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我万古流芳 第79章

作者:橙北 标签: 天之骄子 快穿 系统 穿越重生

  在他的眼中,穆斐只是一个刚成年不久的小崽子而已,外面的世界那么危险,他自己怎么可以照顾好自己呢?

  穆斐没有回答,看向雪球等待她的回答。

  雪球听了穆斐的话后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问:“非走不可吗?”

  “对,非走不可。”

  穆斐垂下眼睛,重复:“我非常不愿意离开你们,但是我非走不可。”

  “走去哪里?”

  “之前刚认识的不不的时候,他说南方是一个四季如春,还有着广阔海洋的神仙仙境。春天来了,天气不再寒冷,正好是我可以踏上旅途的季节。”

  “那只鹦鹉!”

  雪球还没什么反应,阿胡就先跳了起来,大骂:“要不是他胡乱说什么南方,你也就不会想着去了,都怪那只鸟!短短,你冷静一点,那只鸟说的是真是假还不一定呢,你忘了他的下场吗?”

  “阿胡。”雪球阻止了激动的阿胡,把猫按住后对穆斐说:“既然你想去,那就去吧。”

  阿胡震惊:“雪球!”

  “阿胡,你之前还说猫大了,不能老是把他拘在小小的一片地方,要放任他外出探索才能是一只成年猫该做的事。”雪球拿阿胡自己说过话压他,“你不也是整天跑来跑去,见不到个影子?怎么换到短短这里,你就不同意了?”

  “那能一样吗!”阿胡暴躁,“反正我不同意。谁知道那个鬼的南方在那里,短短遇到危险怎么办?”

  “如果,如果他真要去,我必须陪着他一起。”

  穆斐无奈,上前拍了拍阿胡的猫头:“南方很远很远,我要走的路也很远很远,这是我一只猫的旅途,没有办法和你一起。”

  阿胡赌气撇过脑袋。

  雪球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问:“什么时候出发?”

  穆斐轻笑:“现在。”

  阿胡抬起头,还想说些什么时被雪球捂住了嘴巴,“祝你一路顺风,要好好照顾自己。”

  “谢谢雪球。”穆斐亲昵地蹭蹭雪球的侧脸,又过去蹭蹭阿胡,“也谢谢阿胡。我会想你们的。”

  “再见啦。”

  穆斐深深地看了他们一眼,像是要把他们刻在脑海中后,抬爪对着两只猫挥了挥,转身向着南方离开。

  南方,是他通往猫星的方向。

  *

  阿胡挣开雪球,看着穆斐的背影失落道:“你为什么不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问不问都一样。”

  雪球没有回头,看着逐渐变成一个点的背影,声音听起来非常冷静:“猫不都是这样吗。出生后不久就要离开自己的妈妈,寻找适合自己生存的地方,除非意外,将会在那里渡过自己的一生。”

  “短短陪在我们身边这么久,我觉得已经足够了。”

  “可是……”

  “难道你还记得自己的妈妈长什么样子,知道自己的刚出生的地方是哪里?”

  “……不记得。可是我舍不得短短。”

  “只要你记得他,他就永远会留在你的记忆里不会消失,会永远陪着你。”

  作者有话说:

  小世界完结,无番外。

  下个世界是民国,也是最后一个世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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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民国

  ◎这不是小穆大夫吗◎

  初秋的昆市, 凌晨时分,一辆火车“呜呜”着如期进站。车厢打开,旅客如同滴落在镜面上的水珠一样四散而去,寻找适合的通行工具前往自己的既定地点。

  身穿对襟短衫的男人目不斜视, 神情严肃地掌着方向盘, 开着辆黑色的轿车在各色车海中悄然离去, 行驶进夜的街道中。

  车上的副驾,留有两撇小胡子的中年男人也同样是一脸严肃。只是他的眼睛不住地游移着, 一个劲儿地想往后视镜的方向飘。

  金昌平抓心挠肝,想要憋出点什么客套又不失尊敬, 拍马的同时又不显谄媚的话来, 好好在自己的顶头老板面前表现表现,最起码也要稍微寒暄一下,让老板知道自己有认真工作。

  但他更知道, 现在这个时候自己的嘴巴里最好除了指路外,不要出现任何的废话。

  原因?

