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令朕宠罢不能 第33章

作者:挽轻裳 标签: 宫廷侯爵 强强 穿越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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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后不相信从前不学无术的草包沈映突然就换了个脑子,能想出这样的妙招,以为沈映背后是有凤雏卧龙之辈暗中辅佐。

  可她哪里想得到,沈映还真就是换了个脑子。

  沈映虽没当过皇帝,但他从小就对历史感兴趣,否则也不会冒着毕业后找不到好工作的风险,大学选了历史这个专业,他脑子里,装的可是上下五千年。

  古代皇帝让大臣捐款筹钱的例子不少,譬如北宋末年,金兵攻占开封,整个开封城都快给宋钦宗掏空了赔给金人,又比如明朝末年,崇祯皇帝让大臣捐款打李自成,但大臣们认为崇祯皇帝不值得效忠,哭穷不肯出银子,直到李自成打进北京,从明朝官员身上搜刮出来的银子竟有八千万两之数!

  大应朝还没到北宋那般面临亡国的危机那么严重,沈映想让大臣们掏钱,也不能和宋钦宗一样直接派兵去大臣百姓们家里抢钱,但有崇祯皇帝的前车之鉴,他也知道,光靠打感情牌,是不可能打动这些自私自利的大臣,让他们心甘情愿掏钱的。

  所以,他才会想到用道德绑架的方法来迫使大臣们掏钱,所幸他的这些臣子还没到无可救药的地步,多少残留了点廉耻心。

  永乐宫里的摆设搬了回去,花了一整天的时间才收拾好恢复原状。

  沈映当天晚上便搬回了永乐宫,第二日看完户部呈上来的奏本,说京中大小官员都已经把捐款缴齐,钱已经收进国库了。

  沈映看着奏本上的数字,不禁嗤之以鼻,“就才凑了八十多万两银子,这些老东西,抠死他们算了!”

  谢毓作为翰林院编修今日来给皇帝讲经史,听到皇帝吐槽,忍不住压低声音道:“臣听说,郭大伴六十寿辰在即,光是各州府、藩王送的生辰礼,加起来就有百万两白银之数。”

  沈映瞪大眼看着谢毓:“果真?”

  谢毓严肃地点点头,“臣有个故交在涑江为官,涑江知府是郭九尘一手提拔,臣那故交被涑江知府指派进京给郭九尘送礼,他跟臣透露,光涑江知府一人,送给郭九尘的礼价值就有十万两之数。”

  沈映登时气不打一处来,“岂有此理!”

  郭九尘只不过是一个太监,皇家的奴仆而已,过个生日竟然这么大排场!

  一百万两白银啊,这么多民脂民膏,就这么进了郭九尘一个阉贼的腰包,想想就不甘心。

  沈映眼珠儿一转,忽然想到什么,朝谢毓招招手,让他靠过来小声问他:“郭九尘的六十大寿在下个月,那从各地进京给他送礼的人应该还没到齐吧?”

  “回皇上,应该是的,有些州府路途遥远,进京路上可能得费上不少时日。”谢毓不明所以,“皇上为何有此问?”

  “朕是在想,要是能有哪伙绿林好汉能把送给郭九尘的生辰礼劫了就好了,倒也算是劫富济贫,总比掉进郭九尘的荷包里强。”沈映没跟谢毓说,他是想到了《水浒传》里,吴用、晁盖智取生辰纲的故事。

  谢毓听完,表情有些惊讶,谢毓饱读圣贤书,一言一行都是按照标准士大夫的要求来约束自己的,所谓的绿林好汉不过就是山贼强盗,谢毓就算再不喜郭九尘,也从没想过要靠那些山贼强盗对付郭九尘。

  毕竟道不同,不相为谋。

  谢毓觉得自己有规劝皇帝,纠正皇帝错误的想法,将皇帝引入正途的责任,于是道:“皇上,劫富济贫终归也是不义之举,不值得提倡,且绿林之人占山为王,都是些无视朝廷法度,目无纲纪的粗野之人,实在不堪与之为伍。”

  沈映被谢毓一本正经劝诫他的模样逗笑,谢毓是个读圣贤书的正经人,可沈映不是,他知道自己有些想法说出来,在现在这个朝代的人看来就是离经叛道,不能为世人理解,所以暂时也不想和谢毓多解释。

  沈映摆摆手笑道:“朕就是随口一说,开个玩笑而已,怎么可能真的去找一伙儿山贼强盗去抢钱,那朕成什么了?”

