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养夫郎 第41章

作者:灯火瞳明 标签: 生子 甜文 种田 穿越重生

  见人皱起的眉头能夹死一只苍蝇,他总算出手帮人解释,人听懂了又好似没听懂的模样,他给对方倒了一杯水,让他起身休息一会儿。

  “夫君,你何时动身前往江州府?”

  裴星这话在心里头酝酿了许久,既想知道夫君何时动身,又不想让对方觉得自己太过粘人。

  时常有人告诫女子和哥儿不该过多过问自家夫君的官场事,怕惹人不喜,但他寻思夫君还未入官,应该无事吧?

  听人说,五河村至江州府大约十来日的路程,如若夫君前往江州府,那他得提前为夫君备着些东西,可不能让夫君在路途饿着冻着。

  旅途来回二十日,加上科考的三五日,两人得分开一月。

  夫君没离开,已经开始想夫君了,这该如何是好?

  陆一鸣低头见人嘴边抵着水杯也不喝,不知道在烦恼些什么,他其实有意向带着小星一同出发,但又怕正月里寒气度过小星,一时半会儿便没提此事。

  “姜先生希望我正月二十后动身,前往县里报名后便可直接启程前往江州府,听闻科考前会有群英会,可去观摩一番,对科考有帮助。”

  “啊。”

  裴星神情沮丧,他还以为夫君在县里报完名,等差不多时日才会前去,没想到夫君是报备完直接前往江州府,那得好长时间见不着夫君了。

  他掰着手指慢慢数日子,好似这样能让自己与夫君相处更久一些。

  “只有两个月不到了。”

  再过两个月不到夫君便要前往江州府,等三月初考完,回来得三月中旬了,那他岂不是要和夫君分开一个多月?

  “嗯,”新婚燕尔便要分离,陆一鸣还是觉得得把人稍上,不过他暂时没说,这事还有待商量,毕竟前去的不只他一人,还有其他几位同乡,“夫郎会想我吗?”

  “想。”

  得到意料之中的回答,陆一鸣轻笑一声,俯下身,打算温存片刻。

  然而总有人喜欢破坏气氛,门外一阵焦躁的叫喊声打断了这片刻的温馨。

  “星哥儿!你父亲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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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裴星急急忙忙直起身, 头顶磕到陆一鸣的下巴,后者毫无防备间咬到舌尖的一块软肉,捂着嘴痛嘶一声。

  别看这人看似柔弱无比, 这力量可真不小。

  “夫君, 你没事吧?”

  裴星手忙脚乱踮起脚尖想查看人的情况,他刚一心急没注意夫君的位置,暗自懊恼。

  陆一鸣摆摆手表示没事,这点小伤小苗还是能治愈的, 否则要它何用。

  “星哥儿?星哥儿!”

  外面的叫喊声急促万分, 让里头的人也心神不宁。

  父亲卖了他,他恨他怨, 但他做不到熟视无睹, 多年的亲情怎能一下子割舍。

  他还记得小时候父亲抱着生病的他四处奔走,邻里邻外皆说这病无法治, 但父亲还是没有放弃。

  或许是父亲的诚信感动了上苍,在换药后他病情总算好转,担惊受怕半月后终于挺过难关,捡回一条命。

  这能说父亲不疼爱他吗?

  还有每次外出时的千叮咛万嘱咐,向别人说起自己时犹生的自豪, 偶尔打猎回来带的山果,给他讲山间的趣闻。

  怎么能说父亲不疼爱他。

  但,事实就是事实, 父亲卖他的事情无法当做不存在。

  或许血脉上的亲情也会随着自己孩子的增多而淡薄, 自从弟弟妹妹出生后, 父亲的目光极少在他身上停留。

  他的懂事带来的不是父亲的关注,而是因懂事起的忽视,乃至, 无视。

  那一日知晓父亲作为的他伤心、难过,甚至有念头想,自己为什么是父亲的孩子?为何无法拥有像陆家夫妇一样温暖的家庭?

  人的出生无法选择,无论他如何厌恶,流淌在血液中的血缘关系终究无法改变。

  有时候,他甚至怨恨这世道,为何对哥儿如此不公?但又忍不住想,他如果不是哥儿就好了。

  或许人就是这样,怨天尤人。

  这是在遇到夫君之前的想法。

  但如今这想法却是变了,如果他不是哥儿,如果他没有被卖给陆家,那他永远也遇不上夫君,也无法做夫君的夫郎。

  他现在很幸福,对父亲的怨恨也少了许多,内心的创伤或许会随着圆满的生活而逐渐释怀,但那条伤疤却依旧留在心底,难以去除。

  今日再次听闻他往日刻意忘记的人,他还是难以做到装聋作哑不去过问,因为这是他十几年的父亲。

  陆一鸣带着某个纠结的小家伙出门,他大致能猜到对方的所思所想,能理解不会责怪。

  如果是他有这样的父母,他绝对会老死不相往来,二十年孤儿的生活和十年末世求生还是让他变得心肠坚硬,除了眼前这块软肋,他并不害怕失去什么。

  来人是松阳村的村民,与裴家是近邻,裴星还记得这人,对方家有一哥儿与他算是发小,不过自从两人大一些了,关系反倒渐渐疏远。

  “哎,星哥儿,你快跟我去瞧一瞧,你父亲这情况可不好。”

  陆一鸣拉着人后退一步,倒不是他想怀疑人,只是事情还是说清楚些比较好,谁知道会不会是有人想谋害自家夫郎而设的陷阱。

  他承认自己有些被害妄想,但夫郎只此一个,他要把人护好才行。

  裴星不知夫君心里暗戳戳想着什么,只当是以为在提醒自己不该与人靠太近。

  “父亲他怎么了?”

