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thaty
昆茨：“行吧……”
昆茨走在最前边，鳞马第二，大熊猫部队走在鳞马的身边，格兰沃特最后。纯白的大地上，多了一条黑黝黝的泥土路。
昆茨的脚步顿了一下，就在刚刚的一瞬间，他感觉到了压制。和去温尔塔公爵领的那种压制类似，但没那么严重。温尔塔公爵领直接把他压到了未觉醒战士的地步，现在……大概是压制掉了三成，或者两成？
身上的装备是没有之前穿起来那么轻松，但也还没到负担的地步，甚至还是可以飞的。
昆茨原地跳了两下，跳第二下的时候飞了起来。他飞得不高，两只脚甚至还在雪地里。熊猫们的角度看起来还有点��人，毕竟是两脚悬空→_→
等昆茨落地，格兰沃特问：“可以飞吗？”
“可以，消耗很低。”
“那就继续飞行吧。”
熊猫们对视一眼，自己爬回了鳞马的筐子里。
继续飞了半个多小时，昆茨看见了刻尔克古堡。真是……破啊。跟蒙罗非古堡根本没法比，这个刻尔克古堡真就只是一个四四方方的石头房子，在房子的北角有一个极其简陋的方形塔楼����或者说是烽火台更恰当一点。
不过刻尔克古堡所在的周围，有零零散散的冒着炊烟的房屋，有一圈用碎石搭建起来的围墙。这里还有个面包房，现在正冒着烟，二三十人挤在面包房门口，应该是等着面包房的面包烤完，他们进去得到一点热水。
昆茨正打量着这个邻居，城堡的屋顶上有个穿着毛皮披风的壮汉走了上来，对着天空大喊：“过路的客人，要来喝一杯葡萄酒吗？”
他的声音提醒了那些正在面包房排队的领民，许多人都发出惊叫，慌乱的跑回了自己的家中。
他们吓着人了，昆茨有些抱歉，但这时候当然不能把歉意表达出来，他把兜帽向后推，摘下头盔，虽然此刻脑袋上还裹着锁子甲，但这已经是善意的表达：“请问是刻尔克子爵吗？”
壮汉的神情一直保持着谨慎的戒备，面对昆茨的提问，他行了一个贵族的礼仪：“安东��刻尔克，很高兴见到您，陌生人。”
从他的表情里可看不出高兴，但势比人强。
莫瑞亚上次谈到刻尔克子爵，对他的形容就好像是个为了财物毫无下限的疯子，但目前看来，至少他是知道识时务的。
昆茨从把头盔交给万一点，熊猫抱着金色头盔的样子，还真有点萌，格兰沃特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昆茨向城堡顶楼飞去，刻尔克子爵立刻缩到了靠近塔楼入口的位置，昆茨想着落地之后就与刻尔克子爵自我介绍，然后大家展开合作的交流，但没想到，他双脚刚落地，脚底下的感觉就不对，脚下的地面在朝下塌！
陷阱？！
昆茨右手拔剑，左手去拽他腰间的盾牌卡扣（有弹性的卡扣会从腰间脱离，转而卡到手臂上），裹在身上的大披风也掉了，昆茨全副武装已经准备战斗，就听刻尔克子爵一声咆哮：“我的屋顶！我的卧室！”
昆茨刚才立足的那个位置，已经破了个大洞，从那下面能看见一张被砸塌了的破烂四柱床。刻尔克子爵甚至顾不上天上飞着的昆茨，他悲愤的趴在地上，为自己的城堡和卧室哀嚎。
昆茨：“……”
“赔钱！”刻尔克子爵站了起来，举着剑指向昆茨，不过，面对着明显的挑衅，昆茨却反而把自己的剑和盾归位了。
两分钟后，昆茨落在了地上，他面前是刻尔克子爵。子爵的仆人给他们的子爵搬了一把椅子，给昆茨搬了一块石头，后者看起来跟刻尔克城堡的石砖一模一样。
有能坐的地方就挺好了，昆茨不挑剔。
“昆茨��蒙罗非，向您问好，我亲爱的邻居。”昆茨对刻尔克子爵行礼。
