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渣男改造的一千种姿势 第188章

作者:碉堡rghh 标签: 系统 励志人生 灵魂转换 穿越重生

  杜陵春每到这个时候,总是会控制不住的难堪起来,身形颤抖。他攥紧公孙琢玉的肩膀,被刺激得泛出了泪水,皱着眉,声音嘶哑:“别……”

  公孙琢玉又靠过来,吻住了他的耳朵,碾磨轻咬,一声声的唤他:“司公……司公……”

  他拈起杜陵春鸦羽似的一缕墨发,低声问他:“除了我,还有谁能让司公如此爽快?”

  杜陵春听不得他这些没羞没臊的话,脸热耳朵也热,偏又反驳不了。抬手捂住公孙琢玉的嘴巴,一面喘息,一面断断续续道:“混账,哪里学来的浑话?”

  公孙琢玉脸红了,小声道:“话本子上看的。”

  因为被捂着嘴,声音不大清晰。

  杜陵春墨发凌乱,瞪他一眼:“必然不是什么正经书。”

  公孙琢玉嘀咕:“正经书谁看。”

  杜陵春身形不稳,错手打翻了笔架,丁零当啷一阵乱响。好在吴越去了外门守着,听不见动静。二人将书房闹得一片狼藉,天黑时方才罢休。

  夜色沉沉,院中景致却依旧秀美,奇珍异草的疏疏落影也别有一番摇曳风情。下午有人送了一摞账本来,吴越看了眼天色,估摸着时候差不多了,这才走过去叩门:“司公。”

  里面静悄悄一片,过了会儿才响起杜陵春阴柔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哑:“进来。”

  吴越眼观鼻鼻观心,从不乱看,径直入内将账册放在书桌上,言简意赅的道:“禀司公,这是刘大人下午送来的,东西已入了库房。”

  隔着一扇屏风,他看不见卧房里面的情景。

  杜陵春道:“知道了,下去吧。”

  吴越面不改色的离开了房间,将门静悄悄带上。

  公孙琢玉走出屏风,往桌上看了眼,本以为是什么宝贝东西,结果就是本账册:“这是什么?”

  杜陵春披上衣服,心想自然是底下人送的孝敬。但瞧着公孙琢玉不明所以的神情,又不大想说,随口道:“库房的一些账目。”

  收受贿赂不是什么光彩事,莫名的,杜陵春不愿说给他听。

  但公孙琢玉隐隐能猜出是什么,他想起皇上派下去赈灾的官员好像姓刘,又听吴越刚才说什么东西已经入库,怕是对方送的孝敬。

  公孙琢玉眨了眨眼:“是今年的赈灾银么?”

  杜陵春身子有些酸,正靠在椅子上休息,闻言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指尖落在膝上轻敲,片刻后才听不出情绪的嗯了一声:“是又如何?”

  杜陵春端起一盏茶,却没什么心思喝,不动声色观察着公孙琢玉的反应。

  官场便是这样,一层贪一层,你不拿,自然还有别人拿,太过清流,只会被旁人视作眼中钉肉中刺。

  公孙琢玉心里其实没什么反应,他走过去在杜陵春身旁落座,把人拉进怀里,轻轻替他揉了揉腰,闲聊似的道:“听说南边蝗灾甚重,已然祸及二十三县了。”

  杜陵春阴柔的眉目在烛火中显得有些晦暗不明,语气凉凉道:“你这是在可怜那些百姓?”

  公孙琢玉老实摇头:“没有。”

  当然,可能也有那么一点点,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杜陵春睨了他一眼:“那又是为了什么不开心?”

  公孙琢玉有什么话从不瞒着他,将下巴搁在杜陵春颈间蹭了蹭,可怜巴巴,语气伤感的道:“司公,我怕坏事做多了,咱们以后不得好死可怎么办?”

  杜陵春:“……”

  杜陵春打死也想不到公孙琢玉是这么个想法,这下想不骂他也忍不住了,将茶盏重重搁在桌上:“混账,整日都在说些什么糊涂话!”

  公孙琢玉坐的离蜡烛近,眼睛被烟气熏得有些红,看起来就像哭了似的。他随手揉了一下眼睛,嘀嘀咕咕道:“书上就是这么写的。”

  说完又将杜陵春抱紧了一些,声音闷闷:“我怕司公死了。”

  杜陵春语结:“你……”

  他回头,对着公孙琢玉微红的眼眶,到嘴的话却又怎么都斥责不出来了,陡然陷入一片静默。

  作者有话要说:杜陵春:大可不必如此咒我

第200章 以卵击石

  贪官污吏哪儿有不怕死的,杜陵春自然也惜命,所以他更忌讳旁人在自己面前提“死”这个字。但瞧着公孙琢玉一脸认真的模样,满肚子气又顿时消弭于无形,化作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傻子,”杜陵春到底缓了语气,捏着他下巴道,“人哪儿有不死的?”

