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业病暗卫的宠妃生存指南 第8章

作者:魔王西蒙 标签: 宫廷侯爵 甜文 系统 穿越重生

  容璲只好下了床,傅秋锋点起蜡烛,精神奕奕地走到花架边:“花土之中含有细微的药材碎末,盆底托盘仍能嗅到药气。”

  “……本该给你喂的药,倒进了花盆里?”容璲捋了下兰花叶子,很快反应过来,“是想让你就这么病重身亡?兰心阁有内奸,应该只有一人,所以要避开其他人的眼睛,只能把药倒在屋中。”

  “陛下明断。”傅秋锋这次是真心的称赞,心说这个皇帝看着不干正事,头脑倒还清晰。

  “兰心阁一共就三个人,都抓起来挨个审讯就是。”容璲面色一冷,“朕差点就错过了一个重要线索,卿这次有功。”

  “能为陛下分忧,是臣之幸。”傅秋锋先套了句官话,随后提议道,“陛下,臣有一计,能试出谁是内奸,只是希望陛下派两个人配合。”

  “是何计策?”容璲斜他一眼。

  傅秋锋倾身在容璲耳边说了几句,容璲想了想,笑了一声:“你这诈人的本事真是层出不穷。”

  “承蒙陛下信任。”傅秋锋谦虚地颔首,满眼期待地望着容璲。

  容璲打量着笑容浅淡双眸熠熠的傅秋锋,暗忖能在他面前毫不遮掩地表现自己,难道真是他太过多疑?而且这种专注又坚定的眼神,头顶一直没有对他不满的数字……莫不是真迷上朕了?

  傅秋锋在容璲猜忌中带着品鉴的目光里低下头,心说陛下这样看我,连刺客的情报都愿意透露,难道终于准备正视我的能力了?

  两人心思各异,容璲率先开口指指窗户:“你去喊个暗卫,吩咐他就是。”

  傅秋锋点头,过去推开窗户,往后院的榕树上瞥了一眼,喊道:“来人!”

  榕树枝叶晃了晃,跳下来一个一身黑衣的霜刃台暗卫,有些疑惑地走了过来。

  容璲在屋里夸张地感叹了一声:“连朕的暗卫藏身何处都能发现,你还说你不会武功?爱妃未免太不信任夫君了吧。”

  傅秋锋眼皮一跳,没想到容璲处处挖坑处处试探,他端详一圈那名年轻的暗卫,嘱咐道:“夜里执勤,令牌不要佩在腰上,反光会暴露位置。”

  暗卫下意识地摸向腰间,那枚镌刻精致的银色令牌衬着黑衣在月光下确实很显眼。

  “就是这个原因,臣并不会武功,只是观察仔细了一些。”傅秋锋真诚地对容璲狡辩。

  容璲挥了挥手自己躺回床上,暂时将试探傅秋锋推后了一天:“此事交你布置,若是办好了,朕赐你一面霜刃台的令牌。”

  傅秋锋心中一喜,如果真能进霜刃台,那他还做什么护院,他傅秋锋就是战死,死外边,也不会当什么护院!

  容璲自己裹着被子睡得不错,傅秋锋贴着床边躺,半睡半醒熬到天亮,容璲勤奋了两天,今天竟然也要上朝,不等傅秋锋洗完脸就走了。

  张财站在旁边给傅秋锋递毛巾,看了看扔成一团的被子,红着脸小声问:“公子,奴婢去太医院给您要点活血化瘀的药膏?那床板太硬,您受了不少苦吧。”

  傅秋锋擦了擦脸,无所谓地说:“陛下整日养尊处优,能有多大力气。”

  张财:“……”

  张财张了张嘴,好像又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东西。

  “对了,你知道霜刃台吗?”傅秋锋问,“上次你好像很怕他们。”

  “嘘!公子小点声。”张财顿时紧张兮兮地压低声音,“谁不怕霜刃台啊?奴婢听说那里的大人都是只听陛下的命令,虽然说是直属禁卫军,但大将军也管不着他们,没人见过他们生做什么样子,都神出鬼没的,若是宫里有人被抓进了霜刃台,那就别想出来了!”

  傅秋锋听了之后更感欣慰,虽然实际上带头的是个没有水牢就不会审问的傻小子,但传闻还是够唬人的。

  “其实我昨晚忽然做了个梦……也不知道是梦还是什么。”傅秋锋看着自己的手,略微有些不解,“我掉进池塘那晚,好像听见有人说话,然后我就开始跑,混乱之中抓到了什么,应该是别人身上的东西,也不知是掉在了草丛里还是池塘里,后来我就被水呛醒了。”

  张财走到傅秋锋身后,伸手给他捏了捏肩膀:“公子,您一定是太累了吧。”

