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狗血文里走事业线 第61章

作者:青竹叶 标签: 快穿 系统 爽文 穿越重生

安以农之外,黄梅生就是这个村子最受欢迎的人,已婚的身份都不能挡住那些痴迷的追求者。

顾正中说得没错,黄梅生的确有些古怪,容易吸引到一些本性就风流的人,或者非人。

“以农贤弟,出来散步吗?听说你病了,现在可好些?”黄梅生看见他就是眼前一亮,快步走过来。

“谢黄兄关心,我身体还好。”

安以农这些年小病不断,他对外宣称病弱已经很久,并以这为借口拒绝了好几次书生们的邀约。所以他就是大白天的打伞,也没人觉得奇怪,身体弱嘛,逃荒时落下病根了。

“他是不是有点抖M?”系统不明白了,宿主越是把不喜欢摆在脸上,他越是殷勤。而且,宿主越是地位高,这人的悔恨值还越高。

今年安以农连过三关考取秀才第一名,把黄梅生的风头都抢光了,黄梅生反而念念不忘,悔恨值狂飙。

“不,他只是单纯的慕强。”安以农暗自皱眉。

“以农贤弟去哪儿?”

“我见今天天气好,出来走走。”安以农以袖子掩唇,轻咳一声,问,“黄兄哪儿去?”

“内子身体不适,我正要去请大夫。”黄梅生想起自己出来的正事。

“身体不适可是大事,那便不打扰黄兄了,黄兄请。”

安以农一副善解人意的体贴样子,黄梅生倒不好滞留了,他走了几步,回头又看一眼,见安以农已经转向竹林,只留给他青竹般清瘦的背影。

安以农似有所觉,于竹林中转身,持伞回眸。黄梅生大脑一片空白,要去的要做的都忘得一干二净,站在路口痴痴看。

“呸!”系统又一次冒出来唾弃,“宿主连个笑脸都没给过,他倒是敢有四十多的悔恨值。是忘了宿主逃荒路上一刀一个的利索劲儿了?”

“……你别笑得那么开心,我还愿意相信你是真的义愤填膺。”

“嘿嘿。”系统扭来扭去,“宿主什么都没做,就四十多悔恨值了,不然你干脆推一把,及格就到手了,多简单的事儿啊?”

“如今这样就很好。”

安以农不为所动,他继续往前走,没有把黄梅生放在心上。这人杂念太多,性格软弱,好走偏道,做不成大事。

绕过竹林,就是村里最大一片水田。因为本地多雨,所以最多的便是水田。村民们住在山上,将种植地集中在山下。

眼前这些水田都是地处低洼地带的深水田,种植的也都是深水稻。水是山上流下来的山泉,土也是富含营养物质的深褐色土壤,里面的稻子金灿灿,稻穗压弯了腰。

安以农在这买了十亩水田,前年开始实验稻田养鱼。

因为深水稻的特点就是耐淹,水多深都行,只要稻头露在水面就不会妨碍稻苗生长。这样的养鱼条件,几乎不亚于浅水水塘养殖。

这样的深水田比浅水田养鱼更多许多优势,比如它不需要等待三月,等稻子收割了才捕鱼。它可以采取轮捕轮放的饲养方法,提高产量。

如果他养鱼成功,就等于是为四周围大大小小的山村都增加了一份收入。

安以农过来的时候,帮工的何叔正巡视这十亩水田,他一看到安以农就走过来:“东家,您来看田吗?”

“是啊,我看里面有些鱼差不多可以捕捞了,你捞一些拿回去吧。”看过之后,安以农十分满意,因而心情也很好。

“使不得使不得,”何叔连连摆手,并且用着本地方言说,“东家一年给这么多粮,生病了给请郎中,房子塌了给修,哪儿还能拿您的鱼。”

不知道多少人羡慕他给他做佃户,人要惜福。

安以农不在意地说:“这是应该的,再说了,每日收集蚕沙和虾虫喂鱼的是何叔,这鱼有何叔的一半。捕些回去吧,听说家中长媳怀孩子了?正好吃些鱼,对孕妇对孩子都好。”

何叔到底拒绝不了,他静静看着安以农撑伞离开的背影:“这世界上咋有这么好的人啊。以后肯定能做大官,有个天仙来配。”

第64章

离开稻田没多久,安以农被人半路拦下。

“这位施主,我见你阴气缠身,家中可有不便?”

