诏狱第一仵作 第33章

作者:凤九幽 标签: 爽文 宫廷侯爵 穿越重生

  凶手在干什么?为什么看了死者那么久?如果是心怀巨大仇恨,不应该杀之而后快?如果认为死者不配这么便宜的死,不应该凌虐侮辱,欣赏他的惨状?静静的在一边站着……为什么?他在看什么?或者,在等什么?

  不知道过去多久,甚至不太记得自己吃饭了没有,申姜就来了。

  “来来来少爷,看看这个,尝一块?”他将从街上买来的葱油饼递过来。

  叶白汀伸手接过,随便撕了一小口,尝了尝:“还行。”

  申姜:……

  这明显兴趣不大啊!看来是不喜欢。

  他发现娇少爷挺挑剔,以前是没得选,清粥也吃,现在有的选了,就不喜欢粥了,少爷好像不太喜欢吃没味道的东西,是甜是咸是鲜,至少得有个长处,要不就样子精致好看,诱人入口,都没有,那完了,知道多少东西喂了隔壁两头猪——

  两头猪正盯着他手上热乎乎香喷喷的葱油饼,两眼放光呢!

  看屁看!你们都是托娇少爷的福,托他的福知道么!

  没法子,娇少爷不喜欢,粮食不好浪费,申姜顺手扔给了两边。

  “说吧。”

  “啊?”申姜愣了一下。

  叶白汀蹙眉:“你来这里,难道只是为了送吃的?消息呢?线索呢?案子不破了?”

  申姜:……

  吃的难道不比案子重要?你看看你那腰,指挥使一手就能掐断知道么!

  “行,就说案子,我同你说,有惊喜,你要的东西全都有——”

  叶白汀:“但是?”

  申姜:“你又知道?”

  叶白汀一脸‘看你这眼神就知道你没憋着什么好屁’的明透:“说吧,想问什么?”

  申姜突然就想杠:“为什么是我想问什么,而不是想要什么呢?”

  “我有什么?”叶白汀似乎还有点小烦恼,“除了过于聪明的脑子,一无是处。”

  申姜:……

  他就知道,何必呢,非得自取其辱!

  “死者郡马,你不是说他有花柳?肯定是关系乱,怎么也得查查这条线,他和郡主是夫妻,郡主有没有这病就很重要了,可人家堂堂郡主,怎么问,怎么查?我就隐晦的请示指挥使,结果他竟然已经查出来了,说郡主没有,你说说,他怎么查的呢?”

  “查出来了?”叶白汀微微偏头,“你将前后情况详细与我讲来。”

  申姜就讲了,从仵作房出去,见到云安郡主开始……刚说完,就发现娇少爷用看白痴一样的眼光看他。

  怎,怎么了嘛!到底哪里有问题,他没看着?

  叶白汀:“你说你当时正好看到了郡主带人离开?”

  申姜:“是。”

  “走的急,头发散了一络,衣带缠了腰玉也没注意? ”

  “是。”

  “在你的描述里——云安郡主来的很急,因事发突然,家中没有现成的孝服,反穿了外裳。”

  “所以?”

  “家中忽逢白事,衣服知道应急,首饰自然也有时间摘,若她一露面外裳反穿却环佩叮咚,你不会注意不到,偏人离开,你却发现衣带系了腰玉,为何?”

  “为何?”

  叶白汀一脸‘都说到这种地步了你竟然还不明白到底有没有脑子’:“因为她换了衣服。”

  申姜:“啥?”

  叶白汀:“这种隐私,纵是仇疑青也不好直接问,但郡主衣服脏了,总得换吧?北镇抚司在外声名可怕,却也是最安全,最不用担心出意外的地方。”

  申姜拳捶掌心:“对哦!咱们这虽然没训练有素的丫头,帮厨仆妇还是几个的,都是伤兵家属,有些还上过战场的,手脚麻利,眼神也好……指挥使这招够阴的,弄脏人衣服,趁人换时偷看啊!”

  “汪呜——汪汪!”

  狗子叫的有点凶,申姜往后退了一步,跟它对视:“……你是不是在骂我?”

  他侧耳听了听,四周哪哪没动静,这狗子直愣愣盯着他,就是在骂他!

  叶白汀:“别瞎说,它在思考。”

  申姜:“啥?”

