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业剪红线 第283章

作者:狐阳 标签: 快穿 甜文 穿越重生

  【他的命盘里牵上的红线快到了。】沈醇说道。

  红线虽为正,结果却未必好。

  他要是在此处,会阻碍了这一段相遇,安排好的一切也同样会被扰乱。

  【宿主,您要让他们成就良缘么?!】521惊恐问道。

  沈醇笑道:【小可爱,你想进小黑屋么?】

  521:【……不想的。】

  看来是别想成就什么良缘的。

  谷中寂静,沈醇只是旁观却不再参与,他看着白竺静立门边许久,然后回了屋。

  烧好饭,吃完,读医书,然后就是在屋内纺布和处理晾干的药材。

  他说了雨后别出门,对方就真的没有出门。

  天气阴晴不定,今日下了雨停了下来,艳阳高照了,到了傍晚又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

  白竺听见雨声时走到了门口,伸手时感觉到了些许的濡湿:“也不知他路上可好,应该带上斗笠的。”

  他喃喃自语了两下,又返回了屋中,手指碰着纺车,却似乎因为什么而分了一下心,轻嘶了一下,手指上冒出了鲜血。

  他将手指送入了口中,含了片刻,在确定不再出血的时候摸着刚才的线,小心的将梭子分离出来,只是这一次已经没了心情。

  不想纺布,不想看医书,不想整理药材……

  这谷中清幽,这些事本也无人勉强他,白竺索性搬了凳子坐在了门口的位置,虽看不见雨水,却能够听到。

  他就那么静坐着,什么也不做,仿佛化成了一座雕像一般。

  雨天是最难辨别白天黑夜的,白竺也不知自己坐了多久,不知不觉打了个哈欠,懒得挪动,头枕在一侧就慢慢睡了过去。

  外面的天已经进了午夜,正是凉的时候,沈醇待在他的旁边看着他,看向被子时迟疑了一下,他抽出折扇,轻轻扇动,那屋外本来飘落的雨丝被风席卷,直接落在了白竺的脸上身上。

  本来有些昏昏沉沉的人蓦然惊醒,摸索着凳子站了起来,下意识叫着:“沈醇,门没关。”

  话出口,他整个人直愣愣的站在了原地,抿了一下唇,将凳子默默搬了回去,关上了门,在一片漆黑中自如的躺上了床。

  身体蜷缩,紧紧的抱着的被子,屋里已经没有了另外一个人呼吸的声音,安静的像是一座坟墓。

  白竺试图抱紧自己,却发现毫无作用,他本应该习惯的地方却变得前所未有的陌生,本来清闲的时光变得前所未有的难熬,他甚至在想他到底是如何在这里度过那十八年的。

  那人将他从冰冷的水中捞了出来,现在又将他重新放了回去。

  白竺勉强平复着呼吸,在一片难过的思绪中睡了过去。

  沈醇坐在他的床边,看着他有些发红的眼角,轻轻摸了摸他的脸颊。

  【宿主……】521觉得有点儿心疼。

  【这是他的劫。】沈醇说道。

  凡人的寿数太短,至少对于仙人而言寿数太短,短到甚至比不一次调息,一次闭关,如果只是简单的亲情爱情和友情,在回到仙界时,那些感情在漫长的生命中甚至激不起丝毫的涟漪。

  若想体会,唯有刻骨铭心,才能够在其中留下些许记忆。

  他不可能让他去跟别人有任何牵扯,那么这个劫只能他来给。

  白竺在第二日醒来时似乎恢复了正常,他又开始研读医书,趁着雨天打着伞去了崖下,拿过了那处的竹竿打着树上的果子。

  果子带水落下,白竺在地上草丛里摸索着,捡起了一枚又一枚,正摸索到一处时,闻到了些许血腥味,摸到了对方的体温。

  白竺微怔,却听到了对方的声音

  “救…救我……”那人说道。

  不是沈醇。

  白竺轻松了一口气,心里又沉了一些,他举着伞遮着那人,手指摸到了鼻端,在感受到些许温热的气息时道:“伤在何处?”

