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受想开了 第17章

作者:乔柚 标签: 宫廷侯爵 破镜重圆 穿越重生

  透明的酒液自丹红唇瓣滑过下巴,滚入修长的脖颈,云清辞脑袋更昏,直接往后一仰,两颊绯如红霞,他困倦地揪住了李瀛的领口,道:“我明天,还要,高兴。”

  李瀛说:“都依君后。”

  他将云清辞抱起,居高临下地望着阮怜,后者直接伏在地上,额头紧贴手背,冷汗浸湿了衣裳。

  “听到了么?”李瀛神色森森:“君后很喜欢你们。”

  “今夜便都留下吧。”

  一阵悉嗦之声,殿内瑟瑟跪了一地。

  他直接穿过鲜艳的海棠屏风,带着云清辞进了内室。

  屏风之外,众人僵硬地跪着,一动不动,乐声停止,殿内一片寂静。

  柳自如重重地闭了一下眼睛。

  以前善妒之人是云清辞,恐吓下人也都是云清辞,如今风水轮流转……

  倒霉的还是底下的人。

  云清辞的身体被轻轻放在床榻之上,醉酒的红晕已经从脸颊蔓延至脖颈,李瀛取下他头上玉冠,手指穿过浓密黑发,指尖微微发抖。

  他费力地沉下呼吸,以及心中火焰,却始终未能忍住,伸手抽落云清辞腰间玉带。

  云清辞是他的君后,他要与自己的君后亲近,何须忍耐?

  他猛地欺身,却对上一双因酒气而湿润的眸子。

  云清辞睫毛微颤,有些迷茫地望着他。

  “清辞……”他瞬间失去所有底气,缓缓抵上云清辞的额头,用气声说:“你是不是,不爱阿瀛了?”

  云清辞不吭声。

  李瀛眸中聚起浓雾,嗓音低低哑哑:“你在跟我闹脾气,是不是?”

  “唔。”云清辞不明所以。

  李瀛手背泛起青筋,宽大的手掌捧起了他精致的脸,他长睫湿润,小心翼翼地试图吻他。

  云清辞眉头陡然一拧,狠狠推开了他的脸。

  十分嫌恶地凶:“不要你。”

  作者有话要说:

  辞崽:坏人,不给亲。

  李皇:。

  想交公粮·jpg

第15章 [小修]

  李瀛的脸被推的偏向一侧。

  散乱的浓黑长发遮住了他的表情,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慢慢偏过头,看向床榻上的少年。

  这个时候的云清辞,方才十九岁,正是爱他如胶似漆,与他难舍难分,三两句不离‘阿瀛’的时候。

  本该是这样的。

  云清辞翻了过去,又翻了回来,想是衣服穿得过于端庄,睡不安稳。他素来是受不得委屈的,休息的时候一定得穿软绫内衬,方能睡的舒服。

  虽是自幼长在母亲膝下,未与相府有过交集,可秦飞若到底也是王侯之女。固然她后来变得强势专·制,对幼子占有欲极强,可锦衣玉食一心一意养出来的孩子,物质上面却从无亏待。

  李瀛将他抱起,半哄半劝,将外面的锦衣宽下。

  借着酒劲,云清辞很快睡着了。

  半个时辰后。

  前厅寂寂无声,李瀛踱出屏风,来到阮怜身边,站定。

  阮怜的额头贴在手背,长发自肩头披落,一动不动。

  “你是琴师?”

  男人的声音淡淡凛凛,听不出情绪。阮怜只能小心应对:“是。”

  “手确实生的漂亮。”

  他心中暗道不妙,便闻那声音继续道:“君后那么喜欢,你可介意朕取来送给他?”

  柳自如心下一凛,阮怜也压紧了呼吸,他强作镇定,道:“若能讨得君后欢心,草民自当愿意,只是陛下确定,君后喜欢失去生命的手?”

  李瀛一瞬不瞬地盯住了他,那目光有若实质,仿佛要将他活活刺穿。

  但到底不是实质,阮怜毫发无伤。

  前后不到两息,翘头龙靴狠狠踢在他的肩膀,阮怜当即撞翻桌案滚了出去,糕果洒落,壶盘稀烂,发出很大的声响。

  他拾身,重新跪在原地,龙靴转瞬又来到面前,阮怜眉心一跳,心知今日哪怕不死也得重伤,他不敢多言,绷紧身体寂静等待。

  屏风后忽有动静传来,云清辞的声音很轻,带着点含糊:“银喜……什么声音?”

