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业病暗卫的宠妃生存指南 第2章

作者:魔王西蒙 标签: 宫廷侯爵 甜文 系统 穿越重生

  为了求证,他搬了椅子坐到院里捡了几枚石子亲自试验,兰心阁的太监们一会儿绊到拖把一会儿撞到门柱,两个时辰过去,傅秋锋已经得出初步结论。

  这个数字是目标的危机级别,数字越大,目标可能受到的伤害越严重,危险发生过后警示才会消失,但他直接攻击目标则不会引起警示。

  傅秋锋有些自嘲,这个……神通,还真符合自己的身份。

  “公子,你不觉得冷吗?”张财揉着肩膀苦兮兮地走到傅秋锋身边,小心道,“而且今晚上不知道怎么回事,奴婢们都特倒霉,这周围不会有鬼吧?”

  傅秋锋:“……”没错,恶鬼。

  傅秋锋轻描淡写道:“行了,让众人歇息去吧。”

  张财疑神疑鬼地退下,傅秋锋等到深夜,压低气息确认四下无人,安静地翻出了窗口,隐匿在房檐和树丛之中,他的身法敏捷诡异,自值夜的太监头顶掠过,没惊动一只飞鸟。

  傅秋锋对皇宫的防卫最是熟悉,哪怕宫殿布局有所差异,但侍卫哪里集中哪里松散,他一看便知,他不打算待在宫里,既然皇帝并不在意他,那他干脆出宫改名换姓,做个富贵人家的护院也乐得清闲。

  他做了决定,用了三天时间试探自己看人危机的本领,顺便记住宫内路线,又打听了不少关于当今圣上的传言。

  大多数宫人对容璲的品行讳莫如深不敢提起,但傅秋锋听闻他在宠爱的贵妃宫里效法古人设下虿盆,若是谁惹他不快,便会被投下毒坑喂蛇,和贵妃娘娘一同看戏开心。

  傅秋锋对这个虿盆没什么意见,但饲养数量众多的蛇,就要不少活食,贵妃宫里的人每早都要出宫采买,守卫不敢盘查,他正可以混在车下跟出宫去。

  定下计划以后,傅秋锋当夜就雷厉风行的偷了一套太监制服,蒙面按自己规划的路线准备逃走。

  他绕过一队巡逻侍卫,潜入废弃已久的冷宫,飘然翻上墙头,但猛地察觉了一道非同寻常的气息。

  那气息很轻,像是动物,但又不太对,傅秋锋慎重地偏头望去,然后被突然亮起的光晃花了眼。

  墙根的柳树下站着一个男人,长发松松地系在脑后,衣衫单薄,披着件殷红的外袍。

  傅秋锋一时气滞,这个男人头顶竟然浮着“兆”字,这三天来他见到最高的数字才是“肆”,恐怕再高人就要骨折了,但兆……这是要原地暴毙灰都扬了吗?

  树下那人也是一愣,抬头望了过来,傅秋锋对上他的目光,读出一点惊愕和警惕,他的衣着并非内侍,眉眼狭长贵气,有种惊心的华丽俊美。

  人在后宫,不是内侍,长得漂亮,半夜出来散步,应该只有一种可能了。

  傅秋锋戒备地环顾周围,寻找危机的来源,仗着自己蒙面顺口问道:“你是那位薄情寡义好色昏君的男宠?”

  容璲:“……”

第2章 公子02

  容璲盯着傅秋锋,喉咙有些发紧,一轮明月挂在傅秋锋身后,清晰而震撼的“兆”字浮在他头顶,黑雾缭绕,一瞬之后又逐渐消失。

  傅秋锋的肩头洒落一片银亮的月光,衬得他蹲伏墙顶的身姿神秘而飘逸,却带着无法抹消的不祥气息。

  容璲没敢轻举妄动,他每次来此都习惯独自一人,此时只得尽力忽略傅秋锋一听就是故意压低嗓音的出言不逊,他见过很多次别人头顶冒出的漆黑数字,诸如贰叁只是对他不满,但玖就是想让他死,想让他腾出这把龙椅。