  自然是因为后座上,正在闭目养神的, 一脸斯文清隽看似无害的男人从来不是什么好说话的良善之辈,稍有差池, 他这个刚上任的分行管事就要回家喝西北风了。

  只是有时候他想忍,现实总会给他一点意外。

  “呵!”

  车拐上一条漆黑的街道后,两道车灯将毫无准备的黑夜一侦破,不远处的路上竟然趴着一个不知死活的成年男人。

  车子停下, 金昌平被吓地发出一道惊呼后, 想起了什么赶紧用手捂住自己的嘴, 急忙扭头去看后座人的情况。然后, 他就和一双冷然的眸子对上了眼。

  越棋钰放下轻轻揉着太阳穴的手, 略过金昌平微微起身透过玻璃看了一眼。不知怎么的,原本应该对这类情况漠不关心从不多管闲事的他,在看到地上躺着的那个人后,心中居然奇异地升起了一点恻隐之心。

  叫住正准备下车去清理挡路“障碍”的司机,越棋钰叮嘱:“阿远,如果人没死,就带到车上来。”

  “少爷?”对越棋钰的吩咐从来都是唯命是从的阿远,难得的犹豫起来,“不安全。”

  “是啊少爷,这人还不知道是好是坏,怎么能随便上车?”

  金昌平也劝:“咱们分行只在昆市开了不到一个月而已,就已经引得不少人寝食难安了,万一这人是有意安排的呢。您先前往住处,这人之后再说?”

  对此,越棋钰只说了两个字:“去做。”

  金昌平和阿远不敢再多话,一起下车去把地上昏迷的人搬进了车里。当然,去之前他并没有忘记先请越棋钰移步副驾。之后,自己和昏迷的人一起,泾渭分明地一左一右呆在后座。

  车子依旧按着原定的方向前往临时住处,路上,越棋钰好奇地往后看了一眼。

  昏迷的男人身穿一袭用便宜布料制成的浅灰长衫和黑色布鞋,露出来的皮肤上沾满了灰尘与血迹。越棋钰着重看了他的脸,发现上面也糊着血,又软软地斜着身体歪着头实在看不清样貌后,若无其事地收回了视线。

  表面上平静,心中的疑惑却是纷至沓来。

  真是奇了,从来都不是什么大善人的他,面对一个素未谋面的却一身是伤的人,竟然会冒出许多的不忍与同情,对这些伤的始作俑者,更是不由自主的抱怨与恼火。

  虽然看不清面容,但从身形来看,这人绝对不是他认识的那些中的哪一个,就是个纯纯的陌生人。更别说他家住北平,相距甚远的昆市还是头一次来。

  越棋钰眉头微皱,很快又舒展开不再纠结。

  商行已经顺利进入昆市开始生根,不久之后这里就会变成他的情报场,不管这人是谁有什么目的,总不可能逃过他的眼睛。

  到地方后,金昌平把二人领进自己早就派人收拾好的小院,嘱咐仆人仔细看顾后,亲自去请大夫,为捡来的男人看伤。

  这边,越棋钰在房间里刚刚落座,还没来得及换上整洁的衣物,甚至热茶都没喝上一口,门就被阿远敲响。

  开门一看,一向面无表情地阿远神情激动,一脸不可思议地指着安顿捡来的人的屋子,结巴着说不出个具体的意思,只一直重复:“爷,那个人,您去看看吧,那个人……”

  越棋钰知道阿远不是什么毛躁的性格,见他这副表现就明白那人肯定有独特之处。他没有责怪,拧着眉抬步跟上。

  居室的床边搁着泡了张帕子的水盆,简易木床上的青年已经被洗干净了脸,露出来完整的,稍显稚嫩的面容。

  越棋钰只在门口匆匆一瞥,就瞳孔紧缩再也顾不得别的,当即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坐在床边,一把抓起青年的左手腕,深呼吸一下后指尖略有些颤抖地将袖子拉下。

