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衣落成火
许多信息传递到白晓萌的意识里, 让她惊异地僵住了——今天晚上发生事太多了, 她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是否绑定墟市门卡？]
那道声音催促着。
白晓萌深呼吸, 现代年轻人的接受能力都不差，虽然觉得奇怪, 可她都变成鬼了, 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她唯一的执念也就是报仇而已。
“姐妹们, 我觉得我该碰碰它。你们现在离我远一点, 如果我出事了，帮我撕碎曹辉！”
女鬼们面面相觑, 她们也都是年轻的姑娘, 能理解白晓萌的想法。
最终, 她们都纷纷说道：
“不会有事的, 一定不会有事的……”
“一定帮你撕碎了他！”
尖利的鬼啸在废弃车库里回荡, 曹辉还躺在地上, 他已经清醒了, 可是浑身都是伤口，太疼了，他连动也动不了。
白晓萌伸手，小心地碰了碰门卡。
“是的，绑定。”
门卡瞬间冲进她的身体，跟她绑定在一起。
也许因为她没有肉身保护的缘故，在萦绕的鬼气之间，朦朦胧胧能透出一点白光。
女鬼们惊讶地看着她。
白晓萌摸了摸自己的心口，突然露出个笑容：“我有个地方要去，等我回来再告诉你们。”
女鬼们还没反应过来，眼前的白晓萌已经消失了。
·
白晓萌站在墟市门口，回头看看外面广阔的虚空，再看看前方广阔的场地和远处的建筑群，闭上眼仔仔细细地“看”完门卡给出的信息，鼓足勇气飘向墟市之主的住所。
她有点紧张，这样能沟通诸天万界的人物，对她这样的鬼物会是什么态度？她有什么东西可以售卖？能在这买到什么？
如果可以，她想……她想复活，跟小姐妹们一起复活。
心里乱七八糟的很多想法，这一刻的白晓萌脑子很清明。
自从到了墟市以后，所有的仇恨似乎都离她远去了，让她能不被怨鬼的本能控制情绪。
在大殿前，白晓萌紧张地求见。
然后，大殿的门对她敞开。
·
阳珑看着面前的女鬼，确认了她的信息，系统判定她拥有的价值跟他想的一样。
与此同时，白晓萌也看到了自己的信息面板。
【姓名：白晓萌
年纪：18岁（鬼寿2年）
实力：零阶（低级怨鬼）
所在世界：小千世界-0级世界（进化中）-蓝星
身份：女鬼（含怨恨而死的特殊生灵）
气运：10
状态：报仇中
剩余寿命：0年（鬼寿根据以后阴气的积累而定）
拥有价值：
气运10点——10法则币/点
四只罪业鬼（还在蒙昧状态）——10法则币/只
等待雇佣——客人自身是已经清醒的怨鬼，略通鬼遮眼/鬼打墙/障眼法等鬼术，需要等待客人雇佣，价格自定，雇佣金与墟市平分。
【推荐商品】
①修炼塔第一层修炼——10法则币/天
②重塑匹配鬼体的肉身——1000法则币
③提供肉身的寿元（最多100年）——100法则币/年
白晓萌死死地盯着第二第三项推荐商品，心里充满震撼：竟然真的可以复活！匹配的肉身和寿命加在一起，不就是复活吗？
但下一秒，她就泄气了。
诸天墟市是个了不起的地方，也是个要花钱的地方。
她现在穷到只能卖掉那几个渣滓的鬼魂和等人雇佣吗？几个渣滓卖不卖她得回去跟小姐妹们商量，但谁知道什么时候会遇见其他愿意雇佣她的人？
·
白晓萌她们弄死几个渣滓后，在灵气复苏的条件下，几个渣滓也很快凝聚了鬼魂，在他们还蒙昧的时候，女鬼们就把他们塞进墙里，每天抽取他们身上的鬼气壮大自己，等着他们头七过后醒过来。她们想让渣滓们清醒地看着自己再次被她们分吃，才能解恨。
察觉到自己一穷二白后，白晓萌很庆幸她们这泄愤的想法，所以才能保住这点财产，而且，也没让大师们发现。
·
阳珑当然不可能没发现那几只鬼，只是他们太弱了，一开始是没把注意力放在他们身上，后来则是看到他们身上泛起的红光，猜到他们很可能就是那几个渣滓，才没有点明——在那个时候，他已经决定给白晓萌一张门卡了。
没别的原因，难得的慈善吧。
阳珑自问不算个善人，太善的也做不了这诸天墟市的主人，可目前他还年轻，这件事刚好撞上来，刚好激起了他的恻隐之心，心随意动，给也就给了。
真正说起来，白晓萌是没什么价值的，潜力也很有限。单单看她的气运就知道了，仅仅是普通人里最好的10点，这个最好能让她惨死后变成厉鬼报复仇人，却没有更多了，她还是普普通通一只厉鬼。
阳珑暂时还不能自己看清楚生灵之间的恶果，不过他身为系统的宿主，有一些东西是宿主自带的，就比如：罪业和功德。
诸天万界各有不同的法则，每个世界的天道也都有各自的规矩，违背规矩是作恶，遵守规矩是行善，作恶到一定程度会形成罪业，行善积累得够多也会形成功德。
当一个生灵身上带着罪业时，他所在世界的天道就会厌弃他，即使恰好成为客人，墟市也不会庇佑他。相反，如果他身上都是功德，则天道会看他很顺眼，对他庇佑，多余的功德还能在墟市里赚钱。
在蓝星这个地方，发展强盛的国家形成的法度必然是顺应天道的，虽然细节上有所不同，但总体没有很大的偏离。那几个渣滓残害了很多姑娘，满身罪业，当然也是天道抛弃的子民。
所以在天道碰撞孕育出的系统空间内，他们是没有人权的，只配作为商品存在——但白晓萌就不同了，她虽然也是鬼，却不能以自卖自身为商品，只能选择出卖劳动力（接受雇佣）。
至于白晓萌可以售卖几只渣滓鬼的原因，一来她也是被他们害死的人之一，二来他们虚弱时是被白晓萌当先一步镶嵌到墙壁里，就默认了她有这个权力。
