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木兮娘
“我没加过你。”
“我加的。”
“……”
丁€€青:“不是故意偷看你的手机,当时你睡在客厅,手机屏幕亮着,我顺手扫了一下、点击通过,其他什么都没干。”
岑元瞳悄悄凑过来:“我作证,但是€€在旁边偷偷看了你很久,好€€人、好变态的说。”
话音刚落,她就感到一股阴冷的视线落在身上,下意识看过去,正见丁€€青似笑非笑的眼,立刻噤声,飞快挪到李曼云身边跟着一起讨要冰淇淋。
乌蓝刚好把最后一颗冰淇淋球给她,起身伸着懒腰说:“下午得去音乐节场地做简单的登记手续,忙得很,我先回去午睡补眠。”她转身,对于文说道:“你下午跟我去趟场地,现在去休息。”
“我不累。”于文回应完才反应过来,当即摸着脑袋起身说:“所以趁现在去查一查音乐节场地,任务的关键词是‘珈伦病’,又替我们报名参加音乐节,校方不会无缘无故将两件毫不相关的事情放到一起。”
一边说话一边退向门口,两人离开,房间里只剩下两个大的、两个小的,李曼云和岑元瞳捧着冰淇淋球和零食匆匆跑进洗手间,门一关上,再无声息,显然跑回山海昆仑了。
这下只剩岑今和丁€€青面对彼此,只有安静的空气作陪,沉默使氛围越来越焦灼。丁€€青脸皮厚,能在这种诡谲的气氛中怡然自得。岑今不行,他瓜子都磕不下去了。
岑今挪动屁股,单手扶着沙发扶手,一边起身一边把瓜子放回袋子里说:“我收拾桌子,准备午睡……记得你好像有房间吧。”
丁€€青摊开手脚,仰头靠着沙发背,露出修长的脖子和颇为显眼的喉结,闭着眼睛说话时,喉结一滚一滚的,很吸引眼球。
“不回去了。”
“那不然你把你的卡给我,我睡你房间?”
“丑拒。”
“你知道别人怎么看我们俩吗?你我身上的舆论太复杂,现在还同睡一屋、关键只有一张床,像话吗?”岑今手脚利落地扫干净垃圾,苦口婆心说道:“最重要的是大学禁止师生恋,这不符合现在倡导的文明新风。”
丁€€青睁开眼,仰望岑今,若有所思:“你说的有道理。把门打开,不然直播也行,让人看清楚你我堂堂正正、清清白白,好不好?”
“……”岑今迟疑说道:“你确定开着门看见我俩共处一屋会相信我们关系清白,还是不屑这对狗男男白日宣淫不关门?”
丁€€青定定地看着认真思索的岑今,忽然抬手挡在脸上,笑得肩膀直哆嗦:“你别说话了。”
岑今满脸茫然,丁€€青到底是什么神经病?他话里哪点不对?不是很正常的担忧吗?很多事情尤其关系暧昧就是很容易越描越黑啊。
他哪里说错了?丁狗逼能别笑了吗?仗着脸好看就能随便笑得花枝招展吗?
“别笑了。”
丁€€青一听他说话就笑得更厉害,胸膛都在震动,手腕戴着的丑链子颤动、单边眼镜滑落下来,头发还有点凌乱,虽然活色生香但是当事人真的很烦躁。
捏紧薯片袋子,岑今突然怒吼:“别笑了!!”
话音一落,恼羞成怒的岑今猛地跳到丁€€青身上,故意重重地砸上去,面目狰狞、咬牙切齿地掐住丁€€青的脖子暴躁地喊‘笑笑笑有什么好笑你这个不知羞耻的神明’、‘乱搞男男关系害我被八卦还不澄清’……掐得丁€€青不得不抬起头,伸手握住岑今的胳膊,另一手扶在他后背,正要扣住肩膀将他拉开,房门忽然由外面打开。
“黑兔乐队那个舌钉男说他们见到传奇女巫,准备约你下午去酒吧,黄毛你去不€€€€”声音戛然而止。
黄姜看着里面姿势暧昧仿佛要干些令人唾弃比如脐橙之类的事情的师生,眨了下眼睛,沉默地把头撇到一边,目光看着花瓶,然后若无其事地移回来,点点头说道:“我明白了。”
黄毛:?你明白什么了你就明白?
