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渣男改造的一千种姿势 第156章

作者:碉堡rghh 标签: 系统 励志人生 灵魂转换 穿越重生

  旁边的桌子坐着一队商旅打扮的人。为首的男子通身威严,气势不俗。听闻小贩这话,来了兴趣:“敢问阁下,何出此言?”

  小贩一边动作熟练的扯面,一边和他们闲话:“一看几位就是外地来的吧,咱们这位县太爷,不着四六的很……”

  说完看了眼天色:“这个时辰估摸着还没醒呢,再者说,那余氏的婆婆来过好几次,每次都被衙役给打发回去了,县太爷摆明没想管,只怕又是白跑一趟。”

  他自顾自说的起劲,全然没发现那位老爷眉头已经皱了起来:“原以为江州民风淳朴,百姓定然安乐富足,想不到父母官却是此等人物。”

  旁边一位十五六岁的少年公子低声道:“父亲息怒,我大邺官员众多,尸位素餐之辈想来只是少数。”

  老爷并不答话,饮了一口茶,大抵觉得滋味一般就放回去了,从位置上起身道:“走,咱们去瞧瞧。”

  少年公子欲出声阻止,谁料却被一名紫衣男子按住了手。对方从头至尾一言不发,身量纤细,肤色比女子还白。眉眼细长,隐有雌雄莫辨之态,声音阴柔沙哑:“大内高手在暗处,公子不必忧心。”

  少年公子对他似乎十分尊敬,颔首点头:“舅舅说得有理。”

  杜陵春这才松开手,用帕子缓缓擦拭指尖,慢悠悠收入了袖中。

  余氏的婆婆不愿离去,跪在府衙外的台阶上,模样饱经风霜,老泪纵横,叩首不起:“求大人替老妇申冤,求大人申冤……”

  周围渐渐聚起一堆看热闹的人,心善的不免相劝:“老人家,快回去吧,跪坏了身子可怎么是好。”

  “知县大人不会出来的。”

  “这狗官与刘家狼狈为奸!”

  就在大家议论纷纷的时候,府衙大门竟是吱呀一声打开了,只见公堂两边站着三班衙役,水火棍击地,齐喊威武。一名师爷模样的人从里面走了出来:“何人击鼓鸣冤,堂内述冤!”

  众人一惊,不免抬头看天。这太阳是打西边儿出来了,县太爷居然升堂了?!

  公孙琢玉一身七品浅绿官袍,银带九銙,高坐公堂之上,看起来倒也人模狗样。虽然他一直觉得这种颜色的官服丑爆了,穿起来就像个绿王八。

  公孙琢玉见余氏的婆婆被带上来,一拍惊堂木,象征性询问道:“堂下何人,因何击鼓?”

  余氏的婆婆颤颤巍巍下跪:“大人明鉴,老妇钱氏,乃河口村人,前日我那可怜的儿媳被镇上刘员外家的公子强掳去害了性命,求大人申冤啊!”

  这个时代没有手机也没有电脑,娱乐资源相当匮乏,外面挤满了听审的百姓,都伸长了脖子看热闹。

  公孙琢玉清风朗月,一副正人君子的长相,偏偏形迹浪荡。他懒懒倚靠在椅子上,打了个哈欠,摩挲着腰间一块质地上好的玉佩,爱不释手——

  刘员外送的。

  “你无凭无据,为何断定是刘员外家的公子害了你儿媳啊?”

  一看就是个昏官。

  系统落在公孙琢玉肩膀上:【你是不是有点偏袒刘家了?】

  “嘘,”公孙琢玉道,“我也不想,但他们给的太多了。”

  系统警告他:【好好审案,不然009会电你的】

  公孙琢玉低咳一声,慢半拍的坐直了身形。只见钱氏跪在堂下,声泪俱下的道:“那日……那日许多人都瞧见刘耀祖将我儿媳掳进了府中,翌日清早人就死了,衣衫不整,分明是玷污所致,除了他还会有谁。”

  公孙琢玉摸了摸下巴:“就算是他掳了去,也不一定是他杀的,你亲眼看见他杀了吗?”

