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有马赛克系统后奇怪的人设增加了 第54章

作者:王浩然 标签: 江湖恩怨 系统 穿越重生

  安忠郡王府。

  沈映雪道:“这边是不是还有一个郡王府?”

  “是安忠郡王府。”兰锦说,“安忠郡王和忠信郡王是兄弟两个,二人关系极好,皇上特地准许他们来此地建府。”

  这都是表面说辞,背后如何还不一定。

  离着郡王府这么近,兰锦不好多言,简单解释了一下,带沈映雪进了客栈。

  王府门前恰好有一顶轿子停下,宝蓝色的车帘掀起,一个中年男人坐在车里,轻声问:“刚才进去客栈的那个人是哪家孩子?”

  他面白无须,衣着整齐,看起来是个严肃规矩的人。他样貌俊美,眼底深沉,手上戴了一只翡翠扳指,衬得肤色苍白。

  沈映雪的马车富丽堂皇,不是普通人可以用的。轿子里的男人把他当成了哪家公子,故而有此一问。

  “回王爷的话,刚才过去那几个人,小的认不太全,只是知道有几个熟面孔,他们是江湖人,就住在西头那条簪花巷子里。”

  “哦。”王爷恍然大悟,“原来是簪花巷的人,怪不得。”

  “王爷,咱们现在回府?”

  “回去吧。”

  这个中年男人正是忠信郡王,此次过来是为了拜访兄长。坐着聊了一会儿,正要打道回府。他没看清楚进去那人的样貌,只瞧着那个人比他们这些真正的勋贵还要娇贵,就连他儿子祝凌,出入也没说让人背过。

  那个人,应该就是花主了。

  忠信郡王敲了敲窗子,对外面的内侍道:“派人盯着那边点,他们接触过什么人,说了什么话,都要记在心上。”

  “是,您就放心吧。”内侍笑道,“那边的世子也是这般吩咐的,早已将簪花巷的人控制得牢牢的,绝不会出差池。”

  忠信郡王笑道:“我还不知道你们?净会挑好听的说,把事情做利索了,少不了你的赏。”

  -

  沈映雪一来到客栈,就被灌了一肚子汤药,他打了一会儿游戏,药效上来开始犯困,但还是想继续玩,就拿着游戏机倚在床边打盹。

  “公子。”荀炎看到他这幅模样担心极了,他还记着上次拿走令牌时沈映雪的样子,不敢冒然动他手上的东西,软下声音哄道:“公子,您要是困了,就躺下歇息吧。”

  沈映雪看了一眼游戏界面,挣扎着睁开眼睛,想要点保存。可能是刚才眯了一会儿,睡意完全上来了,还没等手点到屏幕,他就又闭上了眼睛。

  “您就如此在意花鹿鹿?”荀炎低声叹息,“逝者已逝,您又何必沉溺在过去?”

  沈映雪猛地点了下头,看到游戏界面,继续伸手去点保存,他强打起精神,用力眨了眨眼,挤出两滴生理性的眼泪,确定存档后,把游戏机放在了枕头边上,爬到床上去,蜷缩起身体,背对着荀炎陷入沉睡。

  荀炎是个冷漠的人,他一直都像沈映雪的影子,所有的一切都因沈映雪而变得有意义。

  他没有自己的朋友,没有亲人,甚至连名字,也是在魔教消失之后,才光明正大得被人知晓。

  他的全部心神都是放在沈映雪身上的,会因为沈映雪的高兴而高兴,也会因为沈映雪难过变得难过。

  可是现在沈映雪已经疯了,忘记了那些悲痛的过去,也几乎失去了日常感知情绪的能力。

  荀炎却依然为他感到难受。

  他一直都是个旁观者,正因如此,才知道沈映雪是怎样的一个人。荀炎了解沈映雪浓烈到至极的感情,也知道他充满苦难的过往。他的意气风发,谈笑风生荀炎也都记在心上。

  明明荀炎才是最孤独的那个,可是有的时候,他却会觉得沈映雪可怜。

  或许是因为荀炎从来没有把感情放在别人身上,永远不会为情所伤。沈映雪却遭受了诸多背叛,经历了生离死别,就连他自己,也是一只脚踏入鬼门关,不知何时才能安稳。

  荀炎过去,铺开被子,盖在沈映雪身上。

  “公子,忘了她吧。”荀炎看着睡的安稳的沈映雪,突然生出一个念头。

  如果能找到一个和花鹿鹿很像的女人,让她陪在沈映雪身边,照顾他,安抚他,那沈映雪是不是会渐渐好起来?