黄姜:“我会拒绝他。”
黄毛:你拒绝个鬼,老子有空,现在眼里心里都是伟大的事业,告诉我时间地点立刻打车过去!
“抱歉打扰了。”黄姜关门,轻声说:“你们继续。”
黄毛瞳孔地震,低头看向丁€€青才发现两人姿势确实过于暧昧,心脏顿时漏跳一拍,腰身一用力便要向后跃离丁€€青,不料丁€€青速度更快,扶着他后背的手突然擒住他的脖子往下压。
眼睛不自觉瞪大,瞳孔里倒映的丁€€青越来越近,嘴唇被触碰的冰凉感觉很明显,脑子的注意里全部被剥夺,眼前虚空一片,只剩下直勾勾盯着他的丁€€青和他莫名其妙被吻了的认知。
丁€€青的舌头有点灵活,撬开岑今紧闭的唇缝,嚣张狂妄地闯进去,像一头饿了千百年的饕餮那样鲸吞蚕食,不厌其烦地舔舐,而岑今也不知道他嘴巴里会那么敏感。
牙齿、上颚和嘴唇内壁充斥着纤细敏感的神经,从未被别人造访过,而现在却被迫打开,被堂而皇之、大摇大摆,由内到外地吃透,他不知道丁€€青究竟哪里学来的技术,反正当他意识清醒的某个瞬间又会被飞快地拉扯回去、投入进去。
【这段真的是吻,救命,真的只是吻,上段是舌吻,下段还是舌吻,衣服扣子都没解,完完整整,脖子以上,没有抚摸。救命啊,审核,这段很难理解吗?主语不是很明确是嘴吗?】
腰有点软,支撑上半身的手臂不知怎地,忽然酸软,岑今试图摆动脑袋躲开穷追不舍的入侵,却被后脑勺那只大手死死按住,完全被迫地承受。
眉头皱得死紧,目光迷茫,渍渍水声通过骨头传音至听觉器官,不断放大、并由声音刻意地制造出幻想画面,仿佛灵魂出窍俯瞰沙发上拥吻的两个男人,那旖旎的画面不停回放,岑今无法克制地蜷缩脚趾。
因为过于用力,脚指头到脚踝都是红的。
不知过了多久,丁€€青松口,岑今大口喘着气,瞪着底下头一回露出餍足表情的丁€€青,脑子里好像有根弦随时断掉。
丁€€青是阴鸷的、矜贵的、冷酷淡漠的,也有过漂亮得闪闪发光的时刻,他有很多种让人惊艳的时刻,但是岑今从未见过这一刻的丁€€青。
那是一种吃了点开胃菜,稍稍满足灼烧得刺痛无比的腹部,准备强势掠夺饱餐一顿却不得不克制的危险,也有强烈的饥饿感被暂时缓解而流露出来的餍足,两种情绪糅杂,变为Se气的性感。
岑今的心脏像被蛊惑一般剧烈跳动,深吸一口气,故作镇定地爬起,脚一沾地差点腿软,还好他撑住气势、稳住身体,能感觉到丁€€青愉悦灼热的视线牢牢黏在他后背,但他全程没有回头,径直摔倒在床上,拉起被子裹住自己,瓮声瓮气说道:“我睡了,你随意。”
停顿数秒,岑今补充:“别吵我、别烦我,离我远点。”
半晌,听到丁€€青带着笑意的回复:“好。”
岑今捂住耳朵,心想丁€€青还好意思说他沾风惹草,明明他才是……技术挺好,有过经验吧。
岑今嗤了声,决意将刚才的吻和丁€€青都抛开,年轻人要先立业再成家,三十岁前不考虑男朋友。
丁€€青仰着头,视线从岑今露在被子外的脚往上爬,爬到黄色的长发,左手指尖触碰着嘴唇,似乎还能感受到近乎麻痹般的快感,修长的五指忽然张开,盖住脸,深呼吸,糜烂的Se气随着欲望陡然扩张开。
可惜岑今躲着没看见,否则他就会知道刚才感慨的所谓性感在此时真正毫无顾忌释放自我的丁€€青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
午睡结束,王灵仙也醒酒,各自有活动便都离开酒店,黑兔乐队的队长扫罗终于用传奇女巫的预知结果约出心上人王灵仙。
下午三四点的时候,王灵仙就精心打扮出门赴约。
图腾前往周围的教堂调查,因目前关于珈伦病的记载都表明该病围绕莱茵河爆发,所以他离开教堂就去莱茵河附近的城镇问访是否曾发生过诡异事件。