  “也许吧,但我始终有些在意,你不用告诉别人,今晚陪我出去一趟,找找那样东西,如果没有,那就只是个梦吧。”傅秋锋揉了揉太阳穴道。

  “嗯,奴婢还要去准备早饭,您再睡一会儿。”张财答应道。

  傅秋锋盯着张财的背影,然后出门分别叫了李大祥和剩下的一个小太监小圆子,说了同样的话。

  他本来是想再睡一觉,但诱饵刚刚洒下,贤妃宫里的杨公公竟然找来。

  男侍的宫殿本来没有妃嫔那些来回请安串门的规矩,也乐得自在,但杨公公趾高气扬地站在门口,对傅秋锋昂着下巴命令道:“傅公子,你入宫多日,身体也该养好了吧,然说是男子,但入了宫,就都是陛下的妃嫔,太后娘娘免你每日请安,但也该去一次,对太后娘娘行个礼。”

  傅秋锋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那容我洗漱更衣,以免冒犯太后。”

  “快去吧。”杨公公挥挥拂尘。

  傅秋锋回了卧房,随手拿了件大氅,推开后窗边穿边道:“来人。”

  后面榕树上的暗卫没动。

  傅秋锋抿唇叹气:“换班了?出来吧,昨晚陛下已准我有事吩咐暗卫。”

  那个暗卫这才犹犹豫豫地下来。

  “待会儿我去太后宫里,你随后跟上,如果事情不妙,就去请陛下捞我。”傅秋锋心说后宫就是麻烦,他曾经给贵妃当暗卫时,也见过位分低的可怜女人被召到宫里,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如何算不妙?”那暗卫问道。

  “……自己想。”傅秋锋沉着脸瞥了他一眼,出门跟杨公公去静和宫。

  他到了静和宫门口时,只有两个守门的太监,还有几辆步舆停在宫外,傅秋锋一看这阵仗,想必宫里妃嫔早就到了,他是来的最晚的。

  “哎呀,看来贤妃娘娘已经到了,都怪咱家步子慢,让傅公子误了时辰。”杨公公故作惊讶。

  “公公打算如何?”傅秋锋连笑也懒得陪了,冷淡地问。

  “呵,自然是跪下赔罪啊,咱家也不忍心,就先进去找机会向贤妃娘娘求个情,请她对太后美言几句,倒也不至于治公子的罪。”杨公公指指砖石地面,门口两个小太监互相对视一番,都抿着嘴笑起来。

  傅秋锋暗中翻了个白眼,有些烦躁,从前他担任暗阁首领时,就算贵妃都卖他几分面子,如今却要听一个狗仗人势的太监阴阳怪气。

  “杨公公的恩情,我记住了。”傅秋锋撩起衣摆端正地跪下,冷冷瞟过他,低头望向地面。

  春日的早晨还算凉爽,但日头再往上,就要炎热起来,傅秋锋有内力护身,跪一会儿倒没什么难度,只是宫门内逐渐热闹起来,想必是给太后请安的妃嫔们准备回宫了。

  他微微啧了一声,果然听见第一个出门的女子惊了一下,赶紧绕过他,小声跟旁边的人说:“妹妹,那个跪在那的内侍怎么回事?”

  “他不是内侍,听说是襄国公家的庶子,是陛下的男侍。”另一个女子答道,“听说敢和贤妃娘娘对峙,真是不懂规矩。”

  傅秋锋不耐烦地皱眉,接着就感觉落在背后的视线骤然消失。

  容璲上朝不过上个形式,有事启奏两个,无事赶紧退朝,他从紫微殿出来,正要回御书房,又赶上贤妃的人来请。

  贤妃的贴身婢女恭恭敬敬地福身道:“陛下,贤妃娘娘正在朱雀宫等您,娘娘亲自为您熬了珍珠银耳羹,还有娘娘擅长的翠雪糕,天不亮就起来了呢。”

  容璲眯起眼看了看头顶的太阳,心说去吃一口也行,刚要答应,韦渊就从后面追来,低声道:“属下接到汇报,傅公子现在静和宫门前罚跪。”

  “跪多久了?”容璲目光一寒。

  “约莫一个时辰。”韦渊低头道。

  “哼,动作真快啊。”容璲看着那名婢女若有所指,“走,去静和宫。”

第10章 职业宠妃01

  出于多年暗卫生涯的专业经验,傅秋锋对人的视线很敏锐,轻松的、温和的、一掠而过的视线就像一道微风,但轻鄙和嘲弄不同,它们像刮在身上的砂砾,无论从哪个角度吹来,都使人浑身不爽。

  但他也早就习惯这种眼神,他跪在静和宫门前,懒得抬头去看门口太监故意摆给他的讥讽,然后听见门内传来几声矜持的轻笑。

  宫门徐徐打开,傅秋锋一点点抬眸,对上陈庭芳压在眼底的蔑视,她身前还有一位稍微上了些年岁但雍容庄重的妇人,正是当今太后。

  “哀家早就听闻皇帝命襄国公家的庶子入宫,今日一见,确实器宇轩昂。”太后打量着傅秋锋,“不过这三宫六院哪家女子不是知书达理,仪态万千,哀家召你来,就是想问问你,嫔妃的本分是什么?”

