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配的自我修养 第690章

作者:轻云上 标签: 快穿 爽文 穿越重生

梅溪园虽然清幽,到底过于安静了,老先生心里其实最向往的还是眼前的烟火气儿,看着吧,且一时半会儿离不开呢!”

这般一说,杨禾高瞬间乐开了,笑的露出一嘴大白牙:“离不开好呀!”

离不开的话,等到了自家阿云和小宝开蒙的年纪,眼见着两孩子在读书上不得其法,依着老爷子的性子定是不能忍的。

不能忍要咋办?

自然是出口指正。

指正这种事,有一就有二,次数多了,说不是他的弟子,旁人也要信呢!

于是在梅老什么都不知道,还沉浸在烟火人间之中不可自拔的时候,这两人已经将他的未来给谋算的明明白白。

当然这都是日后才发生的事,眼下,时砚面临的头等大事,是周先生终于出了他漫长的孝期,赶上此次的乡试。

多年后再次上考场,十年磨一剑,厚积薄发,周先生对自己充满了希望,同时也有些小小的紧张。

以前没朋友的时候,紧张了喝口小酒,睡一觉,自己扛过去,事到临头也就不紧张了。

现在有时砚这个知己,周先生也不委屈自个儿,直接拎着最近写的文稿上苗家来,来时刚好和梅老面对面碰上,两人也不是第一次见面,因为时砚的关系,都挺熟的人了,也不客气。

梅老得知了周先生此来的目的,当下便说了许多乡试中需要注意的地方,对于第一次乡试的周先生来说十分具有帮助性。

周先生这人是个端方君子,但跟时砚相处的久了,难免沾染了几分洒脱之气,也不管梅老自称“乡间小民”,是如何懂这些东西的,从不追根究底,人说了,他听着,说的有道理,他真心实意感谢,就这般简单。

因此梅老对周先生更多了几分满意,不仅是他的学识,还有他的心性和为人。

老先生在私下里和时砚说:“锦绣就该是我梅家人,安心做学问的料,朝堂上搅弄风云不适合他,凭白耽搁了一个做学问的好苗子。”

锦绣是周先生的字,周先生名思鸿,取自孙光宪的《浣溪沙·蓼岸风多橘柚香》“目送征鸿飞杳杳,思随流水去茫茫”,三人熟识之后,梅老便很亲切的称其为锦绣。

时砚却道:“周兄胸有大志,他的性子或许不适合在朝堂上争权夺利,可若是上头有人肯帮衬一把,在地方上安心做些利国利民的实事,想来是可行的。”

可贵人难得,也不是谁都有运气能遇上一个欣赏他,愿意帮衬他的贵人的。

时砚状似无意的一说,梅老状似无意的一听,谁都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到底有没有将这话放在心上,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这些都只能等日后见分晓,眼下首要的是送周先生进考场。

周先生家中没有长辈,和族人的关系也僵硬的厉害,参加乡试这样的大事,族中想插一手,周先生自是不愿。因此时砚早早的就和对方说好了,要亲自送周先生进贡院。

路上时砚还调侃呢:“若是周兄高中,下次想送你进贡院怕是要不远千里跑去京城喽!你送我两次,怎么着我也得送你两次心里才觉得踏实!”

下次可不就是进京参加会试!这话说的好似周先生此次一定会高中一般,周先生不觉如何,从两人身边路过的好几人朝这边看来,眼神就跟看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傻子一般。

尤其旁人还以为能口出狂言的定是今年乡试的热门人选,谁知仔细一打量,年纪不小了,面生的很,哪样都不占,心下更是认定:“散了吧,考前紧张综合征,多考几次,自然就好了!”

