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左木茶茶君
“去，马上去！”
肖四妹跑到新柴房后边，小心地避开刺，摘了不少青色的小果子下来，越靠近那树，便越能闻见一股麻味。
她几乎是屏住呼吸摘了后，快速将那麻豆捂住，冲进灶房放在肖乐身旁，“来了来了。”
“少了，”肖乐扫了一眼，又指了指不远处的木碗，“摘半碗回来。”
“啊？”
正想洗去手上味道的肖四妹苦着一张脸。
莫秀才进来正好听到这话，他笑道，“我去吧。”
肖四妹连忙把碗放在肖乐身旁，示意莫秀才拿去摘。
“你倒是不客气，”莫秀才出去后，肖乐对肖四妹道。
“他想帮忙，我得成全他，”肖四妹清咳一声，“二哥，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把鱼腌上，别加太多盐，”肖乐道。
这麻豆啊，其实就是花椒，这村里花椒树可以说是成堆地长，砍了好些当柴火，可还是有那么多。
就肖家院子附近，有四五棵花椒树呢。
用淡盐水泡好豆腐丁后，肖乐就去菜园里找了类似辣椒的东西，回来剁得细细的，让肖四妹烧火，开始做饭。
大火热了好一会儿，肖四妹也不见肖乐下菜，顿时急得不行，“三哥，再不下菜就糊锅了！”
“我知道，”肖乐让她闭嘴，“去把大哥藏起来的酒偷来。”
“啊？”
肖四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快去啊！我等着用呢！”
肖乐瞪眼，肖四妹只得偷偷摸摸进肖大哥藏酒的地儿，等她偷过来的时候，鱼已经进锅了，肖乐正在下麻豆。
“三哥！那东西怎么能吃呢！”
肖四妹惊叫。
肖乐拿走她手里的小酒坛，到了半碗出来后，直接放锅里了。
“三哥啊……”
“别说话。”
接着肖四妹便眼睁睁地看着肖乐往里面加各种东西，有些见过有些没见过，也不知道能不能吃。
她捂住自己的心口，“三哥，不用这么拼，我就当你赢了，你别因为怕输，就乱用东西，那会死人的。”
“胡说八道什么呢？”
肖乐翻了翻鱼，又加了一瓢多的水进去，盖上木锅盖，皱眉道。
“……没什么。”
说也晚了。
肖四妹心中一叹。
可等鱼起锅的时候，肖四妹却闻见了一股奇异的香味。
她咽了咽口水，刚凑上前就被肖乐一手推远了些，“别把口水掉鱼里了。”
“……我……”
肖四妹气得又坐了回去。
三条鱼，装了三个大碗，因为没有长条盘子，所以肖乐把鱼拦腰砍断，虽然不美观，可味道不差的。
接下来肖四妹就见肖乐还用麻豆做豆腐，那刺鼻的味道让肖四妹直接捂住口鼻跑出了灶房。
接着在院子里咳得不行。
“老三这是糟蹋粮食啊。”
肖二哥抽空往那边看了一眼。
正帮忙的莫秀才小声说了一句，“三叔不会的。”
“你们关系好，如今都为他说话了，”肖二哥噗嗤一笑。
莫秀才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却没改口。
肖大哥倒是乐于见此，“没事儿，你大嫂有分寸，三条鱼呢，糟蹋了一条还有两条。”
“三条鱼全被三哥做了，”咳完了的肖四妹道。
“啊？”
肖大哥和肖二哥顿时要放下手里的活儿去灶房，接过肖乐已经一手端着一大碗鱼出来了，“四妹愣着干什么？帮忙端菜啊。”
见他一脸淡然，肖大哥和肖二哥对视一眼。
“大嫂呢？”
“出去了，估摸着要回来了。”
肖大哥等人洗了手后，纷纷入桌。
豆腐和鱼的色泽都十分好看，但是有一股陌生有熟悉的味道。
肖二哥瞧着鱼上那熟悉的小麻豆，嘴角微抽道，“你用麻豆做鱼？”
