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危火
纪知声走过来:“我真的看见你藏东西了。”
“真的没有!”
“……哦,”纪知声没想到他这么大反应,慢半拍道,“没有就没有,那什么,我洗完了,你快去吧。”
席矜抹了把自己的脸,忽然觉得有点丢人,连忙去洗手间缓一下。而纪知声坐在床边,越想越觉得有点不对劲。
刚才席矜分明是藏了什么东西,难道是关于案子的资料吗?纪知声狐疑的弯腰,伸手拉开了抽屉,片刻后
他若无其事的关上了。
过了会,外面传来敲门声,小刘在外面喊:“纪顾问,你要我买的东西我都买齐了,您出门拿一下。”
纪知声开门,小刘将他买的白板和几个蓝红标点以及粗的记号笔交给他。
他自己家里其实也有这些东西,但是不方便携带,索性就干脆到这里买了,纪知声道:“谢谢,辛苦了。”
小刘:“不辛苦,”他犹豫了片刻,看向了洗手间的方向,“您这是……和席副队?”
纪知声哦了一声:“他说他那间房有蟑螂,害怕,所有过来和我挤一挤。”
等到纪知声关上门,小刘还是一脸匪夷所思的表情。
席矜怕蟑螂?!他怎么不知道,还有,要是他没记错的话,这里是北方,酒店有天天打扫,哪里这么容易有蟑螂……
纪知声将白板摆好,掏出手机,将八个‘周青’的信息简单的列上去,发现这八个人家里的居住地点连起来,恰好也是一个玫类似瑰骨架的形状。
他眸色微沉。怎么会这么巧。
但是要是T也在鸥远区搞一个复刻的话,那也应该是七个玫瑰的骨节点,对应七个人才对,那这多出来的一个人……
纪知声仔细看了看,按照警局调查的顺序,中间玫瑰的花心是有两个人正好重叠的。但是这并不符合他之前推测的结果,为什么会多一个人。
多出来的这个人,是T要除去的吗。
纪知声手腕上不知什么时候又戴上了一个橡皮筋,右手不停的揪着左手手腕的皮筋,一下一下,感觉不到疼似的,手腕上很快就红了一片。
心中压着的烦躁感越来越强。
要试一试沉浸式完全共情吗……
反正带着药。
应该也不会出什么大事。
纪知声抿抿唇,镜片下的眼睛慢慢闭上,然而还没有等他完全的放松,他右手倏地被人攥住,紧接着传来席矜有点生气的声音:“纪知声,你上次不是和我说没有下次了吗?”
“……”
纪知声睁开眼,眼中有点茫然。
片刻后,他低下头,看了看自己左手腕上的皮筋。
席矜刚洗漱完,发丝微乱,干净清爽的气息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侵略感,闻起来有股别样的安心。
他此刻眉头深锁,另一只手将纪知声戴着的皮筋撸下来,“纪教授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似的,这么不听话。”
他直起腰,当着纪知声的面啪的一声将皮筋拽断,挑眉道:“没收了啊,你还有没有,我一次性全都销毁了。”
“别看我啊,这是你之前跟我保证的,再说了,你师弟也让我看着你点。”
纪知声:“……”
他下意识看向了自己的包,里面这种塑料皮筋还有一小盒。
忽然有点心虚。
他抵唇轻咳一声:“没有了。”
这还差不多,席矜坐在他旁边,看着被纪知声划出来好多线的白板,“这是……你刚才画的?好像之前你给我看的玫瑰骨架,但是怎么有八个点?”
纪知声暂时放弃完全共情的念头,和席矜说了自己刚才的推测,“原本的花心只有一个点,现在有两个点重合,显然是有一个多余的。”
“但是这是T的第六个目标,所以在第六个节点的人,和花心里多出来的那个人,是T的目标的可能性很大。”
花心里的一号周青,是个12岁的的小女孩,二号周青,是个28岁的快递小哥,第六个节点里的周青,是个读高中的17岁叛逆大男生。
白板上交织的红蓝线条越来越多,繁杂的叫人眼花缭乱。
目前还没有见到这些‘周青’,只是单纯的分析,纪知声最终锁定了这三个人,将他们三个列入重点保护对象,其余的只能等明天见了人再进一步锁定。
夜色逐渐变得深沉,纪知声已经保持分析的姿势好长时间了,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没有皮筋,他右手就下意识的在左手的手腕处掐来掐去。
席矜没发现他的小动作,他看了看时间,犹豫片刻,伸手拍了拍纪知声的肩膀,“……很晚了,睡觉吧。”
听到这声提醒,纪知声回神,他直起腰,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肩膀,这才想起来他身边还有一个人。
“……好。”
席矜给他倒的热水就在床边的小桌子上,纪知声看了一眼,但是没喝。
他有些疲惫的将外套脱了,合眼躺在床上:“……等过几天,或者明天,酒店有新的空房间,席副队就走吧,或者我去别的房间也行。”
席矜闻言偏头,“为什么?”
纪知声:“不太方便。”
这那行?
