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松雀照
褚延连忙问她：“老师，你没事吧？”
俞漫已经顾不上尴尬了，她着急地说：“我没事，你们快来拉住霍峤别让他再打了，都高三了背处分可有你们受的！”
几人七手八脚地把霍峤拦了下来，杜仲林已经变得鼻青脸肿了。
他摸索着找到眼镜戴上，看到这么多人在也没脸继续说自己的事情，只是用手指了指几人，“你们，你们等着！”
霍峤看着他，黑沉的眼珠像被浓墨覆盖，眉目间还有没有散尽的戾气。
杜仲林被他盯得心里发毛，但还是勉强维持着自己的仪态，色厉内荏地回视他。
就见高高瘦瘦的男生勾了勾唇，长眉一挑俱是锋芒。
霍峤问他：“你敢？”
杜仲林：“……”
他拿不准霍峤有什么背景，只是他现在确实麻烦缠身……所以他怂了。
杜仲林最后看向俞漫，近乎哀求道：“漫漫，你再好好想想，我们这么多年的情分……”
“不用再想了。”
他没说完就被俞漫打断，俞漫拢了拢因为争执被弄乱的头发，“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我不会帮你。”
俞漫迎上杜仲林难以置信的眼神，冷笑道：“你咎由自取。”
杜仲林身子都晃了一下，失魂落魄中他撞倒了放在楼道间的大垃圾桶，垃圾桶一下子倒了下来，杜仲林被垃圾浇了一身。
那些垃圾沿着楼梯哗啦哗啦地往下倾倒，不过片刻功夫，整个楼梯都变成了垃圾的海洋。
褚延：“……”
霍峤：“……”
苏念清：“……”
俞漫：“……”
杜仲林从垃圾堆里爬出来，伤心欲绝地看着俞漫，他说：“漫漫，你好狠的心……”
俞漫：“……”
杜仲林走了，却留下了满楼道的垃圾。
俞漫看着周围的一片狼藉，叹了一口气。
她转头看向褚延三人，刚要说什么的时候，楼梯口突然出现徐主任的身影。
徐主任边往楼梯走，边纳闷地回头看看，“刚刚那人是被谁打了，怎么觉得有点眼熟……”
之后他转回头正要上楼，触目所及就是一整个楼梯的极其碍眼的垃圾。
徐主任凝固住了，继而怒发冲冠：“啊！这是谁干的！！”
他猛地抬眼，跟俞漫以及其他三位学生对了个正着。
褚延：“……”
霍峤：“……”
苏念清：“……”
俞漫：“……”
徐主任大喊一声，“俞老师！干得漂亮！”
俞漫：“啊？”
只见徐主任以不符合他身形的矫健步伐或踩或避过楼道上的垃圾，噔噔噔地就冲了上来。
“就是他们干的是不是！”
徐主任气愤道：“现在的学生真是不学好！不珍惜他人的劳动成果就算了，啊！破坏公共卫生！还玩垃圾！”
他气得重重地喘了一口气，指着褚延三人说：“我要罚你们，重重地罚你们！”
褚延几人顿时都愣住了，不由齐刷刷地看向俞漫。
“咳咳。”
俞漫了轻咳一声，忍着笑意道：“那啥，让他们把楼道打扫干净就是了，也是个意外……”
对上褚延等人疑惑的目光，俞漫在心里说，对不住了同学们，老师我也是要面子的好不好，被你们听到我的家事老师我很尴尬啊！要罚一下才能变得自然这样子！
“当然要打扫干净，除此之外还要……”徐主任道。
最后在俞漫的求情下，褚延三人被徐主任发配去整理图书馆。
看着两位老师离开的背影，苏念清迟疑道：“你们这个俞老师……是不是有点腹黑啊？”
褚延笑了笑，“我去拿扫把吧，就算不是我们干的，徐主任看我们三个在这里肯定也要叫我们把垃圾打扫干净的。”
没办法，学生在学校，还有一个苦力的身份。
