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清汤乌冬面
明面上,青年管家眉眼温顺的低下头,声音极其嘶哑,每每尝试着发声,就能感觉到喉咙口处痛苦的抽痛感,却竭力的出声说道,“不、不疼……”
躺在床上的青年伸手轻轻的扯了扯叶之峰的衣摆,俊秀的眉眼之中满是怕被主人抛下的恐慌。
“先、先生……我能解释的……咳、咳,那个药……还有吻痕……”
宽厚的手掌捂住了杜林的唇,似乎男人并不想再听他过多的解释。
“你和我侄子的关系,无论有没有,以后都断了,还有下药这件事——”
叶之峰深深地看了一眼杜林。
“无论是出于什么目的,我都没有办法容忍你这种愚蠢的行为。”
叶之峰的声音听起来颇为的冰冷。
“——下不为例,只有这一次。”
青年管家垂眸,低低的说了一句是。
看着杜林温顺的眼眸和那青紫交错的脖颈,叶之峰的手指无意识的动了一下,不知道在想什么,眉眼深沉。
盯着杜林脖颈处狰狞的痕迹,心头似乎是划过了一丝悔意,过了一会儿,男人径直离开了这间房间。
叶之峰走后,房间内只剩下了杜林不断咳嗽的声音……
青年的嗓音极其的嘶哑,听起来就显得分外的痛苦。
【人皮纸:宿主你怎么样了?】
【杜林面色淡淡:放心,我没事,刚刚有一部分痛苦的表现是我装出来的。】
【人皮纸听后微微一顿:为什么要装?】
【杜林:为了验证一件事。原主下药之后直接被枪杀,我想看一下我现在在叶之峰心中的地位是什么样的,以后再做进一步的打算。】
杜林伸手摸了摸自己脖子上青色夸张的痕迹,漫不经心的笑了笑,“看来……我是他的例外。”
——例外啊……这真是一个美妙的词。
——这意味着,他以后有了进一步利用主角攻的资本了。
想着接下来该如何掰一掰剧情线,而就在这个时候,杜林敏锐的感觉到,房间的门被人打开了一道小小的缝隙。
一般来说,主角攻的房间仆人们都不会进来。
是叶之峰去而复返了吗?
不对,不太可能。
叶阳铭也不可能醒来,还晕在床上。
那只有……
“啪嗒啪嗒啪嗒啪嗒——”
一声声轻微的脚步声在床边响起。
一个模样看上去怯生生的文秀孩子,小心地跑进了房间里。
——是坏种……叶秀宁。
杜林:这真是个尴尬的场面
他并没有想过现在就要和反派boss正面交锋,戳破他虚假的假面,于是杜林直接选择了最为简单的方式——伪装晕厥。
小孩一步步的靠近了他,在床边站了很久很久。
杜林能够感觉到对方的视线黏糊糊的,一直盯着自己的脖子——那里刚刚被叶之峰掐出了一片青紫,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发显得狰狞可怖。
过了好久,一只小小的手有些怜爱的摸了摸自己的脸。
“杜林哥……好脆弱,这么容易就晕了。”
小孩子的手指细细软软的,像一节嫩豆腐一样,轻轻地碰了碰青年管家脖子上的狰狞伤口。
然而,就算他动作放的很轻,还处于昏迷状态的青年管家仍然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嘴唇之中无意识的发出了一声痛苦的shen吟声。
配上那张淡漠的脸,却让人想到了更多旖旎的画面。
“脖子上的颜色……好好看。”坏种小声说道。
瘦瘦小小的身子,埋在了杜林的脖颈处,叶秀宁勾唇笑了笑,稚嫩的眼里透着一片灰蒙蒙的雾气。
“杜林哥……杜林哥……我不喜欢你现在这个样子。”
“我不喜欢那个人……我不喜欢我的【父亲】,我不喜欢他这样伤害你。”
“杜林哥…………”
