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看上男主了怎么办? 第57章

作者:饮鹤觞 标签: 年下 强强 穿越重生

  雅间的门一关上,外头的靡靡之音顿时就消减了许多,殷盛乐再次确认过这屋子里没什么被人偷听到的可能后,才继续对沈徽说:“她一直待我很好,可她到底也是父皇的孩子,朝着朝政伸手,表现得如此积极,难免会令人多想。”

  沈徽无声地念出了“武皇”二字。

  这个被不知道是谁虚构出来的世界里,许多典故史实都与殷盛乐曾经知道的那些有相通的地方,他从墙边的架子上拿了茶杯茶壶,续上水:“我们谈过。”

  “她说她绝不朝着皇位伸手。”

  若殷凤音有称帝的野心,那殷盛乐这个同母的亲兄弟,就是她最先要除去的对象。

  “姐姐护了我那么多次,这一次我选择信她。”殷盛乐把茶水推到沈徽面前,“要是我连姐姐都不能信了,那我唯一可以信赖的,就只有阿徽你了。”

  已然长开了的俊朗眉目中透着一股子孱弱委屈,沈徽接过那盏茶,然后放在桌上,他说:“公主若是有心夺位,便不该叫殿下您长大了。”

  殷盛乐微笑着,将茶水凑到鼻子底下轻轻嗅了嗅:“我说也是,阿徽你知我心意,可旁人是不知道的。”

  他微不可见地皱了一下眉毛,将茶水放下:“从陈平那边转来的许多暗信里,总有人言之凿凿,是姐姐欲效仿武皇,仿佛我再不行动,就要被姐姐害死了。”

  沈徽轻叹摇头:“能叫你特意拿出来说,想必这人的身份有不简单之处?”

  “也没什么不简单的。”殷盛乐耸肩,“只不过是一个皇都里的小官,还是与你一科的进士。”

  “哦?”

  “成绩和名气都不怎么突出,官职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不过在陈平的汇报里说,这人常常与蔡侯府上来往。”

  所谓的蔡侯,便是殷凤音那个在她孕期出轨,最后被强制净身的蔡光达。

  “蔡侯与四皇子向来密切。”沈徽眯起了眼,那双无限风流的凤眼里涌起危险的暗芒。

  殷盛乐嗤笑:“这挑拨离间的手段可半点儿都不高明。”

  “可对于心思狭隘之人而言,就算能明明白白地看出是离间计,他心里也会生出疑虑。”沈徽端起那茶,小小地呷了一口。

  他盯住杯底的一枚标记:“这儿是教坊司经营的。”

  “什么?”殷盛乐站起来,弓腰往前,也往那杯中看去。

  糯白的瓷杯里,乘着淡青的茶水,透过茶水,可以看见杯底有一枚合欢花的记号。

  沈徽捏着瓷杯微微往殷盛乐的方向倾去,以便他能看得更清楚些,而殷盛乐心里却想着其他事情,他假作看不清楚,双手撑在桌上,身子往前探出,低头,含住了杯沿。

  手上的重力骤然加剧,沈徽感觉到自己握杯的手指上挨了个柔软的,触感温热湿滑的东西,殷盛乐的下唇贴着他的指尖,微微蠕动,将杯中剩余的茶水吞饮入腹。

  像他的指头挨上的不是一个人嘴唇,而是一块烧红了的碳似的,沈徽的手猛地一颤,瓷杯滚落桌面,他飞快地缩回了手,胸口砰砰砰地一通乱震。

  偏那个才刚刚故意惹他心乱的男人还一脸得意地冲着自己挑挑眉:“还真就是教坊司的标记呀,唉,阿徽你说那些人是怎么想的,我的胸襟明显比他们宽广多了嘛,他们这是不是该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殷盛乐发现自己真的好喜欢沈徽慌乱脸红的模样呀。

  虽然不管沈徽什么模样他都喜欢,但能叫这平日里都一本正经温温柔柔的人,变得面红耳赤,眼神含嗔,实在是......太可爱了!!!

