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我万古流芳 第84章

作者:橙北 标签: 天之骄子 快穿 系统 穿越重生

  如果不是越棋钰刚好救了他,他现在也只是野外乱葬岗的一具冷尸而已。

  富家少爷越棋钰不知道第一句话该怎么答,只好说:“你也说了他们是被迫。再说,洪济如果真的把这事办成了,也不会得意太久。药材市场不是他想控制,就能控制得住的。”

  “他想当然了。”

  “你是说,他很蠢所以不足为俱?”穆斐说完自我否定,“不,不是,你是想说涨价并不是他的目的?他是骗我的?”

  一语惊醒梦中人,穆斐现在回过头来想想,只觉得在洪府时处处是疑点,洪济横行霸道多年都无事,应该不会那么蠢,其他人也不会那么蠢。

  “只是猜测,具体还要等我的人去查。不管他有什么目的,最终的下场只有一个。”越棋钰轻笑,“死。”

  穆斐对这个随便把“死”字挂在嘴边的人无语,转移话题:“如果他的真实目的太骇人,你会不会惹来麻烦?”

  “阿斐,虽然我很欣喜你能关心我,但是你好像把我想的很蠢。”

  “……”

  越棋钰大方道:“这里是南方,我一个北方商人在这里稍有大动作就会引来本地派的侧目与围攻,就算他的目的再骇人,我再吃惊,我也不会亲自动手去做些什么。”

  “只要稍微把他的目的散播出去一些,有的是敌对的人与势力前来清扫。他靠着洪大帅,是幸,也可以是不幸。”

  “借刀杀人。”穆斐幽幽道:“我怎么听你的意思,你还想用他来对付洪大帅呢。”

  越棋钰不答反而大笑,站起来拍拍穆斐的脑袋离去。

  穆斐自己坐在桌子旁看着掩上的屋门,若有所思。

  寻斐商行,真就如表面上那么单纯吗?

  越棋钰又在做些什么?

  晚上,确认岁安堂老板鲁正祥家没有可疑人员蹲守后,穆斐和越棋钰悄悄前往。

  鲁正祥对穆斐的出现惊讶不已,但是在惊讶之后的第一反应就是让穆斐赶紧走。不是怕牵连自己,而是担心穆斐的安危,还着急追问穆斐到底怎么得罪了洪济,他的父母会不会有危险。

  “昨天洪济手下的人来砸店的时候,只说了一句话,‘从此世界上在没有穆斐这个人,你们敢声张,就和这个店一个下场。’我还以为你……你没事实在是太好了!”

  “城内不安全,你赶紧离开,不要再回来了。”

  穆斐感谢鲁正祥还惦念着自己和父母同时,也没有忘记关心他和岁安堂其他人的处境,详细问了确认他们都没事,洪济只砸了岁安堂的门面后,简单说了洪济的打算,叮嘱对方最近先不要修整医馆。

  洪济要做的事很可能与城内的药草有关,虽然岁安堂的人不能离去,但只是暂时待在家中,不开门也不去修缮医馆的话应该不会引起洪济的第二次注意。

  鲁正祥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不会要钱不要自己和员工的命。两人又简单说了几句后,他再次催促着穆斐赶紧离开,前往家中带着父母逃命,还拿了钱非要他收下。

  穆斐连连拒绝,嘴上应了后逃似的从房中离开,才摆脱了一直想往他怀里塞钱的热情鲁正祥。

  等人走了,鲁正祥才有心情疑惑穆斐身边跟着的人是谁,怎么又突然多出来个兄弟。

  医馆的人暂时安全的消息让穆斐放下了一个牵挂,稍作休息后,第二天刚蒙蒙亮,他和越棋钰一起出了城,前往穆家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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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白事

  ◎你看这个树好大好绿◎

  马车上, 穆斐掀开帘子又看了看遥遥而去的城门,扭头奇怪地问:“洪济到底什么想法。鲁老板家周围没人守着就算了,城门口好像也没有人守着?他这是到此为止,打算放我一马?”

  他还以为出城时会受到阻挠, 没想到大摇大摆地就出来了, 他的担心全都没有发生。

  越棋钰促狭道:“要不趁现在我们走的不远, 调头回去?”