乌蓝和于文去音乐节场地调查,黄姜前往图书馆,剩下一个岑今没事干,主动揽活被劝留在酒店里陪大佬、让大佬开心然后给个队伍全优的评价就行。
岑今无言以对,队友们前脚刚走,他后脚就逃离酒店,沿着城市街道漫无目的地走着,最后进入位于一条大河岸边的咖啡馆,点了杯咖啡就坐下来观看风景。
河里有数条船只鸣笛航行而过,街边石子路三三两两的行人走过,时不时能看到各种奇装怪服的青年人或踩着滑板、或背着乐器走过,在街口的位置还有人竖起画板画画。
咖啡馆两边采用透明玻璃,馆内客人既可以看到风景迷人的河岸、也能见到街头的异国风情,因此店内很多游客。
岑今在靠窗的位置,思绪放空良久,忽地叮铃响,玻璃门被推开,有个裹着在不合季节的冬衣的流浪汉走进来,无措地站在店中间,低头嘀咕着什么,精神不太正常的样子。
距离比较近的游客见状都有点怕,撑着椅子试图离开,在他们有所行动之际,服务员走近,先礼貌询问流浪汉想喝点什么,没得到回应,便凑近听他喃喃自语。
不知道听到什么内容,服务员脸色变得难看,流露出一丝惶恐,对走过来的同事低声说话,然后两人一起态度强硬地将流浪汉请出去。
流浪汉不肯走,避开店员试图朝里面走,其他人一脸莫名地看着他,窃窃私语,直到流浪汉走到一个鹅黄开衫少女面前,先是用哭腔说:“对不起,我很抱歉。”突然一把端起滚烫的咖啡浇到少女脸上。
“啊啊啊€€€€!”少女尖叫。
前台立刻有人提着冰桶过来,两个店员一把扑住流浪汉,不小心将其外套扯下来,待所有人看清这流浪汉的模样不由发出惊愕的嘘声。
‘流浪汉’是个少女,只是头发稀疏,粉红的皮肤上一道道褶皱,极为粗糙,手指甲又长又锋利,肉多且圆,粗略一看像个肉瘤,最可怕的是她的脸。
半边脸是张猫脸。
猫是可爱得令人心折的动物,如果它不长在一个少女的脸上的话。
“我的天啊!”
店员瞪着少女的猫脸,不、准确来说那是一颗小巧的猫头,随着少女激烈的情绪爆发出凄厉的尖叫,那不是电影《猫女》的性感,而是难以言喻的、不可名状的惊悚和恐怖。
“这是什么怪物?”人们尖叫。
“猫女?!!”
少女遮挡那颗尖叫的猫头连连后退,惊惧地哭泣,连声道歉,陡然冲进前台抓住咖啡师的手就往碎冰机里按,惨叫瞬间划破平静的街道,不知情者见状还以为遇到暴恐,迅速报警。
其他人赶紧上前抓猫女,却见那少女身姿轻盈,像猫一样柔软地跳跃,踩着墙和桌椅躲过围捕,四肢着地,猫叫声惨烈凄厉,店内兵荒马乱,店长从后厨掏出猎枪试图射击猫女。
猫女撞碎玻璃,在马路上连滚数圈,造成交通混乱,而当她落地稳住身体时,忽然仰天长啸,人类女性痛苦的尖叫和猫高分贝惊叫混合在一起,刺激着围观者恐慌的神经。
意外发生太快,岑今被玻璃墙和人墙挡住去路,待他费力绕到马路,就见猫女四肢并用,在汽车和行人中间仓惶奔跑,不时回头张望,好像身后有怪物在追。
她近乎疯狂地逃蹿,若仔细听她喉咙发出的尖叫,隐约能辨清她始终重复几个音节‘Sauvez moi’,是法语‘救我’的意思。
猫女正绝望地求救。
第155章 红鞋(1)
汽车相撞和激烈的噫呜鸣笛格外混乱,嘭地重响,猫女四肢并用,重重落在一辆疾驰汽车的车顶,铁皮瞬间凹陷,急刹车‘吱€€€€’地长鸣,车轮在地上擦出清晰的划痕,狠狠撞到路灯才停下冲势。
车主愤怒地从车窗伸出头刚想开骂,迎面就是一个少女的咆哮,右脸两个拳头大小的猫头冲他发出尖锐€€人的叫声,顿时被吓得脸色惨白,迅速跳车连滚带爬地逃跑:“怪、怪物€€€€!!”
