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橙子蛋挞
傅晗只是抓住俞子语乱扒拉的手,“房间里有。”
“行,走吧。”俞子语不甩开,乖乖跟去了。
傅晗找出医药箱,帮着擦掉血迹消消毒。擦干净了,才发现出血那么多是因为一下子抓破好几个,再被俞子语用纸巾没轻没重地按压,一个个接连出血了。
俞子语没那么疼了,还有心思开玩笑,“我的手挺大啊,一抓好几个。”
傅晗皱起了眉头,“还笑?”
俞子语不乐意了,“别凶我啊。笑不笑都疼,开心点怎么了?心情好,身体也跟着好,恢复的速度会增快。你看过那种心态好的医学奇迹吗?有的人得了绝症,可是心态好,活得比医生预计的时间长多了……”
傅晗没说话,低头帮他涂药。
涂药会带来小小的刺痛,俞子语无所谓,还觉得终于能对着傅晗叨逼叨挺开心的。
跟苗翰也能叨逼叨,可是苗翰会说话,跟他是各说各话互当工具人。傅晗就不一样了,话少,由着他说,听完了可能会给个嫌弃的表情,但确确实实在听他的话。
傅晗这会儿也在听,“这不是绝症,别想太多。”
“我没害怕。”俞子语笑了,“我就是随口说说自己听过的故事。”
“嗯,贴好了。”
俞子语发现自己的胳膊确实处理好了,“哇,你只用了纱布和胶带啊,不错,戳下去也不会疼……”
傅晗放好医药箱,回过头发现俞子语在没事找事戳伤处,赶紧阻止,“停!你干什么!”
“又凶了。”俞子语委屈,“受伤的是我,我已经很难受了,你还要凶我……”
傅晗也发现自己太凶,“对不起,我太急了。”
“不用急,我好着呢。行了,我回去睡觉了。”
“今晚睡这吧。”
“啊?”俞子语眨眨眼,“你帮我上个药,就要我陪着睡吗?可我在过敏,身上都是红点点,你看到不会倒胃口吗?你这么寂寞吗?”
傅晗对上俞子语真诚求问的眼神,来气了,“我想看着你,不让你抓痒而已!”
“噢。”俞子语点点头,“我明白了。我要怎么做?”
“躺下。”
俞子语乖乖躺下了。
傅晗也躺下,再把俞子语捞到怀里。
力道挺大,可俞子语陷入的是温暖的被窝,不觉得难受还觉得有一点带感,被抓住手更是矫揉造作地呼了一声,“哎哟,你要把我绑起来吗~”
“不绑,”傅晗只是把他的手塞到被子里了,“睡吧。”
俞子语被这平静的语气浇灭了演戏的热情,叹气,“你困了吗?之前喝的咖啡没用?”
“嗯。睡吧,乖。”傅晗温柔哄着。
俞子语第一次被这么哄,飘了,“我不困,你能不能唱歌哄我睡觉啊?”
傅晗的声音一下子又冷了,“不能。”
“为什么?上次不就哼了两句吗?我听到了。”
傅晗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脑袋,“装睡?”
俞子语不觉疼,还觉得拂过去像是摸摸头一样,心里甜笑得更甜,“嗯,你唱得多好啊,可惜只哼调子没唱词。你唱一句宝宝睡快快睡,我马上就睡哦。”
“我不唱你就不睡吗?”
俞子语以为胜利在望,坚定点头,“嗯!”
“那我去泡咖啡,陪你学习。”
“……”
俞子语发现傅晗不但不会跳坑,而且会把挖坑的他揪出来,直接扔到深坑最底部。
俞子语容许自己沮丧几秒,就愉快地接受了这个结果,“不要学习,来聊天嘛。先说说今天的晚饭吧。我把食谱发给刘叔,他真的能完美复制,给我的那条鸡腿外酥里嫩真的绝绝子……”
傅晗皱了眉头:怎么感觉自己还是掉坑里了?
俞子语打算把晚饭的菜都说一遍,说完鸡腿说青笋肉片,再说到自己很不喜欢吃的炒三丝,把炒三丝是哪三种丝唠叨个遍,又跑偏到各地饮食文化了。
傅晗最终还是妥协了,“宝宝,别说了,睡吧。”
“你叫我宝宝啊?”俞子语乐了,“宝宝要听歌,你唱两句嘛。”
“不想唱。”
俞子语认为是歌的问题,提议,“换一首歌?你想唱什么都行。或者直接唱你获奖的那首歌?得了奖的,水准一定高。”
“我爸承担了比赛一半的花费。”
“哇。”俞子语还能顺着夸下去,“你们也太好了吧。不光给钱,还给评委和观众听到高水准歌曲的机会。”
这真是深厚的拍马屁技巧。
傅晗觉得好笑,对上俞子语晶亮的眼眸又体会出几分真,笑不出来了。心下一动,真的回答了不唱的原因,“我不记得自己唱的是什么。”
俞子语知道有戏了,“我可以点歌吗?”
