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装大佬总想对男主始乱终弃 第39章

作者:商红药 标签: 情有独钟 甜文 穿越重生

“尊者长老,若无事我便回主峰了。”

直到那车辇在转角处消失,殷辞月才转过身辞别,眉眼深沉透不出一丝情绪,黑硬的眼睫半掩住眸色。

竹御尊者摆摆手,“走吧,去忙你想要做的事。”

其实齐长老还有些话要讲,主要是想教育一番试图杀死继母这种不顾业障的做法,不过既然尊者都开口放人,他也不好强行留下,只能摇摇头:“不过是个筑基期大圆满,他能有多少事情要忙?”

殷辞月微微颔首,架势看着恭敬谦逊,然后转身离去。

竹御尊者想着不能多管闲事,可架不住为长者的责任催促,他看着那背影补充一句:“就算是天道所承认的姻缘,也切勿情痴,或许不过是情劫一场。”

若不是殷辞月离去的脚步停顿一瞬,都要被人怀疑是否没听见。

所有人都在告诉他忌痴忌缠,定能踏上登仙梯的人不可为俗世情爱所扰,可他从始至终都没在意过这些。

目光短浅也好,睚眦必报也罢,他只想讨一个人的欢喜。

殷辞月垂头,看向自己的指尖,仿佛还能见到那鲜红血迹,在要轻颤的瞬间他将五指攥紧。

不知道他这位继母能忍到几时。

此时佩有殷家家徽的车辇摇摇晃晃,离开临谷峪所庇护城庄。

可异象横生,坐骑灵兽铿铿的蹄声也掩盖不了后方车辇内的惨叫,惊鸟四散,一边收灵石做事的侍卫顿觉不妙,立刻拦下灵兽将门帘掀开,只能看到僵持惨状。

他们原本被绑成粽子的殷夫人不知何时挣脱了绳索,此刻正手持匕首骑坐在殷家主身上,对着那赤-裸的胸膛一下下刺入,恨之深切令人胆寒。

“去死去死,殷元仁你竟敢这样对我!”

殷夫人尖利的怒吼将侍从的意识唤回,他们赶紧上前让人拉开,然后丢在车辇下,昔日高高在上的一家主母瞧着无异于街边疯婆,正仰天狂笑以至上气不接下气。

“都要给我儿陪葬!”

不过殷家主再如何那也是个修士,就算被匕首刺入胸膛多次,他也是挣扎着起身,将一口口涌出喉咙的血强行吞下,“毒妇,我才不会死……”

殷家主将刚得到的蓝靛瓷瓶从衣袖中取出,赶紧一颗颗塞到口中,直到吃得一颗不剩后丢到一旁。

这可是能令白骨生肉的玄阶丹药。

他刚准备嘲笑,却发觉伤势更加严重,磅礴灵气在经脉中四处流窜加快血流的速度,血液从多个伤口处喷涌。

“不、不对!”

可他仅剩的力气也就只能说出这句话了。

殷夫人笑累了,瘫坐在地上:“你且看那匕首。”

殷家主将视线满满移动到胸口所插的匕首上,一时魂耗神丧。

殷夫人原本温柔的声线已经变得嘶哑而尖利:“没错,这就是你那发妻当初的陪嫁,你可知这是谁给我的?”

殷家主已无力回天,目光逐渐涣散,脑海中那个名字却无比清晰,是殷辞月!这匕首和丹药,这一切都是被算计好的!他不甘心,不甘心……

侍从慌作一团,殷夫人安静半晌,目光直直落于不远处的巨石,“都该死!”

她一头撞上去,倒也正合当初大婚时生死不离的诺言。

消息尚未传到临谷峪,殷辞月回到小院,轻叩对面紧闭的门扉。

“落落。”

听到声响后宴落帆将头埋在被子里装死,一声不吭。

在门外又锲而不舍地唤了好几声,似乎下一刻便要破门而入时,他才有气无力地回话:“什么事,说!”

