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菌行
张素商摊手:“我要不参赛,练这么努力做什么呢?”
两人相视一笑,对了一拳。
时日久了,张素商也看出来,和他一同来留学的这几人不仅是爱国的热血少年,还思维清明敏捷,脑子好使得很,又很愿意去学习和接受新鲜事物,实在是难得一见的优秀人才。
伍夜明想做运动员是他没想到的,但他乐见其成。
不过说到参赛,伍夜明心里也清楚,自己的经济状况算不上好,在这读书就不容易了,再去别的国家比赛,实在没那么多的钱。
他嘀咕着:“我要不要也投稿赚点钱呢?可我不会写小说啊。”
张素商眼前一亮:“可以啊,我见伍兄上学期写的论文,简洁清晰,文笔流畅,不以传世佳作为目的,只写娱乐之作的话,已是很够了。”
伍夜明不仅拥有在这个时代算得上不错的一米七二的身高,长得帅,学习努力,半年学完一年的课,有运动天赋,语言天赋也非常高,一学期磨炼出来的俄语水平,和张素商才穿越那会儿比也不差什么了。
天之骄子指的就是这种人。
“至于小说,写起来更是不难。”张素商给他出主意。
“伍兄不是工程系的么,不若写一个工程师的故事。”其实张素商更喜欢《雷雨》《回家的诱惑》那一类看着就让人念叨“真是家门不幸”的狗血故事,但伍夜明看起来不像是能写这种故事的性子。
伍夜明纳闷:“可工程涵盖的范围极广,我写什么工程啊?”
张素商挠头:“是哦,我对工程也不了解,但若我是读者,必然想看那种觉着新奇的工程,普通的修铁路怕是不行。”
伍夜明面无表情:“我说过很多遍了,不是学工程学的就会建铁路,工程学下面有很多专业,建筑工程、材料工程、水利工程、轻化工程……”
他吐出一堆工学专业,张素商赧然:“哎呀,我学医的,对工学不太了解,多谢伍兄科普了。”
伍夜明是机械工程的,不过他这人很全能,动手能力特强,平时教室里的电路坏了、或者要换电灯泡,看起来就像电气工程的学生,谁的自行车坏了也可以找他去修。
张素商的自行车要是出了问题,也找伍夜明处理。
琢磨了一阵,张素商又提议道:“若说最能吸引大众目光的,自然是大家都向往的,比如说航空航天,要是伍兄写一篇飞到外太空的小说,说不定会很受欢迎,我记得上回还看到伍兄在图书馆看齐奥科夫斯基的论文,想必对此是有所了解的。”
齐奥科夫斯基是新俄罗斯的科学院院士,他在1903年到1911年期间,发表了数篇论文,奠定了火箭飞行的理论基础,像研究液体火箭、多级火箭系统都是他的设想。
顺便一提,世界上第一枚液体火箭,就是在今年,1926年在美国升了天。
伍夜明犹豫一下:“我对这方面有兴趣不假,可我却不太清楚具体的设计。”
他掰着手指和张素商数:“飞行器的设计、功力、制造,还有飞行器的环境与人员如何在其中生存,这些我都没有进行专业的学习,只是有所了解而已。”
张素商看着他一阵无言:“你觉得必须要对这方面的事情拥有专业级别的了解,才能动笔写小说是吗?”
伍夜明看着他,一脸不解:“不然呢?”
写着侦探小说,但本人对怎么做侦探完全懵逼的张素商:……
你们这些学神真的对自己很严格诶,刘大神写了《三体》,可他也不会制造二向箔啊。
原本在这段对话后,张素商觉得伍夜明可能已经放弃了写小说的念头,也做好了自己将来支援伍夜明外出比赛费用的心理准备,结果到了第二周,他再去找蒋静湖理疗时,就得知伍夜明准备正式去研究航空工程。
他要冲击双学位!将来造不了火箭,也可以造飞机!
用伍夜明自己的话来说就是:“反正我人都在俄罗斯了,只学一门专业,也不知回去以后够不够祖国使唤,不若多学一些,技多不压身,知识多了总不亏。”
虽然张素商自己也是个考得起清华北大的学霸,但他还是觉得自己摸不透这些上古学神在想什么。
他只是小声和李源、蒋静湖说:“那我们要翻译的教科书又多一门啦?”