  公孙琢玉紧紧抱着他道:“不得善终和寿终正寝还是有区别的。”

  杜陵春没好气的道:“那你便觉得我会不得善终?”

  公孙琢玉是个实诚孩子,闻言点了点头:“嗯。”

  杜陵春:“……”

  公孙琢玉握着他的手,将指尖挨个拨弄过去,低声道:“司公既已权财不缺,那些银子要了是锦上添花,不要也无伤大雅,反而白担一份风险。再则南地蝗灾严重,倘若那些子人做得过分了,说不得会闹到陛下耳朵里,何苦趟这一趟浑水。”

  杜陵春心境还是与从前有些不一样,说不上哪里变了,但就是变了。听公孙琢玉如此说,竟也没有立即生气,意味不明的道:“你倒是会做好人。”

  公孙琢玉笑意温暖又明朗:“司公是好人,我就做好人,司公是坏人,我就做坏人。”

  杜陵春甩开他的手,但没过多久,又自己牵了回去,咬着牙阴恻恻的道:“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也值得你掰扯这么多理由,只是这银子若退了回去,不过从一个口袋换到另一个口袋。你如果想救济灾民,我叫人换成米粮,南下一趟分出去便是。”

  杜陵春在官场浸淫多年,其中的水有多深他比公孙琢玉清楚,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公孙琢玉拈起他肩上的一缕头发问道:“司公会不会嫌我多管闲事?”

  杜陵春自然不会这么想:“你我之间,何必说这种话。”

  杜陵春在皇宫苦熬了太多年,早将心中最后一点仁慈磨了个干干净净。他隐隐知道,自己可能永远都没办法变成和公孙琢玉一样的人,但这并不妨碍他护着对方往前走……

  公孙琢玉不知道该说什么,半晌后,才略有些嘴笨的说了四个字:“司公真好。”

  司公其实不好,但司公只对公孙琢玉一人好。

  杜陵春不愿与他年糕似的腻歪,干脆起身走向了床边:“时候不早,赶紧歇息,明日睡迟了可没人喊你。”

  公孙琢玉立刻小碎步上去,跟着爬上了床。他睡觉很简单,将被子一盖,把杜陵春往怀里一搂,半盏茶功夫就睡着了。

  “……”

  大概没心没肺的人睡得都快。

  杜陵春不似公孙琢玉睡眠好,往往要许久才能入睡。他闭着眼,忽的想起了自己初至江州,知府设宴款待的那晚。

  张吉吉不知他就在门外,曾醉后失言,讥笑自己再权势滔天也没用,不过是个没根的阉人。

  这句话十足十惹了杜陵春不虞,藏在袖中的手都狠狠攥了起来,然而他未来得及发作,便听另一人道:“穷苦人家多有衣食贫乏的,若不是逼不得已,一个好好的男子想来也不会入宫净身,何必出言中伤,如此轻贱人……”

  这声音低沉又平和,他鬼使神差的便将火压了下去。

  奴才,阉人,这两个词是杜陵春心中的一根刺,轻易触碰不得。

  暮色沉沉,菱花窗上一片疏疏密密的树影,夜风顺着缝隙吹进来,帐幔轻动。红烛无声且缓慢的燃烧着,红泪偷垂,最后燃烧殆尽,缓缓灭了,冒出一缕青烟。

  杜陵春见公孙琢玉翻身蹬掉了被子,又拉上来给他盖好。静静躺在床上,心想姐姐何必让他找什么知心伶俐人,身边不就有一个么,自己已然找到了。

  这个人不嫌弃自己是奴才,也不介意自己的残缺,看自己的目光从来不带着异样。会教他写字,给他念诗,还会给他买米糕……

  杜陵春某种时候也像个孩子,有很多事想和杜秋晚这个最亲的姐姐说,但很可惜,都不能说。一桩桩一件件,都和公孙琢玉有关。于是他只好藏在心底,藏得谁也看不见。

  京兆尹掌治京师,可参朝议,府下共辖二十三县。可以说这偌大的京城倘若犯了什么官司,都绕不开京兆府。只是这官位不易坐,十年换了十五个人,平均算下来一年不到就要换一任,可见是个高危职业。

  公孙琢玉清早从床上迷迷糊糊的爬起来,坐着马车抵达京兆府的时候,人还没睡醒。他看着京兆府门前两只威风凛凛的大石狮子,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里已经不是江州了,下意识扶了扶自己头上的官帽。

  司录一早便在此处迎接,见一身着绯色官袍的年轻大人从马车上下来,料想便是新上任的顶头上司,忙迎了上去:“敢问可是公孙大人?”