殷辞月的冷冽声线一如既往,刻意放低后更是让人下意识心软得动听,像哄小孩子般,“不要生气,我知道错了。”

宴落帆灵机一动,从床上弹坐起,来了兴趣:“那你觉得自己哪里错了?”

门外陷入安静。

久到他觉得人是不是已经离开准备开门查看时,殷辞月才再次开口:“哪里都错了。”

“是吗?”宴落帆明知故问,难免失笑。

原来就连作为主角的殷辞月面临这样无理取闹的问题,也只能说这样糊弄人的回答。

他打了个哈欠,“我现在不要见你,等什么时候你的回答让我满意了,我再开门。”

殷辞月垂眼思索片刻,最终还是没有再次叩门,等那好消息传过来落落总会主动出现。

方才他的沉默并非找不到自己的错处,而是清楚落落不会想听那些,就连她当时在演武场的话都是在刻意反讽。

“落落,你是不是还在疼?”

宴落帆继续咸鱼躺在床上,回答得十分硬气:“不要你管。”

结果一抬眼刚好发现自己因心烦意乱,回来后只顾着将门锁住,却忘记晌午为练字采光而打开的木窗。

他再次重新坐起,难免陷入纠结,去关?还是不去关?

为了防止殷辞月发现本该在生闷气的“未婚妻”其实正躺在床上睡得舒服,宴落帆最终还是做下前去关门的决定,谁知还未走出去两步——

殷辞月那光风霁月的身影出现在窗口。

两人面面相觑,气氛微妙尴尬。

首先打破沉寂的是殷辞月,他目光落于宴落帆的颈脖处,那里仍然存在的红痕已经被织锦所遮掩,然后轻唤:“落落。”

宴落帆脚停滞在半空,继续前进也不是,退回去也不好,只能站在原地,绷着一张小脸命令道:“替我关窗。”

殷辞月并未回拒,上前一步抬手准备关窗,可是却被屋内窗前桌案上的凌乱书画吸引住视线,他停住手,看向宣纸上已被涂黑的人脸,一时沉默。

“看什么?”

宴落帆注意到这举动,立刻注意到不对,心中庆幸离去前已经用浓墨涂黑脸部,而且当时出于私心还将衣物画成了现代风。

这种地步,殷辞月还能认出画中人是自己才有鬼。

确定不会引起误会,宴落帆态度自然地走过去,迅速伸出手打算将涂鸦收起。

可殷辞月已经先一步按住,目光直勾勾地望着眼前的小骗子,隐藏去执着后发问:“是谁?”

宴落帆被问住,正语塞时蓦然回想起玉清传授过的惹人厌技巧:‘说他处处不如旁的男人,表现对旁人的心悦’。

他迟疑地咽了咽口水,喉结上下拉扯着伤口,颈脖处随之传来隐约刺痛,皱眉试探,假意遮掩:“不值得一提的人。”

果然殷辞月已然眸色微沉,将那张轻飘飘的白宣拿起,“这服饰不曾见过,是外邦人。”

“嗯。”宴落帆干脆应下,却没有进一步介绍的意向。

有一句话叫多说多错,放在这里刚好合适,适当地留白给殷辞月想象的空间就足够,他会自己构设出合适的故事。“你若是好奇,将这纸拿走也没什么。”

殷辞月视线落在白宣纸上,最后倒还真收了起来,回了一声:“好。”

然后他顺应小骗子刚开始说的话,帮忙关上了木窗,两人视线被隔断,唯剩沉默。

亲眼看着窗被合上,宴落帆抬手捂住胸口,感觉那里的心脏正在嘭嘭跳动,回顾细节,刚才他的表现堪称完美,没有丝毫漏洞,单是这一幅莫名其妙的画就足够将好感拉下。

要从这修真界找到个根本不存在的人,完全不可能。

可之后同宴落帆想象中的待遇有所不同,那画仿佛不曾存在。

因他除每日早课外基本闭门不出,殷辞月会在那紧闭的门外停留很长时间,询问伤口是否有所好转,继而说一些普通闲聊,寻找自己压根不存在的错处。

今日的内容是,“落落是因我去春满楼所以气恼?”

