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风流贵公子 第113章

作者:西特里 标签: 情有独钟 逆袭 穿越重生

  斑驳的墙面爬着树藤,正房前的庭院一侧放着石椅和石桌,离着石桌不远处有一棵巨大的银杏树,是尚小楼特意让人从外面移过来的,金黄的银杏叶铺了一地,连带石桌上也洒了一层。

  有一穿黑绸唐装的年轻人,手持宝剑在庭院剑舞,可他招招都是杀式,剑光犹如鹰隼击空,快狠准似要吻上人的颈脖,割喉利刃,身似夜云奔涌,寒光匕现,恍若杀神。

  “少帅... ...”

  仆人出声靠近,原以为尚小楼会停下却未想他的剑锋一挑,直直抵着喉颈,那剑尖微微刺破肌肤,粘上一些血,仆人从没这么快说过一句话,脱口而出。

  “沈少爷信。”

  尚小楼抽回手,将名贵的宝剑扔到地上,冷声说道,“哥哥的信?不早说。”

  仆人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对视上尚小楼那双阴恻恻的眼眸,瞳心深黑,他完全相信,要是他刚才说慢一分,他的喉咙必定会穿了一窟窿眼,小命交代在这。

  尚少帅果然恐怖如斯,杀人不眨眼,辛副官曾提点过他,遇到尚少帅起杀念,就赶紧唤沈少爷作保命符。

  “信呢?”尚小楼自从从战场归来后,脾性乖戾古怪,唯独碰到沈清川的事他才乖巧些。

  “在这呢... ...”仆人将保管妥当的两封没有一丝折痕的信从怀里递出去,就被尚小楼抽走。

  尚小楼进了厢房,唤人打盆水来净手,又用干燥的毛巾将手指的水痕一一擦拭去,这才将放在桌子上的书信拆开来看。

  哥哥写给他的书信,可不能弄脏。

  尚小楼满心欢喜地拆开第一封信来看,眉眼微弯竟然扫去了往日几分的阴翳,可下一秒他就脸色大变。

  看完第一封信后,尚小楼怒不可揭,直直地盯着书信最后那个“绝”字,似要盯出个窟窿。

  他的脸色变得极其阴沉,漆黑瞳孔似覆盖一层寒冰,散发的气场如乌云压城,让一旁的仆人们心慌慌。

  “呵呵呵——”

  “哥哥想和我恩义两绝?”

  尚小楼笑得的很癫狂,让人毛骨悚人,后一秒又变脸,旁人都以为尚少帅是不是犯了疯病,可没人敢上前提问,谁敢去触煞神的霉头,只听见尚小楼咬牙切齿,从牙缝挤出几字,说道,“他休想!”

  说完就将那封信撕碎,白纸墨字散落一地,尚小楼明显是气坏了,他脑子只有沈清川写给他的最后那一句话恩义两绝,前面的都是沈清川责骂他的话,说他不该拿他的亲人做要挟,他也不会屈服这卑劣的手段等等言语。

  尚小楼不停跺步,心中揪痛难忍,他对哥哥真心真情一片,为何哥哥不能对他慷慨给他一点点的爱。

  尚小楼舍不得对沈清川发怒,他要寻个发泄口,现在就恨不得将出这馊主意的副官给木仓毙了,狠声问道,“副官呢?让他给我滚过来。”

  “副官去帮少帅您采买布置婚房的香烛。”仆人小声地嗫嚅说道。

  尚小楼沉鹜地坐在玫瑰木长交椅上,他的眼神似风云般诡谲,时而明时而暗,接着他又拆开第二封书信,偌大的一张洁白信纸,只写满了一墨字“滚”。

  尚小楼盯着信纸一会儿,接着就扯了扯嘴角,猩红的薄唇如饮血的匕首,他将纸张覆盖脸,深深地吸看一口气,似要透过那墨水气味嗅到沈清川的香味,他昵呐自语地说道,“这里面有哥哥的味道。”

  尚小楼满眼都是迷恋,他似乎深深地陷入了,旁边的仆人们面面相觑,只觉得此时尚少帅不太正常,心中更是惧怕。

  哥哥,以为这样就能摆脱他吗?

  休想!他可是要和哥哥珠联璧合,永谐鱼水之欢,缔结良缘,共盟鸳鸯之誓。

  “将退回来的那十六箱聘礼送到春华街沈公馆。”尚小楼吩咐一旁的仆人,待到良日他要风风光光地将哥哥娶回来。

  尚小楼也不管沈清川愿不愿意,哥哥这辈子也休想逃,就算死也要钉死在他的床榻上。

  两个仆人得了命令就出去了,剩下一个仆人看到那一地纸屑,问道,“少帅,这些纸要打扫干净吗?”