“你说。”傅晗做好了听到奇葩歌曲的准备。
俞子语却挑了个特别朴实的,“生日快乐歌,你还没给我唱过呢。”
傅晗愣住,忽而意识到自己一直做错了。
订了蛋糕,给了黑卡,叫来厨师准备豪华烧烤,就是没有想过给俞子语唱过生日快乐……他真不明白俞子语想要什么啊。
“嗯,我唱。”傅晗这会儿不是妥协,是心甘情愿给俞子语唱了。不过,他不想大声唱,像是上次一样搂紧,贴近俞子语耳边轻哼。
俞子语蜷起来拼命往怀里钻,似乎在撒娇。
傅晗心情一好就唱了两遍,看到俞子语泛红的耳朵还逗一逗,“害羞了?”
“没。”俞子语忽而抬头,把怀里手机亮出来,“我录音啦!”
“……”
原来一直蜷起来是为了藏手机。
傅晗习惯了,也真的困了,“可以睡了吗?”
“嗯!”俞子语把手机放好,再躺回来眼巴巴地瞅人,“老公,再唱一遍?你只唱了2遍,可我已经19岁了。你补个17遍,就相当于每年生日都陪我过啦。”
傅晗拢了拢被子,没说话。
俞子语觉得就是可以商量的意思,加把劲再逼逼,“生日快乐歌好短的,一分钟不到。我算算,可能只有十几秒哦。17遍也就是几分钟,你要是觉得腻,换别的语言我也不介意的。对了,生日快乐歌有好多种……”
俞子语又去拿手机,搜索一下各个版本的生日快乐歌。跳来跳去,选中最长的准备坑一坑傅晗的,抬头却发现傅晗闭着眼睛。
“老公?”俞子语小心地叫了声,“你睡着了吗?”
回答的只有傅晗平稳的呼吸。
俞子语觉得就是睡着了,失望,想戳一戳傅晗的脸。要下手了,又觉得这个睡颜真好看,盯了一会儿。
傅晗看着凶,主要是眼神凌厉不怒自威。这会儿闭上眼睛敛了厉色,只剩下俊朗的五官,以及长长的、随着呼吸颤动的睫毛,又有了病床上叫人怜惜的脆弱影子。
俞子语也就不舍得了,帮傅晗盖上被子再乖乖挨在旁边。
“晚安,梦里见啦。”
第二天,俞子语发现过敏的小红点消失无踪,只剩下抓伤的伤口了。他检查了一下,发现自己昨晚睡得老实,没有瞎抓痒。
俞子语得意了,在傅晗那儿显摆,“看吧,我还是很有自制力的。”
傅晗喝了口咖啡,平静说,“是我阻止了你。”
“啊?你不是先睡着了吗?”
“装的。”傅晗抬眼瞧来,似笑非笑,“扯平了。”
俞子语瞪大了眼睛,“你居然没睡着?啊啊啊我不应该这么轻易相信你。下次挠你痒痒,看你忍不忍得住。”
傅晗把他上下打量一遍,笑了,“挠痒痒?应该忍不住。”
俞子语总觉得傅晗这个笑有点奸诈,但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劲。
今天是专业课四连堂的魔鬼安排,大家都蔫蔫的。
俞子语也被带得打哈欠,“应该早点睡。”
苗翰在旁边问,“你那么早下游戏,还睡得晚?”
“是啊。”俞子语撸袖子,亮出自己有创可贴的胳膊,“我受伤了。”
“我以为你因为被人告白兴奋呢。”
“那有什么可兴奋的。”俞子语嫌弃,“烂桃花,不要也罢。我的心里只有我老公一个人,他那么好那么棒,其他人比不上……”
苗翰受不了他的肉麻劲,忙说,“行了,我们准备上课吧。”
俞子语也就不继续说了。专心听课特别耗费精力,他渐渐犯困,写出来的笔记从正常的字变成一团乱麻,最后差点把笔给扔了。
苗翰拍了下他,“醒醒,下课了。”
“噢。”俞子语伸个懒腰,“这也太难熬了。谁安排的课程?”
“就是。今天老师不说他的恋爱往事了,无聊啊。”
“要是有什么刺激的事情就好了。”
突然,手机来了信息,是上次的韦警官发来的:【我查了你给的地址。之前是钢铁厂,里面有高炉。】
俞子语再不了解钢铁厂,也知道“炉”是烧东西的。易琛见到的那具尸体,可能就是这么没了。
这也太刺激了吧。
俞子语瞬间没了睡意,想问一问详情,却没韦警官发得快:【厂子倒闭,炉子没了,资料也没了。】
查不到了?俞子语着急,趁着课间走去了少人的地方打电话,“那怎么办?”
“以前有个人报案说自己在农江坊附近看到有人运尸体,我可以查农江坊和钢铁厂之间的监控。可是过去这么久了,监控数量这么多,很难查。”
“你可以再联系证人,多问问细节。”
“联系了,他说自己当年就是闹着玩的。他的店卖你昨天吃的棒棒糖,你们认识吧?”
“嗯。”俞子语不隐瞒了,“我帮你劝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