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死对头相亲相爱 第4章

作者:白云非云 标签: 仙侠修真 强强 相爱相杀 穿越重生

“怎、怎么可能……”齐家家主身躯摇摇欲坠。

他从钟应口中,根本套不出任何有用消息,察觉到傀儡尽皆被毁后,再也抑制不住心中对黄昏殿主的恐惧,斩断了跟邪阵的联系,打算离开。

离开之前,他向着钟应扑去。

只要有钟应在,他还能继续构建邪阵,重现今日之景。

重新染上干枯的手揪住一块衣襟,就要跟抓小鸡似得提起钟应时,齐家家主身子突兀一僵。

“不,我谋划了这么多年,我还没有……”

他张大了嘴巴,如溺水之人想要留住最后一口气般挣扎,手指却软趴趴的垂落。

断气那刻,血肉被邪阵反噬,身躯化为白骨,“啪嗒”一声碎成几段。而这样的碎骨架充斥齐家各个角落,齐家彻底完了,毁在了邪阵之下。

钟应额发被拂面而来的凉风吹动,他眨了眨眼,向着一处望去。

翘角回廊之下,站着一道身影。屋檐下垂落的纱灯光线微弱,在地面拉下一道清淡的阴影。

但是借着这道光,钟应大致看清了来人的模样。

那人一身黑边朱衣,箭袖轻袍,白色梅花枝在衣襟、袍袖处点点绽放,黑纱帷幕遮住了大半身子,让人一时间分不出黄昏殿主是男是女。

玉白手指握着一把未出鞘的唐刀,刀鞘通体暗红,刀柄上挂着一串金色铃铛。

毁去傀儡、斩杀齐家家主、拂散邪气血光、摧毁血祭邪阵,他的暗香刀从始至终未曾出鞘。

这是绝对碾压的实力。

齐家家主若不是贪婪的想要多吸收一会儿血光,恐怕早就拔腿就跑了。

沉静片刻,黄昏殿主抬步向着钟应走去,黑纱浮动,曼曼鸦发贴着朱衣,隐隐妖冶。

离钟应一丈之远时,却停住脚步。

钟应:“……”

钟应有点儿尴尬,按前世流程的话,他应该是奄奄一息被黄昏殿主一个公主抱,抱下来祭坛的。

但是他现在好端端的,全身上下唯一的伤口就是被自己割破皮的手腕。

而他当了几百年的魔君,也没脸让人公主抱……

“那个……”

“人魔混血?”低沉沙哑的声音幽幽响起。

钟应一愣,明白黄昏殿主说的是自己的身世时,朱衣人转身便走。

等等!他还没想好怎么报前世今生的救命之恩了!

说白了,钟应如今的实力,敢耍着齐家家主玩,就是知道齐家家主会死在黄昏殿主的刀下。

钟应如弹簧跳起,几乎突破了十四岁小身板的极限,从后面一把搂住了朱衣人的腰身,朱衣人瞬间僵住。

腰好细,手感好好……

这是钟应的第一想法。

随后钟应想,腰身清瘦,但是从骨骼来看绝对是个男人。

如果是个男人的话,黄昏殿主只比十四岁的自己高小半个头。

他拥有如此实力,不可能是个少年郎吧?

而以“成年男子”的身高算的话,黄昏殿主算是三级残废……

钟应脑筋转的快,实际上不过一瞬,如刀山剑林似得杀意,锁定钟应。

钟应可不想让黄昏殿主气的想杀了他,立刻松手,朝后退了几步,保持在了安全距离,那杀气才有所消减。

“今日之恩,来日必报。”钟应一笑,少年郎的声音干净又清爽。

他本便生了一张爱笑又多情的面容,如今发自内心一笑,清晖月色下,绚烂无比。

“……”

朱衣人离去,灵船骨鸟消失于隆冬夜色中。

钟应踩着雪地,窝回了自己房间。

直到翌日,天光破晓,钟应才穿着整齐的衣裳从屋中出来。

以往这个时候,他的院子定然是安静的,可是齐家别的角落热闹非凡,然而今日整个齐家都孤寂无比。

钟应没有拿齐家任何东西,轻轻松松踏出齐家大门,一屁股坐在了石狮子旁的台阶上,翘着二郎腿。

如果没有出现偏差的话,这一日,那个晚来了一年的人,会来齐家接他离开。

前世他因为垂死原因,错过了那个人,在人间流浪了一年,也浪费了一年的光阴。

这一世,他不愿错过。

第4章

钟应在台阶上坐了一早上,体会了一把饥寒交迫的辛酸,深觉这么傻等着,不是白痴就是傻蛋,便闻着香味去了城西高大爷的面馆,吃了碗热乎乎又香喷喷的牛肉面。

吃完之后,钟应习惯性的一摸袖子,想从袖里乾坤中掏出一把灵珠。

袖中空无一物……

钟应这才反应过来,他十四岁时,根本不可能学会袖里乾坤这种高深术法。

而齐家修士修为低微,唯有齐家家主才有一个低级储物袋,钟应身上自然是没有储物袋的。

继饥寒交迫后,钟应又体会了一把囊中羞涩。

前世他离开齐家后,流落他乡,硬生生混成了街头巷尾一霸,苦头吃了不少。但是他神通觉醒之后,便直接辟谷了,手中灵宝又从来不缺……

所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钟应咬着一根木筷子,捏着空荡荡的口袋,有那么一瞬间觉得丢脸。