  他靠着这种直观的警告躲过了无数死亡威胁,但还从未如此近距离的面对“兆”字,满朝文武宫女太监加起来也没有这么多的怨气……容璲忍不住裹了裹外袍,心说这人张口就来胡说八道应该不认识他,那第一眼就这么恨他?他的脸是有多嘲讽啊。

  傅秋锋见容璲在宫墙树下发愣,在三月清凉的夜晚裹紧了衣裳,不由心想果然是个弱不禁风的男宠,他不再管容璲,把手搭在墙上,凝神寻找刺客来处。

  就在此时,一点细微的震动透过宫墙从地面传来。

  “小心!”傅秋锋一声冷喝,撑着墙头抬腿朝容璲身前扫去。

  容璲只看见一道寒光拔地而起,接着灰土四溅,一把刀咚的一声擦着他的腰扎进树干,潜伏在地下的刺客不敌,趁机钻出土去转身往假山遁逃。

  傅秋锋才追出一步,一支弩∫箭从山中尖啸而来,他闪身拉住容璲后退,在箭尖贴近心口前稳稳攥住了箭身。

  容璲腰上一轻,他站稳低头一看,腰带中间的玉佩挂绳被方才那刀斩断,衣襟也破了个口子,但没感觉疼,不禁悄悄吐了口气,若是傅秋锋没踢开刺客那刀,恐怕现在他就被开膛破肚了。

  傅秋锋啧了一声,嫌弃容璲没趁刚才躲到树后,见他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往他腰腹下瞟了瞟,甩开他的胳膊冷笑着嗤道:“怕什么,反正你是伺候陛下,也用不着。”

  容璲:“……”

  容璲咬牙缓缓扯出一个柔弱无辜的浅笑:“多谢侠士救命之恩,只可惜那刺客已经逃走,若是惊动了远处的侍卫,只怕侠士不好脱身,如果信得过朕…诚报答您的区区小可,不妨随我回宫暂避风头。”

  傅秋锋觉得他的真诚说的不怎么真诚,用力一捏折断手中的箭杆,把箭尾掷在地上扎进土里,反手握住箭尖:“他没有惊动侍卫的机会,你老实待在此处,等我回来,否则你也要死。”

  他的话不似玩笑,容璲为拖延时间点头应下,傅秋锋鬼魅般无声地跃向暗影层叠的假山,容璲抬手贴在宫墙上,自袖中悄悄放出召来暗卫的信号。

  容璲的武功不算太好,那刺客有遁地潜藏的本领,一旦逃出视野凭他很难追踪,只是没过多久,傅秋锋就提着刺客的领子轻飘飘地落地。

  “你可知他是何人?”傅秋锋边问边搜身,摸出了毒药烟∫雾弹匕首还有三把飞刀,挑开刺客的护腕卸下手∫弩,利落地拆了弩弦,哗啦啦扔了一地。

  “不知道。”容璲摇头。

  “这种废物也能闯进宫来,宫里豢养的男宠都是九条命的狐狸,不怕死吗?”傅秋锋语气失望,他捏着昏迷刺客的下巴撬开他的嘴,箭尖伸进去敲了一圈,剜下一颗藏着剧毒的假牙,之后才想起来,何必替这里的皇帝做事。

  “侠士似乎对陛下的公子很有意见。”容璲见他一套动作一气呵成,对这个蒙面人兴趣更甚,装作低落地试探,“能得陛下青睐,是三生修来的福分。”

  傅秋锋像看有大病而不自知的人一样扫他一眼,心说我就能作证,只有上辈子造孽太多才会变成这种“公子”。

  容璲小心翼翼地抓住傅秋锋的衣角,楚楚可怜地说:“我好害怕,你能送我回宫吗?”

  “不能。”傅秋锋抢回衣角掸了掸,“我可以打晕你,等巡逻的侍卫发现你们,你就说两个刺客发生冲突,你也不明就里,我看皇宫守卫这么差劲,皇帝手下估计也没有擅长诱供拷问的人才,最多一怒之下把你们扔进蛇坑罢了。”

  容璲:“……那要不侠士直接杀了这个刺客,尸体沉进池塘,我们就当没有这回事。”

  傅秋锋略一沉默:“你们皇宫的池塘是乱葬岗吗?”

