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薛今是划破指腹,逼出一滴带着金光的血来,就此在祁麟眉心画上符纹。
四周阵法呼应启动,薛今是双手按上祁麟折断的手肘,眼中封印阵法流转,天边忽然有红光迎面而来。
薛今是五指捻起红光,化作丝线缝补魂魄。
红光所过之处,经由薛今是处理后,伤痕转瞬复原。
生死簿上祁麟死期将近,等不到薛今是诵经一月缓慢治疗,他只能铤而走险直接进行修复。
虽然有龙脉庇佑,但直接缝魂的痛苦不亚于万箭穿心。
即使神识混沌,祁麟也嘶哑着发出了痛呼声,从喉咙中低吼。
薛今是神色严肃,缝魂消耗的灵力几乎把他抽空,这时候他忽然庆幸之前宴来朝忽然大涨的力量了,如果没有进一步的解封,他估计完不成魂魄修补。
时间渐长,薛今是额角青筋浮现,第一次有汗水从发间低落,但他手上的动作流畅紧密,没有丝毫停顿。
最后,灵光尽数收入,红色丝线没入祁麟灵台之中,薛今是指尖金光乍现——缝魂完成。
扭曲的四肢已经扳正,失去的内脏被龙脉灵力重新构筑复生,痛楚的余韵让祁麟眉头紧皱,牙关咬的死紧,但即将化厉的气息却在一点点减弱。
薛今是放下心来,稍稍撑住床头,伸手擦去额上的汗水,有些嫌弃地抽纸擦干净手。
他随手一挥,床边的符篆猎猎作响,发出奇异的混响声,渐渐重合成玄奥的韵律,仿佛之前他低低的诵经声。
祁麟紧皱的眉头一点点松开。
薛今是布下屏蔽阵法,钻进浴室洗完澡,换了套新的衣裳,转头出门,把客厅的沙发放平组成小榻,委屈着睡了一晚。
第二天剧组有早戏,付桓宇一早就把自己从床上拔起来,艰难洗漱完后,走出来就被吓了一跳。
“卧槽!”
沙发上躺着个薛今是,面朝上直挺挺地躺着,被子盖到脖颈下边双手安详地放在胸口,看起来可怕得很。
付桓宇心脏狂跳,缓了半天才走过去,薛今是又瞬间睁眼,直勾勾地和他对视。
“啊——!”
付桓宇一声惨叫,直接被吓得往后栽倒过去,砸在凳子上,发出声响,磕碰到的地方又痛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薛今是面沉如水,他睁眼伸手揉了揉太阳穴,起身后只觉得身上有些酸痛。
沙发上睡觉实在不是很好的体验,付桓宇龇牙咧嘴地从地上爬起来,摸着手肘哀嚎:“还好是古装剧,这都磕青了!”
薛今是看他:“大早上你鬼叫什么?”
“还不是因为哥你睡姿太恐怖了,安详的就像已经原地去世了一样……我睡醒还迷糊着,差点没把我吓死。”
薛今是面无表情:“把你吓死了最好。”
他走过去在付桓宇淤青的地方一拍,没等付桓宇叫出声,就道:“叫什么叫。”
付桓宇一噎,等他走开,才后知后觉发现手肘不痛了。
兴冲冲跑过去尾随,薛今是洗漱完撇他:“做什么?”
付桓宇表情十分狗腿,比划着指了指手肘:“这个这个,哥你能教教我吗?”
演戏的时候磕磕碰碰都是家常便饭了,要是能学会这一手,他就不用怕了!
薛今是呵了一声,眼神不屑:“你?算了吧。”
付桓宇被他轻视的眼神看得十分不服:“……为什么啊?”
薛今是头也不回地开门出去:“你什么时候听经不会打瞌睡了,再来想这些吧。”
付桓宇憋了半天,还真被说得无法反驳,然后自觉理亏,蔫巴地跟在他后边去片场。
他剩下的戏份不多,大都是在回忆中的惊鸿一面,没什么剧情内容可演,只需要做到“惊艳”就行了。
薛今是最近拍戏进步飞快,天赋极好,这种人设拍起来不算难,一天过去,剩下的戏份就已经差不多结束了。
夜戏的时候林语琅回来了,黄导再看她的时候眼神十分复杂,更多的是惋惜。
林语琅把这些收入眼底,她没说什么,只是在第二天主动提出再拍那部分高光的剧情。
黄导沉默了一会,然后同意了。
“各部门准备了!”