  “恕臣愚钝。”傅秋锋淡淡地说。

  太后闭目失望地摇了摇头,陈庭芳肃声斥道:“傅公子,在太后面前你仍不知谦卑悔过吗?”

  “臣所做一切,皆是陛下的旨意,臣并不认为有何错处。”傅秋锋回得不卑不亢。

  “说得好。”

  不远处一道带着笑意的称赞乍然传来,陈庭芳惊讶扭头,只见容璲阔步而来,身后跟着一路小跑的冯吉。

  “他是朕的男侍,不需要知道嫔妃的本分,那是你该记住的规矩。”容璲径自走到傅秋锋身边,警告陈庭芳时便收敛了笑意冷冽起来,“贤妃,一早就派人在路上拦朕装贤惠,背地里带走傅公子给下马威,好个阳奉阴违啊。”

  陈庭芳眼睫一颤,霎时红了眼圈,掩面道:“陛下,妾身绝无此意,只是见傅公子初入宫,又未在京中学过礼仪,与太后商议想请嬷嬷教导他,日后也好知分寸进退,以免叫人笑话。”

  “确是如此。”太后缓缓道,“皇帝,贤妃任劳任怨为你打理六宫,你不常去看她也就罢了,还要指责于她,今日哀家定是要为贤妃说话的,依哀家看,傅公子就暂留哀家宫里学习礼仪宫规,你陪贤妃回去,听她讲讲宫中趣事,切莫冷落了她。”

  “若朕要带他走呢?”容璲不为所动,扶着傅秋锋的肩蹲了下来,柔声道,“阿秋,还能站起来吗?”

  傅秋锋被这声极尽宠溺的“阿秋”折磨得浑身一抖,僵硬道:“臣没……”

  一个事字还没出口,容璲猛地掐他一把,盯着他狠狠瞪了一眼。

  “……没力气。”傅秋锋抽了下凉气硬生生改了口,好像真是腿疼的十分虚弱一般。

  陈庭芳不忍直视暗说狐媚,太后也面现怒意:“不过一个男侍,哀家可是你的母后,你连哀家这句善劝都不听了吗?”

  容璲撑着傅秋锋的背,轻轻扶起他单手捞过膝弯横抱身前,望着太后淡薄地笑了一声:“母后,您是朕的母后吗?”

  太后脸色一变,陈庭芳也出乎意料地睁大了眼睛。

  “您是太子的母后,朕可从未忘记这点。”容璲瞥了两人一眼,“希望您也不要忘记。”

  陈庭芳当即屈膝跪下,伏地磕头哭道:“陛下!太后年事已高,您不该这般气她啊,妾身叩请您收回此言!”

  “哼,别逼朕再提太子。”容璲话里泄出一丝杀气,抱着傅秋锋转身离开。

  “他……他竟然在哀家面前提瑜儿。”太后愣了半晌,沉沉叹道。

  陈庭芳站起来扶着太后,掩去一抹浓重的恨和悲痛:“唉,太后娘娘,我扶您回去歇息,陛下先是盛宠醴国妖女,又为一个男子冲动顶撞……我们以后还是随他的意吧,您千万别气坏了身子。”

  傅秋锋隐约听着两人说话,容璲看似冲动恼怒的步伐逐渐慢下,胳膊往上颠了颠,停在了无人的宫墙边。

  “阿秋,你打算什么时候下来?”容璲咬牙说道。

  “……陛下,这个外号真的很像打喷嚏。”傅秋锋耿直地说,他从容璲怀里蹦下去,想了想,装作不适地揉揉膝盖。

  容璲微笑:“这可是朕一眨眼的功夫想出来的爱称,不想要就再跪一个时辰。”

  “陛下的爱称朗朗上口记忆深刻。”傅秋锋飞快地改口,然后拱手行礼正经道,“此番多谢陛下为臣解围。”

  “你不想问什么吗?”容璲轻飘飘地说。

  “不该知道的事,臣不会多嘴。”傅秋锋理智道。

  “你倒是谨慎。”容璲道,“不过你若在京城多待一阵,就会听见外面的传言,是朕杀了太子。”

  “传言真假,臣并不在意。”傅秋锋道。

  “你不怕朕?你的心里不想批判朕?”容璲挑眉。

  傅秋锋摇头:“臣是陛下的人,又非太子的人。”

  容璲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傅秋锋头顶的位置,他清晰的知道太后厌恶他,贤妃也厌恶他,如果傅秋锋此时内心有一点波动,就一定逃不过他的眼睛。

  但直到他看得眼睛发干,傅秋锋头顶也没有泛黑的数字。

  “……你怎么笃定朕会来?”容璲不得不换了问题,没能看到预想的答案,他反而有些空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