  容璲干擦眼圈装的泫然欲泣我见犹怜:“我命好苦,侠士若不愿杀人,能不能带我一起走?”

  “矫揉造作。”傅秋锋嘴角直抽,他做暗卫三十年,也奉命保护过几个嫔妃,见过美人无数,还不至于被容璲这张脸迷惑,扬手就要劈向他后颈。

  容璲却是反应飞快地双手架住了他的手腕。

  傅秋锋微微一怔,本能抽手拉开距离,但一条青藤竟从容璲袖口钻了出来,猝不及防地扑向他的手臂。

  “给朕擒下他。”容璲冷哼道,“要活的,瞧不起朕的霜刃台,正好让他亲身领教一番。”

  傅秋锋震开那条翠绿的藤,这才看清那根本不是藤蔓,而是通体碧色亮出獠牙的毒蛇,再一听容璲自称,霎时反应过来,自己大错特错了。

  他烦闷地撕下一截衣衫紧系在小臂上,今天大概赶不上出宫的时间,容璲不再是那副哀哀切切的德性,此时正悠然退出数丈,微微翘着嘴角,笑容漫不经心,眼底蕴着讥诮的冷意。

  背后冷风袭来,傅秋锋背过右手,左手竖起两根指头夹住了刺来的剑,剑的主人一身玄黑劲装,罩着面甲,眼神冷肃身手不俗,两人眨眼间过了十几招,傅秋锋攻势一转,疾退追向容璲。

  暗卫连忙去保护容璲,但傅秋锋中途足尖点地旋身攻了回来,一掌打在暗卫胸口,掀飞了他的面甲。

  漆黑铁甲下的面容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傅秋锋品鉴的同时宽容了些,笑道:“霜刃台是吗?虽然经验尚浅,但对付一般刺客也勉强够用,不过堂堂大奕的帝王,不值得更成熟的忠臣良将吗?”

  容璲脸色发青,杀气四溢,傅秋锋撂下话越过院墙就跑,暗卫咳了两声,刚要去追,容璲甩袖斥道:“废物!不用白费力气了,那人敢在朕面前挑衅,你不但没洗刷干净这个耻辱,还让他游刃有余扬长而去,倒是坐实了朕身边无人!”

  暗卫面露惭愧,跪下请罪:“属下无能,请主上责罚。”

  容璲仰头长长舒了口气,走到暗卫身前,按住他的肩膀一点点用力,血色很快浸染开来。

  “这是何时的伤?”容璲轻声温和地问。

  “三天前,缉拿要犯时的刀伤。”暗卫低头咬牙回答。

  “那小子手腕被蛇咬伤,即便逃走,也要耗费时间逼出毒液,马上封锁宫门严密排查出入车马,再查宫中哪位内侍丢了衣裳,宫内的人手腕带伤的也不能放过,先羁押起来再严加审讯。”容璲逐一吩咐。

  “是。”暗卫领命,轻轻抬起左手,一条黑色的小蛇慢慢绕上他的指尖,“主上,您的蛇。”

  容璲把掌心的血在他衣袖上蹭了蹭,语气发凉:“韦大人啊,你来的太慢了,还有朕的这些吩咐,你想让朕事无巨细为你出谋划策到什么时候?”

  “是属下无能。”暗卫韦渊只能垂首认错。

  “朕身边不留无能之辈,这次先放过你。”容璲挥挥手,“下去办事。”

  傅秋锋直接在回兰心阁的路上脱下了那套太监制服,卷起来包着石头扔进了池塘,他看了看小臂上一圈勒痕,轻轻挑了下嘴角。

  他的手腕没有任何伤痕,虚实误导他信手捏来,如今即便排查宫人,重点也必然在手腕受伤的人,他不会有任何嫌疑。

  傅秋锋连续熬了四个晚上,即便内力深厚,但如今这副从未锻炼过的身体也受不住消耗,他确定自己消除了所有证据,回了卧房沉沉睡下,没等休息两个时辰,就被一阵吵闹惊醒。

  “大人冤枉啊!我什么都没做,为何要抓我?”

