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风流贵公子 第18章

作者:西特里 标签: 情有独钟 逆袭 穿越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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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天,沈清川身侧空空荡荡,被子也掉下地板了,倒是没有发现昨晚他旁边睡着一个人,起来的时候,觉得肩膀处有些酸。

  洗漱完毕已经是7点,沈清川下楼吃早点,“小楼怎么还没下来?这早点都快要凉了。”

  黄桂花擦花瓶,顿了顿,说道“三少爷,要不我再上去叫他?”

  沈清川放下杯子,里面的豆浆还剩七分之一,他喝东西总习惯留一点。

  黄桂花放下手里的东西,拿起一条干净的帕子,浸湿了水,拧干了才递给沈清川。

  “不用了,女孩子总爱睡懒觉,就让他多睡会吧,等他醒来,你再把早点给他热热。”沈清川接过帕子,擦了擦嘴,女孩子嘛夏季总是娇懒些。

  吃了有七分饱,沈清川就要出发去康奈学校了,司机老王早已在门外候着。

  教室内吵吵闹闹,三五人围着在一起,不知道在讨论什么。

  沈清川径直走到座位,没有留意到他步入教室时,某一瞬间声音小了很多,和投注在他身上的视线。

  冷秋渡早已坐在位置上,正默默地看书,他的长袍在打架中被拉扯坏了,今天穿的是沈清川赠给他的那套中山服。

  黑发白肤,冷峻斯文如染上霜气的松柏,裁剪干净利落的中山服,更是把他的身脊衬托的更加挺直,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你脚好些了吗?”沈清川把手里的一份油纸包,递给冷秋渡,里面装的是,沈清川从家里带来的糕点佛手酥,酥皮豆沙馅,口感酥脆绵甜。

  “好些了。”冷秋渡淡淡说道,嘴角含着一丝浅笑。

  腿伤哪里可能好的那么快,脚踝消肿了一些,今早上他是撑着拐杖来的,不过怕沈清川担心,他面上云淡风轻。

  沈清川吃了一个佛手酥,有些甜腻,剩下的全部都进冷秋渡的肚子。

  上课铃声响了,围聚在一起的学生们一哄而散,今天来上课的是张明尊,先是阴阳顿挫念了一段诗文,给人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

  莘莘学子听的入迷也跟着念,唯独沈清川听了一会儿,眼皮子就开始打架了,他今早是喝了一碗药才来的,此时起了药效,位置靠在窗户边,吹着清爽的夏风,倦意连连。

  坐在冷秋渡旁边,听着他念书,如隔着棉花,迷迷糊糊如蚊蝇嗡嗡,朗朗读书声落到耳边像是催眠曲,实在困得受不了,他把书本支棱起来,趴在桌子上睡觉,但小小的一本书哪里挡的住一个人的身子呢。

  张明尊站在高坛上,对教室内的动静一目了然,哪个学生在认真念书,哪个学生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他都是瞧的一清二楚的。

  “那同学们,你们知道衔华佩实是什么意思吗?”张明尊问道,学子们纷纷摇头。

  “一群蠢货,这是刚刚讲到的,刚教过你们就丢到烂水沟里面去了。我喊一个同学上来,给你们解释解释。”张明尊说道。

  学生们一脸委屈,刚刚他们念的是晦涩难懂的古文,诗文引经据典极多,他们一时半会哪里搞的懂啊,何况若是回答错了,必定又会被张明尊嘲讽一顿,他们面面相觑,可不想当堂出糗。

  “第四排最后一个座位的同学,你起来说说这词是源于何处”张明尊说道。

  学子们纷纷转过身子,看看被张明尊叫上来的,是哪一个倒霉蛋。

  沈清川听到越来越吵杂的动静,撩起眼皮,看到周围的人都看向他这个座位,刚想问怎么了。

  旁边的冷秋渡咻的一下,站了起来,“源于征圣,圣文之雅丽,固衔华而佩实者也①。”

  张明尊打量了两眼冷秋渡,他原本想叫的是,坐在他旁边的沈清川,听到冷秋渡的回答,认可地点了点头,又说道,“那你可知这词的意思?”