  “我可没这个意思,你不要老是拿我开玩笑。”穆斐听出了越棋钰的意思, 撇清自己,“我答应的事才不会反悔, 倒是你, 腰里别着个危险物品和我一起回去,怎么看都不像是奔着好好说话去的。”

  早上他出门见到越棋钰的时候,还奇怪了一下对方为什么好端端地把一直穿的长衫换掉, 穿了一套灰色对襟短衫,敞着扣子露出里面的白色背心,整体装扮除了颜色和材质外, 怎么看都和他旁边的心腹兼打手阿远的穿着高度相似。

  直到对方看出他眼中的疑惑,坦然地反手从后腰掏出一把枪, 他才明白这身打扮是为了方便带枪/套。

  那么问题来了,他家里也不是什么虎穴狼巢,用得着这么大阵仗吗?

  “我不是已经解释过了,是为了防身用的。”越棋钰对穆斐暗搓搓地带刺话语无奈, “近几年匪盗横行的消息络绎不绝, 云省又多山林地形复杂, 就算是昆市城外也不能免俗。一路上我们途径多处无人地带, 没有防备怎么行。”

  “再说, 穆家夫妇对你的养育之恩不假,我怎么可能恩将仇报平白惹你怨怼。”

  “我在穆家村和昆市之间来往这么多年,可从没有遇见过什么劫路的匪盗。”

  穆斐轻哼一声,没再反驳越棋钰的话,而是回忆道:“不过村子和镇上的人都说,我们这儿的山里藏了一窝山匪。”

  越棋钰:“嗯?”

  穆斐笑了一下,“据他们说,这群山匪不仅从不伤害平民百姓还特别喜欢劫富济贫。要是在山里碰到采菌子不小心遇到危险的人,会热心帮忙送到镇上医馆,甚至会留下看病的钱财。”

  “小时候和我们同村的长辈来镇上买卖时,他们还经常悄悄指着留有大胡子或者身高体壮的大汉吓我,说那些人就是山贼,要是小孩子不听话在街上乱跑,就会被他们抓走带回去吃掉,还描述了各种各样的恐怖吃法。”

  被无辜认作山贼的人怎么想穆斐不知道,但这话确实能起到一些威慑作用,让一群因为进镇而兴奋的小萝卜头们不敢放飞自我,收了“探险”的胆子。

  这些大人编出来吓小孩子的话,现在想想倒也有趣。

  越棋钰也笑:“要真是这样,那些人倒是能称得上一句侠义了,只呆在山林里也是屈才。”

  “屈才?”穆斐玩笑道:“要是真有这么一伙人,难不成你还想上门拜访,把他们给收编为自己所用?”

  越棋钰摇头,“我可没那么大的能耐,能降住一窝匪盗。只是觉得他们有些气性,好好培养或许可成大事。”

  落草为寇的原因有很多,山匪也不一定全都是恶人。有决心反抗还能坚守本心不伤及无辜,这样的人只待在山林中苟且度日在他眼中确实有些浪费。不过这样的人脾气也倔不好控制,越棋钰自认没那个精力去调/教,所以只是感慨一句而已。

  穆斐挑眉:“评价这么高?”

  “……善良的人到哪里都会受人待见。”

  “山贼,善良?你认真的?”

  “你还小。”

  穆斐:“……信不信我打你。”

  任何一个成年人,面对“你还小”这个万能理由都会本能地有些羞恼,觉得自己被小看了,穆斐也不例外。越棋钰不想说就不想说吧,他又不能把他怎么样,非要用这个借口是几个意思?

  对此,越棋钰相当真诚,二话不说拿出枪递到穆斐面前,还往前送了送,“给,打吧。”

  穆斐一言难尽:“倒也不必。”

  这玩意儿他怕自己碰着就要走火,危险物品的玩笑,他开不起。而且越棋钰也太耍赖了,竟然用这种方式堵他的嘴。

  不过——

  “你到底是从哪里弄来的枪,嗯?商行老板越先生?”

  越棋钰避开穆斐的视线,“诶,你看,秋天了外面的树叶子还那么茂盛,还那么绿!”

  穆斐冷笑:“帘子都没撩开,你是有透视眼吗。”

  越棋钰若无其事地撩开自己那边的窗帘,指着外面重复:“你看,外面的树就是很绿。”

  时局混乱,各方人心攒动,一个匪盗问题牵扯出的可不仅仅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诚然,这些事他就算讲给穆斐听也没什么大不了,可是通过洪济的事就能看出,穆斐绝不是一个会对百姓的苦难袖手旁观的人,没有力量之时尚且能孤身迎上,骂得洪济狗血淋头,有了力量之后,怎么会不去做些什么?