  他只是在偏袒刘家的基础上提出自己的看法,但落在百姓眼里,就是蛇鼠一窝。外间骂声一片,不知是谁砸了一片菜叶子进来:“狗官!”

  公孙琢玉一拍惊堂木:“谁骂的,给本官站出来!”

  没人应声,傻子才会站出来。

  师爷万重山在一旁重重咳嗽,出声提醒:“大人,该审案了。”

  公孙琢玉不与他们计较,一面派人去传唤刘耀祖,一面对老妇人道:“钱氏,非是本官不肯替你申冤,而是仵作验尸,余氏死于夜间子时至丑时之间,而在这个时间点,刘耀祖正在东来赌坊摇骰子,同行人皆可为证。”

  钱氏年纪大,且是乡里人,嘴笨,讷讷不知如何辩解。外间不知是谁沉声问道:“倘若那刘耀祖买通旁人做假证,自己身处赌坊,却又使手下害命,又如何?”

  公孙琢玉循声看去,却见是一名面色威严的富家老爷,轻抛着手中的玉佩道:“照你如此说,衙门审案也不必要人证物证了,反正俱可以伪造买通。”

  说话间,刘耀祖已经被带到。人估计刚从窑子窝里扒拉出来,衣衫不整,满身脂粉香气。看见钱氏,面色一变,随后对着公孙琢玉下跪:“草民刘耀祖,见过大人。”

  公孙琢玉示意他平身:“你前些日子可曾掳一女子回家?”

  刘耀祖没忍住又看了眼钱氏,随后收回视线:“回大人,那小娘子貌美,草民不过想将她请回家中吃几口茶罢了,谁曾想她不领情,又哭又闹又寻死的,草民只得放她离去了。”

  钱氏闻言忽然激动起来,扑上去要打他,声音苍凉悲痛:“你胡说,你若放她离去,人怎会死了,分明是你将她玷污之后又杀害!我可怜的孩子,我的孩子……”

  她年纪大,扑在地上哭的差点背过气去,鬓发散乱:“大人,我夫君为国征战,在战场上断了一条腿,我儿子守卫边疆,亦是身首异处,全家便指望素云一人,为何落得如此下场,为何有冤难诉……”

  古代战乱连年,当兵更是十死无生。死了一名女子,却是绝了一家的希望。在外间听审的众人不禁叹息,原来是忠烈之后……

  刘耀祖脸色难看:“大人,草民真的没有杀人啊!”

  他背着众人,在怀里比了个三,拼命提醒公孙琢玉:我家给你送了三千两银子呐!

  系统整个球哭的不能自抑,用翅膀啪啪打公孙琢玉的脑袋:【好可怜,你快点审案,快点!】

  公孙琢玉被它打的眼冒金星,只能照做,用力一拍惊堂木,沉声道:“来人,将余氏的尸体抬上来!”

第164章 谁是凶手

  江州不是酷热之地。加上余氏刚死没几天,尚未找到凶手,尸体还在义庄存放着,保存还算完好。如果不是闹了今天这出,估计会被当成无头悬案了结。

  尸体抬上来的时候,隐有异味,两旁衙役都不禁后退了两步,只有钱氏愈发哭的伤心。

  公孙琢玉倒是不嫌弃,挥挥手,示意师爷万重山给他拿一副布手套过来。一边挽起袖子带上,一边步下公堂,掀开了尸体上盖着的白布。

  这还是公孙琢玉第一次看尸体,以往这种事都是仵作干的。余氏被弃尸于人烟稀少的路边,衣衫不整,死前发生过性行为。脖颈有一道细细的血痕,被人勒死,初步估计死亡时间是子时至丑时之间,也就是晚上十一点至凌晨三点之间。

  公孙琢玉目光在余氏尸体上寸寸巡梭,不放过任何细微之处。最后甚至不顾形象的半跪在地上,俯身去拆散尸体的头发。

  百姓还是第一次见这种阵仗,议论纷纷:“他这是在做什么,还审不审案子了?”