李源叹气:“是啊,而且这门专业的知识,可能这边不太乐意我们带回去,我和静湖商量了一下,要不咱们每人都背一部分要紧的内容,要是到时候带不回去,咱们就用脑子带回去,再默出来。”
李源是个过目不忘的人。
蒋静湖问他:“那你的化学要不要也背一部分?我这边背完医术还有些空闲,正好化学与医学有相同之处,我可以帮忙。”
小蒋大夫的记性也不差。
张素商心想,原来自己才是四人组里最没用的那个。
脑子不好使的他也只能多赚钱,并努力改善他们的生活了。
第二天,张素商买了五套崭新的厚外套,军绿色,厚毛边,光看着就暖和,乃是过冬利器。
张素商都算好了,他自己和阿列克谢拿两件,另外三件就送蒋静湖这边。
唯一的问题就是阿列克谢有一米九,想买他这个尺码的衣服不容易,张素商也是在和阿列克谢做室友的这段时间里,才慢慢发现对方平时都是自己给自己做衣服。
难怪阿列克谢的针线活做得那么好,原来是实践机会多。
跑了几家店才找到特大号的厚实冬衣,张素商心满意足的背着加起来有三十斤的衣物,才回家,就看到阿列克谢慢吞吞的坐脚踏缝纫机旁边做衣服。
脚踏缝纫机由美国的商人、发明家胜家在1859年发明并申请专利,是当下所有裁缝们都极为喜爱的利器。
张素商放下东西,在阿列克谢旁边坐下,听着缝纫机工作时的嘚嘚声响,心中安静了下来。
他双手托腮:“这是米沙的那件?”
阿列克谢头也不抬的回道:“是你的。”
在他旁边还有一张小桌,上面是针线篓子和颜色丰富的布料,最上面是一张吉赛尔画的设计图,这位女士品味极佳,除了不肯给自己的编舞节目和设计图打折外哪里都好。
而在雪白的纸上,画着一个以张素商为原型的模特,身穿一件红色的衣物,式样简洁大方,如同一位小王子。
第23章
“天气越来越冷了。”张素商搓了搓手臂。
秋天来了, 温度又开始朝着个位数进发了,《神探伊利亚》的故事也落下了帷幕。
《神探伊利亚》的第六个、第七个、第八个、第九个案件,则围绕着达莉娅律师所属的正义一方、奇盗鳄鱼所在组织的斗争展开, 剧情越发展到后面, 奇盗亦正亦邪的特质显现, 有时候他会对伊利亚下死手, 有时候又会在某起杀人案里, 随手帮伊利亚一把。
要不是读者们明白这是个女装大佬, 大家都要以为鳄鱼是女主角了, 虽然他的戏份比女主角还多就是了……
而故事的结尾,则是敌军入侵开始,具体哪个国家, 张素商也没明写, 总之故事中的人放下恩怨, 怂包伊利亚放弃避去大后方, 而决定投身前线,而瓦西里与他一起奔赴保家卫国的战争中,就在营地中,他们看到了一位俊美的新兵。
……
这个结局有点开放式,在现在的很多人看来, 也不是寻常的侦探小说该有的结局,但张素商觉得再过十几年,大家会觉得他给的结局很正常。
众所周知,一个侦探一生可以经历多起案件,所以侦探小说完全可以写成超级长篇, 只要故事质量不掉, 作者完全可以靠这个系列养一辈子, 只是张素商觉得剧情已经叙述完整,再写下去也有狗尾续貂之嫌,便干脆结束了。
就算如此,他拿到的版权费也特别多,甚至足以让他在圣彼得堡本地买不止一套房子,但他思考了许久,还是没买。
买啥啊,等到1941年,这座城市得被战火包围好几年,啥房子都不顶用,还不如继续租着呢,不过在和阿列克谢商量过后,他们决定搬家。
其实他俩原来住的屋子优点挺多的,比如离学校近,再比如有个大壁炉,缺点就是木门不太结实,张素商觉得等今年冬天到了,他和阿列克谢再撞几次,就真要给房东赔新门了。
而且他楼底下那个邻居也不知是何方神圣,反正脾气大得很,张素商晚上做几个波比跳,第二跳早上必然能在地板上发现门缝里塞进来的恐吓信。
恐吓内容一般是“你再吵,我就放狗咬你。”
张素商:……
虽然他没见过邻居的真面目,但他穿越前就养狗,光听狗叫声就能分辨出狗的体型,自然知道这位邻居家养的是小型犬,拿这玩意威胁一个一米八的大汉,这邻居也是个能人。
