说要强硬,可我真强硬了……他现在简直恨不得杀了我。”
江肃点头,表示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江肃道:“谢教主初经此事,难免有些无法接受。”
楼鄢咬牙:“什么初经,他这年纪能是初经吗?”
江肃:“可屈居人下,想必是头一回。”
贺灵城听不下去了。
这污言秽语,偏偏二人还说得理直气壮,丝毫没有一点儿觉得害羞,也不曾注意到这种事本不该拿到明面上来说的。
楼鄢也就算了,那是梅幽宫宫主,鱼水之欢同他们而言如同喝水吃饭,是寻常小事,提就提,江湖人都知道他们是什么脾性,可江肃这叫怎么一回事啊?这不是传闻中正道最有前途百年一遇的青年翘楚吗?这种事张口就来,真一点也不像是正道中人。
他深吸一口气,听不得这两人在这儿议论他们教主,便转头要走,反正乌歧已不打算杀了楼鄢了,此事终了,他不想掺和教主的家务事。
乌歧一顿,跨步跟上。
江肃抬首看了看树上的刀,再看看转身要走的两人,心有迷惑,道:“乌歧护法,你老婆……你的刀还在树上呢?”
乌歧脸色阴沉,没有理会他。
江肃只好改口,说:“那待会儿我拿下来给你送过去啊。”
可乌歧和贺灵城已经走出了院子,他也不知道乌歧有没有听见,反倒是李寒山仍站在原处,这等关系他父亲与其他男人的暧昧之事,他好像不知道要避开,却也并没有多大的兴趣,好像只是习惯了跟着江肃一般。
江肃重新转过头,看向楼鄢,认真与他分析。
“谢教主这个人,自尊心很重的。”江肃说道,“你是要强硬没错,可大丈夫能屈能伸,你行事也该软硬兼施啊?”
楼鄢一怔:“软硬兼施?等等……什么软硬兼施?”
江肃深深叹气。
“他既然自尊心重,那结束之后,你该好好安慰他,而不是跑到外头来与乌歧打架。”江肃说道,“但凡你甜言蜜语一些,要不缠着他再来几次,你与他只怕早就已经成了。”
反正在某棠世界观下,没有关系什么是不可描述不能成的,如果有,那就再来几次。
楼鄢不大理解江肃的话:“可他已经生气了……”
“忍泪吟是什么毒,楼宫主应当很明白。”江肃逐渐敛容正色,轻声说道,“次数越多,便身难自控,自然食髓知味。”
至少在他所知的剧情中,江肃身中此毒后,便再难控制自己,好似一切思想尊严皆已离他远去,心中只余欲念。
而如今他仔细看着楼鄢的神色,心想眼前此人若喜欢谢则厉,而非书中常见角色一贯表现出来的征服占有,那他听到这些话时,多少是该有些反应的。
可楼鄢只是皱眉若有所思,好似觉得江肃说得有些道理。
江肃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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