  “故弄玄虚。”

  “莫不是看那余氏漂亮想占几分便宜?”

  那县太爷的口味也太重了吧。

  就在围观人群暗自咋舌的时候,公孙琢玉终于停止了那奇奇怪怪的动作。他若有所思,一名女子的生命倘若受到威胁或者侵犯,必然会剧烈挣扎,抓挠踢打,都有可能。

  这么想着,他捏住了余氏的手腕,对方虽是农妇,可漂亮整洁,指甲留了小半寸,苍白青灰。微微用了些力掰开,里面暗藏血沫皮肉。

  公孙琢玉将余氏的手递给给钱氏看:“余氏死前,曾经剧烈挣扎,右手指甲劈断半截,里面藏着些许皮肉沫子,显然抓伤了行凶者。”

  说完指了指刘耀祖:“几日时间而已,无论用什么灵丹妙药,多多少少都会留下些痕迹,老太太,你看刘耀祖身上可有伤啊?”

  钱氏顺着看去,但见刘耀祖脸上白白净净,脖子也是。有衙役上前直接扒了他的衣服,身上同样没有伤痕。

  围观的大姑娘小媳妇见状都臊死了,一个劲跺脚。刘耀祖也涨红了脸,手忙脚乱套上了衣服。

  钱氏道:“他许是命仆役害了素云!”

  刘耀祖这种公子哥儿,身边爪牙一大堆,倘若真要杀人,确实不必亲自动手。

  公孙琢玉把余氏的手放了回去:“至于这个,他的仆役都有时间证人。刘家还算殷实,仆役端茶倒水,各司其职,皆有妈妈管束,倘若少了一个,定然会被发现。”

  说完又道:“对了,平常跟着刘耀祖的那几个小厮,当夜也和他一同在东来赌坊,有十来个证人。而且据刘家看门的仆役所说,夜间酉时就见余氏跑出了刘家大门,往东边而去,打更人可以作证。”

  换言之,余氏离开刘府的时候还活着,刘耀祖说的也是真话。他如果真的图谋不轨,何必放人离开。

  众人原以为的真相就那么被公孙琢玉三言两语的推翻了,心中不可谓不诧异,纷纷面面相觑。不愿意相信,却又找不到反驳的漏洞。

  那富商打扮的老爷站在人群中面露沉思,显然也有些百思不得其解,他转头看向身旁的紫衣男子:“你觉得他说的话有几分真假?”

  杜陵春双手揣于袖中,垂着眼眸,笑意深不见底,乍看便是十足的奴才样:“老爷说是什么,便是什么。”

  而这边,公孙琢玉已经打算退堂了,他对找凶手这种事没兴趣,收了刘家的钱,证明刘耀祖无罪也就罢了。转身正欲走上高座,却听身后有人朗声问道:“刘耀祖如果不是凶手,那谁才是凶手?”

  嗯?

  公孙琢玉回头,却见又是之前说话的那个富商老爷,心想这老头子话也忒多了,小嘴叭叭的。正准备说闲人勿管,谁料围观百姓竟也跟着道:“对啊,凶手是谁啊!”

  “把凶手找出来,让余氏昭雪!”

  “大人申冤啊!”