“嗯?”

他拿着伞,看到一个戴着斗笠穿着百衲衣的年轻和尚。和尚眉宇间有清风朗月,有种出家人的脱俗。

和尚?阴气缠身?

“未曾有不便。”他笑着答道。

和尚脸上却没有笑容,他看着安以农,仿佛看破一切:“施主,人鬼殊途。你们本不是一路人,强行揉在一起,只能害人害己。”

人鬼殊途?是说顾正中?

“法师的话,我不太懂。”安以农笑,“我自问行事坦荡,仰不愧于天,俯不愧于地。莫非我与其他生灵结交,拜为先生,是什么大逆不道的过错么?”

和尚没料到安以农这样直白,话语间也不将和异类结交看做什么稀奇古怪的事,和尚心中疑惑:他究竟是不懂,还是心太大?那可是妖魔啊!

“施主这些年可经常头疼脑热脊背发凉?”

安以农点头,他身体是不太好,但这些小毛病来得快去得也快,对生活并无影响。

和尚见他点头,再次劝诫道:“这都是因为你与妖邪交往过密的关系。与其他生灵结交本无过错,只是过犹不及。继续下去,损你寿数。”

安以农低头沉默两分钟,然后抬头:“法师能算到我可以活多少岁?”

“不能。”

“那么,法师可以通晓未来,避过所有灾祸?”

“不会,但……”

和尚还要再说,安以农抬起手。

“我爱彻夜读书,这损寿数吧?我疲懒久坐不动,这损寿数吧?我喜甜食不加节制,这损寿数吧?其他比如大喜大悲,嗜酒,沉迷美色……都有损寿数,既然损寿数的东西那么多,那么多一个和少一个,又有什么区别?”

“阿弥陀佛,妖邪于人,便如豺狼虎豹于人,难容于一室,施主何必执迷不悟?”和尚双手合十,目光悲悯。

安以农面带微笑,显得很平静。

上辈子看过不少猛兽和人类的交往,也曾目睹无数生灵被人类迫害至灭绝,安以农的心波澜不兴。

“世间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和他结交,却是我难得的快乐事,这事不违背伦常,不违反道德法礼,不曾伤害他人,亦没有对社会秩序造成不良影响。

“法师,六根清净才是出家人,你又何必在此执迷不悟?”

旁听的系统捧住脸:“哇!没想到宿主你对顾正中的感情这么真挚!”这还是它认识的那个宿主吗?

“别多想,我只是很讨厌被人胁迫和摆布,尤其是一上来就祭出大义的。除非他拿出顾正中十恶不赦反人类的证据,否则说服不了我。”

和尚还要再说,安以农先一步开口:“我的家乡有句俗语,‘明天和意外,你不知谁先扣门’,所以,谢过法师的好意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和尚长叹一声,眼睑半垂不再说话,不知道是尊重安以农的个人意愿,或是另有打算。

“说起来,法师是特意在这里等我的?”

“是,贫僧在此已有数日。”

懂了,这是顾正中不在家,他才过来。安以农一直觉得自己的小日子风平浪静,原来是有人拦下了这些。

“辛苦法师走这一趟,只是各人有各人的路,我们有缘再见。”

安以农持伞离去,他在心里和系统说:“小七,你看这对话,像不像许仙和法海?”

系统沉默,他怎么也没法从宿主身上找到‘许仙’的痕迹。

“噫,说得我们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私情一般。大和尚看着这样光风霁月,怎么也如此粗俗?一男一女就罢了,两个男人也不能拥有纯粹友情了?