  楼下。

  “怎么这么多人在暗处监视?”诸成玉感知很敏锐,一从马车上下来就感觉到了,“在路上的时候有人也就罢了,来到江南之后,监视的人反倒更多了。”

  他眼睛看不到,又外貌有异,对这样的视线很在意,被人这么盯着,难受得很,心里非常烦躁。

  “正是因为这里是江南,人才这样多。再忍忍吧,很快就回去了。”外出这几天,兰锦发觉诸成玉没再引诱沈映雪,行为举止都很守规矩,对他也就没之前那么充满敌意了。

  兰锦看旁边无人,好奇地问诸成玉,“你为何喊主人爹爹?莫非是主人认了你做义子?”

  诸成玉想到这个就忍不住笑起来,这件事情是他人生中经历的唯一一件好事,也是最值得拿来炫耀的。诸成玉恨不得飞到天上去,在上面写下“花主是我爹”让全天下的人都看到。

  “他就是我的父亲呀,我的亲生父亲,不是什么义子。”诸成玉道,“猫大人为什么这么问?莫非凌云是爹爹收养的?”

  “这倒不是。”兰锦说完,沉默了。

  凌云不就是主人?

  确实不是他收养的孩子,但也不是亲生的,他们分明就是同一个人啊。

  也不知道主人为什么这么说……兰锦在心里叹气。罢了,只要是主人做的事情,管他清醒或是疯癫,他都会奉陪到底。

  “这么说,凌云真的是我的亲哥哥?”诸成玉眨了眨眼睛,对凌云的好奇不言而喻,“猫大人,哥哥也住在簪花巷吗?为什么我从来没见到过他?”

  兰锦道:“他身体不好,需要好好调理。而且有江寒枫这些人在,不方便露面,主人便寻了个隐蔽的地方安置,那边有人照看他,也会送食物和药过去。”

  诸成玉问:“哥哥样貌怎么样?跟爹爹长得像吗?跟我长得像吗?”

  兰锦说:“凌云和主人自然是很像的,与你却不太像,大约是的样貌更像你的母亲吧。”

  “我母亲?”诸成玉对这种温暖的亲情有别样的向往,“猫大人见过我母亲?”

  兰锦想到了花鹿鹿,他再看一眼诸成玉,像是才发现这个少年是个半大孩子,问道:“你今年多大?”

  诸成玉说:“十五。”

  兰锦刚才真的以为诸成玉是沈映雪的亲儿子,毕竟韩敬都比诸成玉年纪大。听到诸成玉说的岁数之后,和沈映雪的实际年龄对了一下,他才确定这孩子并非沈映雪亲生的。

  沈映雪为什么要认他当儿子?

  兰锦和荀炎都是贴身照顾沈映雪的,他们两个人都不清楚这件事。沈映雪和诸成玉的关系变得太快了,就跟花主突然成了凌云的爹一样让人迷茫。

  可是想到花鹿鹿之后,兰锦好像明白了什么。

  莫非花鹿鹿的年纪比主人大很多,主人一心单恋,她却早已嫁为人妇。她留下几个孩子,主人见到他们,就想起了花鹿鹿,所以才会骗诸成玉,自己是他的生父?

  荀炎给沈映雪做的易容,极大的模糊了他的年龄,诸成玉会相信并不奇怪。

  兰锦问:“之前你给主人的那块令牌,是不是还有其他特殊的含义?”

  “我问过爹爹,爹爹说了,那个东西只在他那里有用,放在别人手上,一点用处都没有。我想,那块木头或许是爹爹和娘亲的信物吧,有了那个木头,他就认出了我的身份。”诸成玉笑着说,“猫大人,你见过我的母亲吗?”

  兰锦摇头:“没有。”

  诸成玉有一点失望,“那猫大人是什么时候跟着爹爹的?爹爹最初来簪花巷的时候,他的腿就不能走路了吗?”

  兰锦说:“对。”

  “爹爹是不是被朝廷迫害,才断了双腿,不得已躲在簪花巷里?”诸成玉觉得兰锦知道很多,眼见他对自己有了善意,便得寸进尺,想把花主的秘密全都打探清楚。

  “我不知道。”兰锦说,“主人比我来得要早,我是被主人救了,才带到簪花巷的。以前的事情,我并不清楚。你若是想知道,可以问荀炎大人。”

  “这么说,荀炎大人陪在爹爹身边的时间更久?”