  窗外一队禁军侍卫正押着李大祥,他拼命挣扎,见傅秋锋披着衣裳出来,连忙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求救:“公子救救奴婢!”

  “怎么回事?”傅秋锋佯装不解。

  “奉陛下之命拿人,此人有刺客之嫌,请公子勿要阻拦。”侍卫首领刻板地回答,朝下属一挥手,“押走!”

  “公子,奴婢的伤是被锅盖烫的,您都看见了,您要给奴婢作证啊!”李大祥扭着头哀求,“奴婢给您做牛做马了!”

  侍卫首领眼珠一转,打量着傅秋锋:“既然您是人证,那烦请您也随我们走一趟,向陛下说清原委。”

  傅秋锋暗说麻烦,不过昨晚他戴了面罩改了声音,容璲应该也认不出他。

  他点头答应,跟着侍卫来到停鸾宫,李大祥已经面如死灰,傅秋锋起初还不知为何要来贵妃宫里,直到站在围着栅栏的深坑前才明白,眼前就是让人毛骨悚然的虿盆。

  无数蛇类在坑中交缠游动,鳞片和纹理让人眼前发花,嘶嘶声贴着皮肤窜起冷气,连见多识广的傅秋锋都不禁抿了下嘴。

  容璲半躺在一张软榻上,左右是打扇的婢女,前方跪了一排瑟瑟发抖的宫人,还有一个禁卫,只有傅秋锋站在旁边。

  “让你们抓刺客,怎么把朕的爱妃抓来了。”容璲面带笑意端详傅秋锋,指尖勾了勾,就有婢女送上一枚剥好的荔枝。

  傅秋锋眉梢一颤,单膝跪下,容璲的视线越发扎人,他忽然回过味来,把另一条腿也放下,顺从地低头俯身行礼:“微臣参见陛下。”

  “嗯?”容璲不甚满意地哼出一声。

  傅秋锋开始琢磨这个音节的意思,伴君如伴虎这个感慨再次涌现,他想了半天,灵光一闪,他曾经最常用的三个词就是“微臣”“来人”“招不招”,习惯没那么好改,而宫里的男侍,貌似也没什么品级。

  “…草民参见陛下?”

  “哼。”

  傅秋锋久违地心跳起来,容璲的声音带着不满,这个皇帝过于挑剔,一个自称让他三十年暗卫经验毫无用武之地,他往上瞅了瞅,容璲坐着翘起了腿。

  傅秋锋又琢磨了几遍,破釜沉舟地说:“妾身参见陛下?”

  “这还不错。”容璲脸色由阴转晴,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贵妃不在宫中,你来陪朕看戏吧。”

  傅秋锋低头苦闷:“臣……妾身惶恐,能得陛下垂爱,是臣……妾身不敢妄想的福分。”

  容璲听他一口一个卡壳,又觉得这个句式有点耳熟,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改为拍自己的腿:“既然不敢坐朕的榻,那就坐朕腿上,再抗命,朕就把你扔下去。”

第3章 公子03

  坐皇帝的榻和坐皇帝的腿,本质上没什么区别,都是一不小心就要掉脑袋的姿势。

  傅秋锋自知本事再高也难以在重重禁军眼下公然抗旨逃之夭夭,他撑着膝盖站起来,一步步挪近了,他记得容璲继位时十八岁,如今安恒三年,也才二十一岁而已,年纪轻轻就声色犬马,当暗卫救不了大奕百姓。

  容璲往后靠了靠,长发披散,宽松华贵的黑袍下露出一截雪白的手臂,指尖掐着一半的荔枝,汁水顺着腕骨徐徐滴落,为这个年轻的帝王添了一丝不该有的糜乱。

  “对了,你叫傅什么来着?”容璲闲闲地问,“朕宫内美人无数,记不清了。”

  “妾身名叫傅秋锋。”傅秋锋侧身谨慎地用一点点臀部挨上容璲的腿,面不改色的扎了个马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