  “腰腹……”男人在伞的遮挡下,勉强睁开了眼睛。

  眼睛被雨水弄的有些朦胧,却足以让他看清正撑着伞的人。

  水墨的发,极漂亮的唇与眸,清净的像是仙人。

  男人想到此处,已然因为伤势而晕了过去。

  白竺摸到了腰腹处,轻轻按压着伤口,确定了是剑伤后起身,从一旁摸索到了止血的药草,随意捏碎后覆在了伤口处,从怀中取出了布条将那处包扎好,摸索着对方的手臂将人勉强搀扶了起来。

  一手举着伞,另外一只手还要搀扶着人,白竺不过挪动了一步,身上的人就有掉下去的迹象。

  可若是放在这里,雨水冲刷后一定会没了性命。

  那一日让沈醇在艳阳下暴晒,实属不该。

  白竺想到此处,将手上的伞放在了一旁,两手撑住了男人朝着房子所在的地方挪了过去,雨水冲刷,那长发与衣衫全部贴在了身上,在雨中深一脚,浅一脚的踩着,又沾了不少的泥泞。

  白竺费力挪动着,支撑着另外一个男人全部的体重,才知道当初沈醇压根没将重量放在他的身上,也才知道当初的对方有多体贴。

  即使从未看见过那人,多日相处,他也知那人的温柔是浸透在骨子里的。

  脚底似乎踩到了一处泥泞,白竺蓦然慌乱了一下,可仍然止不住那一处的打滑,连人一起跌落在了泥泞之中。

  白竺从地上爬起,一道道的雨痕顺着他的面颊划下,他摸着地面,未曾去管那躺在地上的人,而是摸着地上的草叶辨别着方向,在确定方向以后,他才去寻对方的身体,在泥泞之中将对方重新扶了起来,跌跌撞撞的走向了自己的屋子,满身的狼狈。

  人被放在了椅子上,白竺已经冷的浑身颤抖不已了。

  他想要去拿布擦过身上的雨水,却碰到了满身的泥泞。

  这是他雨后出行他最怕的一件事情,衣衫难洗难干,一旦跌倒在其中伤了何处,能爬起来还好,若是爬不起来,就只能在其中等死。

  白竺洗干净了手,勉强换下了衣衫,擦拭着浑身的水渍,浑身忽冷忽热的时候觉得恐怕又要生上一场病。

  他摸索着擦拭着那被他带回来的人头上的湿发,摸到伤口位置时剪碎了之间扎住的,重新捣了药帮他包扎,然后取过了药罐开始煎药。

  药味泛滥,白竺在灶上给自己煮着葱姜水勉强驱了寒,药汁倒出,试探着温度摸索着给那人灌着。

  呛的咳嗽的声音不断传来,可药汁到底灌了下去。

  沈醇能够看到他们二人之间隐隐牵着的红线,非是正红,而是隐隐发黑。

  给那人喂过了药,白竺裹着被子蜷缩在了床上。

  夜雨纷飞,谷中再度恢复了安静。

  男人是被屋外的鸟雀叫声吵醒的,他睁开眼睛抬头看去,脖颈处却蓦然扭了一下,酸痛异常。

  他嘶了一声看向了此时自己的状况,发现自己就坐在一个椅子上待了一夜,身上的衣服潮湿寒凉,明显未被换过,腰腹上的伤口倒是被包扎了,只是轻动便觉得疼痛不已,身上有些滚烫。

  他轻轻挪动着,打量着这简陋的木屋开口道:“来人,有没有人?”

  对面的床上被子轻动,男人才发现那处是躺了一人的。

  白竺闻声起身,即便昨夜喝了祛寒的,头脑仍然有些许昏沉的感觉,蓦然被吵醒,情绪不怎么好,直接开口道:“吵什么?”

