诏狱第一仵作 第335章

作者:凤九幽 标签: 爽文 宫廷侯爵 穿越重生

  “未必是挖墙脚,”叶白汀笑叹,“两位厂公心思明透,怎会猜不透我心思?我跟着指挥使,定不会走,他们这么说,应该是一种表达尊重的方式,告诉我我值得,或者表达亲近,如果日后有需要,他们可以用。”

  仇疑青脸色还是不好看,虽没说话,却攥住了他的手。

  ……算的上是大庭广众之下的头一遭了。

  这男人有时候很理智,讲道理讲的让他都要反思自己,是不是满脑子都是不应该的想法,有时候的霸道又幼稚的没道理,明明知道是怎么回事,还是入了自己脑补的扣……傻不傻。

  叶白汀偷眼看了看左右,轻轻挠了下对方手心:“不说这个了,江汲洪那里,你可要亲自申?”

  顿了顿,仇疑青才清咳一声:“不必给他这么大面子,先冷一冷。”

  “那你要不要先回去睡会儿?”

  叶白汀看着仇疑青的脸,有点担心,眼底的红血丝真的更多了:“我知你体力好,能扛,可稍后还有更多你需要做的事,别人替不了,先休息一下,嗯?”

  仇疑青这次没有拒绝,深深看着小仵作的眼睛:“……你陪我。”

  “好啊。”

  案子破了,人也抓了,叶白汀没有任何负担,拉着仇疑青回房间,吃了顿略迟的午饭,盯着他喝了苦苦的药,之后分享了一个甜蜜温柔的吻,陪他上床补眠。

  不知是药物作用还是其它,这一次仇疑青睡着的很快,叶白汀反倒慢了一拍,很久才睡着。

  本来每个案子破解之后,都是他最安心的一段时间,身心俱疲之后的放松是最治愈最舒服的,他每一次觉都会睡得很沉,但今日不知为何,心底总有些不安,有不知名的恶魔在梦里奔走相逼,身上出了很多汗,不知是被吓出来的,还是天气太热……他突然惊醒,睁开了眼睛。

  外面天色未暗,只有了些暮色,未尽的晚霞铺在天际,像血色的残红。

  仇疑青没醒。

  这很少见,但叶白汀也知道,这是正常现象,应该是服药期间的第二种副作用,陷入昏睡。

  指尖轻轻滑过男人的脸,叶白汀勾了唇,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这男人如此不防备,如此纯粹安静的睡眠,果然好看的人什么时候都很好看。

  他没有试图叫醒仇疑青,之前问过大夫这个副作用,大夫说别担心,也别发愁,指挥使一旦进入这个状态,干什么都没用,叫也叫不醒,只能等他自己醒来,可能是几个时辰,也可能是一两天,或者几天,这是必备阶段,只要过去了,就又成功了一大截。

  叶白汀微微俯身,在男人唇角印下一个轻吻。

  要快点醒来啊,指挥使大人。

  夜色一点点漫上,四外处处安静,北镇抚司防卫森严,锦衣卫们都在,指挥使也在身边,可不知怎的,叶白汀还是感觉心中不安。

  他干脆起身,把北镇抚司转了一圈,外面守卫,内里轮值,包括诏狱里的犯人……连狗子他都亲自看过了,一切如常,没哪里不对。

  夜深人静,二更天,窗外滴漏轻响,台前灯花一爆,有人敲门,送了封信进来。

  叶白汀展开一看,指尖就绷紧了。

  信上内容倒是很平常,看不出什么不对,说夜长无事,月色极美,邀他船上一叙,可这封信没有落款,谁人写的,谁人相邀,尽不知晓。

  可‘船’这个字,近来存在感着实不小,这个时间,这个字眼,很难不让人联想到,三皇子势力。

  叶白汀垂眼,将信烧了,没动。

  似是知道他不会去,下一封很快到了,这次信上只有六个字——

  不来,会死人哦。

  随信还附赠有一枚信物,这个信物,让叶白汀顿时失了态。

第245章 一个人来。

  这是一枚发簪。

  非金非玉,桃木切磨雕刻,看起来普普通通,一点都不名贵,雕刻人的手艺也不怎么出色,簪柄稍稍厚了点,像是怕不结实,簪头芍药也没有那么精美,有灵性,一看就不是工匠制艺,可每一个花瓣,每一丝花蕊,做簪子的人都下足了心思,打造的细细密密,温柔缠绵,一丝错都没出……

  簪子被人用了很久,各处边缘都打磨的很光滑 ,有润润微光。

  这是姐姐的东西。

  是姐夫亲手雕刻,送给姐姐的第一件礼物,姐姐一直很爱惜,常不离身,用她自己的话就是,常要下厨房的人,带什么金啊玉啊都不方便,反倒不如这桃木簪子,随便糟蹋都没关系……

  说是糟蹋,其实是珍爱。

  这个东西,姐姐不可能交给任何人。

  指尖滑过簪子上的芍药花,叶白汀闭上眼睛,突然手攥成拳。

  竟然有人敢动他的姐姐!

