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揽月自照
“柱国公的小儿子便是了。”
“什么,那个纨绔,他哪里配得上你?”眼看着又是一场苦情大戏,孰料,正当时,一个声音突然插了进来,“纨绔怎么了?纨绔吃你家米了?这样的美人,呵~,我可无福消受。”
说话的正是柱国公的小儿子沈珏,他旁边那个面容威严的男子正是柱国公世子,沈珏的大哥—沈琨。
看到这修罗场,魏康乐小声惊呼一声,只见那沈琨双目有如鹰隼一般地射向这边,厉声喝问道:“是谁?出来!”
魏康乐像做错了事的熊孩子,眼巴巴的看了看栗子煜。
栗子煜敲了下他的额头,哪里不知道这小家伙心里憋着坏呢!叹了口气,牵着他的手走了出去。
转过花墙,魏康乐还不忘冲着自己的小伙伴招招手,哪怕梁斯闵再不想面对这种场面,也不得不硬着头皮上了。
只是他怎么觉得魏康乐的双眼中似乎还含着一丝兴奋呢?这一定是他的错觉!
看到出现的这三人,不止沈家兄弟懵了,孙沛和梁莹莹更是被这接二连三的变故惊的呆立当场。
谁能想到呢?事件的主角竟是一个不落,全都聚齐了!
看到此情此景,沈珏不禁抚掌大笑,嘴里念叨着:“有意思,真是有意思!”
第46章 骄纵的小哥儿13
梁斯闵也一改以往的脆弱, 他的声音中压抑着怒火说:“梁莹莹,你如此行事,将王府的颜面置于何地?”
只是那梁莹莹还没说话, 孙沛就不赞同的说道:“莹莹毕竟是你的姐姐, 你怎么能这样说她!”
只怕这孙沛常年在安西的地界, 他们家在那边土皇帝当惯了,被捧的太高, 对于京城的深浅还是不了解,竟是能说出这样的让人笑掉大牙的话来。
梁斯闵更是直接被这话气笑了,这人真是不知所谓, 他以什么样的身份来对自己说话。
要知道, 皇帝说要给他们赐婚,也只是一个意向,这婚事还没成呢, 就开始端起一家之主的架子了。
如今他是郡君,对方虽已考中了举人,可却不是官身,往严重了说, 这是藐视皇亲。
至于梁莹莹,她虽然有些小心机, 可却也知道这种情况的严重性, 更何况她私相授受的对象本应是自己的弟夫, 说不后悔是假的, 可是事已至此,她已然没了退路, 若是不嫁给孙沛, 恐怕等着她的只会是一尺白绫。
沈珏是个口花花的, 看到此情此景,直接说了一句:“蓝田,我看这孙沛脑子里怕是灌了浆糊,你不若嫁了我如何?若是进了我家的门,我敢保证我们全家肯定都供着你!”说完他还自觉有趣,笑了起来。
沈琨直接斥了一句:“胡闹!”要知道梁斯闵和普通的郡君又有不同,他那可是有封地的,当今圣上对土地极为看重,受宠的公主都只是有个封号而已,可以想见这位郡君的分量。
训斥完弟弟又向梁斯闵作揖道:“小弟性子莽撞,还请郡君不要见怪。”
沈珏也意识到自己刚刚言语唐突,赶忙跟着行礼赔罪。
梁斯闵打量着对面的沈家兄弟。沈琨与自己的大哥年纪相仿,应该也有30岁了,现如今任龙虎营都尉,护卫皇城安全,是年轻人中的佼佼者。
而他的兄弟沈珏却与他的威严大不相同,整个人一股跳脱气,以往在京城的各大宴会上也经常能够见到彼此,只是如今年纪大了,才见得少了。
他也曾听人说柱国公家的小儿子时常出入秦楼楚馆,如今细细打量,还真是位玉面郎君,眉眼自带风流,看着确实不像个安分的。不过单论外貌这一点,与那孙沛相比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几息之间,他的脑子里就转了无数的念头,今日的事情传出去,不仅王府的颜面受损,他自己更是会被人背后嘲笑。
要知道,他和魏康乐那小霸王同样不讨人喜欢,只是因为他们身份高贵,别人不敢当面说什么罢了。
可是之前魏康乐那事一出,京城当中有多少风言风语,他不用刻意留心就听说不少。
皇城中是没有秘密的,皇帝要给他与安西巡抚之子赐婚的念头也不是最近两天才有,两个月前就传出了风声,只是尚未公开罢了,如今他家母妃特地从北地赶了过来,所为何事明眼人都知道。
自己被庶姐抢了夫婿这件事若是传出去,怕是大家表面上会同情他,背地里却会笑掉了大牙,这脸他可丢不起。
孙沛他是肯定不会嫁的,既然想要破局,那最好就是在今天把事情解决了。
他宁愿坊间说蓝田郡君嫁给了柱国公府的纨绔,也不想听到蓝田郡君被庶姐抢了夫君。
想到此处,他又仔细打量着沈珏,这人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相貌英俊,看着养眼。
柱国公与他父王又是少年相识,可以说是看着他长大的。
至于柱国公夫人,听说为儿子的婚事操碎了心,若是能够娶到皇家郡君,怕是做梦都能笑醒,自己若真嫁到了祝国公府,肯定没人敢慢待他。
想到这里,他也不再犹豫,“沈珏,若是我嫁了你,你可能保证今后只我一人,再不出入风月场所?”梁斯闵这话一出,无异于平地惊雷。
魏康乐看看梁思敏,又看看沈珏,觉得这两个人面对面站着还真挺郎才哥儿貌的。
栗子煜和他所想又有不同,他只觉得自家媳妇很有几分福运,这事儿若真成了,他今日荒唐的举动,无意中就让王府和国公府都欠下了侯府的人情。
梁斯闵的眼眶还有几分红肿,想来之前哭过,沈珏对他哭包的称呼也有所耳闻。可此时,这位娇气的郡君神色端凝,显然也不是在开玩笑,说气话。
所以沈珏只是愣了一下,随即面色庄重地说道:“能得郡君垂青,实乃三生有幸,如若郡君下嫁,岂敢辜负!?”
