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左木茶茶君
“走！”
走近人群后才知道是在吵架，一个中年男人闷头走路撞倒了一老人，老人拉着对方不让走，说自己不舒服，让中年男人把自己送镇上的卫生院。
这中年男人不乐意，说自己撞着老人的时候，老人压根没倒在地上！是后来瞧见有人往这边看时，才忽然自己往地上倒的。
可这个情况只有中年男人看见，别的都只听见老人大叫一声，接着看过去就是他站在老人面前，而老人躺在地上。
此时中年男人正和老人在吵架呢。
听了半天，见老人还躺在地上和中年那人叫骂，肖乐瞧着也累，忍不住蹲下身劝道，“大爷，这再等等太阳可就出来了，你躺的这地方又没遮拦，小心中暑。”
大爷掀开眼皮看向他，“你是他什么人？”
“我就是一路过的，”肖乐道。
“他就是想讹我！”中年男人一脸烦躁，“我最近也是倒大霉，啥事儿都往身上撞！”
“甭管大爷是不是你撞倒的，你总归是撞到人了，说声对不起可以吧？至于到底是怎么倒在地上的，咱们可以换个地方慢慢说嘛。”
“这小哥说得对，这么大年纪了，不能让人一直躺在地上，即便不送去卫生院，也先把人扶起来啊。”
“就是，你一直在旁边否认，一把手都不搭。”
众人开始对中年人指指点点。
中年人深深吸了口气，居然直接跑了！
大伙儿愣在原地，可这时候老人却自己站了起来，一点事儿都没有的样子。
“谢谢各位了，我老汉没啥事儿，谢谢啊。”
他这么说，众人也散开了，走时也在议论纷纷，时不时回头看这个老头一眼。
“我就是想看看他这人咋样。”
老头对肖乐二人道。
肖乐总觉得这老头挺眼熟，但就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了，也就是因为这个，他才蹲下和老头搭话的。
肖淑芬定定地看了那老头几眼后，才叫道，“四爷爷？”
老头儿一愣，也看了看肖淑芬，这才一拍大腿，“哎哟，你是肖大的小女儿？”
“是，”肖淑芬笑着点头，接着小声对疑惑的肖乐道，“这是爸之前帮过的一个老人，也是唯一一个来家里感谢过爸的人。”
“四爷爷好，”肖乐也跟着唤道。
“这是我二哥。”
见四爷爷盯着肖乐没想起是谁，肖淑芬道。
“哦哦，你爸有三个孩子，我记得我记得，都长大了，”四爷爷连连点头，接着又极力邀请二人去家里坐坐，“就在前面，不远的。”
二人盛情难却，被拉到了他家，住在镇子边上，房子不大，有些旧了，可好歹是老砖房。
屋子里有一股药味，四爷爷一回家就喝下一碗已经可以入口的药。
“你们啊也别当我是讹人的老家伙，”四爷爷喝完药后，又给二人兑了糖水递过去，“我无儿无女，人也老了，得找钱养老啊，这不，就接了那活儿。”
原来，四爷爷现在就帮人试探一些人的品性，刚才那中年人，正好和找四爷爷的人家即将结亲，因为一件小事，让那家人有些不放心了，所以请四爷爷去试探一下那中年人。
“我老远就看见他往这边来，就站在那，他撞到我我先说了对不起，可他狠狠把我推到一旁，骂了我祖宗不说，还摸着自己的心口说疼得厉害，叫我老家伙给他几根烟这事儿就过了。”
四爷爷坐下身，笑着说起刚才真正的经过，“我好声好气地说是你先撞到我，按理说我不找你要烟就算不错了，你倒是倒打一耙，噢哟，他还骂我呢，所以我就躺下了。”
和不讲理的人“对战”就得比对方更不讲理。
四爷爷十分有心得。
“不过我这活儿也让不少人吹了，遭人恨得很，”四爷爷又指了指大门，“瞧瞧，前两天有个不甘心的还过来踹了好几脚门，都有些坏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一直看着肖乐。
肖乐挠了挠头，主动提出帮忙修修门，果然四爷爷高兴得很。
修整了门后，时候也不早了，兄妹二人便告辞离开，看着二人的背影，四爷爷摸了摸下巴，“肖大的小儿子也不差啊，怎么之前就是个烂好人呢？”
“二哥，四爷爷到底啥意思啊？”
肖淑芬不怎么明白，四爷爷为啥会请他们去他家。
“我觉得是好事儿，”肖乐嘿嘿一笑，“你要相信你二哥的运气。”
结果下一刻他就被石头绊倒，要不是因为推着自行车，早就摔了。
