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路敌国皇帝后我怀崽了 第90章

作者:东陵玉 标签: 宫廷侯爵 生子 强强 穿越重生

  等等——谢才卿救他,是不是证明,他是个有道德感的人?

  如果满朝文武的观点是对的,他是错的,谢才卿是个很有道德的人,那自己给他摘星星摘月亮的,他怎么会毫无愧疚呢?还是他觉得,他不欠自己?他怎么会觉得不欠自己呢?

  萧昀刚解开一点的脑筋又缠上了,他痛苦皱眉,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越绕越迷糊了。

  萧昀向来不爱纠结,又用朱笔在谢才卿的道德问题上划了个圈,表示这里有疑点,划完嘴角又一次扬起。

  谢才卿要是真是个光风霁月之人,那他就不可能玩弄自己,其中一定另有隐情,自己应该去找他,去弄清楚,谢才卿要是个人渣,他也是个人渣,简直天造地设……

  萧昀一拍大腿。

  他之前怎么没想到呢?

  谢才卿要不是什么好鸟,他也不是啊!比好比不过,比坏,他在行啊!

  这不是般配得很,夫唱夫随?

  谢才卿这样的人渣,如果不和他在一起,被他制住,岂不要祸害旁人?他这是为天下造福。

  萧昀脸上笑意浓了,心情也上了几层楼,笔下飞舞。

  “三、针对谢才卿的情感问题,谢才卿不喜欢萧……”

  萧昀笔尖又是一顿,坐在那里,想了一会儿,脸色微变。

  谢才卿一点儿都不喜欢萧昀?

  那他为什么信守承诺,亲信暗下杀手,自己却出手相救?

  就算谢才卿从前不喜欢他,最后那个吻,谢才卿是心甘情愿吻他的。

  谢才卿心甘情愿,也就是谢才卿必须得有一点喜欢他,因为谢才卿一点都不喜欢他,就不可能心甘情愿,就是在骗他。

  萧昀唇角飞上天了,谢才卿有一点喜欢他,他就更该去找他,晚一天,一个时辰,日后他们在一起的日子就少了一天、一个时辰。

  谢才卿一点都不喜欢他,那他就不可能心甘情愿地吻他,那他就又是阳奉阴违骗他,那自己也不用再守信用,应该去找他,让他为自己又一次的欺骗付出代价。

  至于谢才卿的心上人江怀逸,谢才卿已经答应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和江怀逸在一起。

  他和江怀逸没可能,既然要和旁人在一起,为什么不和自己在一起?

  明明情敌都被他四两拨千斤解决了,再也不可能成为他和谢才卿之间的阻碍,他居然和谢才卿分道扬镳了?

  萧昀满脸匪夷所思。

  再说了,他要是一辈子不去找谢才卿,他怎么知道谢才卿有没有信守诺言不和江怀逸在一起?

  万一他们在一起了,双宿双飞,自己还不知道,那自己不就又是冤大头,又被他耍得团团转了吗?

  他和江怀逸没在一起,就应该和自己在一起,他和江怀逸在一起了,那他就必须去制裁他。

  萧昀心下懊恼非常,咬牙切齿,心道自己这三日真是不知道干什么去了,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想不明白,简直是白白浪费时间。

  他有些坐不住了,恨不得现在就启程去南鄀,好容易耐下性子,字迹潦草写道:

  “四、萧昀的面子问题,萧昀宣称出兵攻打南鄀,不就不是去找他纠缠他了吗?”

  “五、萧昀的成本问题,萧昀的巨大成本可以在谢才卿身上找回来,让他拿一辈子日日夜夜来还债。”

  萧昀叹了口气,果然还是萧昀的问题好解决,谢才卿真是个出了大问题的人。

  他跃跃欲试,已经腾地站起,就要上朝宣布他要攻打南鄀了,瞥到空空如也的“能”的那边,弯腰大笔一挥,写下比之前那张宣纸上更大的三个字“萧昀想”。

第79章

  两个月后,南鄀国都,端王府。

  过来找端王商议朝政的几位朝臣站起朝端王作揖,总算打算走了,端王端坐在桌案前,淡笑冲他们点头。

  朝臣道:“王爷还得注意身子,近来瞧着削瘦了不少。”

