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在努力洁身自好 第50章

作者:江上鱼肚白 标签: 仙侠修真 情有独钟 年下 穿越重生

第63章

  那些自诩名门正道的人门, 现在却像一帮分赃不均的强盗。

  沈喑叹了口气,他就是那件炙手可热的“赃物”。

  赶路的脚程慢下来,底下窸窣作响, 似乎有人有异议。

  沈喑所料不差, 为首的人的确来自沧海阁, 还是老阁主座下最为得力的干将,那人蓦地回头, 拿腔拿调道:“怎么, 我把人押去沧海阁, 你们有意见?”

  “还是你们觉得, 在永州城, 有什么地方比沧海阁的地牢更加密不透风?”

  虐待雪狐的狗腿子言之凿凿地附和道:“就是,这天底下还没有能从沧海阁的地牢逃出来的人。”

  沈喑产生了疑问:......我不是人吗?

  这些人一唱一和面不改色吹牛逼的本事没个十年八年都练不出来,沈喑思忖着。

  他眼观鼻鼻观心, 在心里暗自吐槽,自己早些时候, 就是从沧海阁的地牢囫囵逃出来的,至今仍然活蹦乱跳。

  大家沉默了一会儿, 终于,还是有人耐不住, 这人上前迈出一步。

  深意瞥了他一眼,依然是着白衣, 束高冠,身边还跟着那位妄图轻薄他, 却被段嚣挑断手筋的修士,这个渣人也是悬剑宗的。

  这些心怀鬼胎的人都知道,沈喑如果被关进沧海阁, 他们定然半杯羹都分不到,本想趁乱打秋风,却白白为他人做了嫁衣,谁能甘心。

  别的散修不敢说话,这位“出头鸟”倒觉得,他们悬剑宗还是有点地位的。

  于是,白衣人试图激起群愤,十分不以为然地:“沧海阁这样做,恐怕不妥吧,你把人直接带走了,岂不是让我们白来一趟,难道沧海阁就能白白戏耍我们不成?“

  “何况,若不是给你们提前服下解药,你们谁能逃过悬剑宗的追魂香?我等本应团结一心,没想过对你们下手,你们沧海阁可别做的太过了。”

  白衣人三两句话便让军心倒了一半,底下的人议论声更大了。

  听了一两句,沈喑觉得悬剑宗这白衣人讲话的声音有点熟悉,又仔细一瞧,倒认了出来,他就是上次折花山庄反围剿时,侥幸逃掉的崔鹤轩崔宗主。

  他不知道用了什么残忍的法子,重新修复了五官,给自己做了一个鼻子,不再是眼睛之下空洞一片了。

  此时他没了那银色面具,一张丑陋扭曲的脸裸露在外,沈喑一下没认出来,但仔细瞧,那就是崔鹤轩没差。

  沈喑都记着呢,他可不是那种以德报怨的冤圣人,等有机会,定要新账旧账一起算。

  沧海阁的那位皱起了眉头,讽刺道:“几日不见,崔宗主仪容愈发端正了呢,除了用毒,现在也有脸面人模人样出来讲话了,可喜可贺啊。”

  闻言,崔鹤轩本就丑陋的面容连最后那点人样子都失了去,脸色青得活像个入殓多年的死尸。

  崔鹤轩最忌讳别人谈论相貌。

  “但崔宗主莫不是忘了,当初你落魄如丧家之......”首领顿了顿,看到崔鹤轩脸上异彩纷呈的表情,笑得更肆无忌惮,“算了,这样说不好,大家都是朋友,算我失言,你多担待。”

  “但崔宗主可别忘了,当时可是我们沧海阁救的你,你们悬剑宗才有了喘息的机会,现在你却说是我做的过了,不好吧?”

  他又冷着脸看向人群:“这人多的是诡计,各家觉得谁有自信不出意外?人给你们可以,可万一在谁手上逃了,我不得不怀疑是不是你们动了歪心思。我们沧海阁的悬杀令向来令无虚发,届时还请诸位莫怪我沧海阁赶尽杀绝。”

  沧海阁首领皮笑肉不笑:“什么叫白来一趟,除魔卫道,难道不是我等之志吗?诸君觉得如何?”