肖淑芬：……
二人都没把老头儿放在心上，回家后肖淑芬向肖妈提了一嘴对方，肖妈早就对这老头儿没有印象了，也没当回事。
快中秋的时候，这老头儿带着一略胖的中年人笑眯眯地来到肖家。
“这是屠宰场的刘屠户，他之前托我找个品性不错的小青年做他的徒弟，我看肖乐就不错，这不，带着他过来看看。”
肖乐一脸茫然地看向那中年男人。
刘屠户笑眯眯地盯着肖乐看了看，点头道，“四伯看人向来是准的，我这人也是个直性子，想找到小徒弟，肖乐，你要是愿意跟我干，现在就跟着我去屠宰场那边熟悉熟悉，要是不愿意也没啥，交个朋友嘛。”
肖妈整个人也晕乎乎的，屠宰场可是个好地方啊！
“刘叔，你们那条件那么好，找个小徒弟不是很轻松的事儿吗？咋还拖四爷爷找人呢？”
肖乐疑惑道。
“就是因为太好找了，哎哟，那些亲戚朋友一个劲儿地往我这里塞人，我一个没看上！一回和四伯喝酒时，我就说了这事儿，他说把我瞧瞧，要是有合适的，就跟我说一声瞧瞧人，这不，我们就来了。”
这刘屠户总是笑眯眯的说话，整个人看起来十分亲和。
半点不像猪肉铺那卖肉的，凶神恶煞你还不能挑肉买，有啥你买啥就得了，多问一句就让你别家去买。
这会儿莫书记也不在家，肖妈看向肖乐，“你咋想的？”
肖乐眨巴了一下眼睛，伸出自己的手，“我这小胳膊小腿，能胜任吗？”
“这有啥，”刘屠户闻言哈哈大笑，“杀猪都得人高马大才行？有的是技巧！”
“那我跟着您，师父！”
肖乐立马起身叫道。
四爷爷见此也高兴，还去肖爹的坟前看了看，这才和刘屠户还有肖乐去镇上的屠宰场。
等莫书记累了一天回去时，看见的就是一桌好菜，还有一脸兴奋告诉自己成了屠宰场小学徒的对象。
“……半天不见，你就去了屠宰场？”
莫书记还有些懵。
“是的，以后你吃肉就靠我了。”
肖乐得意不已。
这事儿肖家没有外传，有人问杨绣绣她们那天来的两人是谁，她们也只说是来拜祭肖爹的。
“我走了。”
天还没亮，肖乐就揣着干粮，骑着自行车离开了家，来到镇上后，肖乐把车放好，小跑到刘屠户所在的地方。
“今儿我这来了三头猪，”刘屠户脸上没有昨天那笑眯眯的样子了，十分严肃，“你不仅要帮我打下手，还要盯着点不让有些人顺肉知道吗？”
“知道了师父！”
屠宰场的人不少，他们不仅要把肉送到猪肉铺，还要送到国营饭店以及其余单位里。
肖乐的小学徒之路就这么开始了，要不说这屠宰场是肥差呢？当天下午肖乐回家的时候，就提了一副猪下水回去。
“师父给的，这玩意儿费人得很，卖也不好卖。”
关键是费盐。
肖淑芬拍了拍胸膛，“交给我。”
“累不？”
傍晚莫书记回来，看着躺在竹椅上昏昏欲睡的对象问道。
“怎么说呢，”肖乐见没人，就伸出手摸了一下莫书记的下巴，“早上起来得早，上午又忙又累，但是下午就没事儿了，学徒没有钱，可师父说能得一点小荤腥，还算不错。”
下午还可以回来上点工。
但是肖妈说不用这样，家里不差他那点工分。
所以今儿下午肖乐就在家做了一条咸鱼。
莫书记见他那美滋滋的小模样，忽然垂头在他脖子那嗅了一下。
“你干什么？”
肖乐吓一跳。
“闻闻有没有屠户专有味儿。”
“我洗了澡！而且在里面穿得很严实！”
肖乐不满地叫嚣着。
引得莫书记轻笑不已。
“班长我是做不了了，让建军做，”晚上吃着美味的水下水，肖乐对大家道。
“那他得乐疯。”
肖淑芬噗嗤一笑。
杨绣绣也笑，“是啊，前不久当了小组长都特意去学校告诉小妹呢。”
“没出息，”肖乐瘪嘴，被肖淑芬瞪了一眼。
中秋这天肖乐买了上好的五花肉回来，还买了两条肥美的鲤鱼，加上家里自己种的菜，晚上的菜色堪比过年。
莫书记掌厨。
肖默在饭菜上桌前几分钟大包小包地回来了，给家人带了不少外地的土产。
一家人团聚在一块儿，热热闹闹吃了饭菜后，再一块儿坐在院子里看月亮，手里拿着肖默和莫书记买回来的干饼。
“才多久没见，你就成了屠宰场的人了？”
肖默十分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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