小孩思索了好久,笑了笑,“那就把他杀掉好了。”
“不过是那个人的话,有点麻烦……还要再等等。”
叶秀宁把手指勾着杜林的手指尖。
【叮——检测——检测——】
【孤儿院的坏种叶秀宁【?】——好感度:70%——黑化值:50%——】
甜糯糯的声音,在黑暗之中缓缓的响起。
“杜林哥,只有我能独占你。”
第19章 孤儿怨(十八)
自那日之后,叶之峰开始思考着,自己到底对杜林拥有着怎样的心思。
——他对他的感情……好像有些越界了。
踩了线都放过了那个孩子,这甚至都不像以往那个独断狠绝的人。
这样的转变,让叶之峰要重新审度着,自己该以何种姿态去面对他。
——这样的荒唐,该不该断掉。
他没有再怎么找过杜林,对杜林的态度似乎是冷了下来。
每晚青年管家捧着药酒站在他的书房之外,也没有得到任何一个回应,只能默默的等在门外,脸上的神情有些失魂落魄。
看着手中被自己亲手熬煮的药酒一点点的冷掉,就像是他们之间若有似无的关系……也布上了一层寒霜。
先生……再也不会相信他了。
是他愚蠢的下药行为让先生感到不快……他们之间原本温存的信任都被他一手毁掉了。
在这一刻,青年管家如同置身冰窖。
先生甚至没有给他半点的……解释的机会。
就选择了不见他。
不见他。
手中的药碗落在地上碎了一地。
浓烈的,似血一般的药酒渗透在了地板上,像是心里留下了一道又一道分明的伤疤。
听到了外头的声音,房间内的人似有所动。
在青年管家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转角处的黑暗之中,门缓缓的打开。
叶之峰沉默的看着那碎了一地的药碗。
瓷白的碎片落在地上,暗色的酒液将碎片的缝隙一一填满。
不知道为什么,叶之峰的心头突兀的产生了一种奇怪的瘙痒和不忍。
他几乎都能想象得到……那孩子站在门外被自己拒绝的时候,内心里充满的是怎样的绝望。
——杜林…………
叶之峰弯下腰,将那碎片拾起,金丝边镜片下的细长眉眼之中是让人看不透的情绪。
药碗的碎片很是锋利,指尖磨出了一丝血痕,但叶之峰却好似没有察觉。
叶之峰在想……杜林当时被他掐住脖颈的时候,所产生的痛楚是怎样的。
和自己指尖被药碗碎片磨得细细碎碎的伤口,有着怎样的区别。
——但他为什么要那么关注他呢?
——为什么要那么关注一个下人的喜怒哀乐?
——例外……例外……难道这莫名骚痒的情感,竟然真的要让他成为那位管家的俘虏,让一个荒唐的例外,揉碎他的理智。
——讽刺得离谱。
握着药碗碎片的时候更用力了几分,直到血滴不断的从指尖流下,和底下的药酒混在了一起,叶之峰才缓缓的关上了门,面色沉沉。
而另一边。
一远离叶之峰视线的杜林,脸上那副失魂落魄的表情早已经被他拆卸下来。
杜林:扮演完全相反的情绪,真是累死人。
他挑了挑眉看着人皮纸上的血字。
甭管那个男人表面对他怎么冷漠,好感度才是真的。
70%。
……根本就没降,啧。
杜林倒还真希望叶之峰对他莫名其妙的感情能够降下来——如果能够扳回主线剧情就再好不过了。
但事实上没有。
不仅如此,尽管叶之峰像是避讳着什么不再出现在他的面前,但男人还真的让助手把他带到了公司,并且将一块又一块重要的地皮,交给了杜林处理。
这些案子,处理的不好虽说不会动摇叶家的根基,但对叶家未来几年的股票市值都有着较大的影响。
但是……叶之峰却毫不犹豫的给了杜林。
如果被商界的投资人士知道,都会觉得这个男人是不是已经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