刻尔克子爵惊讶的看着昆茨：“我是听说您把温尔塔老鬼的小儿子打残了，但真没想到……”他的视线扫过昆茨身后的鳞马、熊猫们还有格兰沃特，最后停在了昆茨身上，金灿灿的铠甲，让刻尔克子爵栗色的眼睛也变成了金色。
昆茨确实从这家伙的眼睛里看到了贪婪，但很快贪婪就被他自己的理智压了下去。
“在冬天里，就算对超凡者来说，也不是一个外出访友的好天气，您来我这是为了什么呢？”
“蒙罗非有些商品想出售……”
“是纸吗？”刻尔克子爵打断了昆茨的话，他大声嚷嚷着，“我知道，贵族们都传遍了，说有个好运气的乡巴佬觉醒了召唤的天赋，召唤出来的生命里有些特别的工匠手段！不过想要来找我卖纸，那就是做梦了。你觉得我像是买的起纸张的人吗？”
“纸的工艺已经卖给了帝国，虽然我会制作一些自己使用，但不会把它们作为商品出售。”刻尔克子爵刚才那番话里包含的情报还是很多的，“我只是想卖掉一些魔力结晶。”
在过去的几个月中，纸的消息已经在整个帝国传播开来，而且，帝国并没有隐瞒纸的出处。但也没人跑到蒙罗非购买纸张，一个商人都没有，看来帝国在这件事上抓得很严啊。
刻尔克子爵双手在胸前交叉，他看着昆茨思考了一会：“我的邻居，我觉得有些事还是向你直言比较好，比如……没有商人愿意和蒙罗非做交易，甚至作为邻居的我，都受到了你的坏影响。今年的游商少得更多，几乎只有往年的一半。把你的魔力结晶送到塔良城卖掉吧，虽然卖不上价钱，但至少能给你换几个面包。”
“……”从樊瓦蒂纳回来的熊猫快递员们，并没有带回蒙罗非被卡了脖子的消息，但也不能说刻尔克子爵的话就是谎言，“我能知道原因吗？”
“具体的原因我也不知道，直到去年一切都还好，今年突然就变成这样了。尤其是下半年，很多相熟的商人都没来。即使是我相熟的商人，也只告诉我，有些樊瓦蒂纳的大人物很不高兴你的做法。”
兴冲冲的为开通商路而来，要面对的却是这么一个结果。
但昆茨并不甘心空手而归：“我能向您买些盐吗？”
“我……当然可以。”刻尔克子爵明显想拒绝的，但昆茨因为担心他拒绝，已经紧张得把手按在了长剑上����昆茨发誓，他真的只是因为紧张才按在那的，不是威胁。但刻尔克子爵显然是误会了，他看着昆茨的那只手，微笑的改变了说辞。
刻尔克子爵给了昆茨一口袋盐，昆茨用半口袋魔力结晶购买。看了一眼魔力结晶，刻尔克子爵的脸更难看了。
【我是不是给少了？】他问J管家。
【是的。】
【嘶！盐这么贵？】
【你得知道，在歇尔弗帝国，对一个农民来说，他家里最贵重的就是盐罐子。如果是普通的贵族家庭，那他们家里最贵重的，就是香料盒子。】
所以蒙罗非最有钱的地方，不是库房而是餐厅？
【那把一口袋都给他？】
【至少要四口袋。】
“我知道这半袋结晶远远不够买下这半袋盐的价钱，所以，剩下的货款，我们明年再结算如何？”
“不、不用了，您付出的已经足够了。”
“明年我用粮食结算。”
“！”对于领地贵族来��，除了少数守财奴，粮食绝对比金币更让他们喜爱，甚至疯狂。
“不过你得自己来取。”昆茨加了一句。
刻尔克眼神转动，明显正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但最后他还是一咬牙：“好！几月？”
“八月。”
“夏天？”
“对，来吧。事先说好，麦子只是很少的一部分，我给你的粮食主要是豆子。”
刻尔克翻了个白眼：“这点还用你说吗？好吧，还有事吗？要留下吃饭吗？”
“没……你这里真的没什么东西可以卖给我吗？我用粮食买。”