沈珏虽然经常流连风月场所,可却从不乱来,一开始主要是不敢,后来却发现能在那地方讨生活的男女,就没一个简单的。说来别人可能不信,他到如今年已十八,却还是个童子鸡。
他之所以还时常在那里勾留,主要是图方便,毕竟地盘都混熟了,再者也有点和柱国公赌气的意思在。
柱国公曾经也是一名悍将,镇守西南,常年抗击蛮族侵扰,只是西南湿热,瘴气严重,对身体损伤极大,皇帝爱惜他的人才,这才将他召回京城,如今,在兵部任职。
沈珏身为他的嫡子,自然也是被寄予厚望的,只是比起舞刀弄棒,他更喜欢用嘴上的功夫讨生活,因为他的不上进,柱国公没少请家法。
沈珏虽说看着不务正业,可是也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早已为自己找好了出路,鸿胪寺就是个不错的去处。
陪着那些外来使臣吃吃喝喝就能把差事办好,既得了体面又得了实惠,还很有趣,他自觉自己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
沈珏都已经打算好了,如果再考两年他还是无法考中举人,那就托庇父亲的门路进入鸿胪寺。如今看着对面娇气中带着贵气的蓝田郡君,觉得走媳妇的门路也不错,看来他离自己的目标又近了一步。
更何况,若是能够求得这样一位宝贝疙瘩嫁到自己家,怕是全家高兴还来不及。不管郡君此时作何想才提出了这样的看似荒唐的提议,只是这样的机会放到眼前,他可不会像个傻子一样的推却,不仅不推却,还得把这事砸瓷实了。
之前有一句话,他没有说错,若是郡君真的嫁到了他们家,真的会被全家供起来,要知道他如今年纪也不小了,可是因为之前传出的荒唐名声,颇有些高不成低不就的意思。
与他们家世相当的,哪怕为了自家疼爱女儿的名声,也不会将他列入女婿的人选,而小门小户出来的,他家长辈又看不上。
现在好了,他自己就把终身大事解决了,而且京城世家子弟若是听说他娶到蓝田郡君,怕不是都会嫉妒的眼睛发红,想到这里,他就觉得心里美滋滋。
其实别说沈珏了,就连沈琨现在都高兴的很。
要知道婚姻可不是一个人的事,那可是把两个家族都联系到了一起。自家弟弟若是成了郡马,受益的可是整个国公府,他能不高兴吗?
他只恨不得现在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自己的父母,让母亲赶紧上王府提亲。
栗子煜看事情解决的差不多了,就说道:“婚姻大事还需要父母做主,乐乐,你先陪着郡君去母亲那边吧!”
听到这话,周围的人也回过味儿来,都不是不知事的孩子了,接下来怎么处理才是最重要的。
只有梁莹莹和孙沛一副如丧考妣的模样,他们再如何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番地步,要说两个人有多深的感情怕是他们自己都不信。可是如今的局面,他们就算是装,也要装出一副深情来。
接下来的情况,他们如何应对,别人自是不会操心。
栗子煜刚走到水榭这边就看到了往这边走的李阿嬷和秋芝。
“阿嬷,乐乐和郡君往花厅那边去了!”