  龙靴黏在地上没有再动。

  银喜接到那杀人般的视线,一个激灵爬起来冲进后方,道:“是猫,猫在打架,不小心,弄翻了果盘。”

  “又是太妃那两只猫在争食儿?”云清辞说:“撵出去。”

  银喜道:“是。”

  屏风后重新安静了下去。

  银喜转回来,发觉陛下依旧面无表情地望着自己,担心自己是不是演的不够像,于是又呼哧了两声,道:“去,去,都出去,两只臭……臭猫。”

  最后两个字,他嗫嚅着,不敢太大声。

  李瀛从容收脚旋身,道:“天未亮前,谁也不许离开朝阳宫。”

  在云清辞的记忆中,这个时候的他还是那个宽厚仁慈的君王,不能让云清辞知道,他是来自很多年之后的恶鬼。

  天幕终于透出微光的时候,前厅里的人才吃力地撑身爬起,都跪了一夜,腿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

  阮怜得罪了天子,出去的时候明显被孤立。几个乐师互相搀扶,只有他一手扶门,一手抱琴,远远缀在后面。

  朱墙壁下,琴师乌发散乱,神容微颓,若有所思地回身看向后方的朝阳宫门。

  天子,不是传言中的天子,君后,似乎也并非传言中的君后。

  或许是因为昨日饮了酒,云清辞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朝阳宫已经收拾干净,他半眯着眼睛被伺候梳洗,忽然嗅到一股熟悉的味道,青角熏香。

  云清辞挥了挥手,命手下人都下去,揉着额头在桌案前坐下,身边很快出现一个无声无息的人,“君后,这些是这个月的情报。”

  这个时候的青司只受命于云清辞,第一手情报也都会交给云清辞,然后由云清辞转呈李瀛。

  他敲了敲桌案,随手把里面的几本抽出来,直接丢入了火盆,道:“云秦萧三家以后不必再管,多查查张家。”

  青司令主下意识看了他一眼。主人与太后素来交好,怎么如今像是有了敌对之意?

  但他对母家露出庇护的意图,倒是让令主心中稍定,近半年来云清辞行事越发偏激疯狂,他一直担心对方会因为感情走上不归之路。

  他颌首,道:“属下遵命。”

  “李瀛那边怎么样?”

  “陛下最近并未去过其他人宫中,每日都老老实实宿在江山殿,只是听说似乎睡的不稳,但具体不得而知。”

  云清辞对李瀛的监控与其他人完全不同,他只要知道李瀛是否守身如玉,感情上是否对他仍旧忠贞,其他李瀛要做什么他从来不管,所以令主也没有禀报别的,因为云清辞并不在乎。

  但今日对方却像是转了性子:“以后这些不必回报,我要知道他有无对云家不利的企图。”

  令主整个愣住了。

  云清辞瞥他一眼,道:“怎么?”

  令主垂首:“属下明白。”

  “还有你那个小徒弟。”云清辞道:“日后你若不便,让他来与我交接也可以。”

  “君后,不是嫌他年纪小?”

  那徒弟是云清辞从街头捡来的小乞丐,回来便直接丢给了令主,两年多来不闻不问,此前对方曾来负责交接,被云清辞质疑青司是否无人,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如果不是后来他成为新的令主,云清辞可能永远不会记得,自己捡回来的小乞丐叫什么名字。

  现在他记得,对方叫甘黎。

  云清辞翻着情报,神情柔和了一些,道:“总得给小少年一些锻炼的机会。”

  令主离开,云清辞才想起忘记与他说更换信物之事,不过也罢,他还未想到合适的替代品,本身青司就有‘情丝’之意,是他为助李瀛巩固大权之用,也是他对李瀛的绵绵情意。

  若要更换令牌,说不定还得换名字。

  怪叫人头大。

  再想想吧。

  云清辞翻阅的差不多,又打着哈欠趴在了桌子上。他其实不爱这些东西,若有可能,他倒是希望如邱扬一样做个纨绔子弟,每天看看美人,赏赏美景,再去胡吃海喝一番。

  定是神仙日子。

  都怪李瀛那个狗皇帝。

  云清辞趴了一会儿,短暂收拾一番,命人去与李瀛报备,道:“我要去窑厂。”

  消息传到李瀛耳中,忆起云清辞前世确实学过不少东西,其中便包括烧瓷一事,他没有阻拦:“随他去吧。”

  接下来几日,云清辞早出晚归,偶尔一夜不归,李瀛日日去他宫里,人都不在。空无一人的殿内,他先查看了云清辞留给他的情报,发现里面没有关于云秦萧三家的消息。

  之后,他从美人榻上来到窗前,又从窗前行到花房,再从花房来到院子里,又从院子里来到朝阳宫门前。

  柳自如给他披了大氅,道:“听说昨天晚上君后直接宿在了窑内,与里头的老师傅相聊甚欢。”

  “嗯。”李瀛知道他会烧出一个漂亮的釉采,等过这几日,云清辞就会清闲下来了。

  何况,那个釉采,是送给他的。

  虽说那都是前世了,可,万一呢?

  “快要过年了。”柳自如道:“这又下起雪来,想必明年会大丰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