“用还见不到影子的粮食买吗？”刻尔克没忍住说了句风凉话。
“我们可以签订契约，在诸神的见证下。”
刻尔克抿了一下嘴唇：“你确定？”
“你不会以为我说给你粮食，也是欺骗你吧？”
“emmm……”
“签契约吗？”
“你确定明年有粮食？哪来的？”
“不能说。”
“好吧，契约就不用签了。没必要麻烦众神，用你的家族发誓就好。”
“那你也得发誓。”
“我？”
“发誓一定会去。”
“小孩子吗？好吧，我发誓。”
昆茨站起来，伸出手：“我，昆茨��蒙罗非，以我家族的领地发誓，我会在明年用粮食偿还刻尔克子爵半袋盐剩下的债务。”
“用领地？！好吧、好吧……我，安东��刻尔克，以我家族的领地发誓，我会在明年前往蒙罗非男爵的领地，运回粮食。”发完誓，刻尔克子爵用死鱼眼看着昆茨，刚见面以为这家伙是个危险的小家伙，结果……不，危险和小家伙其实都对了，“你知道用家族领地发誓，会引来什么后果吗？”
“我没想过违背誓言，那无论什么后果我都无所畏惧。”
“不！如果我刚才死活不发誓呢？那么你明年也只能把粮食给我送来。”
“不。”
“嗯？”
“不，我会有其他应对方法的，不过，现在不方便说。”昆茨微笑，两只眼睛笑得弯弯的，眯成了两条线。
刻尔克子爵看着他，只觉得背后有点毛毛的：“咳！那么，我们……”
“我们继续说交易的问题吧，您既然发誓，就说明也答应了。”
“什么时候答应……好吧，但是我这里穷成这个样子，您觉得我还有什么能卖的吗？”
“说不定就有什么您自己没发觉的东西可以卖。介意让我的召唤生物去您的厨房和粮库看看吗？”
“厨房可以，粮库不行。”一个领主贵族绝对不可能随便让另外一个领主贵族知道自己有多少存粮。
“好吧，那就厨房。”
“……”我怎么就答应了呢？
刻尔克城堡与其说是城堡，还不如说只是个残破的石头堡垒，那里边甚至没有厨房。它的厨房是在外头的另外一间石头房子，甚至烤面包都不在这里烤，而是在镇子里的面包房里烤。
“我不认为我的厨房里有什么东西是你们愿意买的。”又下雪了，刻尔克子爵裹紧了皮大衣，站在厨房外边跺着脚。
“这点得看他们。”昆茨笑了笑，没具体说什么。
万一点和两位熊猫已经进去了，昆茨觉得万一点大概率就是凑数，或者不让人看出区别的，另外两位才是主力。
至少在歇尔弗帝国的西北，一个领主不可能吃到帝国其它区域的食物，更多的是有什么吃什么。
没过一会，万一点出来了[这里有猪，应该是成年的，但体型比野猪小很多。还有鸭子，也不像是野鸭。我么还发现了另外一种豆子，极像黄豆，我们怀疑就是野生的黄豆。主要是豆子，不，一定要拿到豆种。]
万一点给昆茨看他拿出来的豆子，真的和黄豆一模一样，就是很小，只有黄豆的一半，只和红豆差不多大，而且外皮皱皱的，看起来品质很不好。
但品质再不好，这也是黄豆。
至于猪和鸭子，虽然快递员也带回了一些种畜，但大概是品种不同，买回去可以配种，繁殖更优家畜。
“你的猪、鸭子和豆种怎么卖？”
“……这个也要明年才付款？”
昆茨很想问问他吃不吃蘑菇，但想想，在味精的制作方法没有普及之前，这可能会被认为是挑衅，甚至是要毒害他们一家的阴谋。
“魔力结晶？”
刻尔克子爵摇头：“刚才那袋子已经是我可以消化的极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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