席矜立即道:“你洗澡换衣服我可以出去,纪教授,我真的怕蟑螂。”
纪知声没再说话,翻个身给自己盖上被子,背对着席矜。
其实他并不是真的觉得不方便,而是席矜在这里……他没有办法进入完全和T共情的状态。
他已经一年没有进入和别人完全共情的状态了。
与生俱来的天赋长时间不使用的话,也会退化。加上这一年药物的干扰,纪知声不知道现在自己还能不能达到一年前的高度。
第96章 羊肉串和枪声(捉虫)。
后面接连三日, 纪知声和席矜将鸥远区的八个周青走访了一遍。重点就放在了纪知声推测出来的那三个人的身上。
小女孩中薪家庭,患有抑郁症,父亲从事高危工作, 母亲是小学教师。快递小哥因为早年家中重病的母亲借了不少钱,后来人没救回来, 还欠了一屁股债。叛逆高中生成绩不好,和家里闹的很僵,经常离家出走,夜不归宿。
还有很多零碎的东西, 根本没有办法整合在一起。
眼见纪知声这几天都快长在房间里发霉了, 席矜好说歹说才将他拉出来,出门散散心。
宾馆周围并没有什么繁华的地方可以去, 只有一个还算安静的街道,之前是商业街,现在已经空荡无比, 尤其是现在的傍晚时分, 路边只有摆摊的小贩和下学的小孩子。
“纪教授,想吃什么,我请你?”席矜抄着兜, 走在纪知声的身边。其实出外勤这段时间, 除了小刘之外,最累的就是他了。
纪知声摇摇头,扣上衬衫最上面的那颗口子, 将眼镜摘下来放进了口袋里, 放松眼睛。
“没什么想吃的, 不是你说要吃东西的吗?”
他还在想着宾馆房间里的那块白板, 显得有点心不在焉的。
“也行, 那我去买,你也凑着吃点吧。”
席矜四下看了看,“你在这里不要乱动,等我一下。”
纪知声点点头,安静的在一棵树下等他,身上的气质慵懒又斯文,周围的烧烤传来的烟火气仿佛和他格格不入。
角落里一个带着口罩的青年微微抬头,冷漠的目光落在纪知声的后背上,他抬手压了压头上戴着的鸭舌帽,转身消失在原地。
纪知声似有所感的转身,片刻后,皱了皱眉,那股被人盯上的感觉如芒在背却不见了。
但是在他没发现什么异常,回头的时候,他身后却悄然出现了一个人,一道低哑的声音响起:“别动,别出声。”
纪知声浑身一僵,他后腰处抵住了一个坚硬的东西,那是
枪口。
意识到那是什么之后,纪知声身体骤然拉响了警报,心跳急速加快,浑身的肌肉都紧绷起来,蓄势待发。
身后戴着口罩的鸭舌帽青年单手钳制住纪知声的手腕,低声道:“跟我走。”
他拉着纪知声,慢慢的往旁边一条极不起眼的无人巷子里走去。
临近巷口的时候,纪知声突然发难,猛地挣开鸭舌帽男的束缚,劈手去夺他手中的枪,同时冷喝道:“你是谁?!”
鸭舌帽青年侧身一躲,抬眸露出一双黑多白少的眼睛,带着冰冷而直白的杀意,声音无机质。
他说:“杀你的人。”
另一边,席矜买完炸串,心情很好的回来,发现纪知声原本站着的地方空无一人。
他愣了下,随即给纪知声打了个电话,但是对面久久不接,他皱眉,跑到旁边问一个炸串小推车的车主,“大哥你好,我问一下,刚才在这里站着的人,你看见去哪了吗?”
那小摊主蒲扇一扇,想了想,哦了一声:“想起来了,你是问那个长头发的小哥是吗?”
“对对对。”
“刚才被人揽着走了,挨的那么近,看样子应该是兄弟什么的,哎?你要不给他兄弟打个电话?”
席矜闻言眉头皱的更深。
兄弟?
纪知声除了不再鸥远区的秦言师弟之外,还有别的认识的人可以称作兄弟吗?
这不可能。
而且,按照那家伙的习惯,他多半不会被人揽着还不反抗……
难道是回宾馆了?但是也没有理由不接电话啊。
席矜看着一直显示无人接听的手机屏幕,心里莫名出现一丝心慌。
巷子深处。
在夜幕的掩盖下,只能听见拳拳到肉的击打声。
青年躲开纪知声的发难,枪做匕首,冷冰冰的枪口划向纪知声的脖颈。
纪知声气息微乱,他眼镜还在口袋里,有些看不清青年的动作,身上被青年凌厉的腿风踢出不少於伤,这一下没躲开,脖颈上生生划出一道猩红的擦伤。
“你是谁派来的?”
手机低微悦耳的铃声一直在响,纪知声声音有点喘,眼中的锐利之色像是一柄开了封的剑,他高抬腿,一脚狠狠踢在青年的颈侧。
“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想杀我,或者,杀不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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