  不去会死人,对方想杀谁,姐姐吗!

  他深深呼吸,松开手,再垂眸仔细看,信的正面只有六个字,背面还有,很清楚的警告:一个人来。

  他不可能不理会这个威胁,这是他的姐姐,可他也知道危机在前,最忌不冷静……

  “……少爷?少爷?您怎么了?”

  面前跑腿送信的锦衣卫小兵有点担心。

  “没事。”叶白汀尽量挂出微笑,“双胞胎又惹姐姐生气了,我也跟着有些脾气,不要紧,你下去吧。”

  “真没事?”小兵有些犹豫。

  叶白汀笑容更大:“也不算真没事,明日晨间我得过去竹枝楼一趟,今夜就算了,太晚,指挥使这里我也不放心,你先下去吧。”

  小兵这才转身离开。

  虽现在行动上没什么不自由,但之前两位厂公说的不错,叶白汀腕间有小金镯,仍然算戴罪之身,他可以去竹枝楼,却也有意识的控制着,次数不能过多。叶白芍也是,知道有些事犯忌讳,并不会失礼,天天要叫弟弟出门,平时除非大事,很多时候都是让人带了口信或写了书信,送过来给他,底下的人早都熟了,今夜这封信,用的是竹枝楼惯常用的纸,估计把它交到门口的来人,也是竹枝楼的人打扮,值班跑腿的小兵才没特别注意……

  叶白汀深呼吸两次,命令自己不要慌,保持理智,谨慎思考。

  姐姐遇到了哪种意外?为什么会遇到这种事?别人送信到北镇抚司威胁,诉求是什么?

  若这危机是冲着姐姐去的……那他可能都不会被通知,或者知道的时候时间已晚,特意这般送信威胁,很明显,对方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让他必须赴约。

  对方目标是他,姐姐是被他连累了。

  他有什么特别,值得别人如此作为?

  叶白汀眸底微转,快速思考。他擅长的事,他的技能,恐怕整个京城都知道,就是验尸破案,可对方不可能因为这个找他,真要做这件事,没必要大张旗鼓,客客气气过来相请就是,他大半不会拒绝……

  是跟姐夫有关吗?姐夫近来在帮仇疑青做事,可能身涉险境,周边有各种各样的麻烦,三皇子的人察觉到了,故意抓了姐姐,来威胁他们,想要一锅端?

  也不大可能。姐夫心思细腻,之前在外面经历的凶险多了,不管直觉还是警惕性都非常强,真有意外,必有预警,可现在不管北镇抚司还是竹枝楼,都没有迹象……

  怎么想,似乎方向都只能是冲着他,冲着北镇抚司,冲着仇疑青。

  可仇疑青用完药,现在陷入昏睡,根本动不了。

  叶白汀眼睫微动,如果别人是冲着仇疑青来,必会提前做各种准备,打听各种消息,毕竟以仇疑青之能,不会有人敢轻视,仇疑青正在用药这件事,不可能打听不到,不知道他现在的状态……

  指挥使现在处于最弱势的阶段,昏睡无知,无力抵抗,那为什么不行动?是害怕他有什么后手?那就算明面上路径不丰,会有皇上维护,私底下呢,就不会想尝试一下,不会想看一看仇疑青暗中的力量?

  叶白汀怎么想,都觉得对方这一次的目的——重在攻心。

  他是个小仵作没错,没官阶,没身份,可他站的位置非常特殊,擒了他,根本不必下更多的功夫对付仇疑青,关心则乱,‘安将军’一定会暴露更多问题出现——对方非常谨慎,可能并没有打算一击致命,杀了仇疑青,或者说,他们知道这样可能也杀不了,干脆就做了这么个局。

  杀不了人,就要获知更多秘密,更多底牌,要是能顺便杀了……那就更简单了,什么仵作指挥使北镇抚司安将军,京城都不需要了。

  所以暂时,起码现在,他是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对方到底要让他干什么……去了才知道。

  他一点都不相信对方的人性,不去,真有会有人牺牲。

  但他也不可能什么都不准备,他又不傻……叶白汀走到柜子前,翻找之前仇疑青特别给他做的衣服。

  他的衣柜里,有一类衣服很特殊,数量不多,颜色样式也没那么丰富,单色,束身长袍,看起来略简单,实则内有乾坤,面料特殊,能保护他不受伤害,还有搭配的饰品,玉扣,腰带,发簪……也都非寻常,里面藏有细针的,致命药粉的,什么都有,连他手上戴的扳指,都是特别做了机关扣的。

