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酷剑尊俏蛇妖/暴君与妖后 第22章

作者:于蜚 标签: 情有独钟 仙侠修真 宫廷侯爵 穿越重生

  昨夜他本就醉着,又赶上繁衍期到来,行为着实过分了些。几次之后,敖夜本体谅他想就此罢休,偏他不断痴缠,硬是闹到了晨间。

  四目相对时,佘宴白一个活了许多年的大妖难得感到一丝羞愧,尤其是经此一役他身上的伤势几乎痊愈。

  他低下头,把脸埋进敖夜的胸膛上。

  敖夜当他害羞了,其实他亦然,只是强撑着不想在佘宴白面前露怯罢了。

  沉吟良久,他手落在佘宴白发上轻轻抚摸,“宴白,如今我们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你……”

  顿了下,敖夜抿了下唇,鼓足勇气认真道,“你可愿与我共结连理?”

  敖夜语气里的期待与欢欣,即便是傻子都能听出来。然而佘宴白从未想过与人共度余生,尤其还是一个寿命不过百年的凡人。

  他借敖夜体内的气息恢复自己的伤势已是过分,怎能应下再让他最后空欢喜一场呢。

  佘宴白身子一僵,松开缠在敖夜身上的手脚,翻了身背对着敖夜。

  他的沉默昭示了他的答案——不愿意。

  敖夜呼吸一窒,身体一阵阵发冷,心更像是被人用手紧紧攥住,疼得厉害。明明此刻是白天,他却觉得自己身处永夜。

  敖夜不是没有设想过会被拒绝,但经过昨夜,他以为佘宴白对他有意,却还是失算了。

  “是我唐突了。”敖夜苦笑道,“你就当我今天没说过这话吧。”

  他轻手轻脚地下了床,捡起地上侥幸未被撕碎的外袍披在身上,想要暂时离开令他呼吸困难的东稍间。

  佘宴白转过身,伸手欲留住他,却忽然感到丹田处一阵剧痛,似有什么东西在里头搅动风云,令他几欲死去。

  失去意识前,他隐约看到敖夜回首,面色焦急地扑到床前。

  “宴白!”

  作者有话要说:  【审核大大,给您跪了,主角前面只是喝醉了而已,求求了】

  感谢在2021-06-0223:55:16~2021-06-0400:18:1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亚丽丝大小姐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6章 二更

  佘宴白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不仅脸色十分苍白,就连一向红润的唇瓣都失了光泽,像是一朵遽然褪色的花,随时可能枯萎凋零。

  垂在被褥外的一只手白得似雪,从指尖到手腕都不见一丝红润色泽。

  敖夜坐在床边眉头紧皱,双手握住佘宴白的手,只觉得像捧住了一块捂不热的寒冰,仿佛昨夜这手的炙热温度只是一场短暂的错觉。

  “宴白。”

  敖夜低头吻了下佘宴白冰冷的指尖,一向不信神灵的他头一次在心底祈求神灵,以期能保佑佘宴白平安无事。

  “只要你好好的,我别无所求。”

  “殿下,林御医来了!”

  福安气喘吁吁地跑来,身后跟着两个年轻力壮的高大侍卫,中间是一路被架来、脚都没沾地的林御医。

  敖夜赶紧起身让出位置,说道,“他突然昏迷,您快看看他是怎么了。只要您能让他醒来,孤愿意把私库里珍藏的药材送给您一半。”

  敖夜虽不受圣上宠爱,但每年北境以各种名头赠予的珍品可不少,单说一些北境特产的珍贵药材,更是成车成车地往东宫送。

  就算只送给林御医一半,那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了。

  林御医勉强按捺住心动,推辞道,“为病患诊治乃是老夫的分内之事,无需殿下破费。”

  敖夜皱了下眉,“孤意已决,林御医不必推辞,您先为宴白诊治要紧。”