宴落帆临摹着抄写,一听就知道是宋青望说的,也用不着纠结,他明知故问地试探:“所以,你乞巧那日为何要去?”

事到如今他仍是难免担忧自己当日的装束有纰漏,而且仔细回想起来殷辞月的冷淡也确实是从七夕翌日开始。

“听说你到春满楼第一件事就是往花魁玉清所在的第三层去,这话可有假?”

殷辞月想给出个解释并不难,半真半假道:“那日一男子佩戴你的灵佩,我寻他而去,才到了那儿。”

“嗯。”宴落帆干巴巴地回应一声,他的表现听起来没被怀疑,想着三四天也过去了,整日闷在房内人都要长出蘑菇,于是松口,“我清楚了。”

殷辞月听出这语气软下,趁热打铁追问:“落落可还生气?”

宴落帆顺着这台阶将门拉开,看到门口的人,又忍不住嘴硬一句:“先说好,我可不是原谅你,只是觉得太无聊,而且罚抄的四十遍你还没给我。”

说完,他见殷辞月轻笑了一声。

“在这。”

宴落帆点点头,那表情大概就是在表示‘这还差不多’,将眼前人拿出的宣纸塞到储物袋,刚松了一口气,就听到:

“有个好消息!”

是宋青望满是欣悦的声音从不远处的小道传来,而另一条大道姗姗来迟的珂儿却是愁眉惨淡,搁那欲言又止半天也说不出什么所以然。

宴落帆偏过头去,“什么?”

宋青望一拍手,笑道:“就前几日过来挑事,殷家那两个管事的死路上了。”

珂儿走过来听清,没成想他们两人要说的竟是同一个消息,当即义愤填膺:“殷师兄的父母横死,你怎能说这是好消息?”

宴落帆搞清楚状况,第一时间望向身侧的殷辞月,略带迟疑地询问:“怎么死的?”

回答的人是宋青望,他完全没遮掩地幸灾乐祸,“听侍卫说是殷夫人与殷家主反目,在离开临谷峪当日便下了手,只是这消息先是传到殷家老宅,然后才传来临谷峪,路上多花了些时间。”

珂儿气得马上要跳起来打人。

而殷辞月则是轻垂眼睫:“原是如此。”

瞧着也是在为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惊讶,宴落帆稍放下心,淡淡道:“活该,不过也算不上好消息。”

现在的殷家主还没来得及做什么特别过分的事,至少在殷辞月心目中还不属于该死的那一类。

珂儿左看看右瞧瞧,很有眼力见地闭上嘴。

她终于发觉自己和眼前三人步调不统一,这几人完全没任何悲伤之色,可“父死母亡”这再如何也不能被称为好消息。

宴落帆略一沉吟,也不愿问更加详细的经过,他干脆将这个话题带过,转过头看向殷辞月,“你是不是要回乡凭吊?”

殷辞月想也不想摇头,“我并不在族谱之上。”

言外之意便是与殷家毫无关系。

宴落帆也没无聊到坚持,看了珂儿一眼,“最近修炼得如何?”

照以往珂儿便会多问两句,趁机请教,可这次却笑容腼腆,勾着脚尖回答:“因为有陈师兄教我,所以并没有落下,还精进许多。”

这陈师兄又是何许人也?宴落帆迟疑片刻:“所以,你要他当你的道侣?”

珂儿傻笑两声,拉住宴落帆的衣袖,朝不远处的小阁楼走过去,“小师姐,我们到一边去说。”

见两人离开,而好兄弟正专注地望着背影,宋青望:要不咱直接跟上去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