这话两人听的清清楚楚,时砚不由莞尔:“周兄久不在江湖,江湖都忘了你的存在了。”

当年也是年少成名,单枪匹马杀出一条血路,让人仰望的存在,结果在家守孝九年,低调许久,年轻一辈都不知道他的存在了。

说着眼见轮到周先生搜身进贡院了,时砚将手里的考篮递给他,拍拍肩膀:“多的就不说了,外面的事无需你担忧,尽力发挥。”

结果才说了外面的事情他担着,回家清闲了不到一天,正监督杨禾高腌酸菜呢,就听刘伯说:“何大与杨夫人前来拜访,说有要事找您,我瞧着二人面色不好,您去瞧瞧吧。”

杨夫人柳氏,乃杨禾高母亲,这半年来从未接受时砚这边的帮扶,先是在外面摆了个早点摊子,半夜爬起来包好馄饨,熬好骨汤,天不亮推着小推车去街上叫卖。

或许是母子两在这方面都有天赋,柳氏的早点摊子味道好,量又足,生意意外的红火,前两月攒够了银钱,赁了一间小铺子,上月才装修好,现在雇了一个老实本分的大娘,二人早上卖包子,中午卖馄饨,傍晚清炒几个小菜,日子就维持下去了。

常听杨禾高用极度炫耀的语气跟刘伯刘婶儿抱怨:“哎,我才多大呢,我娘整日里念叨着存钱要给我娶媳妇儿!好烦人啊!”

可见日子虽然辛苦,但柳氏本人心里踏实,时砚偶尔绕路瞧上一眼,知道她人是开心的也就够了。

为着名声着想,柳氏作为寡妇很是自觉,平日里从不上这边来,做了什么好吃的,或是给两孩子抽空做件衣服,做双鞋子,都是让杨禾高直接带过来。虽然时砚说让她不必过多顾忌,但柳氏本人十分不愿连累时砚这边。

因此,听见她与何大一同前来,杨禾高与时砚都有些惊讶。

杨禾高担心她娘有事,执意跟着时砚一起去了前边儿,结果一见面,柳氏二话不说,直接对着时砚跪了下去。

好不容易叫杨禾高将人给扶起来,柳氏一脸愧疚不安,夹杂着几分屈辱,张了好几次嘴,都不知从何说起,整个人坐在椅子上摇摇欲坠,像是经受了巨大打击似的。

按理说柳氏是个心里能藏事儿的,如今这般,只能说这事儿碰触到了她的逆鳞。

可柳氏的逆鳞是什么呢?

第一个自然是儿子杨禾高,至于第二,便是听不得旁人提起那几年间的事情。

如此一来,时砚大致明白了柳氏之行所为何意,目光看向何大,不知这事与何大又有和关系。

何大拳头都硬了,还是先看了杨禾高一眼,然后看向时砚。

杨禾高呼吸一滞,瞬间明白这事儿跟他娘有关,当即白着脸,面色倒还算镇定:“何大哥您直说吧,不必有所顾忌,我迟早都要知道的。”

糙汉子说话嗓门大,激动之下开口更是能将房顶给掀起来似的,对着时砚委屈的不行。

“老大,咱们别的不说,单就看在禾高的面儿上,杨夫人单身一人在街面上做生意,一个妇道人家出面讨生活不容易,知道那是禾高的母亲,咱们能不多照顾生意吗?再说杨夫人的手艺那可是一绝,她家摊子的口味没话说!

镖局弟兄们吃顺嘴了,来往自然就多了起来,有一次我买了一兜子的包子回去。路上还撞见了周先生,便推荐他去尝尝杨夫人的手艺,果然周先生也喜欢那边的味道,去的频繁了些。

可说实话,镖局里好些小兄弟都是把禾高当成自个儿兄弟处的,杨夫人便是他们的长辈婶子,能有什么龌龊心思?可,可……”

说的何大那叫一个生气啊,接下来的话他不知道如何往下说,毕竟说出来就是对杨夫人的一种侮辱,可这种事儿真就要往明面上说,否则影响在场几人之间的关系。

于是何大咬牙道:“镖局一个小兄弟家里托媒人给找了门好婚事,本来已经到了过六礼的时候,媒婆突然上门,说小兄弟和……”

何大艰难的看了一眼柳氏,恨恨道:“也不知从哪儿传来的污糟话,说咱们镖局之人和杨夫人有那种关系,非要退亲。咱们自是不认的,兄弟们早就改邪归正了,这是对兄弟们的污蔑,也是对杨夫人的污蔑!

可婚事黄了,咱们自是要想办法要找出散播谣言之人,谁知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