听到自家姑爷的话,阿嬷抚着胸口:“阿弥陀佛,这两位祖宗可算是找着了。”两人跟栗子煜问了安,赶往又往回跑。
这边魏康乐他们回去本来大家也没当一回事儿,年轻人都到园子里游逛去了,现在花厅里也就只剩下几位夫人在闲话。
可是等到魏康乐和梁斯闵在各自母亲耳边嘀咕一番后,大家却不这样想了,尤其是王妃不久后就告辞离开,更是引得众人猜测连连。
同样从梅苑离开的还有沈家和孙家,家里的不孝子弟惹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当然得尽早拿出个章程来,只不过柱国公一家是高兴的离开罢了。
好巧不巧的两家夫人刚好在门口碰上,若不是怕不礼貌,国公夫人怕不是会直接向巡抚夫人道谢,谢谢她生了个脑子不灵光的儿子,让他们家那个不成器的平白捡了个郡君媳妇。
想到刚才在花厅时,当着各家夫人和长公主的面,孙夫人对孙沛的夸赞,就觉得好笑。
这谁能想得到呢?刚刚还羡慕人家生了个出息儿子,转眼就发现自家不成器的却比那“出息”的强的多。
国公爷刚才派人来传话说的也不仔细,可大体什么情况她也听明白了,看着马车旁等着自己的儿子,深觉才学固然重要,可若不懂人情世故,哪怕是文曲星下凡,也是白搭。
两日后,靖北王妃去了一趟皇宫,隔日就有圣旨颁发到靖北王府和柱国公府,为沈珏和梁斯闵赐婚。
孙沛和梁莹莹的婚事也定了下来,而且婚期很赶,就定在一个月后,婚后夫妻俩就会前往安西。
按理来说,梁莹莹虽然是庶女,可也是实权亲王的长女。配那孙沛也是绰绰有余。
可他们的行径却无疑是给家族抹黑,要知道,教养子女是一个家族家风的的体现,他们做出这样不顾颜面的事儿,就是在打长辈的脸。
可以想见,梁莹莹此后也只是顶着王爷之女的名头罢了。
至于那孙沛,这辈子恐怕也是仕途无望,谁让皇帝差点把这么一个品行低劣的人配给自己的亲侄子了呢!
孙喆铭让皇帝丢了这么大个脸,自己都得夹着尾巴做人,后悔生了孙沛都来不及,哪里还敢再去栽培他!
孙家有多后悔暂且不提,也不提连日来的消息在京城权贵圈子里引起了多大的震动。
只说镇北侯府这日却是高兴的很,昨日就被告知梁公公会来宣旨。一大早,府里的仆侍就将四处洒扫的干干净净,中门大开,正厅里摆上了香案,侯爷和侯夫人也穿好了官服和诰命服,一家人静心等待着。
午时整,皇帝身边的梁公公前来宣旨,全家齐齐地跪在正堂。
只听梁公公宣道:
梁赠魏侯宇宽献酒有功敕
盛德开保世之祥,衍庆恒民生之幸。魏门贤翁佳婿,汝簪缨于朝,累叶同袍。献酒之琼浆,扶边军于水火。特赠尔桂酒椒浆十坛,金银布帛若干。呜呼!褒崇虽吝于先朝,显扬宜彰于昭代,望尔用措天下于治安。
至和三十三年十月
钦此
栗子煜一番话听下来,皇帝的大概意思就是说:魏宇宽你和你儿婿献的酒不错,你虽然在朝为官,还不忘边关将士,送给你十坛酒和一些金银布匹,虽然东西不多,但也是个鼓励,希望你继续好好干。
一家人领旨谢恩后,这才招呼起梁公公,栗子煜此时才发现,这梁公公还是个熟人,正是那位贵人身边的老者。
他不知道上位者的习惯喜好,还想着要不要装作不认识。哪料到这梁公公却是主动提起了这个话题。
“侯爷可真是贵眼识英才,圣上当初很是喜欢贵婿的字画。”梁公公一边喝着茶,一边说道。
魏侯听闻这话,满脸诧异,转头看向栗子煜。
栗子煜这才道:“当初我尚居驿馆,京居艰难,就作些字画寄卖,哪里想到自己还有这般运道,竟已得见天颜!”
听到这话,魏侯就明白,皇帝早年确实有微服私访的习惯。只是这些年威严日重,再者,君子不立于危墙,圣上已经很久没有出宫了,看来自己这儿婿还真是个有福之人。
等到送走了梁公公,一家人这才有功夫去看皇帝的赏赐,只不过栗子煜看到圣旨上所提的若干金银布帛惊住了,这若干也太多了吧!
而且其中不少明显就是赐给年轻人的,想一想也就明白了,这定是因为他们在赏梅宴上的举动了。
魏康乐看到这些东西很高兴,栗子煜是看到媳妇高兴他就高兴,而魏侯呢,他却更为钟爱那十坛美酒,这可是好东西。
之前酒献上之后,那酿酒师傅直接就被特招,入了工部。
当初为了他到底是进工部,还是进兵部,这两部的大佬还差点儿打起来。只因这烈酒制造出来用途甚大,皇帝特意赐名为椒浆,提纯改良后栗子煜猜测都得达到60度。
也难怪魏侯如此高兴,这真的是有钱都买不来的好东西,嗜酒之人怕是难以抗拒它的诱惑。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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