猫脸少女抬头分别看向三个位置,惊恐的神色一闪而过,转身狂奔,像只灵巧的豹猫跃至五米远的校车车顶,司机乱打方向盘,车里小孩齐刷刷哭泣。
声音吵到两个猫头,它们开始互相吞噬并啃咬少女的脸颊肉,少女被惶恐和剧痛裹挟,精神崩溃,仰头咆哮,猛然一爪刺进校车铁皮,将其掀开,露出底下哭成一团的小孩和老师。
少女愤怒地看着他们:“别吵了别吵了,别吵了啊啊!!”
怒吼一声后,她跳进校车,不过一小会儿又踹开后门奔逃出来,岑今赶至校车,朝里面一看发现无人伤亡,不由愣了下,脑子里闪过一个猜想,转身朝猫脸少女逃亡的方向奔去。
就在他看到猫脸少女的身影之时,忽然有三道身影自两边民楼的天台跳下,围攻猫脸少女,救下被吓得腿软的司机,其中两道身影用铁网困住猫脸少女,铁网镶嵌无数铁蒺藜,每绞紧一寸,铁蒺藜便扎向少女的皮肤,刺耳的猫叫和女人尖叫混合交响,吸引围观群众。
这时又有一人身着神父长袍自一辆汽车后面走出来,抽出一柄十字银器,将银器一端拉长变成长剑,快步向前,骤然穿透猫脸少女的心脏。
围观群众哄然惊叫,晚到一步的岑今试图隔空操控神父的十字剑,救下那名猫脸少女,可是就在他明确感觉到操控成功的下一秒,那柄十字剑猛然脱离控制,刺进少女的心脏。
少女发出凄厉的惨叫,渐渐无声,像垂死的猫发出虚弱的呻吟。
那名年轻的神父松开十字剑,张开双手高声说道:“别害怕,我们来自教廷。这个少女已经被魔鬼附身,魔鬼侵占了她的躯壳,必须将魔鬼困在她的身体里,再杀死她,就能彻底杀死害人的魔鬼。”
他扯住铁网中这名少女的头发让围观群众仔细看到她恐怖的猫脸,恐惧和强烈的杀意在人群中迅速渲染开来,每个人都希望神父尽快杀掉魔鬼。
“你触犯了不该触犯的罪恶,我替父之名,以火焰洗净入侵你灵魂的罪恶。”
话音刚落,猫脸少女无火自燃,钳制她的两人立刻松手,但被火烧、被十字剑插进心脏又被铁网困住的少女根本做不到自救。
火焰燃烧猛烈,惨叫连连,围观群众有些群情激愤,有些面露不忍和恐惧,但是没人上前阻止。
岑今扯下街边绿化树一条丝巾罩在头上,将头发丝和脸都遮挡严实就冲进人群里,先逼退两名神父,再一把拔出猫脸少女心脏的十字剑将其一把甩向青年神父。
铿锵声响,十字剑擦过青年神父的兜帽重重插进汽车轮胎,嘭一声巨响,那青年神父露出露出白皙英俊的面孔和黄金眼瞳。
围观群众有人认出他,惊声尖叫:“大卫!是大卫!”
而此时岑今已经驱逐猫脸少女身上的火焰,将铁蒺藜网撕碎,抱起少女就跳上汽车,踩着阳台冲至天台,眨眼不见踪影。
名叫大卫的青年神父拦下两名中年神父说道:“不用追了,审判已经结束,魔鬼活不了。”
语毕,他抬头向众人微笑,像太阳神一样灿烂正直的笑容轻松迎来人们的好感,他们簇拥到大卫的面前,七嘴八舌询问猫脸怪物的由来、为什么会有魔鬼出现,大卫不是在好莱坞发展吗?为什么变成一名驱魔神父……大卫耐心作答。
他说他原本是一个普通人,对某些诡异事件相当感兴趣,从小到大遇见不少灵异事件,偶然一次前去某个村庄采风,不幸遇到红舞鞋的大型诡异事件,之后一举成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