  男人闻声抬头,在看到那墨发散落,脸颊微红的人时微怔,想到了昏迷前看到的景象,本以为只是病到了迷糊,却不想竟是真人,他再开口时已然变得有礼了许多:“你是这里的主人?”

  白竺摸索着鞋子下床,披上了外衣,深吸了一口气道:“你伤势如何?”

  他态度颇冷,男人开口道:“脖颈不适,伤口颇痛。”

  “脖子可能是滚落悬崖时砸的。”白竺走到了他的跟前,取出了药枕道,“手。”

  男人将手搭了上去,白竺的手指搭了上去探着他的脉:“还需服药,伤口处的药也需更换。”

  男人看着他的眼睛,从其中没有察觉出什么焦距的时候问道:“你看不见么?”

  如此美人竟是盲眼之人,真是白璧微瑕,着实可惜。

  “与你何关?”白竺收回了手道。

  他将药罐取来,将药材一一放入了其中,若非行动略有滞涩,很难看出是眼盲之人。

  “不知阁下如何称呼?”男人问道。

  白竺捏着药材的手一顿:“我是这幽谷的谷主。”

  “在下名魏舒。”男人说道,“谷主擅药?”

  “你若不信,可以不用。”白竺将药罐推到了他的面前道,“三碗水煎成一碗,火不要太大。”

  魏舒见他的举动有些诧异:“在下来煎?”

  “你想直接吞也可,药效未必能发挥出来。”白竺将木柴搬到了他的面前,略有无力的躺回了床上。

  身上有些发冷,也格外想念那些沈醇在的日子。

  可他不能总是依赖对方,他从不觉得自己眼盲就比他人差到哪里,那人也如对待常人一样对待他的,他是友人,而不是累赘。

  魏舒勉强燃着火焰,可他到底不精于此,引得这屋中阵阵的浓烟,白竺咳嗽了两声道:“你在点房子么?”

  “抱歉,在下很少做这样的事情,谷主可是身体不适?”魏舒问道。

  “没有。”白竺起身,摸索着点燃了药炉中的火,丢开手道,“往里添柴便是。”

  “昨夜大雨,多谢谷主相救。”魏舒对他这冷淡的性子倒不如何的生气。

  对方是眼盲之人,又冒着大雨将他带回来,能够做到此中地步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他连早上初醒的气也一并消了。

  “不必。”白竺冷声说道。

  药汁煎好,魏舒默默喝下,看了看那床铺,觉得自己应该是没可能躺在那处的,又看了看屋内的榻道:“谷主,在下可能借这榻休息一二?”

  白竺本是神思昏沉,闻言蹙眉而起道:“不能。”

  魏舒微怔,看着那榻上放着的被褥,以为怕自己弄脏,开口道:“在下可脱去脏掉的衣服,不会弄脏谷主的东西。”

  “那里有人住,不能给他人住。”白竺拒绝道。

  “这谷中还有他人?”魏舒微微拧起了眉头。

  这屋子虽简陋,可陈设颇多,不说那些竹简书架,便说窗外挂着的风干肉,便不是眼盲之人能做的。

  他掉落此处,眼盲之人看不见还算安全,若是还有旁人,身份一旦暴露,后果不堪设想。

  “不管有无,榻都不能住,你若想休息,桌椅板凳随意。”白竺说道。

  魏舒听闻此言,即便再好的脾气也有些按捺不住那中烦躁:“这谷中可有他人?”

  白竺的手指探入了袖中,触碰到了些许的粉末:“你是何人?”

  魏舒看向了他戒备的举动,提起了心神道:“在下是被仇人追杀至此的,如此问只是怕身份暴露。”

  “你的衣服并非棉麻,而是绸缎。”白竺闭了一下眼睛深呼吸道,“非王公贵族不能着绸缎,你到底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