“嗯啦，”肖乐将碗筷放在莫秀才面前，小声道，“待会儿多吃些，可好吃了。”
莫秀才侧头看他，“好。”
肖乐也冲他一笑。
很快肖大嫂就回来了。
可他们都没动筷，这时候莫秀才伸出筷子，夹了一块鱼。
肖二哥忙道，“莫丞啊！小心拉肚子！”
“说什么呢？”肖乐不乐意了，自己也夹了一筷子比莫秀才还快一步放进嘴里，接着他大叫一声，吓得众人纷纷看过去。
却见肖乐一脸享受，“美味啊！”
那小模样要多贱有多贱。
在肖二哥的笑骂声中，莫秀才吃下了那块鱼肉，香酥脆爽，口感鲜香美，就连那鱼骨都酥松可口，略一用力便能嚼碎。
在众人眼巴巴的眼中，莫秀才双眼极亮地盯着那几碗鱼道，“好吃！”
肖乐直接拿了一碗放在他们面前，“那就多吃些。”
“好，”莫秀才又下了第二筷，肖乐还给他夹豆腐。
“我尝尝，”肖二哥也伸出手，塞进嘴里的下一刻，他连话都没说，直接又伸出去了。
肖四妹是最后下手的，吃完后，她拉着肖乐的衣袖，“三哥教我！”
“我赢了吧？”
肖乐骄傲道。
“赢了赢了！三哥最厉害了！”
“老三这鱼做得好吃，这豆腐也好吃。”
“老三，你怎么知道麻豆做鱼这么好吃的？”
“老三明儿我去河里抓鱼，你还给我做这个！”
“三叔真厉害，我、我给你倒酒。”
莫秀才拿起酒坛的时候，肖大哥才反应过来，“这坛酒怎么这么眼熟？”
肖四妹迅速埋头吃饭，肖乐也埋头夹菜。
肖二哥清咳一声，“那什么，大哥你多吃点儿。”
“这好像是大哥给我的酒，”肖大哥刚要伸手过去时，肖大嫂幽幽地看向他。
“大哥给你的酒不是早喝完了吗？这酒又是什么时候给你的？”
肖大哥迅速收回手，一脸若无其事地点头，“是啊，大哥之前给的早就喝完了，这不是我的酒，肯定是老二的。”
“我好久都没去赶集了，怎么可……啊，是我的是我的，大家多喝点儿啊！”
话说一半，迎上自家大哥眼神的肖二哥立马改口。
于是那坛子酒，以及三条鱼全吃得干干净净的，倒是肖大嫂喜欢那豆腐，吃得比较多。
收拾碗筷就不管肖乐的事儿了。
他又和莫秀才爬上了柴房房顶，见此肖二哥也跟着上去了，肖大哥在下面走了两圈后，也爬了上去。
等肖大嫂和肖四妹收拾好灶房出来时，便听见院子外柴房顶上，传来说话声。
“大嫂，你瞧。”
肖四妹指了指那边。
“真是的，”肖大嫂见他们坐成一排，又说又笑，也忍不住勾了勾唇，“别惊扰他们，四妹，我们去你房里说说话。”
“好。”
肖四妹点头。
进房间就瞧见那竹筒里的野花，肖大嫂想到自己屋子里的，叹道，“四妹有心了，我房里那花比你这还要多些。”
“那有什么关系，”肖四妹轻笑，让肖大嫂在床边坐下，拿出自己跟着肖乐学绣的手帕，“你说三哥怎么那么聪明啊，以前都不知道他会这么多东西。”
“是啊，”肖大嫂想到以前偷鸡摸狗的肖乐，也叹道，“或许是因为我们把他宠坏了。”
“我也是，”肖四妹抬起眼，“大嫂，我也是被你们宠坏了，不知道天高地厚，不分青红皂白，做了许多错事。”
说着，肖四妹的眼眶就跟着一红。
见此，肖大嫂忙将她揽入怀中，“哭什么，有什么事儿你跟大嫂说，大嫂绝不会告诉你那几个哥哥们。”
“大嫂，你别告诉他们，我已经知道错了，”肖四妹是真怕李秀才把他们之间的事儿抖出来，那时候她就真要给对方做妾了，于是一边哭，一边羞愧地将自己与李秀才之前的事儿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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