“退一万步讲,的确是不纯粹了,那也是你情我愿不涉及违法犯罪。要允许这世界上有小众的东西存在嘛。”

这事儿一闹,安以农也没了心思闲逛,他回到家中,侧头看着铺着一层香灰的金炉。

这日天还没黑,顾正中就回来了。他本来一身煞气手染鲜血,一靠近竹舍就收起自己的戾气,略整衣冠,含笑走进屋中。

“回来了?”正清洗茶具的安以农回眸一笑。

熟悉的屋子,熟悉的人,顾正中顿觉所有他人不理解的事情都有了意义,这里是他的归处,这人是他的归处。

“我带了你爱吃的点心。”

“正好,我泡了一壶茶。”

半个月后,安以农收拾好行李和马车,要出发去县学了。他请村里德高望重的老人过来,一是本村三个大姓的族长,二是本村村长,三是教导本村女孩养蚕的三婆婆。

其余村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好奇跟过来。

那里,何叔一家已经在割稻子、打稻谷和捞鱼。

“我在田中养鱼,已有两年。去年各位长者询问过,我只说再试验一年看看,看,这便是第二年的结果。”

安以农让他们去看自家田里出产的稻子,还有鱼。

和附近其他人家水田里产的稻子比起来,他家的稻子明显颗粒更加饱满。鱼更是多,一亩居然能捞个上百斤,一条条肥得流油,比那水塘养的都不差。

村民不识字不会算,但他们心里有一把秤。同样的一亩田,安以农水田中的稻子比别人至少多出十几斤,甚至还同时养出了一亩水塘的鱼。

可别小看这十几斤的粮食和百来斤的鱼,一亩是十几斤,十亩就是百多斤呢,日积月累就是好大一笔钱。

只要是家中有水田的人家,几乎都心动了。

“水田中的鱼,我是当水塘鱼一般养的,轮捕轮放,一年都能吃。鱼儿吃水中杂草和虫子,这样还不够,就剁一些鱼草,和鱼虫、蚕沙拌了撒进田中。

“鱼儿吃这些排出粪便,又能肥田,所以稻子长得也好。”

安以农在田埂上慢慢行走,他走过的地方鱼儿纷纷冒头,如迎君王。他一直走到田埂尽头,暖融融的阳光照在他身上,把人也虚化了。

“此法是‘深水田养鱼’,我想教给大家,不知你们有无想法?”

数日后。

安以农要离开三锦村,去县里求学了,他的车上装满了村民送他的礼物,有自家腌制的咸菜酸菜,有自家晒的鱼干,有自家种的水果,有自家种的蔬菜,还有许多鸡蛋。

那些村民还一路将他送至大路路口。

安以农掀开马车的竹帘子和众人道别,送行的人站在那里,黑压压一片。

三锦村多是深水田,冬季收稻后也不枯涸,安以农说冬季也能养,村民纷纷捕了鱼苗放进去,观察几日果然活得极好。

其实安以农已经把两年总结的所有方法都写成小册子赠送给村里,由村里识字的人代为教导,甚至隔壁村子厚着脸皮来求,他也给了。但是村民还是更愿意来问他,听他仔仔细细说着步骤。

这一次他要走,便是受过他恩惠的几个村子的村民来送。虽然是农闲时候,可是能让那么多人自发送他一程,也是难得的事儿,安以农上车下车,拜别三次,车子才上了正路。

顾正中懒散地靠着软枕,扇子遮了半张脸。他的眼睛化作深邃的红色,再看安以农,却看到一层淡淡金边。

安以农感觉到这股视线,以为顾正中是被阳光照到了不舒服,他伸手放下马车上的竹帘子,靠过来,金色的浅光也蔓延到顾正中的身上,带来久违的暖意。

“有德之人,行善之人,他的恩泽可以庇护身边亲近者。”顾正中想起这句话,扇子下的唇角往上勾着。

不过低头看到自己一团黑雾,顾正中的笑容又淡了。

五年前他只是因为觉得有趣选择跟上看看,那时顾正中以为自己看个数日或者十几日就会感到乏味离开。谁知他这一待就是五年。