  底下的人迅速就噤声了,这哪里是商量,分明就是威胁。

  谁不知道在这永州城独属沧海阁势大,若不是有人一直煽风点火的,当然没人敢强出头,得罪这座大山。眼下这点火之人脸色拉得比那风箱还长,于是众人纷纷没了声音,甘心吃着哑巴亏,将“战利品”拱手让人。

  终于,一番简单粗暴的争论过后,对于将沈喑关押到何处去这个问题,大家全数表示没有意见,一切都由沧海阁说了算。

  这时,又有两个黑衣人站出来,沈喑发现他们的气质又和这些江湖人士不太一样,虽看不出来门派,却也都是有些身手的,不是草包。他们明明已经特意将姿态放得很低,但还是难掩身上那股子高高在上的气势。

  “我们对沈喑没兴趣,我们要他旁边的那个人。”

  这两个黑衣人指着段嚣,对沧海阁的首领说:“我等受人之托,不便透露身份,若沧海阁愿意成全,来日必当重谢。”

  沈喑倏地紧张起来,他们是谁,他们为什么打段嚣的主意?一直来,被追杀的不都是我吗,关段嚣什么事?

  他满面愁容地看着还在昏迷中的段嚣:你小子究竟藏着多少秘密。

  但又很快释然,管他呢,反正我会一直护着段嚣,不管他到底什么来头。沈喑早就猜到过,段嚣的身世不会太简单,只是他一直都没主动说,沈喑便没多问。

  这两人混迹在沧海阁讨伐他们的阵仗中,混战的时候也没少出手,摆明了是敌非友,沈喑不可能任由这两个人带走段嚣。

  没等沧海阁的首领开口,沈喑率先回头,用一种平静而不可撼动的声音:

  “段嚣固然中了迷药,但是你们都清楚,我可不会中什么毒。”

  沈喑低下头,懒得再看他们一眼,目光落在段嚣脸上,像一尊悲悯的神明。他轻柔地蹭掉段嚣唇角的血渍,“你们最好清楚,我现在还能安安稳稳被你们押着,究竟是为了谁。”

  那两个黑衣人正为难,他们在等那个首领的意思。那个首领显然是不想继续横生事端,沈喑的实力他是见过的,激怒他,让他没了顾忌,对谁都没好处。

  首领不答应,那两人只好作罢,暂时放弃带走段嚣的想法。先行一步,离开押解沈喑的队伍。

  身下的人也都耷拉着脸,垂头丧气的继续听从差遣,送人去沧海阁的地牢。脸色最为难看的当属悬剑宗那一伙人,宛如丧家之犬,一同乱吠,却压不住沧海阁这头豺狼。

  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沈喑被押着,步入地牢,幽暗的光线映衬空中的灰尘,腐臭的气味和他刚来到这里那天如出一辙。

  沉重的牢门与锁链碰撞,发出声响,不知道又是哪个被折磨疯了的囚犯,在疯狂摇晃牢门。但那十根磨损见骨的手指,微若蝼蚁的血肉之躯,怎么动得了粗壮的铁链。不过是徒劳无功的挣扎。

  沈喑与段嚣被关在同一间牢房,面对面被绑在绞刑架上。

  段嚣是被一桶浓盐水泼醒的,粗粝的盐水浇过浑身皮开肉绽的伤口,像钝刀刮过血肉一样疼。

  睁开眼,正折磨着他的人,既不属于沧海阁,又不属于悬剑宗。

  伤口都翻起了血花,那人将烧得通红的烙铁压在那些伤口上,段嚣好似浑然不觉,只顾着看向沈喑。看到沈喑只是被绑着,还没有受什么罪,段嚣深深松了一口气。

  才顾得上,侧目打量那个正在对他行刑的人。看着眼生,见过,但没印象了。

  “从哪儿冒出这么个人?”

  段嚣的目光又回到沈喑身上,好像仅仅是视线离开了片刻,便觉得想念了。看向沈喑的时候,段嚣的眼里总比平时多了一点缱绻的光,哪怕正遭受着炼狱折磨,说的是些不相干的话,语气里都带着点温存:

  “沈喑啊,你这辈子不当魔头可惜了。”

  “你觉不觉得,好像只是在自家院子折了枝花,便已然仇敌满天下了。”

  “你要真是个魔头,定然能彪炳史册,在坊间传闻中吓哭小孩千八百年的。”

  段嚣眼角瞥了一下那个行刑的少年,问沈喑:“他什么来头?”