阳珑想，如果白晓萌够聪明的话，她就会卖出几只渣滓，换来的法则币全都用在修炼塔里提升自己的阴气，用来保护自己和女鬼们。要是更敏锐点，她应该会发现蓝星的灵气浓度在不断增加，可以去寻找一些新生的天材地宝到墟市换取她和她的姐妹们需要的东西。
白晓萌不知道墟市之主是什么想法，只觉得自己走了狗屎运。她连忙告辞，然后急匆匆地往墟市外飘去。赶紧回去跟姐妹们商量，也许……曹辉也能废物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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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辉靠坐在墙上。
在他的旁边，坐着恢复活着时面貌的白晓萌。她长长的头发披在肩上，除了脸色有些苍白和一双血红的鬼眼以外，看着漂亮又清纯。
曹辉已经不记得阳珑和元极来过了，他现在哆哆嗦嗦的，满脸恐惧和绝望。
“你……你放过我好不好？我回去给你烧纸钱，我给你烧豪华别墅烧奢侈品烧很多帅哥伺候你，你放过我好不好？我保证一定给你最好的，每年都给你烧！”
“其实我一直都想跟你道歉的，我很早就后悔了，我想跟你结婚的！你原谅我好不好？我、我把你供奉在家里，给你立个牌位早晚上香，我陪你过每一个节日。对了！我可以跟你结冥婚，我爱你，永远爱你，以后你就是我唯一的老婆！”
白晓萌轻轻地说：“真的吗？你真的这么爱我？我死了你也愿意跟我结婚？”
曹辉以为白晓萌被说动了，他忍着痛苦和怨恨，满口承诺甜言蜜语一连串地吐出来，看着现在低着头似乎一点也不可怕的女鬼，在他的内心深处隐约还泛起一丝瞧不起——活着的时候好骗，死了也一样好骗，真蠢。等他活着出去，就去那些道观请大师来，一定要让这个害他的女鬼魂飞魄散！
白晓萌看着曹辉，像是在判断他话里的真假。
曹辉看着她的鬼眼，恐惧再次涌上心头，他强行忍住，回忆着高中时候努力给她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他不可能发现，这个笑容到底多虚伪，又不情愿而多么扭曲。
白晓萌同样温柔的笑了。
“可是，我不愿意跟你结婚。”她说，“曹辉，你跟以前真的一模一样，花言巧语，卑鄙恶毒，就连鬼也敢哄。不过没关系，我也只是随便骗骗你。”
曹辉的眼睛鼓出来，脸上的痘疮红得发亮。
而白晓萌顺着这个笑容咧开了嘴，嘴角一直拉到耳根，然后，猛然张大——
曹辉惊恐地惨叫。
在他的眼角余光，看见有更多浑身惨白的女鬼，撑起四肢，一步一步地爬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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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呼啸的警车看向废弃的地下停车场，在那里找到了一具被啃得破破烂烂的尸体，景象非常可怕。尸体身上的伤口不像是野兽的啃咬，牙印仿佛是来自不同的人，每一块创口都不大，就像是在精细地享用。
当时进去查看的警员们都出了一身冷汗，一番调查后，十几件骇人听闻的残骸少女惨案浮出水面，甚至死者也曾经跟惨案有过极大的关联。
最后，案件移交给了特殊部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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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里，牛旭和窦小哲回来后，惊讶地发现那个天老大他老二的邱正杰邱少，正围着阳珑和元极转，态度热情得很，还凑在一起聊天——邱少的中二病难道已经痊愈？
还没等他们弄清楚，他们又听说，曹辉死了。
第27章 特殊部门
牛旭眼睛瞪得老大, 说话时声音都有点变调了。
“什么——？曹辉死了？这怎么回事啊？”
窦小哲也很诧异, 要说宿舍里谁最厌恶曹辉, 那无疑是刚来就被骂被砸灯的他了。那时候大家都是新生，他看舍友们基本都站在他这边，想着灯才百八块的, 就没找曹辉纠缠索赔, 免得还惹一身腥。可再怎么烦曹辉，烦也就是烦, 他从没盼着曹辉去死的。
现在突然听见这件事, 他有点恍惚，伤心谈不上, 可还是有点意外, 也有点唏嘘——毕竟大家都是同学，都是风华正茂的年轻人。
邱正杰知道这几个人关系好，别看他中二，可他不傻啊，他想跟两位大师搞好关系，那肯定也不能跟另外俩舍友摆架子。所以他拿出自己的大屏手机往牛旭他们那边一递——
“喏，看吧，热搜上前几个都是。我先提醒，做好心理准备, 曹辉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牛旭和窦小哲面面相觑, 还是接过手机, 往热搜上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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