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山蓝鸲咕咕咕
奥格斯特帮莱茵斯擦掉眼泪,指腹在莱茵斯湿红的眼角摩挲,“最近就不要出去了,尼德银行那边我会帮你请假的。莱茵斯就好好待在家里,我去黑市看看有没有适合的医生。”
他揉弄着莱茵斯的颈侧,诱哄道,“莱茵斯会乖的对不对,你也不想被外面的抓走,然后关在笼子里面展览,或者关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被锁链固定住四肢。再或者给莱茵斯喂药,那种必须要被触碰抚摸才会消解的药,莱茵斯会不会为了舒服撒娇求……”
莱茵斯忙捂住他的嘴,颤抖地说不出话来。
奥格斯特的眼形微微弯了一下,天知道他有多愉快。
他就像是长着无数丑恶触手的海怪那样一点点缠在莱茵斯身上,用附齿注入具有松弛作用的毒液。等到莱茵斯已经完全习惯了触手的存在以后,再将他彻底拉入深海。
而现在,他已经缠在了莱茵斯身上,还差一点点。
奥格斯特抱着莱茵斯起身,精神和体力的消耗让怀里的小银尾疲惫不堪,抱着他的肩膀抽噎。整个人都透出一股好欺负的粉色。
出了浴室莱茵斯才在冷风下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刚才到现在一直没有穿衣服,羞耻地脚趾都蜷了起来。
“没关系,”奥格斯特在他发顶亲了一下,“我会喜欢莱茵斯任何样子,哪里都很漂亮。”
莱茵斯睫毛湿漉漉地粘在一起,他本来是想要去洗澡的,但现在却把自己弄得更狼狈了。
“……奥格斯特,我好害怕。”
他像是寻求庇护的幼兽那样将头埋进奥格斯特的怀里,泄露出一丝哭腔。但上方,莱茵斯看不到的地方,奥格斯特无声地翘起唇角。
那是个和恶魔牌一模一样的邪恶笑容。
“没关系的,我会保护莱茵斯。”奥格斯特承诺,无法抑制地露出竖瞳,那深处甚至有一点血红。
千年前,被海怪威胁到的银尾也是像这样瑟瑟发抖地被黑尾抱在怀中安抚。它的尾巴会被一点点缠紧,最后毫无防备地睡着。
全然不知道外面的怪物早就被黑尾控制了。
可见鲛人这种狡猾又暴戾的生物从来就没有变过。
莱茵斯被放到床上,顺滑的丝质薄被被奥格斯特仔细地盖在了他的身上,“睡一觉。”
就好像他既没有强迫莱茵斯展开腿给他看那片异常的软鳞,也没有欺骗小银尾说他的腿部已经没法见人,更没有用下流又过分的话恐吓人一样。
莱茵斯已经累到眼皮都有些耷拉了,逐渐在奥格斯特的安抚中睡去。
最后一点意识了,莱茵斯隐隐记起了自己小时候,和母亲度过的最后一段时间。
那个濒死时都依旧美丽的女人躺在床上,艰难地喘息。小莱茵斯才十岁,他以为是房间里太久没有新鲜空气进来,想要去打开窗户。
但那一刻,母亲突然伸出细瘦的手腕攥住莱茵斯。她盯着莱茵斯,如出一辙的眼底渗出泪水。
有光从窗外照进来,莱茵斯记得自己隐约看见她耳廓上好像有什么微小的东西在发光。
千年之前确实有鲛人血脉成了那场灾难之后的漏网之鱼,但他们大多活不到十八岁血脉觉醒的时候。
都不知道该用不幸还是幸运来性让莱茵斯的母亲,她在还没有成年的时候就怀上了莱茵斯,因此也将血脉承袭给了孩子。
但即使这样她也没能熬过二十七岁生日。
在最后的几分钟里,血脉完全爆发开的时候,她其实获得了远古祖先的记忆,触摸到了命运轨迹上蔓延开的纹路。
那个时候她是想要提醒莱茵斯的,但已经没有时间了。
莱茵斯侧躺在床上,哭红的眼睑像是被人特意晕了一层口脂一样,漂亮的招人又旖旎。
奥格斯特微微俯下身,贪婪地呼吸着小银尾的气息。
——还不够。
这点只能算是甜点的好处怎么够?