铁铸的城门之前,沈欺霜白衣长剑站立在大军前方,年轻的太子李麒立于城墙之上,千军万马为首的,是铠甲上布满污浊血迹的梅争雪。
大军压境,兄长死而复生带领叛军逼宫,沈欺霜被太子从勾栏院中救出来,面对的,却是已经杀红了眼,失手残杀了救命恩人的梅争雪。
风声猎猎,身后是城门,前方铠甲之后是铺天盖地的白雪,沈欺霜忽然想到少年时兄长曾经说过的话。
少年世子郎艳独绝,偶然被她撞破学剑,便笑着捂她的眼睛,说:“只要别告诉父亲,兄长什么都答应你。”
他们兄妹二人能活下来,全都依仗那位舍身饲虎,替他们谋算至死的长辈,可对方却死于梅争雪的剑下。
沈欺霜这么些年来只学会了一件事,以物易物,以命抵命。
皇城之中尽是仇人,眼前是几乎疯魔的兄长,她清醒地知道,只有自己能把他从疯魔的边缘拉回来。
沈欺霜抬眸与梅争雪直视:“兄长……直到死,父亲都不知道你曾经学过剑……”
她脸上表情决绝,但眼中尽是温柔。
我替你保守住了秘密,所以该你兑现承诺了。
梅争雪表情一变,翻身下马,却已经来不及了。
长剑划破喉咙,鲜血四溅。
她死前最后一句话犹如惊雷落在耳边。
——“皇帝当诛,妇孺何辜……哥哥,我等你带我们回家……”
“好,卡!”
黄导从小马扎上站起来,久违地笑着走过去,拍拍林语琅肩膀,半晌才叹息道:“你状态恢复最好……发生什么了我也不问,路是你自己的,好好走。”
林语琅点头:“我会的。”
薛今是今天就算杀青了,之后都是李麒和梅争雪的戏,他脱完戏服又卸了妆,出来遇见迎面走过来的林语琅。
“状态恢复的不错。”他道。
林语琅非常感激他:“多亏了薛老师,要不是你,我说不定已经死了。”
她说着掏出支票,要递给薛今是。
递过来的一瞬间,功德金光星星点点地蔓延而出,往薛今是的方向过去。
收下功德,薛今是眉眼松动,他没有推拒,直接把支票收下,也没看上边的金额,只说:“银货两讫,咱们两清了。”
他公事公办,撇清关系的样子让林语琅一顿,随后她才泄气道:“不管怎样,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以后有什么事情薛老师可以尽管来找我,只要我能帮忙,拼了命也会去做的!”
薛今是笑着挥手:“好不容易保下来了命,还是别随便就为别人拼出去了。”
“我杀青了,你之后还有戏份要补拍,就不用跟来了,再会。”
付桓宇隔了老远见他要走,被困在片场没办法离开,只能打个电话跟他说再见。
杜河的车就停在外边,薛今是坐上去,被送到机场。
转天他从家里的床上醒来,按例到另一间房调理完祁麟,就在饭厅里吃着送上门的外卖。
手机里杜河发来消息。
【薛哥,我姐给你接的综艺就在两星期后,这期间你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薛今是揉揉眉心:【行,综艺资料到时候发给我看看。】
【啊,还有一件事……】
杜河吞吞吐吐的,薛今是让他直说。
【是这样的,前段时间我姐说给你接了部电影,你还记得吗?】
薛今是想了一下:【容氏那部?】
他问:【出问题了?】
【唉,没错,那边再过一个月就开拍了,但是导演好像不太想要你……】
薛今是无所谓,反正最近他状态还不错,暂时也不需要通过爆红来获取信仰供奉。
【不要就不要吧。】
他直接结束对话。
过了一会儿对话框里传来一份文件,是那个综艺的资料,薛今是刚要打开,一通电话就打进来。
上边显示来电人容殊。
电话接通,对面传来容殊带着笑意的声音:“薛大师,明晚容家要举办一个宴会,我们希望能邀请您前来参加。”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爱大家~
第30章 我们是合法报仇
容家是京城的世代豪门, 几乎代表了一个时代,虽然如今宴氏后来居上,但比起底蕴, 容家却更胜一筹。
他们举办的宴会上, 来的都是各方大佬, 可以说是在场地内随便走一走,撞上的都是天大机遇,娱乐圈不少人挤破脑袋都想混一张邀请函。
而有幸让容家长子亲自邀请的, 除了宴家的老爷子,也就只有一个薛今是。
这说出去,怕是要惊掉所有人的下巴。
薛今是眯了眯眼睛。
虽说现在他也不是很在意有没有好的资源,但像容家这样上赶着来给好处,但又没弄好出了岔子的, 也的确会让人有点芥蒂。
他索性直接开口拒绝:“不用, 我不喜欢参加这些宴会。”
容殊一愣,他听薛今是的语气似乎不太愉快,低头思索着自己的话是不是哪里说错了,随后开口。
“薛大师身在娱乐圈, 肯定需要资源和人脉,虽然这么说可能有点冒昧……但相对于直接把资源赛给你, 薛大师亲自和那些导演们接触,可能更有利一些。”
容家对薛今是是真感激,在他的事上花了不少心思,他们并不是填鸭式塞资源后, 什么都不管不顾那种, 反而想得特别长远,方方面面都考虑地很仔细。
薛今是也听出来他的意思, 思忖之后,便把这事说开了:“我的经纪人告诉我,你们给我的那个资源出了点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