  说罢他拿了个凳子放在床边,亲自过去把林御医扶过来。

  林御医直呼使不得,奈何完全无法反抗,只好顺从地被按坐在凳子上,开始为佘宴白把脉。

  手指一落到那冷白的手腕上,林御医就被冰得一缩,不禁目露怀疑。这个体温,着实不像活人。

  不,即便是死人也不至于这么冰冷。

  “还请尽快。”敖夜忍不住催促道,“他昏迷前似乎非常难受。”

  林御医压下心中的疑惑,再次把手放了上去。

  然而他不过一介凡夫俗子,岂能看出佘宴白一个大妖伪装后的脉象。故而仔细把了脉后,也只得出个并无大碍的结果。

  “依他昏迷前的情形来看,怎会并无大碍呢?”敖夜此言并非是刻意诅咒佘宴白,而是他回首之际,分明看到佘宴白用手捂着腹部,姣好的五官扭曲成一团,一副痛苦到极点的模样。

  林御医抬头,看着敖夜冷厉的脸色,心知不给出个说法是不会罢休的,于是沉吟片刻后道,“拿纸笔来。”

  一旁的福安立刻扶着他走到桌旁,看着他挥毫写满了两张纸,不禁睁大了眼。

  第一张尚且正常,写的不过是补身安神的药方。而第二张却是不可为外人道也的养护法子,令福安一个小太监都不忍直视。

  “佘公子只是睡着了,殿下安心等他醒来便可。若殿下没旁的事,那老夫告辞了?”林御医道。

  敖夜接过两张纸,草草浏览了一遍,随后才点头放行,“送林御医回去。”

  两个高大的侍卫得令,上前架起林御医,怎么把人带来的就怎么把人送了回去。

  林御医回去后翻遍了太医院内的所有藏书,才勉强打消了对佘宴白的怀疑,只当他是古书上所记载的少数案例。

  敖夜把那张药方递给福安,吩咐道,“速速去熬一副药来。”

  想了想,他又把另一张单子也给了福安,低声道,“把上面所需的东西都准备两三份放在次间的暗格内。”

  有些美味佳肴一旦拿起筷子尝了一口,就会从此魂牵梦萦,忍不住奢望还有下回。

  敖夜侧目看向床上躺着的人,神情无比温柔。

  福安以一种奇异的眼神看着敖夜,手上接过单子,欠了欠身,然后退下。

  室内隐隐残留着石楠花的味道,敖夜走到窗边,推开窗,让外头新鲜的空气涌进来。

  他微微抬头,望着空旷无云的天空,心中思绪万千。

  只站了一会儿,敖夜便踏出后殿,吩咐宫人们送来炭火和温水。

  “殿下,这才只是初秋,用炭火是不是为时过早?”宫人看了看天色,一时不知他俩是谁的脑袋出了问题。

  这个时候也就清晨与深夜有点凉意,其他时候说热都不比夏日逊色多少。

  敖夜沉了脸,“孤的话你只管照做便是。”

  “是。”宫人只好听命。

  东稍间内点起好几盆炭火,融融热意顿时充盈了整个屋内。窗户微敞着,只留了一条小缝,以供炭烟飘溢出去。

  敖夜站在床边,为佘宴白掖了掖被角。他用浸泡过温水的软布为佘宴白擦拭脸和手,依旧十分冰冷,没有一丝好转。

  他似乎身处冰天雪地之中,而非一间温暖的屋内。

  敖夜终是明白了,炭火于佘宴白无用,于是颓丧地命人撤下炭火,喂过药后就在一旁枯坐着等待。许是心神一直紧绷着,稍有一刻放松,他便不知不觉靠着床边的柱子睡了过去。

  待外头天的色开始渐暗时,佘宴白才从昏迷中醒来,人尚未完全清醒,手就下意识摸像腹部,用妖力与神识一道仔仔细细地查探丹田处,奈何毫无异样。

  他不死心,又把自个从头到脚检查了数遍,仍旧没发现那害他差点痛死的缘由为何。

  佘宴白坐起身,一拳砸在床边的雕花上,他的手没事,雕花却碎了一块,掉在地上发出啪的一声。

  眼下正是恢复修为好去青云宗报仇的时候,这莫名的状况不能不令他气恼。若是在关键的时候拖后退,他能怄死!