  自从阿爹搬到镇上去,大哥和二哥分家,他还未去过一回,实在是不知该如何面对父亲的这番转变,相见不如不见。

  “你父亲被赌坊的人打了!”

  裴星心下一惊,又是不解,父亲从没沾过赌,怎会招惹赌坊的人?

  “这是怎么回事?”

  “哎,这事我不好说,”这人面露难色,仿佛有什么难以启齿,“你要不回去问一下你父亲吧。”

  对方越不说他越是在意,莫非父亲因为二娘沾上了赌瘾?惹了赌坊的人?

  可不是有大哥和二哥在吗?怎会派人来他这说事,他可是一个外嫁的哥儿,准确来说是卖掉的哥儿,早已入了陆家的籍,就算是解决问题也不该来找他。

  他带着不解问道:“大哥和二哥呢?到底发生了何事?”

  大哥和二哥不至于闹到这番难看的地步,父亲挨打也不出面,这世道不孝可是要挨板子的。

  “你大哥……不是你大哥!”

  “这是何意?”

  这人说着莫名其妙的话,大哥怎会不是他大哥,这可不兴鬼神的说法,莫非……?

  他不着痕迹地往陆一鸣身边靠,有些害怕。

  对方来回踱步,试着开口三四次,见人升起警惕的目光,他心一横,将事实说出口:“你大哥非你父亲的种,你二娘他不守妇道啊!”

  二娘不守妇道?怎么可能?

  二娘不是心心念念父亲吗?甚至恨不得阿爹消失在两人的世界里,怎会与他人通奸?

  这事儿受到的冲击比父亲被打更加强烈。

  然而说的人不会因为他的困惑而停下,越说越起劲,恨不得把知道的全部说给他听。

  “你二娘他大哥真不是个东西,欠了债自个儿跑路了,将徐二娘抵了出去,赌坊拿着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你二娘的信物上门讨债,结果你父亲气不过与人发生了口角,被打了!”

  “这事要是徐大的锅自然闹不起来,官府也不是摆设,打了人岂能善罢甘休?”

  他说着缓了一口气,偷偷睨了眼两人,发现在听,没有暴起的倾向,放下心来,毫无顾忌地开口说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坏就坏在徐二娘还真与人有染,平日里徐大以此为要挟,让她时不时拿钱供他赌,她也只能接下这哑巴亏,替自家大哥在后面擦屁股还债。”

  “以往这都是小赌小闹,万万没想到这次徐大喝高后被人怂恿着输了上百两,他个穷光蛋哪里拿的出这么多钱。”

  “为了自己脱身,徐大想了个阴招,他把徐二娘这事儿抵给赌坊,让人去找徐二娘掏钱,自己则因害怕,当夜卷铺盖走人,人都不知道跑到哪个地方去咯。”

  “找不到徐大,赌坊人自然不肯善罢甘休,带着人上门找徐二娘讨债,那催债的头儿见徐二娘拿不出钱来,把这事儿抖露出来,现在整个村都人尽皆知。”

  “啧啧,原来徐二娘出嫁前与同村的童生有染后被抛弃,早已非完璧之身,我说当年怎的你祖母能给你父亲纳一个妾来,就这么些个聘礼,可娶不上一个女子,更别说是做小。”

  “亏你祖母当年还沾沾自喜,以为是祖上积福赚了大头,哪想到是阴沟里翻了跟头。”

  家丑不可外扬,裴星并不想听二娘如何,自从知道卖他这主意是二娘提及后,他头号怨恨的便是这位平日里待他们不亲不远的二娘,如今更是令人不齿。

  至于祖母,她一向瞧不上他这个哥儿,他与对方并不亲近,如今早已埋入黄土,不愿去说一位已世之人的是非。

  “那我父亲……?”

  这人识趣地收起偏离的话题,重回正轨。

  “你父亲原本被打后也只是受了些外伤,听闻这事儿那还了得?咳血后是彻底一病不起。”

  “你大哥知道这事儿后难以接受这事实,整日借酒浇愁,人在酒馆到现在还没醒。至于你二哥,分家后搬离松阳村,不知去向。”

  “这事发生在昨夜,如今你二娘被关在祠堂等候查清事实真相,是被休还是被浸猪笼还未知。”

  “如今家中只剩你弟弟照顾着你父亲,说你父亲念叨你,托我来给你捎个信。”

  陆一鸣见裴星垂下眼,手捏着他的衣袖,脑子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虽说他本人并不想裴星去接触这档子事,惹了一身腥不说还得重温伤心事,但如果夫郎放不下他父亲,他也会支持。

  这件事情终究是一个过不去的坎,是绕是填,全依他自己,旁人开解不了,连他也不行。

  作为丈夫,在他冲锋时做他的后盾,在他委屈时做他的依靠,便是他的职责,不该以自己的身份去强求对方。

  “想去探望你父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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