  那人似乎是受不了段嚣如此心不在焉的承受刑罚,竟然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沈喑聊起来,他凭什么用那种眼神看沈喑,“怎么,这样的伺候根本不够满足的是吗?”那少年像是受了奇耻大辱一样,猛地加大了手上的力道。

  纵如此,段嚣冷然如玉的一张脸,也只有眉尾动了动。这些痛,尚不及他寒毒发作时的分毫。

  沈喑叹了口气,平时不该嫌弃段嚣话少的,他话多起来的时候,还不如闭嘴。

  那日城下匆忙一瞥,段嚣必然是没什么印象了,既然问起来,沈喑便顺着上次路上发生的意外回答段嚣,扫了一眼那个华服:

  “位极人臣,权贵子弟罢了。”

  “上次林子里偷袭我的就是他。”

  段嚣看向那个华服少年,眼神陡然冷下去,皮肉发出崩裂的声响,可他的眼神才更像个残暴的刽子手。

  呵,疯子。

  看你嘴硬到什么时候。

  华服少年反转手中的烙铁,用最尖锐的一面,在段嚣光洁的胸膛上,留下丑陋的烙印。

  沈喑看在眼里,指尖都泛着凉意,他心中抽痛得厉害。

  “这就是你的手段吗?”

  “让我想想,怎么,这回又开始跟沧海阁穿一条裤子了?也难怪,家大业大嘛,我就这么值得让你下血本?”

  “看来,你家还是上次折损的金丹修士太少了。”

  沈喑试图激怒他,故意把锋芒往自己身上引,他见不得段嚣这样。

  果然,沈喑说话是有用的,华服少年手中的动作一滞,对上沈喑,神情全是那种恶心的意味:

  “怎么不值得?”

  “沧海阁已经应下了,让我先玩一天,总之玩不死就行。”

  “好戏还长着呢,别急,一会儿就让你见识,我准备了什么好东西。”

  沈喑什么心思,段嚣一眼便看透。好像刚才那些刑罚,都不及这人跟沈喑讲一句恶心人的话,更能让他焦灼痛苦。

  那个华服少年似乎也发现了这一点:“段嚣,你的好戏来了。”

  华服少年凑近沈喑,段嚣开始不安地挣扎,曳地的铁链与支架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华服少年像是想到什么好玩的一样,忽然转身,砍断了缚住段嚣左手的锁链。只是左手边的铁链,让段嚣左手的手臂能自如活动。

  段嚣整个人还是被捆住的,能活动的只有左手,他也只是醒了,内力还没恢复,华服少年很放心这样做。

  华服少年拿着烙铁走近他,沈喑心里的不安渐渐加深,安静的每一秒都是煎熬。

  沈喑不是怕那些毁人皮肉的刑具,只是......

第64章

  ......华服少年想要折磨的目标, 似乎不是自己。

  沈喑对于原书的许多情节,大多只是道听途说,知道个大概的走向和结局。

  沈喑本就不能十成十地把握剧情, 而且他来到这里之后所发生的事, 也许早就将剧情歪曲了十万八千里。

  日子久了, 沈喑觉得这里的事情愈发真实,也就愈发失控。再也没有什么展开能被预料, 往后种种都是未知。

  就比如现在, 沈喑一点都猜不到这个华服少年到底想做什么, 可他偏偏焦灼地关心着这一切, 因为未知, 感到不安,感到恐惧。

  那少年凑近沈喑,在他身边半跪了下来, 一只手捧着他的侧脸端详了一会儿,那炙热的眼神让沈喑感到一阵恶寒。

  少年伸手蹭掉沈喑嘴角的血迹, 在他耳边吹了个口哨:“听说美人就是用来糟蹋的,何况是你这样的美人呢?”

  沈喑被激得后背都起了疹子, 他想要别过脸去,却被死死捏住下巴:“我都打听到了, 你与段嚣,以师兄弟相称。啧啧, 想不到你还有这等兴致。”

  沈喑双手被铁链绞住,困在身后, 他背到身后的手用力挣着,铁链几乎与骨骼一同咯咯作响。

  少年是故意的,将动作放慢, 将尾音拉长,当着段嚣的面儿,开始解沈喑的衣服。每当解开一层,便质问一句:“你能给你师弟上,为什么就不能给我,你说啊?”

  段嚣功力全无,又一身重伤。要不是挣脱不开,他一定冲过来把这人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