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配的自我修养 第689章

作者:轻云上 标签: 快穿 爽文 穿越重生

书房里一切岁月静好,确实如先生所想,但这先生所想,与杨禾高认为的先生所想,差距着实有些大。

时砚将他最近才完成的《食经》拿出来一一和梅老探讨,言谈间全是对食物的热爱,两人就何种季节吃何种食材最佳,何种食材用何种方式烹饪最能保留原汁原味,何地所产何食材最为正宗进行了一系列的探讨。

期间不乏引经据典,追根溯源,梅老说了前半句,时砚便知出自何处,时砚说了某部著作,梅老便发表他对其看法。

两人观点或相同,或不同。相同时共饮一杯酬知己,不同时也不试图说服对方,尽兴之时,时砚抚掌而笑,邀请梅老在家用饭。

“小子亲自下厨,请您尝尝小子的手艺!”

梅老也欣然应下,丝毫没有表现出他一介普通百姓,让秀才公给他下厨做饭的惶恐不适。时砚面上更是没有丝毫不情不愿。

两人单纯的就像伯牙子期遇知音,不存在身份,地位,年龄上的差距,这一刻只是两个热爱美食的人碰撞在一起,有无数想要和对方分享喜悦之人,开心的就像两个孩子。

谁都没提对方的身份,也没对对方明面上的年龄,阅历,人生经历,家庭环境,能有今儿表现出来这般博闻强识本就不合常理多说一个字。

人生在世谁还不能有自己的小秘密呢?

知己,就该给对方足够的尊重。

时砚邀请梅老去家里厨房一观,梅老也没有君子远庖厨的想法,当下就跟着去了,两人在厨房将近一个时辰,期间让杨禾高守在院门口,谁都不让打扰。

饭菜香味儿从厨房飘出,一路晃晃悠悠在众人鼻尖打个旋儿,又调皮的飘远,只有余香在鼻尖萦绕不散,勾的人心神荡漾。

苗老太实在受不了这香味的折磨,干脆眼不见心不烦,带着小马扎遛遛哒哒去隔壁婶子家唠嗑去了。

两孩子皱着鼻子伸长脖子在院门口张望,小宝嘴角的口水滴滴答答,杨禾高给擦口水擦的袖子湿了一整条。

被空气中各种香味儿刺激的很想学苗老太一走了之,可他走了这家里就没人照应了,只能继续痛并快乐。

而院内的时砚和梅老二人,对门口不时露出的三个脑袋视而不见,两人坐在桌边,一口小酒一口菜,说说笑笑好不热闹,期间不时露出了然中带着几分促狭的笑,心照不宣的碰一杯,听到门口传来一阵咽口水的声音,心满意足的再来一口菜。

美滋滋。

时砚一口酒下肚,心下舒了一口气。

他是拿出了真本事,通过几个月时间对梅老特殊关照,让梅老吃到嘴里的米粉味道与日俱增,老先生或许一开始不以为然,毕竟吃过的好东西太多了,天价米粉说到底还是一碗米粉罢了。

可到了后来,那味道可就太霸道了,吃的时候不觉得,可一日不吃,总会茶饭不思,觉得今儿有什么未完成的大事一般在心里挂念,跟有魔力似的。

算是彻底将老人家的饮食习惯给培养出来了。

后来又不经意间在店内和刘公子提及:“正在着手写一本百安县附近民间美食类《食经》,希望刘公子能在其中牵线搭桥。”

刚好让梅老听到了。

虽然老人当场没什么表示,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但今儿不还是将人给等来了嘛!

很久以后杨禾高问时砚:“先生您如此行事,怎知梅老先生收阿云为徒,看重的是她本身,还是看中她有您这样一个父亲?”

时砚还挺骄傲:“我凭本事给闺女找师父,碍着谁了?”

第378章 谣8言

俗话说有一就有二, 一来二去的双方关系自然而然亲近起来,时砚特意针对一个人进行讨好的时候,目前为止还没有不成功的。

很快梅老便对外称时砚是他的忘年交, 三五不时的拎着一包小孩儿爱吃的点心上家来找时砚唠嗑儿。

给两孩子的点心或精致, 或新鲜,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能拿出来的,时砚对此从不多问, 梅老给了他就让孩子接着。

而他常亲自下厨做两道小菜, 摆上一壶酒, 两人一坐就是一天, 谈天说地,没有什么目的,想到哪儿说哪儿,前一秒还向往大漠风光, 下一秒就说起来南海边儿的鱼虾好吃。

日子好不惬意。

时间久了,不仅苗家人把梅老当一个有学问, 爱吃,家有薄产,儿女都不在身边的老人,对他多有关照。就连附近巷子里的人家也发现了这个时常进出苗家的老先生,见他虽然一身学问, 但为人随和的很, 对他多了几分尊敬。

老先生也有意思, 谁家想给外出的孩子写个家书, 他提笔就能写,信的内容平铺直叙,主人家说“小兔崽子不知道给你老子捎个口信, 回家把你腿打断!”他一个字不减的写在上面。

谁家办红白喜事想贴个对联,老先生当即摆开桌椅便能动笔。都不用主人家叮嘱,他能一并连悼文都给写了。

一来二去间,巷子邻里对他也尊敬的很,这家给两把水灵灵的小青菜,那家给一篮子新鲜的土鸡蛋作为感谢,从巷子里走一遭,总能满载而归。

对此时砚不置可否,只在一旁笑眯眯看着,大有任其发展下去的意思。

眼见着老爷子整日里脸上都挂着笑,性子一天比一天开朗,瞧着精气神儿好了许多,便暗中偷笑:“享受吧,迟早会因为贪恋这些人间烟火而不舍离去的。

人一旦牵绊多了,便没有全身而退的道理。”

可以说这一切都是他一手促成的。

杨禾高暗中观察了许多日子,觉得自己懂了,又好像什么都没懂,有种云里雾里的感觉,转头找时机问时砚:“先生,到底是咋回事啊?”

咋回事?时砚哼笑一声,拍拍杨禾高肩膀:“梅老出身尊贵,这辈子几乎没受过什么苦,要说吃苦,大约是点灯熬油读书最苦。

可对梅老这种心思简单清澈之人来说,读书大约是他一生的追求,说不上苦不苦。

即便当年游学,那也是一路带着随从,每到一地,便有当地相熟朋友接待,梅家将他保护的很好。

偏他游学之时是本朝朝纲崩坏的那几年,四处乱的很,见了许多人间惨剧发生在眼前却无能为力。

这样一个一心学问之人,苦苦追求内心的宁静而不得。你说他最想看到的是什么?”

杨禾高其实并不十分理解梅老那样的人毕生追求到底是什么,因为他的人生经历和梅老是两个完全不搭边的极端。但他觉得有些道理是相通的。

“不管梅老是什么样的性子,有过什么样的经历,但他是个好人,只要是好人,都希望看到邻里和谐,百姓能吃饱肚子,每天在外面挣到钱,回家脸上带着笑。”

这是他的答案,也是他内心的真实写照。

时砚满意的拍拍杨禾高肩膀:“不错,长进了。你说得对,无非是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