  这茶水里放了风月场所很常用的助兴的东西。

  殷盛乐知道,他刚刚把茶水端到嘴边的时候就闻出来了,里头放的并不是什么很烈性的药物,作用约等于无。

  但沈徽越来越觉得自己身上什么地方不太对劲,一股无法忽略的热力从他的胸腔里源源不绝地生出。

  他一开口,仿佛连惯常自持温柔的声音也更多添了几分缠绵的意味:“他们自家心思狭隘,眼里看谁都是威胁,是敌人,哪儿能及得上......乐弟呢?”

  “你总说我的好话。”殷盛乐嘿嘿嘿地笑了起来,“其实我知道外人都是怎么看我的。”

  被帝后溺爱着长大的七皇子,小小年纪就逼死了宫人的七皇子,脾气暴躁一言不合就要跟人动手的七皇子......

  但凡皇帝和皇后里的哪一个对他没那么多或是愧疚,或是疼惜的心思,他只怕早就成了几个皇子里最先被厌弃的那个。

  “你和爹爹娘亲姐姐他们之所以会觉得我好,是因为我在你们面前的时候,都会装得很乖很乖。”

  在西北的这段时间,殷盛乐总觉得自己的病更重了。

  这地方除了舅舅以外,再没有谁是需要自己耐着心中的躁怒去小心对待的,尤其是那些草原人......

  他可以随便怎么对待他们。

  因为是敌人啊。

  砍下敌人的头颅以免自己受害,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

  店家送上了两壶热腾腾的酒水。

  沈徽从殷盛乐手底下把这两壶酒给抢出来:“殿下一直都是个很温柔的人,这一点您无需自疑。”

  “可我杀了好多人了。”殷盛乐的目光牢牢盯住沈徽手里的酒壶,“从前我想到那个自尽的小太监,我还会觉得害怕;但现在那些草原人的血溅在我身上,我只会觉得,很快活?€€€€这种感觉真叫人害怕。”

  “异族而已。”沈徽仔细地检查了壶里的酒水,他怀疑这家店里的酒或者茶都放了些不太好的东西,自己喝了倒是没什么,可殷盛乐的年纪还小,身上又......万一喝出什么毛病来就不好了。

  “哪怕同是大殷子民,只要是您的敌人,那就应该被除去。”沈徽遗憾地发现这酒里果然放了暖情之物,便将它们放得离殷盛乐远远的,“殿下心地良善,才会有此疑虑。”

  “是吗?”殷盛乐趴在桌上,抬头望着沈徽。

  “是。”沈徽无比坚定地回答,“若心里实在是不舒服,就不要勉强自己去做。”

  “没有勉强,就是我自己爱胡思乱想罢了。”

  “叫殿下忧心烦扰的,可以交给我。”沈徽不禁被他湿漉漉的黑眼睛吸引去了全部的注意,他咬咬舌尖,道,“除去敌人,未必要用刀剑,我手不能提,体弱无力,却也是能为殿下除尽生死之敌的。”

  殷盛乐晃着脚尖,弯着眉眼笑起来:“阿徽心里有我。”

  沈徽一顿,偏过脑袋:“您交予我的锻钢之法,我私底下实验过了。”

  他在瘦岩县烧瓷,悄悄地私卖瓷器赚钱,打点西北上下文武官员;小心翼翼地养工匠,锻钢铁,买山林......

  “这么好的气氛,你就想跟我谈公事?”

  沈徽没接话,而是继续说下去:“这次来这边,除了送瓷器外,也是想跟一个外国来的游商搭上线,从他手里买些外头来的奴隶,外来人不懂大殷话,也没有亲朋,正适合在你先前吩咐我买下的那片山里锻钢。”

  “阿徽~~”

  “你先前说的盐引,我已经再想办法了。”沈徽躲避他的视线,在屋内来回走动。

  殷盛乐站起来,趁着沈徽背对自己的时候悄悄取下被他放在架子上的两壶酒,打开来自己先喝了一口:“这个你不必担心,我从舅舅那里要到了。”

  沈徽嗅到酒气,一回头,就见殷盛乐脸颊红红的,眼神也不太清明了,他感觉自己快要上不来气了:“......”

  “别说这些麻烦事了,来喝酒呀。”殷盛乐乐颠颠地把酒往沈徽跟前凑。

  沈徽攥住他的手:“不......”

  话没说完,他就眼前一黑,男人的阴影笼罩下来,双唇相贴着,绵柔的酒液渡来,被他无意识地吞咽下去。

  沈徽浑身僵直,好一会儿,他才将殷盛乐推开:“你!”