  系统泪眼婆娑的凑热闹:【申冤!申冤!】

  公孙琢玉这人没别的好,非要扒拉一两个优点出来,那就是有恩必报,讲义气。系统好歹给了他一次命,多多少少也得意思意思,闻言道:“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说完收回迈出的脚步,转而折返到余氏的尸体旁边,将她的绣花鞋脱下来给众人看,只见鞋底满是红泥。

  公孙琢玉道:“余氏被人发现的地方,在人烟稀少的红泥道上,整个江州县只有那一片地方有红土。她如果是死后被人抛尸,鞋底必然不会沾上红泥,显然她是行至红泥道时遇害的。”

  钱氏犹豫道:“可……可红泥道人烟稀少,靠近半山腰,并不是通往我家的路……”

  这个公孙琢玉就不知道了,他又不是神:“她离开刘府已是半夜,要么天黑慌不择路,要么是被歹人胁迫。”

  他说完掀起衣袍下摆,半跪在地上,抬起余氏的下巴,将她脖颈上的伤痕露出来给众人看:“她是被人活活勒死的,伤口很细,不像粗糙的麻绳,而是弓弦等细长柔韧的东西。并且杀她的那个人很强壮。”

  余氏显然被玷污的不轻,脸颊红痕颇多,像是被人大力亲吻,胡子剐蹭留下的痕迹。

  公孙琢玉说至此处,仿佛已经知晓了什么答案。从地上缓缓起身,摘了手套扔给师爷万重山:“什么人会用弓弦,什么人又住在荒无人烟的山上……”

  答案其实已经呼之欲出。

  公孙琢玉双手抱肩,走上高堂,没骨头似的靠坐在太师椅上,若有所思,将推测出来的凶手的特征一一念出:“身上有三道女子留下的指甲抓痕,胡须浓密,家中有弓,身体强壮,住在山上,没有妻子,孤身一人……大概是附近的猎户。”

  他语罢拍了拍惊堂木,惊醒陷入呆愣的众人,抬手召来捕头:“照本官刚才所说的话,速去红泥道周边搜查,一应可疑人物悉数带回。”

  捕头站在堂下,闻言回过神来,立刻领命离去。同时心中暗自纳闷,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除了刚上任的那几天,他还是第一次看见公孙琢玉这么勤快审案。

  围观百姓都在等待着结果,想看看他们这位县太爷到底能查出个什么名堂来,同时禁不住议论纷纷。公孙琢玉列出的那几条凶犯特征看似毫无道理,细想却又不是无的放矢,让人难以反驳。

  余氏的尸体就静静躺在堂中央,再灼热的太阳也没办法温暖几分,她只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腐烂发臭。人命就是这么脆弱。

  公孙琢玉靠在椅子上,有些困。他不喜欢审案,因为这种事没办法给他带来任何好处,只会徒然浪费精力。刘家尚且还能孝敬一二,钱氏却是种地的平头老百姓,能送上一袋子苞谷都算不错了。

  他还是很想当名臣,不论名声好坏的那种。要载入史册,证明自己曾经来这个朝代走过一遭。

  公孙琢玉闭目养神,静静思考着以后的路。该给上司孝敬的还是得孝敬,不然怎么升官。该捞钱的还是得捞钱,家里十几张嘴等着养活呢,还有那么多门客。只是有一点,这辈子打死都不能投靠到蔡竭门下了。

  那就是一个倒霉蛋。

  公孙琢玉依旧不觉得自己上辈子的行为有什么毛病。满朝文武贪官多了去了,他被揪出来只不过是因为投靠错了人,这辈子得找个稳点的靠山。

  红泥道离此处虽有一些脚程,但并不算远。加上那些捕快有功夫在身,搜寻起来倒也快速。过了大概一个时辰左右,外间忽而有人通报,小跑着进了公堂:“报!大人,我们在红泥道附近搜寻时抓到一个猎户!”

  “哗——”

  百姓闻言一片哗然,不是吧,还真抓到了?!

  众人纷纷回头看去,并自发让出了一条道路,只见两个衙役押着一名身体强壮的男子走了进来。对方满脸黑须,腰间围着张旧虎皮,身穿粗布衣裳,外露的胳膊满是肌肉,挣扎起来连衙役都险些没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