  他从没有过像现在这种集紧张,激动与害怕于一体的缤纷心情。

  拉袖子这个再普通不过的动作,在平时明明只需要不到一秒的时间就能完成,可此刻在他身上,那薄薄的袖子仿佛是用铁,用金制作,沉重无比,坠的他的手一步一步,在眼中如同定格播放。

  浅灰色的布料下移,只需那么一点点的距离,越棋钰就看清了青年白皙的手腕处,三个并排而立的红色小痣。

  稳定了一下心神,越棋钰屏住呼吸轻轻摩挲了一下三枚小痣,两枚平滑一枚微微凸起的手感让他知道,这是真的,并不是被人刻意伪造。

  芝麻大的小痣殷红如血,刺进他的眼眸,痛的他眼眶发红。

  “阿斐……”

  几乎人人都知,北平最大的粮油商越家,在十五年前丢了一个孩子。

  那时越家的生意在越老爷手上于短短三年内一翻再翻,节节攀升,在业内已经打败了众多对手隐隐有与几个百年世家齐头并进之意。越家老爷正值意气风发,一时不妨竟然被“朋友”出卖。

  生意没有受到多大的影响,五岁的小儿子越书斐却被人抢走卖掉,下落不明。

  那年,越棋钰十岁。

  从十岁到二十五岁,十五年的时间越家从来没有放弃过寻找。只是在这个通讯不便战乱四起的年代,要找一名稚童不亚于大海捞针,其结果也不见得是好。

  但是越家从没有放弃。

  基业在北平,那就从北平开始寻找,不放过任何一个省份与偏僻的村落,到处张贴寻人启事,许以普通人可以一夜暴富的巨额悬赏……

  十五年过去了,他们几乎寻遍了整个北方,无奈杳无音讯。

  期间越老爷和长大后的越棋钰不是没有想过来南方寻找,但是两边政府对立,那段时间局势紧张,越家一个在北方声名鹊起的粮油商行,在南方的地界上不论是大张旗鼓还是隐秘探查,他们自认没什么别的心思只为寻人,可在上面人看来,都不可能安什么好心。

  万般无奈之下,越老爷只好退而求其次,先在北方搜寻等候时机。

  一直等到越棋钰可以独当一面,接管了家中生意后,越家才开始在两边运作。先是成立了名为“寻斐”的只卖日用杂货的商行,在北方遍地开花打出名气后,再通关系将分行开至南方。

  虽然都是越家产业,但是好歹在明面上两种产业分的很开,又因并不涉及粮食盐步等硬通货,南边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只在之后的审查上严格一些就好。

  初次进入南方地界,为了稳妥越棋钰只在三个省份开了分行,并且亲自来南巡视。昆市,就是最后一站。

  按照原定计划,他在昆市最多待上半个月就要返回北平。万万没想到,刚踏入昆市的第一天,老天就给了他这么大的惊喜。

  他们越家苦苦寻觅了十五年的孩子,他的亲弟弟越书斐,找到了!

  越棋钰几乎要喜极而泣。

  越老爷只有越夫人一个妻子,后院从没有过什么乱七八糟的人。两兄弟一母同胞,同吃同住,感情一直亲密无间。

  越棋钰还记得刚得知弟弟丢了的时候,他哭的样子有多惨。其实不止是他,那段时间堪称他们越家的噩梦,一家三口,都因越书斐的丢失郁郁寡欢生了些病,诺大的宅子里快要看不见半点人气儿。

  幸好,那时的他们挺了过来。要不然十五年后的今天,找到弟弟后一家人岂不是还无法团圆?

  越棋钰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

  确认床上躺的人就是自己的弟弟后,他因震惊短暂地茫然过后,下意识地露出一个笑容,想要第一时间去找台电话通知父母这个好消息。但是他尚有理智,没有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