  尚小楼从鼻腔里轻轻地哼了一声,微微点头,“嗯。”

  仆人从屋外拿来笤帚,将地板上的纸屑扫去,正要往屋外走的时候,又被尚小楼叫住,“慢着。”

  “把东西放下,你出去。”

  仆人只好照着尚小楼的吩咐出去,能不伺候这脾气古怪的主,他巴不得离尚小楼远远的。

  尚小楼从纸屑挑出了他和沈清川名字的字,在桌子上一一拼凑,墨字似摔碎的镜子,满是裂纹,纸张也皱巴巴的。

  尚小楼却笑得一脸满足,因为他的名字和哥哥的名字共排在一起,心脏就会涌现一股热流,他那颗黑暗腐朽的心涌现出最艳丽的鲜血,纵使他劣迹斑斑,恶贯满盈,上苍还是让他遇到哥哥了,所以他绝不会放手。

  尚小楼将两封书信碎纸小心翼翼地放到一木盒里放好,十分珍视。

  毕竟,这是哥哥写给他的第一封信。

  作者有话要说:  嗷嗷嗷

  尚某人:金屋藏娇,肖想哥哥

  感谢在2021-04-25 23:59:19~2021-04-26 23:59:0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罗小红 2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55章

  裕华公馆。

  天色暗了下来, 雷奔云谲,风雨如晦,这秋雨来的急切,竟然似倒豆子似的, 哗啦啦地往楼屋瓦片上倒, 敲打得噼里哗啦。

  室内灯光昏黄, 温馨静谧,沈清川躺在床上歇息,关泊雅在隔壁书房处理公务,他就着安神用的香, 昏昏沉沉地睡去, 耳边隐约听到有翻书的声音。

  睡得不□□稳,就坠入了一梦境中去。

  只见关泊雅步入二楼的客厅,梦里的他似乎是在沈公馆, 不知以什么视觉, 如同幽灵悬浮般,而后就融入这梦境, 沈清川见到自己和关泊雅坐得十分近,虽然各自在看书,但却有一种相处十分和谐的氛围,他的头枕在关泊雅的膝盖上, 手上还翻看这一张报纸。

  沈清川今早的早报忘了看,渤海城的大大小小的事基本上都登记在这一个早报上,只见前天看到一对新人登的结婚启事, 今天就变成一桩惨案, 在女方登报与男方断绝关系后, 男方气煞竟然手刃前妻, 连通前妻七刀而后自缢。

  沈清川微微皱眉,这他似乎听闻过,一时又想不起来了,正当苦恼。

  忽然一本书挡住了他的视线,关泊雅手持一本书,如黑潭的眼眸似笼上了一层朦胧的雾气,看不清眼底的情绪,长发披肩,面若姣女,身着一袭绣有合/欢花纹绸红旗袍,太红太艳宛如喜服。

  “我们可不能想不能像他们那样分开。”关泊雅忽然对他说道,手指轻轻地点在沈清川的眉间。

  明明两人就挤坐同一张藤椅,该是十分暖和才对,约是深秋霜寒,加上接连不停的秋雨,让人感觉十分寒冷。

  关泊雅的体温向来偏冷,那白玉似的指尖触及他眉间的一瞬,似一粒冰冷冷的雪落到他眉心,透彻肌寒。

  以往关泊雅都是坐在隔壁的那一张软皮沙发上,听关泊雅给他念书的,今晚他那个位置被一只肥肥的黄毛猫占了。

  只是往后面发展就有些不对劲了,关泊雅的手指顺着他的颈脖往下划,那一刻竟然有被锋利匕首划破肌肤的错觉。

  沈清川倒是有些尴尬了,关泊雅毕竟是个姑娘,这样大大咧咧地弄他不合适,何况还有猫在呢。

  沈清川为了掩饰尴尬,就把旁边的一本书抽过来看,说道,“不如我给你念书吧,这本 ”

  未等沈清川说完,,关泊雅伸手把书抽了过来扔到一旁,说道,“念书怪无聊的,不如做些有意思的事。”

  沈清川连忙起身,说道,“不行,不行,这□□的,虽说外面乌云遮天,倒地是白天,等下秋渡还要找我 ”

  关泊雅俯首在沈清川的唇上轻轻啃咬,犹如懵懂少年只凭借直觉,在沈清川的口中乱闯。

  一旁的大黄猫忍不住炸毛尖叫,似误以为主人受到伤害,就冲上去用爪子在关泊雅的手背上划下几道血痕。

  沈清川连忙起身查看关泊雅的伤势,就去取来藤木药箱,最重要的是他可以找个机会溜走,微微散去脸上的热气。

  在给关泊雅仔细上药后,沈清川走到另一个位置坐下,正好旁边桌子有一盏祖母绿灯罩的台灯,拉了下拉绳,灯亮了起来。

  抬眼看向,在台灯旁边的青年,灯光乳白温馨,照在他的侧脸上像是渡了一层浅浅的光晕,发黑如檀,眉眼如画,真想真想把他锁在笼子里。

  只能允许他一个人瞧见。

  又或者将沈清川的腿打断,这样就不会乱逃,有些苦恼的是沈清川怕疼,一时间,关泊雅又舍不得,而后又想沈清川哭起来的模样也是极为好看的。

  关泊雅握着书本的力道极轻,垂下长长眼帘隐藏暗淡的光,紧抿的猩红薄唇微微勾起,有些诡谲。

  有一只飞蛾从窗外闯进了,翅膀扑打着白炽台灯,抖落下鳞粉,被烫伤了,还要一次一次向着光飞冲,灯光一闪一闪,实在很影响看书。

  沈清川站起来,想要去驱赶蛾子。

  谁知修长苍白的手指捻住了飞蛾的翅膀,关泊雅说道,“我拿去放生吧。”

  沈清川有些吃惊他的胆大,关泊雅不是最讨厌这些虫子的吗?