  殷盛乐看似醉眼朦胧,实则只是借酒壮胆:“亲到了!!!”

  他高举双手,孩子气地庆祝。

  沈徽又羞又恼,胸腔里盘桓的那股子热气终于冲没了他的冷静:“殷盛乐!!!”

  “诶!”殷盛乐脆声应答,扑上去抓着沈徽的肩膀,啾啾啾又是一通乱亲。

  *

  作者有话要说:

  乐乐:我!亲!到!了!!!

  阿徽(无声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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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这次换我来吻你

  沈徽被糊了满脸的酒气, 方才被殷盛乐渡过来的那一口酒在他腹中不断地翻滚着,连带着他脑袋也开始发昏了。

  他好不容易才把殷盛乐从自己身上撕开来,却依旧被这人蛮横地把住了腰:“阿徽阿徽, 再叫叫我的名字可好?”

  “殿下不该耽于情爱小事......”他的心跳得如同山崖底下,海风掀起的击岩之浪般汹涌, 一下一下地振动胸肋。

  殷盛乐放在他腰间的手渐渐收紧,他凝视自己怀里再熟悉不过的这张面孔, 将沈徽向后, 压在紧贴墙壁的多宝阁上:“可我不觉得, 爱你之心,是什么无关紧要的小事。”

  从一开始必须要自己仰视着的俊秀少年, 到如今, 可以被自己圈在怀中的温雅青年, 殷盛乐心口的那只蝴蝶飞得更加欢快了, 他凑过去, 用鼻尖轻轻触了触沈徽的:“阿徽,我已经长大了。”

  再过个一年两年的, 自己就长到后世的成年人的年纪了。

  但在这个世界里,自己现在就已经成年了。

  “我比你高了。”殷盛乐的双眼里从不曾掩饰过自己的渴望,“好多人像我这么大的时候, 孩子都有了呢。”

  “臣可生不了孩子。”沈徽心里堵着一口莫名其妙的气,他撇开脑袋,不那么冷静地回了殷盛乐一句。

  殷盛乐低头蹭着他的脖颈:“我知道呀。”

  “......殿下还是该留下自己的血脉,这才是最保稳的做法。”沈徽心里慌得厉害,他知道自己的心跳得那么快, 殷盛乐也一定察觉了€€€€所以他才会如此步步紧逼。

  “阿徽心里有我, 对吗?”殷盛乐的声音闷闷的, 双手始终都牢牢握着沈徽的腰,在酒精与药物的鼓动下,他不想再给沈徽有又一次糊弄过去的机会。

  “我心里装着你,所以不会看旁人一眼,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他们都无法动摇我的心智。”殷盛乐轻轻地亲吻沈徽的侧颊,感受他的颤抖与慌乱,“你怎能叫我背弃自己的真心?”

  他站直了身子,松开沈徽的腰,转而捧起他的脸:“我喜欢你,爱你,但这与我而言也是一把刀,刀柄就握在你手上,你可以尽情地拿它来伤害我......”

  “您喝醉了。”沈徽抓住殷盛乐的手腕。

  “我没有。”殷盛乐否认得很果断,“你知道我爱你,却还要叫我去亲近别人,这不是伤害我又是什么?”

  他委屈极了,说着便又去寻沈徽的双唇。

  沈徽这一次没有躲避,而是任由殷盛乐在自己唇上落下个轻轻的吻,待他离开,才说:“这是我的过错。”

  他自认年纪长些,却没有在合适的年纪做正确的事情,没有像所有人一样正常地结婚生子,而是贪恋七皇子给自己带来的安全感,放任他与自己亲近,最终却变成这个样子。

  “你应该去寻年纪恰好的女子,你认识过女儿的柔情之后,便不会再认为与一个男子纠缠是件好事了。”

  “是我的错。”

  沈徽重复地说道。

  殷盛乐盯着他的双眼:“你没有错,是我自己要喜欢的你啊,你能有什么错呢?”

  “你生得好,又有学问,脾气也温柔得恰到好处,你不知道,那些小宫女们常常在你背后偷偷对着你脸红呢。”

  殷盛乐最最享受的是沈徽的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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