算了,还是搬吧。
阿列克谢认识的人比张素商多些,就由他去找了中介,然后两人就开始了看房。
张素商和阿列克谢商量着:“首先面积要大一点,起码得90平,不然咱们两个大男人实在住的挤,堆哑铃的地方都没有。”
阿列克谢补充:“还要有阳台,不然老晒不着阳光。”
他们原来住的地方就采光不好,一年到头都阴暗得很,要不是有个壁炉,估计屋里要发霉。
两人商量定了,就把附近符合要求的房子都逛了一遍,虽然大家现在都有钱了,阿列克谢有大把奖学金,张素商更是有大把稿费,但两人都不打算分开住。
一个人住多麻烦啊,生了病都没个人照顾,还是有人陪着好。
逛来逛去,最让他们最满意的还是一间靠海的房子,临街二楼,一楼被租出去开文具店,二楼就是住房。
新家还是离学校不远,方便两人通勤,面积却比以前大了不少,大约90平,两室一厅一卫,有一个设施齐全的厨房,还有全套的红木家具,书架子做得特别大,沙发也软。
一看这套家具,张素商就拍板定了这里,接着就是搬家。
本来张素商和阿列克谢都觉得自己没什么东西需要带,谁知一收拾,锅碗瓢盆是肯定不能丢的,书和稿子、文具也要带,加上衣服、洗漱用品、被子毯子枕头,最后还是下楼雇了辆车,加上两个大男人能扛,才一趟运了过去。
收拾完这些,张素商就满19岁了。
他是10月1日出生,每年都能和祖国母亲一起过生日,说起生日,他还很有点悲伤。
众所周知,申请入党需要满18周岁,张素商双亲都是党员,他自己才满18岁就通过参加的社区义工协会提交了入党申请书,参加入党积极分子培训,等接受审查以后,就有希望成为预备党员,结果……他穿越了!
真是悔不该考驾照。
为了让自己的心情好起来,张素商决定认真给自己办个生日,恰好阿列克谢是9月30日的生日,两人就差一天,可以一起过。
他给自己所有的好朋友,包括留学四人组的另外三人,班里关系比较好的丹尼尔、伊万ABCD、吉赛尔、奥洛夫、米沙发出了邀请。
“我和室友一起过生日,你们也来玩啊。”
他写好了自己想请的人的名单,还问了阿列克谢:“你呢,你那边有几个人?”
阿列克谢掰着手指数了数:“我的学长米哈伊姆、尼基塔会过来。”
他不擅交际,只有这两个朋友,尼基塔是最照顾他的那位教授的儿子。
张素商一拍手:“那我们得好好招待。”
虽然是寿星,但做饭肯定不能让客人干,张素商干劲满满,当即拉着阿列克谢去买菜。
羊肉来十斤,到时候他做羊排,然后是时鲜蔬菜,到时候加土豆做个沙拉看,再买一只鸡,加上生姜、萝卜、菌菇一起炖十来个小时,便是一锅好汤。
在这待了许久,张素商也知道俄罗斯这一块儿吃东西有讲究,他们习惯先喝汤和吃沙拉,然后才是热菜,最后吃甜品和茶。
若是家里人随便吃吃,那就无所谓,请客人还是按流程来比较有诚意。
他念叨着:“甜品米沙会带过来,我们自己也备点鸡蛋糕吧,这个简单,有鸡蛋、面粉和糖就可以了。”
张素商小时候和邻居家的鹿爷爷学花样滑冰的基础,偶尔也去那边蹭饭,鹿爷爷的爱人在世时就做得一手好吃的鸡蛋糕,而张素商自诩是这手艺的嫡系传人。
阿列克谢静静的看着他盘算买东西时的模样。
“廖莎,生日要明天才办,你今天有什么想吃的吗?我们可以先做。”张素商回头问阿列克谢。
阿列克谢想了想,回道:“我想喝罗宋汤。”
他解释着:“我小时候家里很穷,唯一一次过生日,是母亲帮我办的,那时候她用家里仅剩的材料做了罗宋汤给我。”
张素商耐心的听他说完,打了个响指:“好嘞,那咱们就做这个。”
他穿越前就在俄罗斯训练过一年花样滑冰,罗宋汤肯定是会做的,只是那玩意做起来复杂一点,张素商平时懒得做,但如果是寿星提出要求的话,张素商就不怕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