  其他几位朝臣也都点点头,神色关切。

  王爷从十五岁起,饶是重情念家,记挂皇兄,也不大待在京都了,一年十二个月,估计得有十个月在边关,了解敌情、操练兵事、和其他国交流往来、抵御外敌,可谓忧国忧民。

  南鄀能不受外敌侵扰,不被亡国之阴霾裹挟,有现在的安定太平,几乎可以说是端王一个晚上一个晚上熬出来的,他本就忧思过重,身体孱弱,这一月好容易从荒凉贫瘠的边关回来,他们原以往王爷能在京都休息享福一二,却未承想竟削瘦了不少。

  连下颌的线条也越发清晰紧绷了,人也总是显得有些倦怠。

  也不是憔悴,他们私底下议论,倒是温隽容光了不少。

  奇怪得很。

  江怀楚摆摆手,温声说:“无碍,多谢挂念,本王会注意的。”

  朝臣这才松了口气,一人和其他几人对视一眼,笑说:“王爷不日便要娶妻了,咱们难得见王爷一回,怎么也得先恭喜一二,沾沾喜气。”

  江怀楚神色一顿,笑说:“多谢。”

  气氛和乐融融,几位朝臣又和江怀楚寒暄了几句,才如沐春风地出去了,门刚关上,江怀楚抓过桌案上的素净手帕,弯下腰一阵干呕起来。

  太妃一进来就瞧见了这场景,一时心疼坏了,倒还记得把门关严,快步走到小王爷身后,抚摸着他的背替他顺气,轻声问:“要紧么?”

  江怀楚好了些,轻喘着气,慢慢摇摇头。

  太妃气恼道:“怎么都满三个月了还这样?”

  江怀楚摆摆手,笑说:“好很多了。”

  太妃神色黯然,心疼地叹了口气。

  小王爷刚怀上就一路颠簸、几经辗转才回到国都,坐马车的那一个月几乎可以说是天天吐,他皇兄也是个铁面无情的,生萧昀的气,连带着也憎恶他肚子里萧昀的孩子,愣是只管江怀楚不管孩子,自己怎么劝都没用,一天都没叫马车行慢些,也从未停下歇过脚。

  总算回了国都端王府,由人精心伺候着,胎也稳了些,不太吐了,却也总干呕得难受,直到过了头三个月,才彻底好转,却不像旁的有孕之人,一过三个月就舒服了,早间依然会偶尔难受干呕。

  太妃没好气说:“这么喜欢折腾人,性子别跟萧昀似的。”

  江怀楚整理文稿的手一顿,没说话,将文稿叠叠齐,站起道:“我马上去趟弥罗山庄,可能得过两天回来。”

  太妃无奈点头。

  小王爷肚子里的孩子是他萧家的,老头本就喜欢小王爷,如今加上孩子,更是喜欢得不得了,他九十五岁了还是童子身,也没个伴儿,对江怀楚肚子里的孩子好奇得不行,恨不得住到端王府上来天天缠着他,像个老农盯着自己的庄稼长,被小王爷委婉地拒了又拒,才迫不得已眼巴巴蹲在弥罗山庄,天天给他写信又是装病又是哭闹叫他来。

  太妃见江怀楚又抱了不少公文文稿,立马伸手去抢,语气骤然严厉:“去了就别看了!你这一天天的怎么行?身子要扛不住的,旁人哪像你这样,你倒好,通宵达旦的……”

  江怀楚背过身,不让她抢,语气坚定:“最后半个月了,我得处理完。”

  太妃和他僵持了会儿,也知道他表面温和乖顺,实际难以动摇半分,叹了口气。

  小王爷从不让她看,她也知道他肚子肯定大起来了,眼下又是盛夏,南鄀又在南边,气候比大宁热上不少,她自己都穿起了薄纱,小王爷却还在穿厚重的绸缎。

  他耐热怕冷,倒还好,不难受,只是宽松的衣裳、厚重不透的衣料和系得微松的腰带,估计再过半月也遮不住他的肚子了。

  她这岁数,见过不少有孕之人,都是这样的,头三个月不大显怀,一进入第四个月,肚子就开始疯涨。

  小王爷自己也有主意,一回来就闭门不出处理这几个月积压的公务,同时预先料理接下来几个月的事情,几乎没一刻休息。

  他和她说,他打算满三个半月就到弥罗山庄隐居,直到生完再回来。

  外头管家来催,说马车备好了,江怀楚朝她点了下头,抱着公文文稿往外走。

  太妃在身后看着他的越发清瘦的背影,心下微微难受。

  从大宁回来后,小王爷性子越发安静甚至闷了,虽然依旧见人三分淡笑,却不比在北宁时那么生动真实了,戴回了从前当端王时用人皮面具,又变回端方矜持、高不可攀的端王了,人平静无波,看似令人如沐春风,无形之中却透着难以接近的距离感。

