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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链?”文斯不知道闻礼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他的确是忘了。但现在想到项链,脑子里最先浮现的是昨晚闻礼脖子上那条。
因为链子太长,白天都看不见,但昨晚却是一览无余,闻礼在他上面,项链长长地垂下来,滚过皮肤上的薄汗,再一仰头,便随着动作时而轻缓时而剧烈地摇曳,被窗帘透来的那点光微微反射,亮晶晶的……
当时似乎也有恍惚地想到一下,自己的项链呢?去哪儿了?但后来就完全顾不上再想了。
只觉得闻礼那根项链晃在眼睛里,越发晕头转向地沉迷,根本没法思考更多。
文斯捂住脸,别过去,面朝汽车后座的靠背,拒绝前面驾驶员的诱惑。
“上次搬家收拾东西,好像也没看见?”但驾驶员说话的声音还是能进到耳朵里的。
文斯暗叹口气,“应该不在租屋里。”
回忆起来,似乎女装遇到闻礼然后和他吵架那天,项链还在包里的变声器收纳盒放着,而那段时间脑子里乱七八糟,也没什么印象,既然租屋东西都打包收过了也没有,难道是掉在别墅房间里某个地方了?
“可能在家吧,你问项链做什么?”文斯本来也不是天天都戴项链的,而且拍戏会摘掉,有时候麻烦就不戴了。
“如果你昨晚戴着项链,那就算手机没电,我也能找到你。”
“啊?什么意思?”
闻礼从后视镜里看他一眼,文斯又转过来了,好奇宝宝脸上的红晕还没来得及褪去,“其实也不完全能找到,因为我没有权限。”
文斯想从座椅上爬起来,但屁股还是疼,便稍微侧身往后倚着,手把住前面驾驶位的靠背,扶着腰道,“你别卖关子了,到底怎么回事……”
他一顿,想到项链曾经被闻礼拿走过,说是给他换条链子,后来还回来了。
“你该不会是在项链上装了什么定位装置吧?”
“猜到了?”闻礼淡笑,“跟那个差不多,但不完全相同,我把你的项链和我的做了交换,等回家去找到了再和你细说。”
“你……”文斯一脸震惊,“你居然偷偷换我项链?”
闻礼低咳两声,没回答这个指控,转而问,“今天是不是先不回去?”
就文斯现在这状态,肯定不方便回别墅了,万一遇到父亲或者冯姨,以他脸皮薄的程度,怕是又要跟在片场似的,强撑着自己受苦。
文斯果然瘪着脸哀叹,“还回什么回啊,丢死个人……”
不对,怎么就被岔开话题了?刚刚还抓着闻礼的罪状呢,文斯正色问,“除了项链,还有我那件西服,你老实告诉我,你还收集了我多少东西?”
文斯正愁没法怼怼闻礼出气,这下可算来了精神,撑起身拽拽闻礼胳膊,“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不然……”
闻礼低声道,“我在开车。”
“你少来,前面红灯你可以停了,快说。”
闻礼被他拽着袖子拉拉扯扯,“如果我说,我开始真的只是单纯觉得你那身西服不配你,所以没收了想给你买身新的,你信不信?”
“不——信——”这理由也太奇怪了,虽然闻礼的确提过要带他买衣服,但那时候他们又没啥关系,平白无故他怎么可能收下他的衣服。
“那,就是想用衣服当借口,多见你两次,这个理由呢?”
文斯摸摸下巴,“还是有点勉强。”
闻礼低笑,“那我承认了,我就是想……收集你的东西,这下满意?”
“噫!”文斯装作摸着手臂恶寒,脸上却笑得,“算了不拷问你了,没劲。”
虽然现在再来看那些理由,完全就是先上车后补票,但文斯也知道,他这直来直去的弟弟,刚开始可能真就想法很直接,没有那些弯弯绕绕,只是认准目标便一往无前。
不过也正因为他这性格,才能有后面的故事,他们的故事。
第一百一十九章
文斯今天终于能正常走路了,他记着项链的事,下班就跟闻礼回了别墅,到家时冯姨在厨房做饭,闻立民还没回来,他们便直接上楼。
“我先试着找一下。”
闻礼在文斯房间四处走动,到床头附近时停下来,揭起枕头,“这里。”
文斯过去一看,闻礼从床的缝隙勾出一根长长的链子,
“怎么会掉在这儿呢?”
文斯仔细回想,隐约记起那天晚上他失魂落魄地,好像是坐在床头拿着那根项链看了好久,估计之后没注意,项链就滑进去了吧。
他绕起项链,把坠子放在掌心,自己先看了看,还真在项坠上发现个小米粒状的银色金属物。
“这就是定位器?”
“是位置感应装置,”闻礼把自己链子上那颗也给他看,“能量充足的情况下,五米之内可以互相感应,能量微弱距离会缩短,而超过五米需要就定位了,定位的程序在手机上,需要你授权给我,我才能看到,所以没得到你的允许之前,它也仅仅是条项链而已。”
五米之内?文斯关注到这个数据,他的项链有时候就放在梳妆台的抽屉里,所以是因为这间卧室太大,隔壁弟弟才一直没察觉到么?
“我好像差点因为这个被你识破……”
闻礼也说,“早知如此我应该把精度再调得高一点。”
“能调到五米以上?”
“可以,不过我不希望你觉得我是在侵犯你的个人隐私,所以……”设置了个跟没有也差不多的值。
闻礼将项链从文斯手中展开,替他戴上,冬天穿的高领毛衣,项链藏进衣领里也就看不见了。
“定位的功能我考虑过后还是保留下来,可以应急用,比如前天晚上。如果你手机不能用了,手指捏住它十秒,你的定位信息就能发到我的手机上,我也可以找到你。”
“那我如果不按它呢?你能知道我在哪儿吗?”