  “质胜文则野,文胜质则史,文质彬彬,然后君子②。说的是人的品格和文采要相得映彰,才能被称作君子。”

  “说的不错,若是你们在课堂上呼呼大睡,就算是我来讲课,学识你们也是学到狗肚子里。”张明尊瞥了一眼说道,说的是谁不言而喻了。

  冷秋渡坐了下来,后面沈清川可不敢有半分困意了。

  下课了后,沈清川不好意思的说道,“秋渡,不好意思,刚刚我在课堂上睡着了,连累了你。”

  “没事,这是我做的笔记,你拿回去看。”冷秋渡把一本书递给沈清川,翻开册页一看,书上用朱笔在旁空白处,写满了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哪一个词来自什么典故,又旁引其他例子证,可见笔记做的十分用心。

  到了中午,沈清川主动承包起去打饭,虽有拐杖,冷秋渡毕竟腿脚不方便,学校饭堂离的远,加上去的人多,要是碰到冷秋渡的伤口加重伤势可就不好了。

  沈清川捧着两个满满当当饭菜的铁皮饭盒,抄了一条僻静小路回来,走在长廊上,就听到了拐廊处有几个女同学在窃窃私谈,她们说的内容让沈清川不得不停下了脚步。

  “不会吧?冷秋渡是...是兔儿爷!?这你听谁说的,会不会是弄错了。”短头发女同学说道

  “那可未必,你不知道吗?上次孙德贸就说他是娼妓之子,说不定子继承母业。”长头发的女同学掸了掸裙子说道。

  “隔壁班的同学都传开了,说是前几天在歌舞厅门口,亲眼看到冷秋渡和一个富家子拉拉扯扯,说是要进歌舞厅服侍他,冷秋渡嫌钱给得少了,就和富家子打起来了。”长发女同学左右看了一眼周围,又低声神秘说道,“你们知道那个富家子是谁吗?”

  “是谁啊?快说,快说。”旁边的两个女同学见她不说,开玩笑地挠了她两下。

  “是沈家三少。”长发女同学说道。

  “沈三少是谁啊?”

  “就是我们班的沈清川啊!”长发女同学说道。

  “不可能,绝对不会是沈同学!”短发女同学说道。

  “怎么不可能?莫不是你喜欢了沈同学,你着急了。”长发女同学见有人反驳,笑着说道,那短发女同学被说穿了心思,羞红了一张脸,不能自语。

  “瞧今天早上冷秋渡拐着一根拐杖过来,穿上了新衣,还处处维护这沈清川,我看这事十有八九是真的。”旁边的女同学跟长发女同学关系颇好。

  “哦,是吗?我怎么不知道,我多了一位情郎?”

  沈清川突然出声明显吓了几位女同学一跳,她们也没想到,原本以为此处僻静,平时也没有几个人会来,她们才会在这里肆意谈八卦小道,没想到这一回她们倒是遇上了八卦的当时人。

  这些八卦她们都是从隔壁哲学班听来的,说的有板有眼,油画班的同学也说过前天的确是在不夜歌舞厅门口,看到沈清川和冷秋渡,那位同学说当时乌泱泱围着一群人,他挤不进去,听到有人说一个富家子要拉学生进去服务。

第30章

  几位女同学面面相觑, 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有些尴尬,均把目光投向长发的女同学, 她们这个小团体是以她为首。

  长发女同学家里是从商的,自小跟在父母身边见识的多, 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识过, 她脸上没有被人当场抓包的心虚,笑着说道, “哎, 沈同学好巧,没想到会在这碰到你。”

  沈清川面露微笑, 眼底却没有笑意,他的怜香惜玉向来是对娇软的女孩,对于爱在背后嚼舌根的小人, 他没有那么多耐心。

  不让对方转移话题,沈清川又重复问了一遍, 说道,“说说看, 冷同学怎么就成为了...我的好情郎了?”