  人像个头顶的月亮,月华清透柔和,实际遥不可及。

  这是他的身份对他性子、举止无形的要求和约束,没有办法的事,他本来想什么就不爱跟人说,自己也读不懂他在想什么。

  眼下也只有和他聊孩子,哄闹着要摸他的肚子,他才会恼羞地瞪她。

  ……

  马车上,四下无人,江怀楚红着脸,慢慢抬起放在一边坐垫上的手,轻轻摸上了自己的肚子。

  那里的弧度一天天越来越弯,手紧拢上去,凸起明显,摸上去,也能感受到明显的曲度。

  江怀楚别开视线,看了会儿帘外繁华的街市,过了好一会儿才又低头,看着那里。

  他每天十二个时辰都要和它和谐相处,看着它从什么也没有,一点点变大,今天比昨天又大一点,又凸一点,不知不觉凸起来这么多。

  他看了不少医书,他的肚子比寻常三个月的还要大上一些。

  它在飞速长大,好奇妙的感觉,生机勃勃,一个小东西无时无刻不在陪伴着他。

  只属于他的小东西。

  照这个势头,也不知道还撑不撑得住半个月。

  江怀楚嘴角不自觉噙了一丝笑,修长细白的指尖戳了戳它,小东西像是顶撞报复似的,他喉咙又涌上一阵干呕的欲望,江怀楚已经习以为常了,抿紧唇咽下,等平息下来,低声训道:“还挺嚣张。”

  这话像是让他想起了什么,他脸上的笑滞了滞,眨眼散了,脑海里那个斜眉入鬓、五官浓墨重彩的含谑男子也随之一起消散了。

  江怀楚面无表情。

  倒真像是他欠他似的,他不折腾他了,换个小东西天天折腾他提醒他,生怕他忘了。

  记着有什么意义?明明一辈子也见不着了。

  ……

  弥罗山庄在南鄀境内,坐落在离京都不远的弥罗山上,从京都坐马车过去也就两个时辰的路途。

  因为弥罗山庄和南鄀的关系,各国人只要携带弥罗山庄的令牌,经过了南鄀守军的盘查,确保不会对南鄀造成威胁,就可以前往弥罗山庄。

  弥罗山庄分布在各处的眼线也会暗中盯着这些人,防止他们居心叵测对南鄀不利,一旦发现,格杀勿论。

  有这条规矩在,各国来南鄀去弥罗山庄的人,都安分守己得很,毕竟是在人家的地界上,弥罗山庄又以暗探杀手闻名天下。

  这些外来人只被容许去弥罗山庄,若要去守备森严的京都,还需由京都官府审批许可。

  马车驶在平滑开阔的山道上,马车里,萧昀吹着流氓哨,掀帘子看着外头郁郁葱葱的景:“谢小爷,本公子好多年没来这儿了。”

  谢遮谢小爷看着兴高采烈地跟出来踏青郊游似的萧昀,表情一言难尽。

  当初他劝是劝了,萧昀没过一个时辰上朝时就宣布要御驾亲征攻打南鄀,是他万万没想到的。

  他更没想到的是,安逸了好两年的文臣正抱住萧昀的大腿吵吵着国不可一日无君,死也不肯让他再御驾亲征,髀肉复生的武将还在想办法提起都快生锈了的刀枪,兵部正在从各地方调兵,拍着胸脯向皇帝保证两个月后肯定能完成军队调集,发兵南鄀,五个月后肯定能行军到达南鄀边境,大展大宁雄威,皇帝和朝臣纠缠了几天,又花了大半个月火速安排好了之后半年的朝政,自己就带着八千精兵偷偷摸摸离京,直奔南鄀了……

  把文臣、武将、大军都丢在了身后。

  他可以想见第二日满朝文武发现皇帝不见了的惊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