“不能,但反过来,你随时都可以通过手机看见我的。”
文斯有所了悟,“这就是你说的‘没有权限’?”
“是啊,”闻礼轻叹,“我的权限是向你打开的,但你的权限还没有给我。”
文斯揶揄地笑了,“哦,心理不平衡啦?”他哼一声,故意道,“那我可得好好考虑考虑……”
**
晚上,一家人都在客厅看电视,闻立民现在知道了文斯的工作,得空也会守着点看光年星球。
闻立民自然最关注文斯在里面的戏份,但他毕竟不是主角,还是边录边播的,每集时间不长,往往正看得津津有味时,突然就没了。
老父亲被悬念吊得不上不下怪难受,又不好意思直接问,拐弯抹角各种套话求剧透,可把文斯乐坏了,连闻礼都意外父亲还有这样的一面。
因为前两季没看,闻立民追到最新一集还让文斯给他找网络资源,说是要补习。
看文斯拿着遥控器搜索,闻立民说,“我年轻时候也追星的,看不出来吧?不过我追的是艺术界的星,但演艺也是艺术,艺术没有高下之分,人才有。”
他若有感悟地对闻礼笑道,“而且我要是不追星,也就不会有你姐了。”
文斯这时望向父亲,闻立民分别握住两个孩子的手,“以前我总怕在你们面前提你妈妈,虽然我很想她,就放在心里慢慢地想,这一想啊这么多年都过去了……”
闻礼想起在父亲书房看见的那个大提琴,如果他猜的没错,那应该是属于他的发妻、姐姐闻思的生母吧。
每次父亲抚摸着大提琴的匣子,就是这样怀念又幸福的神情。
而闻立民想着想着,微微一笑,将文斯的手和闻礼的手放在一起,叹了口气,“人这辈子能遇到个哪怕只是想念都让你觉得快乐的人,真的很不容易,遇到了一定要好好珍惜,知道吗?”
闻立民眼里流淌着慈爱的笑意,而文斯看着他,忽然默默地靠向父亲肩膀。
闻立民怔住了,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他对他像普通的父子一样,虽然现在他已经会给他夹菜,会跟他说俏皮话,会时不时送给他贴心小礼物,甚至会经常在他面前笑了,但像这样亲昵的肢体接触,再追溯恐怕还是在襁褓里。
所以无论孩子长多大,在父母眼里永远都只是孩子。
闻立民百感交集,更加握紧了他们的手,而文斯另一只手覆在他手背,说,“爸,您放心。”
闻礼也握住了文斯的手,他什么也不用说,这个表示就足以替代千言万语。
闻立民摸了摸文斯的头发,“好了,瞧你们,高高兴兴的闹这么感伤干什么呀?快快,我的电视呢?”
文斯笑道,“早调好了,您要从第一集 开始补吗?我可是第五集才出场的。”
“那前四集快放吧,不然第五集 接不上来。”
“遵命。”文斯按了确认,闻礼去厨房给三人各热一杯牛奶,然后一家三口窝在沙发上煲电视。
闻礼以前也没看全过光年星球,毕竟是情敌主演的,但这回耐着性子看进去,觉得季明景真的演得不错,当然他家哥哥更厉害了,不靠脸就能出彩。
恶补到十一点,闻立民破天荒晚睡,回房间前还在跟文斯确认,“下一集是不是小辰就能升级了?”
“是的爸,您都问多少遍了,”文斯笑道,“升级就能打倒那个反派了。”
“那好那好。”闻立民这才心满意足。
又过了一会儿,屋子里静悄悄的了,文斯给闻礼发去条微信:[睡了吗?我在你门口。]
闻礼开门,一把将他拉了进去。
文斯抵住他怀抱,正色道,“别想歪,我是来给你开权限的,总不好只有你开。”
闻礼目光灼灼地凝视他,像是早有预料般,静默地等待他说
文斯清了清嗓,“咳,这样……”他脸色泛红,语气却装得无所谓,“这样以后我不管在哪,你、你也能找到我了。”
**
这个深秋雨水出奇的多,每天不是小雨就是中雨,不是正在下雨,就是在雨云聚集的路上。
文斯看到闻礼的信息,说下班要来接他。
等拍完戏走出片场,六点多天已经全黑,闻礼的车灯在雨中闪了两闪,文斯看到,跟同事挥手告别,他们纷纷撑着伞走了,他却很自觉等在门口。
男人撑着伞走过来,文斯这才跑下台阶,钻进他的伞底。
“你的伞呢?”
闻礼准确接住文斯,抬手拂去他头发上因为刚刚跑来而沾染上的少许雨珠。
文斯一指包里,“带了的,不过你反正有,为了节能环保我就不打了,而且我左思右想,你不是说要接我吗?为给你一个展现绅士风度的机会,只好勉为其难和你共用一把伞了。”
“谢谢,”闻礼揽住文斯肩膀,“那走吧。”
等上了车,文斯看着前面因为下雨而拥堵的车流,忍不住抱怨道,“最近雨也太多了,整天阴沉沉的。”
“嗯,”闻礼想起件事,“你还记不记得之前那次……其实我就是想给你送伞来的,很可惜弄巧成拙,还对你发了脾气。”
文斯听他这么说,不消怎么回忆就能马上想起来,因为那个雨夜对他而言也是意义重大,那还是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对闻礼“越界”的感情。
“怎么突然说这个?”
“因为不想让你误会我是那种,会无理取闹的人。”
文斯笑了,“我当时确实觉得你很奇怪,不过我自己才更奇怪。”然而现在看来弟弟就是个乱吃飞醋的陈年老坛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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