高大爷正在灶台前捞面条,见这位小少爷苦大仇深的盯着面汤,稍微抽出空来,问道:“钟少爷,今儿没带银子?”

钟应:“……”

他摸了摸鼻尖,轻咳了一声。

“不是什么大事。”高大爷笑呵呵低头继续忙活,“想吃多少碗就吃多少碗,先赊着,哪天我有空就去齐府取。”

“咳咳……多谢大爷。”

钟应从面馆转出,沿着西街走了一圈,花了近乎两个时辰,把整条街的美食试了个遍。

踏出种了颗柿子树的街口时,钟应手中提了好几盒甜点,都是赊账赊的,以及店家被钟应以前的恶名震慑送的。

他从小就喜爱吃各种甜味糕点,走到哪儿都要买上几盒偷偷摸摸吃,这个喜好和习惯从来没有变过。

而扶风城的红豆千层糕非常对他胃口。

钟应一只手搂着油纸袋,另一只手捏着糕点,小口小口松鼠似得咬着。

千层糕酥香软糯,红豆味浓郁诱人。

实在好吃!

走到齐府那条街道上时,钟应发觉不少人往齐府的方向走去。

而齐府门口围了一大圈人,贫富贵贱、男女老少都有,议论纷纷,一副被好奇驱使想靠近,又因为恐惧而不敢靠近的模样。

钟应站在角落,望着齐家府邸。

这几日放晴,从西街到这里的路上,暖阳融融,驱散了几分冷气。然而齐家阴邪之气太重,竟比别处要阴冷。

青墙上的霜雪不曾消融丝毫,威风凛凛的石狮子也无精打采,朱红大门敞开一线,似乎有人进去过,幽幽阴风透出,令看热闹的小老百姓寒毛竖起。

“齐家所有人都死了,听说是中了邪。”

“齐老爷就是仙人,还会怕小小的邪物?”

“你们可别不信,我听说所有人都变成了白骨,这邪物也太凶了,太可怕了,造孽哦。”

“幸好来了位道长,希望道长能收服邪崇。”

一道少年清音插入其中:“那位道长是不是腰间悬着酒葫芦,后面背着把长剑,头顶插了根鸡毛?”

不同人他人的惶恐不安,这声音格外平淡。

“好像是这样?”有人迟疑的回了一句,一转头便对上了一双潋滟桃花眼,“钟、钟少爷……”

钟应已经绕开众人,站在了朱红大门外,“啪嗒”一声,大门推开半面。

钟应正要踏进去,凉风远远送来一道声音,响彻齐府:“谁家的野小子,怎么这么不懂事,还不快回去!”

说话之人修为极为高深,便不是刻意,声音也蕴含几分大道玄妙。

若是普通人,不管对方是胆小鬼还是混不吝,都得双腿一软,连滚带爬的离开。

钟应却不在乎,朗声开口:“我在齐家长大。”

一阵劲风拂面而来,将钟应长发衣袍鼓起。府中那人显然是想直接送钟应离开,又不想伤及无辜之人性命。

“我叫钟应。”

“啊?”

“我是钟应!”钟应加重语气,重复。

“……”

眼前寒芒一闪,剑光中包裹一人,如白鹤落地,直接停在了钟应面前。

钟应尚来不及看清楚那人的模样,脸到就被人捧起,左摸一下鼻子,右捏一下脸颊,上揪一下头发,下敲一敲下巴,就连睫毛和眉毛也差点被人揪下来几根。

“都是真的,不像假的……怎么、怎么就长成这鬼样子……”

钟应额头青筋跳动,才不管什么“百善孝为先”,直接给疑似自己便宜爹爹的人,来了个下勾拳。

那人修为深厚,一身铜皮铁骨,挨了这么一拳头,下巴连红印子都没有,倒是停下了手中动作,直勾勾的盯着钟应左手腕上的镯子。

这下,钟应总算看清楚对方的脸。

一张略带婴儿肥的娃娃脸,瞧着就比钟应大四五岁的样子,长眉斜飞入髻,目如星辰,炯炯有神。扎成道髻的头发上插着一根洁净如冰雪的鹤羽,也就是钟应口中的鸡毛。

“应龙镯?”

钟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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