  公孙琢玉见来人一副文书打扮,出声问道:“你是?”

  司录忙道:“属下文仲卿,乃京兆府司录,特来协助大人,得知大人今日上任,已将近年卷宗悉数整理妥当,就放在桌案上。”

  这是个聪明人,也是个老油条。

  公孙琢玉抖了抖袖子,一边往里面走,一边问文仲卿:“我听闻京兆尹今年换了三人,是否为真?”

  文仲卿笑着道:“自然为真,第一任大人被广平王世子一鞭从马上抽了下来,现在还躺着不能动弹呢,第二任大人审错案子被都察院弹劾,现在发配回老家去了,第三任大人……也就是楚连江楚大人,被那凶手吊死在房梁上了。”

  文仲卿说着,抬手指了指头顶的一根横木,上面有一道绳子勒出的浅色白痕:“大人当时就被吊在了这根木头上。”

  公孙琢玉顺着他指的抬头看了一眼,心想怪渗人的,不仅渗人,还晦气。看了文仲卿一眼,总觉得这人在指桑骂槐:“京兆尹换了那么多任,那你这司录可曾变动过?”

  文仲卿笑着拱手:“属下不才,忝居此位四年有余,今年是第五年了。”

  公孙琢玉心想真是个厉害人物,顶头上司年年换,文仲卿还能稳居不动,是个人才。他走到桌案后,粗略翻看了一下,结果发现楚连江堆积未解决的案子竟然有数十件,比自己在江州当知县的时候还“出色”。

  公孙琢玉嘶了一声:“这些都是悬案?”

  文仲卿拱手:“是。”

  公孙琢玉兴致缺缺的扔到一边:“那就继续悬着吧。”

  文仲卿闻言,嘴角的笑意僵了僵,大概没想到公孙琢玉连面子功夫都不做。心想曾听闻他乃是杜司公一党,只怕是靠关系坐上京兆尹之位的,此举也就不足为奇了,当即命人撤下了卷宗。

  系统神出鬼没的飞了出来,静悄悄落在公孙琢玉膝上,然后故意吓他:【刺啦——!】

  “妈呀!”

  公孙琢玉条件反射从位置上蹦了起来,已然被电出心理阴影,他惊慌失措的左右看了一圈,结果发现系统正落在桌案一角扑棱翅膀:【亲,不可以玩忽职守哦】

  文仲卿被公孙琢玉吓了一跳:“大人,你怎么了?”

  公孙琢玉半天没有感到痛麻,这才发现是虚惊一场,他惊魂未定的在椅子上落座,心中暗自咒骂系统这个缺德鬼,同时对文仲卿道:“没……没什么,刚才看见一只老鼠。”

  009飞过去用翅膀啪啪打他脑袋:【你才是老鼠,你才是老鼠!】

  公孙琢玉不着痕迹偏头躲过,心想这个系统真讨厌,阴魂不散。他还没开始办案,太阳穴已经疼起来了,趴在桌子上动都不想动。

  009吧唧一声坐在他头上:【你既然不想为民请命,为什么要当官】

  公孙琢玉掀起眼皮子:“谁说当官只能为民请命了。”

  他还可以收一些无伤大雅的孝敬,还可以穿着官服出去摆威风,还可以领俸禄,还可以青史留名,好处多了去了。

  009蓝色的身躯闪了闪:【要么不当官,当官就要履行职责,否则电你哦】

  公孙琢玉心想电电电,你就知道电,有本事用钱砸死他啊。但还是屈服在系统的威胁之下,心不甘情不愿的让人把卷宗拿了回来,结果发现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公孙琢玉皱了皱眉,指着最近发生的一件案子问文仲卿:“这个王旭是何人?”

  文仲卿上前看了眼,反应过来道:“回大人,此人几日前曾当街殴打刑部侍郎的公子以及随从,现被羁押在牢中,因为楚大人身故,所以还未来得及审案。”

  公孙琢玉看向他:“我知道他当街打人,我问的是,王旭是何身份?”

  文仲卿愣了一下:“是一书生,家徒四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