褚延记得高一的时候，原身还被组织过去操场上拔草。
他安慰苏念清和霍峤：“我打扫卫生速度很快的，一会儿看我的！”
霍峤闻言，轻轻蹙了蹙眉。
褚延回教室拿打扫的工具，霍峤也跟着他。
上楼的时候褚延小声问霍峤，“霍峤你手疼不疼？”
他说：“你刚刚打那个人好用力，你手没事吧？”
霍峤先前一直有些烦躁的心，在听到褚延的话后，奇异地静了下来。
他侧目看向褚延，褚延就眨了下眼睛回看他。
霍峤轻啧了一声，“不疼。”
褚延还是不放心，“那你让我看看。”
他黑黑的小鹿眼看人的时候，总是会显得很认真。
霍峤拗不过他，亦或是并不想拒绝，就给褚延看了自己的手。
褚延抓着他的手仔细看了看，“还是红了啊，真的不疼吗？”
霍峤并不觉得痛，反而觉得褚延抓着他的手时有种说不出的舒心感。
他看着褚延，忽然对他说：“你再这样抓着不放，我就要以为你是想牵我的手了。”
褚延：“？”
他的头顶冒出一个问号，下意识地把霍峤的手放开，“我才没有。”
霍峤勾了下唇，懒懒地道：“都说了没事了。”
褚延眨了下眼睛，这才知道霍峤是不让他担心。
……
他们回教室拿了扫把和簸箕，之后在三人的齐心协力下把楼道打扫干净了。
为了避免垃圾桶再被撞翻，褚延还打算去把垃圾倒掉。
他以为霍峤和苏念清会不愿意做这项工作，没想到两人都说要陪他去。
看清他眼中的疑惑，苏念清无奈地伸伸手：“反正都已经弄脏了，一起干完吧。”
霍峤则并不解释什么，只是对两人说：“要倒就快点。”
褚延忍不住笑了笑。
倒完垃圾，又把垃圾桶放回原位。
几人在水池边好好地洗了洗手。
之后便准备去图书馆。
七中的图书馆离理科楼有些远，褚延平时很少会去。
这次被罚去整理图书，褚延反而有种摸鱼的感觉。
因为是上课时间，图书馆里人很少，有的那几个人估计也是国际班和艺术班的。
褚延他们对管理老师说是被罚来整理书册，老师估计是经常接待他们这样的人，闻言也不惊讶，只是抬起手给他们指了大厅的一侧。
“你们把那边F1－F6书架整理好就行，时间到这节课下课，超时了要扣你们学分的啊。”老师推给他们一个值勤本子，“在这上面把你们的班级姓名学号都写下来。”
褚延：“……”
他还是第一次这样被罚，没想到机制还挺完善的。
几人在本子上登记好信息，就放轻脚步来到指定的书架前。
书本并不算太乱，只是一些被拿乱的书册需要按书名和顺序摆放好。
工作有些枯燥，苏念清没一会儿就没了耐心。
他抬眼看向两人。
褚延好像做什么都很认真。
先前在楼道打扫卫生的时候也是，他一个人做得又多又快。
苏念清知道他家境不好，所以也不意外。
但让他有些意外的是霍峤，他本来以为霍峤会很不耐烦，或者干脆什么都不干。
没想到霍峤却一直在帮褚延干活，倒显得他成了最偷懒的一个了。
现在也是。
褚延想要把一套系列书摆在一起，但有一本被人放到了书架的最上面一层，褚延探手去够，却差了一点始终够不到。
他还没有说话，霍峤就很自然地走了上去，帮褚延把书拿了下来。
褚延接了书，笑着跟霍峤小声道谢，“谢谢你啊。”
苏念清突然觉得，两人的这种相处模式似曾相识。
他心里跳动一下，向后靠在书架旁边的桌子上。
这一处桌子挨着图书馆明亮的窗玻璃，窗户打开着，白色的窗帘被风轻轻吹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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