  沈清川他也最讨厌虫子包括漂亮的蝴蝶,更别说丑丑的蛾子了,见关泊雅主动来赶虫子,就点了点头。

  关泊雅走到窗户旁边,他虚虚握着,飞蛾翅膀在他手心扑闪震动,翅鳞划过他的肌肤,窗外打着雷,雨水从屋檐往下坠落,摔的粉身碎骨,溅起的银花生长在地面的水坑,他微微张开手心,飞蛾挣扎着要逃出去,可惜下一瞬,它就被忽然收拢的手紧紧攥死。

  他展开手心,咖啡色的蛾翅皱成一团,随着雨珠缓缓地往下坠落,关泊雅盯着楼下,弯唇微笑道,“放你自由了呢。”

  “啊——”沈清川大叫一生从梦中惊醒。

  他大口呼吸喘气,身脊后的衣衫都湿了一大片,他最后梦到自己变成一只飞蛾,被人死死地攥在手心,坠落到地面,豆大的雨水重重地砸到他的身上。

  沈清川身体还在发抖,久久不能从那阴翳的梦境回过神来,似乎还残余着恐惧。

  怎么会做这么稀奇古怪的梦!

  ---------------------------------------------------------

  乐奉茶楼。

  三面敞开的戏台,戏台上设有矮栏杆,两侧的武生从两侧的帷幔如鱼贯入场,唢呐铙钹二胡齐齐响起,震耳欲聋的前奏搭配武生腾空打翻斗的出场方式,让台下的池座客人们拍手鼓掌,博得满堂彩。

  有武生蹿上矮栏杆,握着一根比人高的木棍,装作孙猴子用火眼金睛打探前路的模样,朝着戏台下的客人望去。

  一楼的池座搁置着方桌子和长板凳,五六个人坐一桌,点上一壶热茶和几碟小吃多为花生米、葵瓜子、油炸黄豆,一坐就是两三个小时。

  戏台的左右两侧各有抱柱,写着一副对联:生旦净末演不完名利场,红牙檀板拍不尽炎凉世。

  沈清川坐在二楼的包房内,抿了一口茶,一一跟金发青年介绍楼下的戏台文化。

  说是包房不过是左右隔着一竹帘,后墙多一镶元宝形雕花大透窗,窗户下的宝瓶搁置着一株红梅,日光透过雕花窗户,有淡淡的清冷梅香在包厢内暗暗浮动。

  “你瞧,茶楼的上方那八卦形的天窗,等下就会有人拿着白纸屑从四楼的栏杆暗处,偷偷洒下,充当做下雪的景。”沈清川说道,他知道这一场戏是窦娥冤,有一幕六月飘雪的景。

  可惜现在是深秋末,还未下雪,若是真的下雪,那飘飘然然的米粒小雪洒下来,配着那唱词更加凄切。

  “彼得,你快看那人跳上了另一花脸武生的肩上。”爱德华像是一兴奋的孩子进入了游乐场,看得眼花缭乱,对一切新奇的东西都感到好奇。

  沈清川脸上多了几分无奈,不过也随爱德华去了,他也跟着戏台的人儿哼了几句词,最后一场压轴戏的是赛天仙的戏,今天有很多戏客是专程赶过来为她捧场。

  沈清川早闻她赛天仙的人气很高,看报纸新闻,不乏有富商为她一掷千金,吹捧她貌美的词也频频出现,果然,只见一着霓裳彩衣戏服,脸敷胭脂,吊着一双美眸,手持一柄宝剑就出现了。

  她一登场,有两三个激动的戏粉就忍不住站起来,带头喝彩,大声称赞。

  沈清川和那人对视上一瞬,只见他涂着黑色眼线头上戴宝簪,扯吊两眸隐约似有几分多情的凤眼,瞳心漆黑,唯独看人的时候目光灼灼,多了一点光,冷冽似剑光。

  “赛天仙”一如蛟龙惊鸿的招式,将那未开刃的宝剑舞出几道剑光,宛如日光悬镜照得人眼花,排山倒海的掌声响耳不绝,赞美声如开了闸的洪水。

  有人大声叫好,忍不住和旁人搭话说今日赛天仙这一出,竟然胜往日千百倍。

  刚才那一眼风,加上台上女子的动作招式实在漂亮,让沈清川出声赞叹,说道,“果真是人若惊鸿,真是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