  算了,就让郭九尘那个老阉狗暂且得意上一阵好了,等到他掌握了实权,把太后郭九尘一党扳倒,到时候把郭九尘家里一抄,郭九尘贪污的那些银子,最后还不都是他的?

  沈映又想起什么,背靠在龙椅上,抱着手臂悠悠地问谢毓:“对了,在京所有的官员都捐了钱,那你这个翰林院编修捐了吗?”

  谢毓苦笑,“自然是捐了,不捐能行吗?等着被人戳脊梁骨?皇上,您这招,可真够……绝的,臣才领了两个月的俸禄,钱没挣到,倒先捐出去二百两银子,身上连买酒的钱都不剩。臣还好,只是苦了刘编修,他家的情况您也知道,他跟臣私下抱怨,说早知道做官还要倒贴银子,还不如回家种地去。”

  沈映听完哈哈大笑,指着谢毓笑骂道:“好你个谢毓,别以为朕不知道你想说朕’损‘而不是’绝‘。行了,你也别抱怨了,你的银子,朕还你就是了,只是你的银子已经到了户部,不好再拿出来,只能朕自己出钱还你了。”

  谢毓忙道:“皇上,臣方才只是说笑,并不是真舍不得钱,皇上想打蒙古,臣是一万个支持,只要皇上需要,就算是让谢家散尽家财,臣也绝不敢有半字怨言!”

  沈映淡淡笑了下,手撑起膝盖拍了拍,“朕知道你忠心,但是这个银子,朕还是得还你,还有刘协的你也替朕一并带给他,朕知道你们俸禄微薄,这点钱还是留着养家糊口吧。另外,朕还有件事要交代你替朕办。”

  谢毓神色动容,感激地行礼道::“臣谢皇上体恤,皇上想让臣做什么,只请吩咐。”

  沈映把户部所列捐款明细的单子交到谢毓手里,“朕知道,京中不乏一些清贫的官员,这次也是不得已被朕逼着一起捐了钱,你查一下是哪些人,替朕悄悄把银子都还给他们。”

  谢毓立刻明白了皇帝此举的深意,本来那些捐了钱的清贫官员心里还对皇帝有所怨言,现在把钱还给他们,他们便会对皇帝心存感激,这招拉拢人心的手段,真是妙极!

  谢毓不由得佩服皇帝的心计,看着沈映肃然起敬道:“皇上宅心仁厚,体恤下臣,臣先替他们谢过皇上恩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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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近端午,得了天花在京城郊外山上道观里养病的平阳王终于“痊愈”。

  之前顾悯去求了郭九尘,请求郭九尘放平阳王回藩地。

  其实杜谦仁倒台后没多久,平阳王谋逆罪的案子便早就查清了,但郭九尘一直不肯放平阳王,就是想用平阳王来挟制顾悯。

  可后来顾悯舍身救了他一命,在狱中被折磨得身体虚弱的平阳王又得了九死一生的天花,郭九尘本以为平阳王应该躲不过这一劫,便答应了顾悯,给了他这个顺水人情,可他没想到,平阳王居然这么命大,居然病好了!

  这下他都答应了顾悯放平阳王回藩地,总不能言而无信反悔,上报过太后与皇帝后,只能同意平阳王离京。

  端午前一天,顾悯送平阳王出京,一行人行至郊外,看着眼前的青山绿水,进京述职被扣押了数月之久的平阳王终于有种重见天日的感觉。

  “闽阳此去路途遥远,义父定要保重身体。”顾悯下了马,单膝跪下给平阳王送别,平阳王忙也下马扶起顾悯,看着顾悯长叹了声,“你不用担心为父,还是多担心担心你自己吧,京城波谲云诡,你孤身一人周旋在太后与皇上之间,为父是真放心不下。”

  顾悯笑了笑,说:“义父放心,孩儿定会凡事小心,谨慎行事。”

  平阳王点点头,压低声音道:“我把影卫留下给你,苍隼今后只听命于你一人,这样你在京中也多了个帮手。”

  顾悯感激道:“多谢义父。”

  平阳王忽然想起一事,“对了,我听说皇上准备要打蒙古?大军何时出发?待我回到闽阳就筹集粮饷,也不知道赶不赶得及在大军出征前送到。”

  平阳王多年来为大应镇守南疆,是个忠志之士,虽然此次被冤下狱,但将军心中仍不忘关心国家战事。

  顾悯饶有深意地勾起嘴角,“义父不用操心了,这仗可能暂时打不成了。”

  平阳王奇道:“为何?”