  它一个狗子,脑仁能有多大,怎么思考,思考什么?

  叶白汀落在一双眼睛黑漉漉,一看就很聪明的狗上:“大概是——昨晚凶手站在那里看着死者时,都在想什么?”

  看完狗,又看人,视线不觉怜悯起来。

  狗子都知道思考,你一个百户,怎么就没点上进心呢?

  申姜:……

  艹!

  你喜欢狗子,也不能这么贬低人吧,他一个牲畜,能懂什么!还思考,它会思考个蛋!

  “你出来,现在就去仵作房剖尸检验,老子要破案!”

第35章 解剖验尸

  申姜也不是傻到底的,指挥使特别提醒了手套和工具,他就知道今天这事能成,娇少爷的剖尸绝技一定得亮一亮,只不过是时间,早一点还是晚一点而已。

  方才从外头回来,他已经问过,指挥使还没返回,但命令已经吩咐了下来,半个时辰内准到,那他当然得先把娇少爷接过去,不过这回倒是不用着急,一步一挪的过去也来的及。

  仵作房里,放着两个箱子,黄杨木做的,都不算特别大,一个放着各种刀具,带刃的带尖的扁平头的,各种各样,都是叶白汀之前仔细画下来的样子;另一个则是分格分层,放着酽醋,酒糟,姜,葱须,白梅,胡椒,盐等,不一而足。

  申姜先把娇少爷请到第一个箱子前,让他看:“怎么样,锻造技术不错吧?”

  叶白汀的确有些意外,他知道自己的字写的不怎么样,画更不行,也就尺寸大小标注的清晰些,申姜替他描了描改了改,改时还问过他,他对成品期待并没有那么高,能用就行,可眼前大大小小的解剖工具过于熟悉,就像……摆在他解剖室的那些一样。

  形状标准,尺寸精确,每个锋刃弧度恰到好处,手柄——握感也很舒适。

  大拇指轻轻蹭了下倾斜角度的刀刃,发出清脆的声音,悦耳动听,熟悉的仿佛他就在原来的地方,做着原来的工作,哪里都没去。

  “不错。”

  “那当然,也不看看事是谁办的!”

  申姜很骄傲,带着叶白汀看第二个箱子,就有点不明白了:“瞧瞧你让我准备的这些东西,又是酒又是盐,又是葱姜蒜的,您这是要看尸还是下厨?”

  叶白汀大概看了看数量,闻了闻味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天气越来越冷,尸体表征也会变化,如何让隐藏的痕迹再现,已然是法医首要掌握的技能。

  紧接着,他看到了一双手套。

  质地绵密细腻,一看就不是棉布的,也不像什么动物的皮,非常薄,延展性佳,外表看起来就很漂亮:“给我的?”

  申姜:“怎样,我们指挥使够意思吧,你都没提,就给你备上了。”

  叶白汀就试着戴了戴,触手微凉,转瞬就暖了,手套贴合手指,动一动也不会扭来转去,和医用乳胶手套不一样,用起来感觉却不会差很多。

  “舒服吧,好看吧?”申姜可酸了,“集北地极寒之地的五种蚕丝,手巧绣娘提着小心做三五个月,才能得这一双,经久耐用,水火不侵,可避百毒,脏了用酒泡一泡就干净如新,样子长得还好看!”

  多好的东西啊,锦衣卫里没几个能领到,这回要不是娇少爷,他都没机会看见呢。

  叶白汀嗯了一声:“是挺惊喜的。”他转过头,冲申姜微笑,“多谢。”

  娇少爷笑起来有多好看呢?反正就朝你最喜欢的景想就是了,三月的桃花,四月的暖阳,夏日雨后的彩虹,冬天的雪后初霁,皎月银河,漫天繁星都在这双眼睛里。

  好像他笑一笑,你就能看到四季的风景,韶华流年,那么的暖,那么的近。

  申姜蹬蹬蹬后退几步,头往外偏,这是他能看到的东西么!

  “不,不关我的事,是指挥使吩咐的。”你要笑冲他笑去!我不能对不起我媳妇!

  眼一瞟看门口,纳了闷了:“我说,这狗子怎么还跟着呢?”

  叶白汀放下手套:“许是……你们锦衣卫最近很闲?”