  这一声响,惊醒了敖夜。

  “宴白!”敖夜满脸惊喜,握住佘宴白的手,“你现在感觉如何?可还有哪里不适?”

  佘宴白冷着脸,眉眼含怒,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敖夜以为佘宴白在恼他,便默默地松开了手,还后退了好几步,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你放心,我不会再说些叫你为难的话。”敖夜苦笑一声,涩然道。

  佘宴白回神,抬眸看去,瞧见他低垂着头,周身低落的气息几乎要凝成实质,不禁心生烦恼。

  这本是各取所需、两全其美的事,怎料敖夜远比他想象的还要上心。

  “你堂堂一个太子想要与我成亲,是嫌储君之位坐的太稳了吗?”佘宴白嗤笑道,“我一个大男人可没办法为你延嗣,难不成你想断子绝孙?”

  “我既想与你在一起,又怎会在乎有没有子嗣?”敖夜认真道,“至于金銮殿上的那张宝座,我本无意。只要阿娘答应离开京城,你也愿意与我共度余生。我便是舍下储君之位又何妨?我们可以一起去北境生活,或者去任何你们想去的邻国。”

  他说话的时候眼神明亮,眼底满是对未来的美好憧憬,唇角不由自主地扬起,露出愉悦的笑。

  在未遇见佘宴白之前,敖夜最大的软肋莫过于他的阿娘。他曾多次或明示或暗示,想要带她偷偷离开,从此远走高飞,再不管这京城内的恩怨情仇。

  奈何他阿娘似有顾虑,一直不曾正视他的请求。敖夜几乎要放弃了,但现在他愿意为佘宴白再行尝试。

  “宴白,你意下如何?”敖夜的语气里有掩饰不住的期待,神情显出几分少年意气,不似一贯的沉稳。

  他眼里有光,亮的刺眼。

  佘宴白微微低头,令自然垂下的乌发遮住幽深的双眼。

  透过发间缝隙,隐约能看到他红唇微张,“我从未想过与人成亲,这样就很好。”

  修者与凡人不一样,成了亲拜了天地,便是结成道侣,此后荣辱与共、福祸相连。而与人修和魔修不同的是,妖的一生只会有一个伴侣,故而妖族在伴侣一事上最是慎重。

  而他一个背负血海深仇的妖,万万不可能把余生系在一个凡人身上。

  眼下这段还算平静的日子,已是偷得浮生半日闲,终不能长久。

  敖夜神情一黯,阿娘拒绝离开,佘宴白则拒绝他。最在乎的两个人皆如此,偏偏他一点办法也无。

  “我说过不会教你为难,你放心,我再不会提那些事。日后你只管安心在这宫里住在养身,我不会再……唐突你。”敖夜苦笑道,“若是你不喜,我亦可尽量少出现在你面前。”

  当初他能为阿娘留在这勾心斗角的地方,今后也能为佘宴白不再烦恼,而绝口不提成亲一事。

  “如此最好。”佘宴白往后一靠,叹道。

  他真是造孽啊,一时放纵自己,竟玩过头了。

  到底是年轻,春心初动便遭受如此惨重的打击。敖夜不禁眼眶微酸,喉咙滚动几下,挤出一句,“你已有一天未曾进食,我去命宫人为你送些膳食来。”

  便是到了此刻,他也不忘关心佘宴白的身体。

  佘宴白一颗饱经锤炼的心也不禁软了一瞬,张了张嘴就想哄两句,便见敖夜脚下一转绕过屏风匆匆走了出去。

  出了殿门,敖夜满腔酸涩难抑,眼眶开始发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