  顾悯嗤笑了声,不屑地道:“那鞑靼使臣听说大应的皇上公主,连睡觉的枕头和珠钗首饰都捐了充作军饷,又见京城里的百姓群情激奋,就算砸锅卖铁也要捐钱支持朝廷和蒙古打仗,当天晚上就吓得溜回了蒙古,想必使臣回去跟他们可汗说明情况后,蒙古人应该不会想不通,选择在此时正是大应君民同心的时候,和大应开战。”

  平阳王听完思忖了一会儿,抚须叹道:“用兵致胜之道,无非正义之帜、仁义之师、乱心之术也,征讨蒙古,保疆卫土,乃是正义之举,朝廷上下,军民同心,堪称仁义之师,大军未发,先已震慑敌军,是为乱心之术。这一仗若打,也定然是大应会赢。”

  顾悯笑道:“义父虽然身陷囹圄,但对于用兵之道,倒一点儿未见生疏。”

  平阳王给了顾悯一拳,佯怒道:“臭小子,敢打趣起你老子起来了!不过,”平阳王顿了顿,有些忧心忡忡,“能想出这样计谋的人,绝非等闲之辈,你知道这到底是有人教皇上的,还是皇上自己筹谋?”

  顾悯双眸垂下,默然了一瞬,他其实也不太能确定。

  如果都是沈映一人所为,那这个皇帝,委实心机深得可怕。

  可如果计谋不是皇帝所想,那又会是何方高人在背后指点?

  平阳王拍拍顾悯的肩膀,“好了,多余的话为父也不跟你多说了,总之你在京中行事一定千万小心,不管做什么事,都要给自己留余地,保重自身为上,明白吗?”

  顾悯点了点头,“孩儿明白。”

  “两位,时辰不早了,再不出发,今晚就只能露宿荒郊野外了。”江水平拍马过来,笑道,“放心吧顾侯爷,我会照顾好王爷的!”

  顾悯扶着平阳王上马,看着平阳王和江水平远去的背影一同消失在官道上后,转身骑上马,孤身一人返回京城。

  可没想到,还没到的他到城门口,就遇到了一队出城来找他的锦衣卫。

  “大人,总算找到您了!出大事了!刘大人请您立刻回北镇抚司一趟!”

  顾悯勒住马缰,皱眉问:“发生了何事?”

  锦衣卫低声神神秘秘地道:“好几个州府押送进京准备给厂公贺寿的礼物,都被一伙儿身份不明的人劫走了!厂公震怒,命锦衣卫十日内破案,将寿礼寻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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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九尘六十大寿的寿礼被歹人劫走的消息,纸包不住火,还不到半天,就传到了沈映的耳朵里,沈映是又喜又气。

  喜的是,居然还真有一伙儿英雄好汉不畏强权,敢做这种替天行道的事!要是日后有缘相见,他定要好好跟这些绿林好汉喝上一杯!

  气的是,早知道这银子这么容易抢,他就该先下手为强的,就算找不到真的土匪山贼,哪怕是找一伙人假扮呢?

  顾悯身为锦衣卫指挥同知,被郭九尘委派查此次寿礼被抢一案,忙得是脚不沾地,已经连续三日都是宿在外面,没有回宫。

  安郡王知道这个消息后,想起他郡王府的隔壁还替皇帝养了个凌美人儿,便鼓动皇帝趁顾悯不在宫里的机会,出宫去和凌青蘅幽会培养感情。

  最近这些天,先是搞定了蒙古,郭九尘又因着找寿礼的事没功夫找皇帝的茬,沈映待在宫里也确实无聊得紧,便听了安郡王的“谗言”,这天傍晚,天色刚暗下来,皇帝便带着人又悄悄溜出了宫。