  申姜想了想:“乌香链条清出来,还真没那么忙了。”

  “大约诏狱里,有什么很吸引它的东西。”叶白汀问申姜,“案情进展如何了?”

  申姜站累了,拉了把椅子坐下:“这沈华容能当上骏马,一是当时家里条件还行,不拉胯,二是长得不错,嘴巴甜会哄人,鞍前马后的伺候了郡主大半年,才掳获郡主芳心,抱得了美人归。你可知道云安郡主是什么人?”

  叶白汀摇头:“不知。”

  “皇家宗室女不少,可获了封号的郡主,也就这一位,打小得了太皇太后的眼缘,常去宁寿宫伺候,太皇太后可喜欢了……”申姜神秘兮兮的凑过来,声音压低,“你不知道,宫里头形势可不一般,太皇太后一波,太贵妃一波,皇上一波,三足鼎立呢!先帝在时独宠贵妃,和当时的太后也两边对立,先帝一走,新帝登基,再添一股劲,这不就微妙起来了?”

  “咱们北镇抚司破了那么大一个案子,这乌香毒链嘛,查来查去最高的涉案官员也就是昌弘文,再多的查不出来,可能有心人办事低调,想徐徐图之,还没牵连太深,梁维那账本可不一样,梁维有钱,能挣钱,可买乌香更花钱,才生了那花花肠子,索贿贪污营私结党……两位娘娘的人里,都折了几个进去,最近都韬光养晦,不问外事,不然这郡马案绝对不能无声无息,太皇太后就得插手,给郡主做主! ”

  他一脸得意的说完,等着娇少爷惊讶的惊喜的捧他呢,就见对方面色沉肃,一脸无语。

  叶白汀:“怪不得你只能做个总旗。”

  啥玩意儿?

  申姜就不同意了:“老子现在已经是百户了!”

  “哦,百户。都到百户了,还不长点脑子,是想被降回去?”

  “你……”

  算了,申姜摸摸鼻子:“这不是指挥使还没来么,聊点别的怎么不行了,你急什么?”

  叶白汀:“案子急。”

  申姜彻底没话:“总之就是,这沈华容只知道甜言蜜语口花花,没什么上进心,成功娶到郡主后,越来越膨胀,吃啥啥没够干啥啥不行,日子一长,郡主也明白了,这东西就是个绣花枕头,夫妻俩感情并不好,到现在连个孩子都没有,听闻郡主有别的相好……”

  “昨天晚上沈华容没回家,他有个贴身长随叫罗安,到哪都伺候着,基本没离过身,交代的很清楚,说沈华容是妙音坊常客,基本每两天都要去一回,去了不呆到夜里不出来,昨天也去了,倒是没平时待的晚,许是心情不好,叫了一大桌子菜,也没吃几道,这小子说到这个,当场给我来了个报菜名……不过这个地方我没查,指挥使亲自去了,具体情况得问他,我不知道。”

  叶白汀:“病呢?死者找大夫了么?”

  申姜点头:“找了,大夫叫常山,斯斯文文的,小医馆开的地方不起眼,生意却不错,在民间算是个小圣手,什么病都能治,医馆关门也晚。我顺着罗安供词找过去,问起这个病,常山记得很清楚,说大约在五天前,沈华容过去找他看的病,第一回 用药开方,但看症侯,这个病发起来可不只五天了,怎么也得有一旬,身上肯定难受,不明白为什么没早点就医,大概是不好意思说?可身为大夫,总得问问病史,常山还隐晦暗示,说这个病会传染,最好提醒下有亲密关系的人,尽快就医,但沈华容没说怀疑从哪染的病,也没提及别人,只问这病是不是常见,是不是吃一样的药就能好,大夫当然说不同人不同症,还是得切脉看过,才能各自开方……”

  “再多的就没有了。我问罗安他主子最近并没有哪里奇怪,遇到什么特殊的人特殊的事,罗安怎么想都没有,说称得上特殊的就是这个病了,这种病不好往外说么,也不好治,沈华容最近脾气就大了点,一会儿一个主意,时常反复,急起来还会赶人走,说一个人呆着更舒服,昨天晚上就是,罗安陪他看完病出来,马车还没走多远呢,突然就叫停,决定不回家了,睡在旁边自家的铺子里。 ”

  叶白汀:“自家铺子?”

上一篇:末世炮灰逆袭

下一篇:我没有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