脸侧的透黑色鳞片缓缓浮现,奥格斯特撑在熟睡着的莱茵斯上方,慢慢露出了鲛人本相。
莱茵斯把他当成朋友,当成弟弟,甚至现在把他当成了唯一可以依靠的支撑,但还不是爱情。
鲛人这种贪婪的生物从来不能忍受将就,他要莱茵斯所有的情感都停留在自己身上,才不会让小银尾糊弄过去。
狰狞可怖的爪子压在被子上,奥格斯特抬起身,一点一点远离了莱茵斯。
眼前的香甜诱人无比,但如果想要获得小银尾,鲛人必须要学会延迟满足了。
窗外天色已经全黑,夜晚开始,街道上多了不少巡逻的治安官。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来往的商人旅客,甚至包括本地居民都开始失踪。
无论上想怎么封锁消息,还是难免有人讨论。
奥格斯特当然可以将事情做得滴水不漏,毕竟现在的他已经拥有足够强大的催眠能力,可以让那些失踪者的亲人朋友再也记不起存在过这个人。
但没有必要,他本来就要钓鱼的。
奥格斯特站在窗边往下看,腰背微微拱起,那是个准备狩猎的姿势。
他看着那些治安官,他们有意无意地朝这栋房子看来。这座小镇虽然在港口旁边,但民风淳朴,安逸得治安官也都矮胖矮胖的。
但今天,其中多了不少健壮高大的“新人”。
不得不说,作为帝国的门面,肯利军团中的士兵在外形上还是拿得出去的。
奥格斯特笑了,看样子,鱼已经上钩了。
莱茵斯在深眠中发出一声无意识的呢喃,他本能意识到即将要发生什么,但身体和意识都无力反抗。
奥格斯特绕过床边,弯腰从衣柜里抽出一个布袋。他随意打开,趁着窗外暗淡的月光可以看见一套被折叠整齐的治安官制服。
——这是奥格斯特特意留下来的。
二层小楼安安静静,两分钟之后,一个黑影从一楼的矮窗中钻出来,闲懒地走过花园,再翻出栏杆。
年轻的“治安官”站在马路上,仰头看了眼二楼卧室的窗户。等到莱茵斯再次醒来的时候,他会被吓成什么养样子啊。
身后一阵脚步声越靠越近,那人估计还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还特意等了片刻才拍在奥格斯特身上。
“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来人压低声音,只用气声问道,“上面不是说不能惊动罪犯吗?”
奥格斯特眼底划过一丝笑意,转身的时候却已经带上了点不耐烦,“里面的估计早就睡熟了,有什么好看的。”
治安官被这群混资历的公子哥弄得没办法。
虽然上面说这次抓捕任务的对象是逃窜到这里的凶犯,手上十几来条人命。但治安官内部都偷偷说这根本就是吹出来的。
搞不好就是两个无关痛痒的小偷,为了给这些士兵的履历上再添一笔所以才吹嘘成凶犯。
要是上面真想抓,肯定不会让这些草包来。
但治安官没有办法,他又不能违抗命令,“抓捕工作一向是这样的,要不您先去那边休息一下。”
奥格斯特冷笑了一声,“又不是现在就抓,这么多人在这守着难道还多我一个吗?”
治安官嗫嚅片刻,只能顺着他的话往下说,“要不您先回去休息,等开始了我叫你们。”
……
治安官小心抬头,见奥格斯特没有不满的意思,心下骂了一句。什么玩意,不就是想要偷懒吗,狗养的。
他一边骂,一边还是把奥格斯特带到了街对角一处不怎么引人注目的旅馆中。
这栋楼本来是做商人生意的,但今晚却暂时被征用了。
奥格斯特在门口停下,“他们都在这里?”
治安官忙点头。
橘黄的灯光下,这位士兵似乎是笑了下,速度太快,治安官甚至怀疑是自己看错了。
“我知道了。”奥格斯特垂眼看他,瞳仁在一瞬间拉长收缩,向黑暗中的野兽一样微微亮起荧光。
!……
治安官呆呆地和他对视,一动不动。
“里面有多少人?”
“……十七个,不十八个。”
“欧珀恩是怎么和你交代的?”
奥格斯特闲适地推开门,这边的动静立刻引起里面士兵的注意。
“谁啊?”
“要回来不早点回来,这时候吵死了……”
“……他妈的赶紧关门。”
治安官充耳不闻,一字一句地交代计划,“上面说要先做些准备,让我们等着。红色的信号弹发出以后,守在旁边的就冲进去抓人。
不知道是什么准备,但我看见有穿黑袍的人提了很多颜色的粉末或者小瓶子到那里,然后跪在地上用笔画东西,还有重型**支在楼上。”
“等抓到以后要上面会有人亲自来看,他们准备了铁笼和锁链,船停在左侧的三号渡口,是一艘很庞大的战船。
对,笼子很奇怪,有个女人往上面挂了不少牙齿一样的东西。”
“如果顺利的话,船今晚就能启程,上面说要把罪犯带去皇都审判,所以让我们手脚麻利点……”
隔着一道门,走廊上还不时有进来出去,但唯独这道门后面,最为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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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女猛地仰头,椅子腿发出可怖的嘎吱声,将后面毫无防备的研究院都惊了一跳。
“你怎么了?”欧珀恩皱眉问道。
巫女捂着头,突然狠狠瞪着欧珀恩,“我看到了背叛。”
……?
研究员下意识看了一样院长,虽然欧珀恩消瘦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研究员确认那不是被戳穿以后的心虚。
欧珀恩:“我不明白只在说什么。”
巫女起身,冷冷开口,“合作方只有我们两个人,我没有手下,没有随从,一整天都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如果命运的走向中染上了背叛,那只有你能做到。”
“欧珀恩,你到底背着我做了什么?”
欧珀恩没说话,他在思考巫女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
巫女要的是消除威胁,让人类的发展回到从前。而欧珀恩要的是成神,是铸造新的秩序。
只看现在,他们两个确实可以合作。但只要鲛人一被抓到,对峙就开始了。
巫女除了占卜术一无所有,如果她为了目的,现在就开始准备……
用看到背叛这种理由要求欧珀恩暂停抓捕,或者添加其他什么人的话,不是没有可能。
欧珀恩的眼神已经带上了怀疑,他缓缓开口,“那你想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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