  为了掩人耳目,沈映和上次一样,还是假装成安郡王府的客卿,从郡王府院墙上的暗门进到凌青蘅居住的院子,但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很不巧,他没遇上凌青蘅在花园里弹琴。

  听安郡王说,凌青蘅平时很少出门,平时在他身边伺候的,也只有一个老仆人和一个小书童,沈映想着应该不会有危险,便让侍卫留下待命,只带着一个朔玉去院子里找凌青蘅。

  穿过一条长廊,沈映看见不远处一间屋子里有光亮,以为是凌青蘅在里面,便抬脚朝那光亮处走过去。

  走近了一瞧,屋前有一扇窗户被人从里面撑开,沈映本来想敲门问里面有没有人的,可突然不知怎么的,竟鬼使神差地走到窗户旁,探头偷偷往屋子里瞄了眼。

  没想到,这不瞄还好,一瞄吓一跳!

  沈映看清屋里的情形后,立即缩回了头,屋子里的确有人,但却是两个人,除了凌青蘅,还有一个身体精壮的男人!

  为什么说男人身体精壮?

  因为那男人肩膀上受了伤,上衣脱了,凌青蘅正在给他上药。

  沈映心跳突突突地速度加快,还好他够沉得住气,见到此状,也没吓得叫出声来。

  方才粗略一看,沈映认出那男人肩膀受的应该是箭伤,若是普通老百姓,不会被箭射中,所以这个男人的身份,非常可疑。

  好嘛,他就知道这个凌青蘅身份不简单,沈晗那个笨蛋还说凌青蘅平时大门不出十分老实,要是真老实,那这个男人哪里来的?

  沈映庆幸自己还好刚才没敲门,要不然就被凌青蘅发现自己来过,说不定还会因为看见了不该看的事,被杀人灭口,他无声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好险好险。

  沈映扭头对身后跟着的朔玉做了个“嘘”的手势,然后示意朔玉悄悄地往回走,朔玉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可谁想刚一转身,朔玉就不知道就踩到了什么东西,脚下发出一声轻响。

  沈映差点被朔玉弄出来的这一响惊得灵魂出窍,怎么电视剧里只要偷听偷看必备发现的桥段也会发生在他身上?

  沈映不确定里面的人有没有听到外面的动静,趁着还没人出来,赶紧拉上朔玉蹑手蹑脚地开溜,然而,还没等他走出十步远,身后便响起了开门声和一个急促的脚步声。

  “谁在外面!”

  沈映听到那一声低喝,心重重一跳,根本顾不上回头看是什么情况,拔腿就往前冲,正打算高声呼叫侍卫过来救驾,突然眼前一花,一道人影从沈映面前闪过,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凌青蘅便已经从天而降稳稳落在沈映身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沈映一个急刹车,稳住身形,目瞪口呆地望着凌青蘅,“你、你怎么追上我的?刚才那个……是轻功吗?”

  凌青蘅认出了沈映,脸上闪过一丝惊讶,随后眸光一冷,沉声质问:“原来是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那个我也是刚来不久,突然想起家中灶上还炖着汤,就先告辞了!不用送!不用送!”沈映想要蒙混过关,可凌青蘅也不傻,伸手拦住他,“你刚才在外面看到了什么?”

  沈映一本正经地说:“我什么也没看到啊!”

  朔玉见情形不对,护主心切,拦在沈映面前大义凛然地道:“皇…少爷你先走,奴婢来拦住他!”

  沈映还没来得及感动于朔玉的忠心,凌青蘅突然出手,一记手刀利落地砍在了朔玉的脖子上,朔玉甚至都没发出一声“啊”,身子便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沈映:“……”

  凌青蘅一袭青衫,在风中猎猎作响,负手独立,颇有几分武侠小说里武林高手的气质。

  沈映傻眼,靠,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凌青蘅,病歪歪的主角受,居然还是个练家子?

  这他妈谁能想到的?!

  凌青蘅俊逸出尘的脸上淡漠无情,“抱歉,既然你都看到了,那就请恕在下不能放你就这么离开。”

  沈映往后退了一步,努力保持镇定,“凌青蘅你想干什么?我警告你别乱来啊,隔壁就是安郡王府,我要是有事,不出一炷香的时间,安郡王府的人就会找到你这里来你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