  “嗨, 沈同学这是说哪里的话, 我们何时说过这句。刚刚我们只是在讨论这两日流传开来的流言蜚语。”长发女同学她是打死也不会承认的, 她在背后讨论别人的是非,更何况是男男之事, 这是若是传开, 她以后别想在康奈大学立足了。

  “哦,原本是我误会了,那此谣言你们是从何处听来的?”沈清川不跟她多说, 直奔谣言源头。

  “是哲学班的朱源说的。”短头发的女同学脱口而出。

  长发女同学手肘撞了撞她的手臂,示意她闭嘴。原本她只要糊弄过去,说谣言是油画班那边传开的,油画班近段时间都分组出去,到不同的地方采景画画,沈清川要想追究谁,一时半会也查不到。

  现在倒好,短发女同学直接说了出来,若是沈清川和朱源打起来,男孩子毕竟年轻气盛,下手没个轻重的,要是闹出人命,牵扯进去的必有她们这一伙人。这种事有过事例,上一届有两个男同学就是因为一句口角而大打出手,均被退学,掺和到其中的起哄女同学也被处分。

  长发女同学还想说什么,沈清川的身影已经走远了,她瞪了一眼短发女同学,要是出了什么事,她就把责任全部推倒别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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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边沈清川刚走到教室门口,就看到扎着两个麻花辫的庄筱筱站在那里,背靠着墙壁,明显是在等他。

  “筱筱,你是来找我的吗?”沈清川声音随着夏风飘了出去,清朗且轻。

  庄筱筱闻声转身,看到沈清川穿着一件中山装,走廊的阳光洒在他的肩膀上,清隽特秀的青年站在原地,就像是一副画,旁边的人均变成虚影。

  “筱筱,筱筱~”沈清川看到庄筱筱在发呆,又唤了几声。

  “哦~嗯~”庄筱筱才回过神来。

  沈清川以为庄筱筱找他有什么事要说,教室门口这里也不方便交谈,拦了一个正要进教室的男同学,说道,“王同学,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把这两盒饭,送到第四组最后一排的冷同学的手里。”

  男同学一听是给冷秋渡送的,他原本想拒绝,但抬眸看到沈清川漂亮的脸,对上含着笑意的眼眸,不知怎么的,拒绝的话就说不出口了。

  沈清川没有带庄筱筱走的太远,在教室的背后有一个大榕树,平时很少有学子会去那里,风轻轻摇摆树枝,墨绿的树叶相互摩挲,发出沙沙的响声。

  阳光穿插在树枝间隙中,落在地面上的光影,像在海底浮游的不知名生物,变化多端,奇形怪状,如光怪陆离的幻梦。

  “你...”

  “你...”

  两人默契同时出声,沈清川和庄筱筱对视上了一眼,女孩害羞似的,低下了头。

  庄筱筱看着树根上爬行的蚂蚁,裸露在地面上的树根,长着一层薄薄的苔藓,像是铺上了一件绿戎装,上面还开着几朵小小如米粒般小的苔花,风划过树叶飒飒作响,远处还有几只麻雀在啾啾,另外还有她心跳如鼓的砰砰的声音,庄筱筱的脸颊浮起红晕,只能看其他的景物来转移注意力。

  沈清川率先出声,打破这尴尬的氛围,“筱筱,你今天找我来是有什么事吗?”声音轻缓温柔,极大安抚了庄筱筱猛烈跳动的心。

  庄筱筱抬起杏眼,水波柔柔,盛着担忧,“我昨天看到你没来,听说你受伤生病了,不知道严不严重?”庄筱筱想到沈清川这时为救她才受伤的,内心既甜蜜又担忧。

  说起来,这是沈清川救了她的第四次,在她遇到危险的时候,沈清川每次都能恰好地出现,在她身边。又想到昨天三妹庄悠悠打趣她说的话,说她和沈清川是天作之合,上辈子修来的姻缘,还说道母亲这几日在看黄历,打算去道观里合算下两人的生辰八字,准备挑个好日子订下来,正式举行订婚仪式,想到这,庄筱筱的脸颊又燥热了几分。