  他不需要带利剑,反正他也不会用,不若加强其它好用的东西,连能点穴的手指都要保护起来,最大程度的保护自己安危……

  再之后,就是北镇抚司内部的安排了。

  别人威胁他离开,对这里呢,是不是也有什么打算?稍后守卫要点是什么,该要预防怎样的危机发生,哪里该添人尤为注意,哪里可做删减……

  借口也并不难找,指挥使现在沉睡,安全问题必须保证,另今日案子才破,江汲洪是三皇子势力中非常重要的人,很难保证对方不会做出什么举动……北镇抚司怎么提高警惕都不为过。

  因平时指挥使就常对各种突发情况进行预演操练,条陈节奏都是熟的,不算特殊,少爷又陪大家经历一次次过凶险,从来都不怕不惧,未后退过一步,在锦衣卫心中早有极大分量,他的话,不会有人不听。

  最后,就是只要自己出去,一定会有锦衣卫跟随护卫,怎么把这些人摆脱,也是个问题……

  所有安排就绪,离开之前,叶白汀站在床前,静静看着仇疑青睡颜。

  “我就出去一会儿,很快回来,你不要担心,好么?”

  他摸了摸仇疑青的脸,在他眉心亲了一下,在眼底漫上湿意前,迅速转身,离开了房间。

  一切尽如预想,在庑廊转角,他‘恰巧偶遇’了申姜。

  申姜打着哈欠,看了眼天色:“这大晚上的,少爷穿戴整齐,是要去哪里么?可要我陪?”

  “好啊,”叶白汀按了按额角,似乎有些无奈,“我有件事……同指挥使有关,不能叫别人知晓,你一个人,悄悄的陪我出去一趟,谁也不告诉,行么?”

  申姜看着少爷表情,眼神慢慢从严肃变成暧昧,凑过来撞了一下他肩膀:“可是想给指挥使送礼物?我可是早知道了,你跟你姐姐说过,想送指挥使点什么,可指挥使什么都不缺,你为此着急上火……”

  叶白汀眼帘微垂,似有些羞窘:“……少废话,我就问你,陪不陪?”

  “陪啊,怎么不陪,少爷要出门,我当然舍命陪君子!”

  “……只能你一个人。”

  “少爷还害臊哪?行,放心,就我一个,来来,咱们这边走,我同你说,这条道只我知道,悄悄的溜走,保证不会被瞧见……”

  申姜是真一点都不担心,他现在可是千户了,权力大了不少,随时随地都能调动不同力量,还有专门的哨子,就这种安静夜晚,随便一吹响,几息之内,就会有大量人员驰援,怕个蛋啊。

  他带着少爷翻墙头,很快离开北镇抚司,落在街边:“咱们去哪儿?不是我说,这个点,没什么铺子开着,少爷是想亲自做东西?取什么做?”

  叶白汀没说话。

  申姜见他神色略有些忧郁,似在担忧什么,还劝他:“放心,指挥使那边,你真不用担心,解药不是正顺利用着呢么?魏士礼已经招了,出来前我还看了一眼,江汲洪知道这回栽了,却不过去,正在小屋子里回想默写那些罪状呢,明天就能找人过来对质,这点事我就能干了,都不需要指挥使和少爷操心的,指挥使最多也就睡两天,咱们北镇抚司滴水不漏,铁桶一般,少爷就出来这么一会儿,别怕啊。”

  他也是真觉得,少爷为破案时时紧绷,耗了太多心力,现在放松点没什么不应该,要他说,再任性点才好,绷的太紧,心生郁结,是会生病的。

  踩着如霜月色,听着耳朵边热闹声音,叶白汀心中艰涩:“嫂子近来可还好?有段日子没听你提起过她了。”

  “嘿嘿……”

  申姜挠了挠后脑勺,笑的像个傻子:“这话我还没同人说过,日子还浅,不一定十成十的事,不敢张扬,我媳妇她……有喜了!我要有儿子了!”

  叶白汀一怔。

  申姜清咳:“少爷这么聪明,肯定早瞧出来了,我这么大年纪,从未提过儿女,定是没生养过,只是少爷体贴,没问过,有些事我也不想在人前说太多,怕别人误会……嗐,我媳妇身子不好,小时候日子苦,受了太多罪,伤了根本,大夫说可能不会有子嗣,所以才那么大年纪都没说亲,最后便宜了我……”

  “她性子泼辣,连男人都敢打,也真的会疼人,我是真喜欢,我混了那么多年锦衣卫,当了那么多年小旗,也一把年纪了,没个姑娘看的上,她不嫌我丑,不嫌我没本事……嘿嘿,这缘分的事,哪说的清?我还没同她成亲的时候,就心疼她心疼的不行,生娃娃得多疼,我舍不得,子嗣不子嗣的,我是真不在乎,偏她心眼小,总为这个事难受,也是这几年叫我惯的脾气更大了,才敢掐我挠我罚我跪搓板,天天都有笑模样,她笑起来真的好看,我就爱看她笑,这么笑一辈子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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