  “是。”

  诸成玉和荀炎几乎没有来往,平常连话都很少说。荀炎那个人沉默寡言,比江寒枫的话还少,诸成玉眼睛看不到,有时候完全感觉不到荀炎的存在。

  他抿了抿嘴:“那还不如去问爹爹,等爹爹休息好了,我就过去。”

  簪花巷主人在江南的名气实在是太大了,他们住在客栈的消息,很快传得到处都是,不少人摸黑过来,就是为了看看花主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忠顺王府和安忠王府的探子也混在其中。祝让回家,听说了这件事情,与父亲商议了一下,拿不定主意。

  安忠王虽然是忠顺王的兄长,手上的实权却并不多。

  他看着自己的儿子,唏嘘一声:“祝清仪自己的儿子舍不得使唤,偏让你去到处跑,如今还要冒着生命危险和花主作对,也是为父无能,竟没有什么办法。”

  “六叔叔也有他的道理,况且这也算不得冒着生命危险,底下不是还有许多人给儿子跑腿?”祝让安抚安忠王,“六叔叔不喜欢祝凌,对我青睐有加,这不是好事吗?”

  安忠王道:“清仪要是一直稳妥也就罢了,你看他都干了些什么事儿?要不是他主动请辞,拒绝回京,上面那把椅子,早就落到他手上了,哪里还用费这般心思?不过也好,我儿争气,迟早有一日,也让祝清仪尝尝被人压制的滋味。”

  祝让笑了笑:“我去客栈那边瞧瞧,父亲早些歇息吧。”

  离开书房之后,祝让冷下脸。

  他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个草包,大多数时候就是说几句好话,哄着让他高兴。可要是安忠王真的打算自作主张,祝让心里是不乐意的。

  六叔叔的城府,从小到大他都看在眼里。

  别人都说六叔叔的王妃和妾室是得了急症去世的,祝让却清楚地很,分明是她们惹了六叔不快,被六叔亲手折磨死的。

  六婶子和小婶子都是六叔捧在心尖上疼的人,他都能毫不犹豫下得去手,要说他心慈手软,祝让是不信的。

  六叔必定有自己的理由,放弃回到京城的机会,又让他掺和江湖上的这些事情,或许这就是一条长线,等收网的时候,能捕到大鱼。

  祝凌是那个被六叔亲手杀死的小妾生的孩子,六叔很看不惯他的娇生惯养,也不打算好好教导他,他们府上也没有个女人,祝凌早就被养废了。

  祝让识时务,有手段有心计,也不软弱,正合了他六叔的眼,六叔对他的器重,也说明了一切。

  等他帮六叔夺取皇位,这一切都会落在他的手上。

  祝让换了身衣裳,带着几个小厮出来王府。那边的客栈已经打烊了,附近的街上,屋顶上,隐匿着许多人,他们都在静静地围着这家客栈,企图见一眼花主。

  祝让轻笑一声,让前面打着灯笼的小厮拿着自己的腰牌去敲门,“告诉他们,他们店里有一位贵人,我是特意过来拜访的。”

  小厮犹豫着说:“会不会让人误会了?”

  郡王世子身份高贵,什么样的人能让他亲自过来拜见?除了他那几个叔叔伯伯,就是皇帝老子。

  “无妨。”祝让道,“此人艺高人胆大,这一点误会对他而言,也不过是不痛不痒的小麻烦。说不准正合了他的意,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小厮依言照做,前去敲门。

  客栈的人知道是隔壁郡王府的世子亲自前来,手忙脚乱地穿好衣服,过来接待贵客。

  祝让被邀请进入,面上带着和气的笑容,“掌柜不必多礼,不知那位客人现在住在何处?也要遣人通报一声,免得惹他不快。”

  掌柜恭敬问了他要找谁,报出房间来,祝让便叫小厮过去,不一会儿小厮回来,“那位公子请您进去相见。”

  祝让便踩着木头楼梯上楼,回头看了一眼,烛光昏暗,窗外的人影朦胧,但是就算视线受阻,他也能清晰地感觉到来自外面的锐利目光。

  祝让轻轻一笑,作了一揖,来到二楼,进了花主的房间。

  花主坐在床边的美人榻上,青丝并非向白日里那般整齐束起,披散着垂在脑后,脸上的红纹近乎诡谲。他半阖着眼睛,视线朦胧,闲闲地倚在榻上,身上盖了一块薄毯。

  祝让知道自己来的晚,还以为花主已经睡下,没想到他看上去完全不像是准备入睡的模样,倒像是夜里无法安眠,坐在这边打发时间。

  一个穿着白衣的美貌女子为他斟了杯茶,递到他的唇边,花主也不接,就着杯子喝了一口,“大半夜的,你来做什么?”

  沈映雪本来睡的好好的,突然就听到外面有人吵闹,说旁边郡王府的世子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