  “小伤而已,没什么大碍。”沈清川受伤的右手还绑着绑带,怕让庄筱筱愧疚,下意识地放到身后藏了藏。

  “那天晚上回去,没事吧?”沈清川关心道,送她们回去的,毕竟是傅辰梁的人,粗汉子个个都长的凶神恶煞,怕吓着了她们。

  “那倒是没有... ...”庄筱筱犹豫了一下,还是继续说了这次她来的原因“只是我近日听了一些流言蜚语,我担心你。”

  传播沈清川谣言的是她班上的朱源,她多次澄清说沈清川不是那样的人,却被朱源伙同其他同学讥笑,更可恨的是,朱源是孙德贸的表弟,家里颇有势力,而那晚和她一同被救的女同学,怕惹上事,也闭口不言。

  “噢,是什么流言蜚语?”沈清川顺着庄筱筱的话,往下问,其实他已经知道是什么谣言,但现在也许是个和庄筱筱明说心迹的好机会。

  庄筱筱抬眸看了一眼沈清川,又低下了头,两手扯着一方帕子,说道,“是...是他们说你经常流连风月场所,还说你有意中人,喜欢冷秋渡同学。”

  前说的有几分试探之意,后面说的是这两日传开的谣言,庄筱筱多次看到,沈清川身侧伴有妖娆的女郎,她心有芥蒂,想借这个机会,让沈清川解释,好打消她心底的顾虑。

  半响没有听到回复,庄筱筱又连忙解释,生怕沈清川误会她听信了那些谣言,说道,“不过,你不要误会,他们说的这些谣言太荒唐,我一个都没信... ...”

  “流连风月场所是真的,但不经常去,有喜欢的人是真的,只是那人不是冷秋渡同学。”

  庄筱筱脸上的笑,有些僵硬,仿佛是她听错耳了。

  榕树下的青年容貌清隽,树影在他肩上斑驳移动,有一小块光斑从树枝缝隙中落在他左脸颊上,浮光随日度,白雪溅玉人。

  “筱筱,其实有一件事,我一直想对你说,但是找不到机会。”

  “你是个好姑娘,可我心里已经有了一个爱慕的人,我做不到放弃他去娶你,这违背了我的初心,也做不到,娶了你却对他一直念念不忘,这对于你们任何一个人都不公平。”

  “沈清川,就算你是从国外留学回来,接受不了包办式的婚约,想要和我解除订婚,你直言就是,何必拿这些谎言来搪塞我... ...”沈清川说的话,对于庄筱筱无异于五雷轰顶,她一个字都不想去相信。

  沈清川缄默闭口,那双眸子前所未有的真诚,庄筱筱知道他说的是真心话。

  “哪个人是谁?是上次不夜歌舞厅门前的粉旗袍女郎?”庄筱筱的脑海闪过桃诗那张脸。

  “不是她”沈清川摇了摇头说道。

  “那是谁?”庄筱筱声音有些尖锐,也有些发颤,像是要哭出来,手绞着帕子,勒的手心发白。

  沈清川见庄筱筱有些情绪激动,不想把泊雅小姐暴露出去,若是庄筱筱把这事捅到沈父那边去了,恐怕他不好过,泊雅小姐那边也会有人找麻烦。

  “这不关他的事,是我对他心生钦慕,只是你我有婚约在身,我还没追求他。故此想先跟你明说,你放心这事过几天,我亲自去找你父亲解释,退了这门婚事的原因全在我身上,不会让你难堪或者名节受损。”

  沈清川见庄筱筱一时无法接受,先给她几天时间缓冲,等过几日,他再亲自登门向庄父明说解除婚约的事,先斩后奏,再告诉沈父他们。

  “你混蛋!!!”庄筱筱甩了沈清川一个耳光,眼泪如奔溃的大坝落下,转身就跑。既然对她没有意思,为什么三番四次救她,为什么对她那么温柔,为什么一开始就让她遇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