  他们越家,只有他一个参与进那些暗流之中就够了,穆斐只要当一个无忧无虑的大夫,给人看诊治病,满足自己大夫的责任感就好。

  看出越棋钰是真的不想聊这个话题,穆斐也不好多做纠缠,只好顺着他的话道:“树长这个样子不是很正常吗,有什么好奇怪的?”

  “这在北方可不正常。北方的秋天,大多树的树叶都开始变黄,随着时间慢慢掉落,直到冬季来临,除了松柏外你很难在北方看到一颗长叶子的树。秋冬季节树叶还这么繁茂的,也只有云省和其他几个最南边的省份了。”

  穆斐想象了一下那个场面,“那岂不是很难看?所有树都光秃秃的只剩下枝条,看着也太萧瑟压抑了吧。”

  越棋钰语塞,察觉不对赶紧转变话风,给北方的秋冬拉分挽回穆斐的印象,“北方的秋天也有北方秋天的美,铺满街道的金黄色的树叶,山上的红色枫叶,都是看一眼就让人难忘的画面。”

  “而且北方冬天有雪,昆市这里应该很少下雪吧。”

  穆斐点头,“我只见过几次小雪。”

  一看穆斐的表情,越棋钰就明白这个话题说对了,立刻开始滔滔不绝的描述北平的冬天和雪,说一些好玩儿的事试图引起穆斐的兴趣。

  不得不说,越棋钰在“让弟弟对家乡充满好感”这件事上,确实很有天赋,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说话还能这么绘声绘色。

  穆斐被他话中描述的从未见过的北方景色,与北平特有的风景吸引,从一开始的倾听逐渐变为了有来有往的问答与赞叹。连马车的颠簸都忘记了,整个人都活泼了不少。

  直到一声从远处而来的响亮锣声,打断了两人的交谈。

  驾车的阿远迟疑道:“爷,有支办白事的队伍。”

  “靠边停下,等他们先过。”

  阿远接了命令,驾车停靠在道路边缘,马车后跟着的几名骑马的护卫也跟着避让。

  穆斐好奇阿远话中的停顿,撩开帘子往外看去。

  队伍最前面是按照本地规矩,提着一个小铜锣身着白色丧服的人,时不时地敲响一下提醒周围的行人避让。

  他身后,不是长长的送葬人员,而是被抬着的一具又一具的棺材。一眼看去,棺材竟然比人的数量还多,迎着清晨的微光,这样一行人从山中而来实在是诡异又令人吃惊。

  只这一会儿的功夫,队伍就走近了他们的马车。

  没有丧幡,没有纸钱,孤零零的敲锣人的后面,披麻戴孝的男人抱着牌位低着头,除此之外他身旁再无一人,有的,只有抬棺材的人和他们发出的低低的呜咽和抽泣声。

  穆斐眼力好,清楚的看到男人抱着的牌位上,写的是“孔氏江海一家八口之灵位”,怪异的书写格式和里面的内容,让穆斐惊得忘了放下帘子。

  越棋钰感到奇怪,凑过去看了一眼后也惊。怕他们的窥探会惹人气恼,他握住穆斐的手腕拉回。

  在帘子放下的空隙里,抱着牌位的男人似乎是感受到了注视,微微抬头精准地锁定了穆斐,和他对视一眼后重新垂下脑袋。

  视线相撞,帘子放下,穆斐被那人眼中的恨意与悲意惊到,久久回不过神来。

  “阿斐?”

  穆斐缓缓摇头,在马车重新动起来后猛地想起什么,问:“你刚才有看到那些人抬了几口棺材吗?”

  越棋钰只匆匆扫了一眼并没有看全,他询问阿远。

  “七口……”

  穆斐看着越棋钰喃喃:“我刚才看到那个男人抱着的牌位上,写的是一家八口……”

  就算有人没有尸骨,按照他们当地的习俗也要拿一套死者生前穿过的衣物下葬,怎么可能会与牌位上的话不符。而且这家人究竟是遭遇了什么,竟然一家八口无一幸免?

  穆斐打了个颤,“怪事,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